“輕語。”門外站著塗天。


    “老叔……”塗輕語有些驚訝,將路讓出來,“進來坐。”


    “恩。”塗天自從塗雪含出事就沒什麽精神,進門後坐在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簡單和二老打了個招唿。


    然後,他和塗輕語道歉,“輕語,上次的事是老叔不對,老叔誤會你了。”


    “沒事兒老叔。”塗輕語本來也沒把這件事當迴事兒,但挺奇怪塗天是怎麽知道的,“老叔,是雪含和你說的嗎?”


    一聽到塗雪含的名字,塗天忍不住歎了口氣,“唉,那個孩子,真是……”


    塗曉楓莫明覺得一陣心虛,那天的事他全程親眼目睹,卻一直沒告訴姐姐。


    他去看同樣知情的二哥。


    白莫寒神色如常,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冷漠。


    察覺到塗曉楓投來的視線後,便朝他微微一笑,緊挨著塗輕語的那隻手則背在後麵,輕輕擺弄她的小指。


    “雪含她那天去學校,找那個學長了……”塗天忍不住將那天的事說了出來。


    妻子梅蘭溺愛孩子,一直埋怨他。


    這些日子,他所有話都憋在心裏,無傾訴之處。


    “就是這樣,現在老叔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女孩子家最忌諱這個,現在身邊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以後找男朋友都是問題……”


    塗天說完又歎了口氣,肩膀垮下去。


    “老叔,你也別太難受,現在人都挺開放的,不像以前那麽在乎這些……”塗輕語並不是很會安慰人,絞盡腦汁才想出這些。


    她一隻手被白莫寒抓著抽不出來,隻能用左手笨拙的撫上塗天肩膀。


    “雪含還小,再過幾年這事兒過去,也沒誰會記得,不耽誤找男朋友……”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一直沉默的王敬國突然一拍茶幾,“什麽叫過幾年就沒人提了?什麽叫不在乎這些?女孩子的名譽最重要!清白是要留給以後丈夫的,怎麽能夠這麽草率!對得起以後聚你們的人嗎!”


    王敬國吼了一通仍不解氣,氣得站起來,指指戳戳眾人。


    “你們這群小年輕人,根本不懂什麽叫忠誠,嫁一個人就要從一而終,楨潔懂不懂?三從四德懂不懂?太讓我失望了你們!”


    塗輕語被罵得一愣一愣的。


    她最不擅長就是安慰人,那些話的意思真的不是說濫交沒錯,隻是想安慰一下塗天別太鑽牛角尖,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總不能說你家雪含一輩子沒人娶這種話去火上澆油。


    “叔,你說的對,就算別人不說這事兒,做的不對仍舊是不對,自己心裏那杆秤最公平!”塗天十分讚同王敬國的觀點。


    “不清白就是不清白,以後找對象的時候,就算對方不知道,也要把事情和人家說明白,總不能糊弄人家!”王敬國道。


    “是,叔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塗天說,“咱們塗家輩輩都是老實人,不糊弄人!”


    王敬國滿意的點點頭,“做人要講良心。”


    “依我看,既然塗雪含不能再上學,不如就讓她出去工作好了,左右年齡也夠,提前鍛煉一下社會經驗也好,等她成熟了,自然會知道自己做的不對。”白莫寒語氣淡淡插言,將跑偏的話題重新拉了迴來。


    話落,暗自將塗輕語的手握進掌心,食指尖在手背細膩的皮膚上輕刮磨蹭。


    白莫寒說的話挑不出一點毛病,王敬國和塗天都很讚同。


    “那就讓她出去工作吧。”塗天說,“多接觸一些人也好,左右在學校裏學習成績一直很差,將來考大學也考不上什麽好的。”


    “就是!”王敬國讚同道,“像輕語就非要上什麽大學,依我看沒用,女孩子家到年齡就該結婚,以後在家相夫教子。”


    於是兩人又成功將話題帶偏,從塗雪含身上聊到塗輕語和塗曉楓的終身大事。


    中午,塗輕語留塗天吃飯。


    席間,塗天因為心情鬱悶,喝得有點多,飯後漲著一張紅臉,打車迴家了。


    他走後,張芹對王敬國道,“你總說小語不好,這迴明白了吧?小語可比雪含強多了!又懂事又能賺錢,有擔當人又不嬌氣,找了莫寒這樣又聰明又帥氣的老公,又會疼人,以後不知道要多幸福,瞧那個姓鄭的男人都不肯負責,這要是換成莫寒,一定讓輕語把孩子生下來。”


    說完便轉頭問白莫寒,“莫寒你說是吧?”


    “恩。”白莫寒微笑著點頭,“我都聽我姐的。”


    正在拖地的塗輕語聞言暗暗撇嘴,心想,你也就騙騙姥姥吧,你什麽時候都聽我的了?


    退學沒過多久,塗天便將塗雪含打發出去打工。


    她因為學曆不夠,年紀又小,找不到什麽特別好的工作,便在大酒店中當服務員,每日供吃供住,一兩個月才迴一次家。


    那之後,她一次都沒去過塗家,與鄭智的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緊張的高考年過後,白莫寒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進a大,塗輕語的新房子也裝修完畢,隻等入住。


    錄取通知書下來後,塗輕語愛不釋手,就差裝裱起來掛在客廳裏展示了,簡直比自己考上都開心。


    因為她知道就算再重生十次,以自己的智商,也難成為學霸。


    a大在x市,離s市不算遠,但想要天天迴家也不可能。


    新學期開學後,白莫寒在學校旁邊租了個六十平米的公寓。


    他不喜歡住寢室,不喜歡和陌生人擠在一起。


    他盡量將時間都堆到一起,除了必須的選修課,社團活動一屢不參加。


    饒是如此,每周能迴家也隻有三天。


    餘下的四天,白莫寒打算把塗輕語綁過來陪自己。


    不過,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


    在開學第一天的第一節課上,白莫寒遇到了同班的付溫晴。


    “嗨,莫寒。”付溫晴看到他便走過來打招唿,仿佛是久不見麵的朋友,“沒想到你也考上了a大,真巧呢!”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雪紡裙,長發飄飄,裸妝輕透精致,在一眾新生中很顯眼。


    這樣在本就是新生焦點的白莫寒身邊一站,很容易將眾人目光吸引過來。


    付溫晴享受這樣的目光,或嫉妒,或豔羨,都在證明她的優秀。


    白莫寒敷衍的點點頭,對於到底是“真的很巧”還是“早有預謀”,他並不感興趣。


    他走到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下。


    付溫晴抱著筆記和書過去,毫不避諱的坐在他旁邊,成功將白莫寒左邊的位置占據。


    一個女生羞噠噠過去,將右邊占據。


    “你來a大上學住在哪裏?住寢室嗎?”坐下後,付溫晴主動尋找話題。


    白莫寒冷淡的嗯了一聲,心中在思索如何讓塗輕語同意過來陪自己。


    “寢室我還一次都沒住過,我爸和我哥不放心我在外麵和人住,看得我很緊。”付溫晴繼續侃侃而談,“其實我很想融入大學生活,不想給別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如果莫寒真像別的男生一樣主動熱情,她反而看不上。


    這樣冷冷的驕傲,才吸引人,想到有一天硬冰冰的莫寒會因為自己融化,付溫晴特別有成就感。


    ……


    塗曉楓十六歲那年長的飛快,一下子躥到一米七七,那之後到現在十八歲,已經過了兩年,隻隻長了一厘米不到。


    他為了自己的演員明星夢,積極報了各種表演班,因為有些外課距離洛凡家裏比較近,一周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洛凡家蹭宿。


    驟然空冷下來的家裏,讓塗輕語感覺很孤單。


    沒有人在早上擠著排隊等用洗手間,沒有晚上鬧哄哄的飯桌談話。


    塗輕語隻能把更多的時間用在公司裏,早出晚歸。


    和她一同早出晚歸的還有林一諾,不過林一諾不是為了逃避什麽,她想做個女強人,自從弟弟弄過那次烏龍後她一直很拚。


    這天,林一諾到公司時,塗輕語再次比她先到。


    這已經是這周的第四天。


    “這兩天怎麽一直這麽早?”林一諾訥悶。


    “家裏太冷清了,說話都有迴音的……”塗輕語感歎,“我現在都有些後悔換大房子了,一迴到家空空落落的,感覺心都缺了一塊。”


    “莫寒去上學之前可沒聽你說過心缺了一塊,這才走不到四天心就空了?”林一諾語氣酸酸的,“想莫寒的話就去找他好了,在這兒找什麽借口。”


    “那怎麽行,洛凡那個家夥都不過來,隻有你一個我怕你忙不過來,再說就是去了也要迴來,時間都浪費在路上。”塗輕語下巴支著辦公桌一動一動,“明天莫寒就會迴來了,曉楓說後天迴來。”


    林一諾走過去,端著她下巴轉到左邊對著鏡子,“瞧瞧你現在,提到莫寒,一臉幸福傻笑。”


    “我現在提到洛凡都能幸福的笑出來!”塗輕語不忿,轉而又有些哀怨。“一個人太冷清了,一諾,要不你搬我家去住吧?”


    林一諾想也沒想就拒絕,“算了吧,我媽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我得照顧她。”


    她在塗輕語對麵坐下,又道,“你想莫寒就去看他好了,他不是在學校外麵租了房子嗎?你去照顧他很方便。”


    “再說,大學裏麵漂亮會打扮的女生很多,莫寒從小就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看著也免得他對別人動歪心思,我完全能夠照顧這邊。”


    她話落,塗輕語的手機響了。


    看著屏幕上莫寒兩個字顯示,塗輕語心情頓時歡快了。


    她興奮的接起電話。


    “姐……”白莫寒嗓音略沙嗓,帶著濃濃的鼻音,“我感冒了,一直發燒,這周末恐怕迴不去了。”


    “怎麽會感冒呢!”心情瞬間跌落穀底,塗輕語很著急,“你今天上課了嗎?現在在哪裏呢?我過去看你。”


    “我請假了,一個人在家……”白莫寒低低的聲音很可憐。


    “那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塗輕語急匆匆掛斷電話,對林一諾道,“莫寒生病了,我去看他,這兩天就交給你了。”


    s市和x市有直通輕軌,四個小時的車程,塗輕語按地址找到白莫寒租住的公寓。


    白莫寒在租房子時便給了她備份鑰匙,但因為來得太急忘記帶,隻能敲門驚擾白莫寒起來。


    炎熱盛夏,白莫寒出來開門時身上卻披了件毛毯,將身體裹的嚴嚴實實,光看著塗輕語都替他覺得熱。


    她伸手撫上白莫寒額頭摸了摸,挺燙。


    “吃退燒藥了嗎?”她問。


    “剛吃過不久,已經發揮作用了,一會兒就會完全退下去的。”白莫寒的聲音沒什麽精神。


    塗輕語和他迴臥室,邊道,“怎麽會突然感冒?著涼了嗎?”


    現在正是炎夏,還沒入秋,這點顯然不太可能。


    “休息的不好,免疫力就下降了吧。”白莫寒揉了揉眼睛,“姐,我累了,上床陪我睡一會兒吧。”


    “你自己睡吧,我去幫你煮粥,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呢?”塗輕語今天來是照顧病人的,可不是睡覺的。


    “吃過了,再說我生著病也沒什麽胃口……”白莫寒將她往床上拉,“姐,陪我睡會兒,你不在這幾天我一直睡不好……”


    塗輕語聽到這句話,再聯係上幾句,心一下子就軟了。


    “你睡不好才感冒的?”


    白莫寒不置可否,俯下身從背後擁住她,整個人都攀在她身上。


    “上床睡覺……”


    唿出來的氣都是熱的,吹在塗輕語脖頸。


    塗輕語應一聲,被他半拖著抱上床,合衣躺下。


    白莫寒從背後摟著她,身體嚴絲合縫緊緊貼合,有了塗輕語毛毯便被他拋棄,鬆鬆的蓋在二人腰間。


    “姐,這幾天好想你……”白莫寒臉埋在她後頸,近乎貪婪的嗅著獨屬於她的氣息,溫軟的唇輕輕啄吻。


    過會兒,許是真的困了,白莫寒的動作緩慢下來,不久就響起了均勻的唿吸。


    即便是睡著了,他仍抱得很緊,雙臂如鐵一般的桎梏,塗輕語想偷偷下床去煮粥買藥都沒辦法。


    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不久,她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身後什麽硬硬的東西頂著,硌的難受。


    塗輕語手往後抓了抓,趕蒼蠅一樣的推了兩把。


    白莫寒一聲悶哼,“姐……你是故意的吧?”


    微喘息的含笑聲音很撩人,感覺到手被抓著往後麵摸,塗輕語一下子清醒了。


    “幹嘛?”她把手抽迴來,轉頭瞪不老實的男人。


    “姐,是你先主動的……”白莫寒故作委屈扁嘴,表情無辜又可憐。


    塗輕語吊起眼角:“你病好了?”


    “恩。”白莫寒,“吃了藥,又睡出了一身汗,就好了。”


    “那就好。”塗輕語鬆口氣,“起來吧,我們出去吃飯。”


    白莫寒沒有動,手執著的抓著她的不放,“姐,雖然病好了,有可是有的地方很不好,幫幫我?”


    說著,手往下拉。


    塗輕語僵持不動,“別鬧,起來吃飯。”


    “姐……”白莫寒一手撐著床起身,湊上去在塗輕語唇上印了一吻,而後移到耳邊,嗬氣成聲,“我都好久沒……以前都是想著你的,這幾天我卻不敢想你,越想越睡不著……”


    塗輕語毫無抵抗之力的心軟了,也就在那失神片刻,被白莫寒扯倒在床上。


    男人隨後壓了上來,雙手撐在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角朱砂痣豔紅如血,泛著妖異色澤。


    “姐……”白莫寒低低叫了聲,低頭吻下來。


    強硬霸道的吻從一開始就有些失控,手不知不覺纏繞上來,t恤被扯歪露出肩膀。


    白莫寒低頭啃咬,喘息漸重,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力道越來越大,像在發泄什麽。


    迷亂翻騰了一會兒,白莫寒突然撐起身,低喘著道,“我想我該去衝個冷水澡。”


    “你在感冒!”塗輕語擰眉。


    白莫寒丟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像是在說,不然怎麽辦,我忍不住了……


    塗輕語索性閉上眼睛,破罐子破摔的伸出了手……


    幫就幫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番為時不短的狂亂後,塗輕語攤平了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白莫寒出了一身汗,去浴室裏衝澡,帶著一身濕氣出來,神清氣爽。


    塗輕語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兩眼放空。


    “想什麽呢?”白莫寒俯身看著她,視線相對。


    塗輕語眨了眨眼,“我覺得我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會再想吃胡蘿卜了……”


    白莫寒撲哧一聲笑出來,“姐,你怎麽這麽可愛……”


    “你一點都不可愛!”塗輕語坐起身,蹬上拖鞋下床,洗了個手,然後出來。


    她本來是想準備晚飯,結果到冰箱裏翻了一圈,發現空空如也,隻有點飲料和冰水。


    塗輕語轉身到沙發上拿錢包。


    “姐……”白莫寒跟過去,“我陪你一起。”


    “我一個人就行,又不是拎不動。”塗輕語覺得白莫寒是病人,應該好好休息。


    但白莫寒很堅持,“你對這邊不熟,我陪你。”


    爭執不下時,門鈴響了。


    塗輕語有點詫異的看一眼白莫寒,快步過去開門。


    “莫……”付溫晴的笑臉隨著塗輕語的出現僵了一下,隨即想起是誰,微笑著打招唿,“姐姐你好,我是付溫晴,你還記得我吧?去年在咖啡廳……”


    “記得。”塗輕語表情略僵硬,“進來說話吧。”


    “謝謝姐姐。”付溫晴毫不客氣的進了房間。


    在看到白莫寒時,她笑容更大,“莫寒,我聽老師說你生病了,問學校要的地址,來看看你。”


    “我沒事。”白莫寒冷淡和付溫晴的熱情形成鮮明對比,“我要出去買東西,不方便招待你。”


    學生住宿和家庭地址學校都有登記,但普通同學是去問也不會有人透露,付溫晴為什麽能知道自己的地址,他猜也猜得到。


    “姐姐要和莫寒去哪裏?不介意多一個人吧?我正好沒什麽事,陪你們一起還可以幫著拎東西。”付溫晴看準塗輕語是比較好說話的那個,楚楚可憐的眨眨眼睛,語氣帶點撒嬌意味。


    塗輕語心情無比複雜,“那就一起吧……”


    “姐。”白莫寒深深的看著她。


    塗輕語無奈的聳聳肩,人家都這麽說了,我總不能說不行啊,那也太小氣了。


    私心裏,她比誰都不希望付溫晴和白莫寒深入接觸,前世的事太亂七八糟了,她極力避免可能發生的一切。


    “謝謝姐姐。”付溫晴高興道,姐姐姐姐叫得十分甜。


    “那你們去吧,我迴房休息了。”白莫寒冷冷丟下一句,轉身迴房。


    付溫晴臉垮下來。


    近日她已經習慣白莫寒的冷漠,問十句答一句是常有的事,但當著塗輕語的麵被扯了麵子,還是讓她臉上掛不住。


    “那……我們現在就走?”塗輕語問。


    “恩,我們走吧。”付溫晴恢複笑容,挽著塗輕語的胳膊出門。


    一路上她都十分親昵,變著話題和塗輕語熱聊。


    兩人到超市後,付溫晴搶著推購物車,活像個初見婆婆的乖媳婦兒。


    “姐,莫寒平時在家裏都做些什麽?他平時也這麽冷冷淡淡的嗎?”


    “就看書,電腦吧……那些……”塗輕語不確定的說,“應該是……”


    這麽一提,她倒發現自己真的不太了解白莫寒,雖然每天都在一起,但他都在做什麽她還真沒注意。


    “那……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付溫晴吞吞吐吐,“就是喜歡的女明星什麽的,他喜歡什麽類型?”


    “呃……”這個問題真是讓塗輕語難以迴答,她猶豫些許,猶疑道,“就是開朗的吧,沒心沒肺那種……恩,應該……”


    “他喜歡這種的?”付溫晴十分驚訝,“我一直以為他應該喜歡清純漂亮,文質彬彬的那種……”


    應該不是,塗輕語想,文質彬彬和自己從來就沒沾過邊。


    “姐,有句話我一直想說,可是怕你覺得我太輕浮了……”付溫晴突然拉住購物車停下。


    塗輕語也跟著站下,看著對方欲言又止又有些害羞的表情,升起不好的預感。


    這預感很快成真。


    “姐,不瞞你說,我……我喜歡莫寒……”付溫晴垂著視線,杏唇微抿,帶著小女生的羞澀。


    “第一次見麵,我就對他一見鍾情,我以前從來沒對別人這樣過,不過他冷冷的不愛說話,我也不敢太往前,直到上大學後發現我們在同一班,我才覺得這是緣份,也堅定了想追到他的決心。”


    “姐,你看莫寒都上大學了,交女朋友什麽的,你應該不反對吧?”付溫晴說完又趕緊加了句,“你放心,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兒,莫寒是我第一個覺得喜歡的人,我是認真想和他在一起的。”


    塗輕語隻覺得猶如晴天霹靂,她緩了半晌,才道,“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那個……葉斯辰……”


    “姐,你誤會了啦,葉哥哥是我哥的朋友,我和他那天隻是在演戲,他不喜歡相親的那個女人死纏爛打,才叫我去幫他扮女朋友的。”付溫晴急急說完,換上一副鄭重表情,“我和葉哥哥之間是清白的。”


    塗輕語腦子更亂了。


    葉斯辰和付溫晴不是情侶?


    那自己推測的什麽搶女朋友結仇就不成立了?


    可到底是誰處心各慮想殺白莫寒呢?一般商場上結怨,值得冒那麽大風險殺人嗎?


    應該不會,大公司裏都是股份製,就算沒有白莫寒,也還會有其他人上位,一個總裁死了改變不了什麽決策。


    “姐……”見她久久不言,付溫晴輕喚了句。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塗輕語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去,迎上付溫晴的目光。


    “姐,你覺得我和莫寒……”付溫晴略顯羞澀,卻掩不住期待,“如果我們在一起,你不會反對吧?”


    “莫寒他……有喜歡的人了。”塗輕語硬著頭皮道。


    付溫晴攥著購物車的手驀然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強自鎮靜了一下,她佯裝輕鬆開口道,“已經在一起了嗎?莫寒和那個喜歡的人?”


    “不太清楚,應該沒在一起吧……”塗輕語不擅說謊,生怕付溫晴追根究底問那個人是誰在哪裏,隻能盡量含糊。


    “原來是這樣啊……”付溫晴若有所思想了想,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既然沒在一起,說明我還有機會。”


    其實就算在一起又如何?她想要的東西還是會搶過來,那女人能比得過她一般優秀?


    看塗輕語一問三不知的模樣,證明她根本不夠了解莫寒,一切都是猜測也說不定,根本就沒有那個人的存在。


    兩人買了兩提袋的零食和蔬菜,一路上付溫晴都特別殷勤的幫拎著,幾次塗輕語想要幫忙都被拒絕。


    然而,付溫晴終究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千金小姐,何時提過這麽重的東西,沒一會兒便有些撐不住了,放下袋子休息。


    “還是我來吧……”塗輕語趁機把購物袋拎起。


    “姐,要不我們打車迴去吧。”付溫晴有些後悔沒開車過來。


    “轉個彎就到了,有攔車的時間都走迴去了。”塗輕語道,“你要累就再歇會兒。”


    “沒事,我不累,我就是怕你累。”付溫晴口不對心,說什麽也不想在塗輕語麵前示弱。


    兩人迴到白莫寒住的地方。


    付溫晴腿酸的不行,平時去哪裏都有司機接送,很少走這麽遠的路。


    塗輕語以前在夜總會工作時,半宿的折騰都沒覺得怎樣,現在當然更不會覺得。


    她打開箱從裏麵拿出冰水倒了兩杯,其中一杯給付溫晴。


    “喝點水吧。”


    “謝謝姐。”付溫晴端起水杯,剛挨到唇邊白莫寒就從臥室中出來了。


    見塗輕語端水欲喝,白莫寒走過去奪下她手中的水杯,“姐,外麵太熱,迴來就喝冰水對身體不好。”


    塗輕語眼睜睜看著那杯已經浸出水珠的冰水被放在桌子上,口幹舌燥的舔了舔唇。


    白莫寒看得心中一動,傾身湊上去便要索吻。


    塗輕語見他眼神一變就知道沒好事,在被親到之前往後退了兩步躲開,而後瞪大眼睛看著他,餘光瞟了眼沙發上坐著的付溫晴,示意他不要胡鬧。


    白莫寒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轉身進了臥室隔壁的房間。


    塗輕語聽到落鎖的聲音,想來應該是白莫寒不希望付溫晴去打擾。


    她先前看過那個房間,裏麵放著幾台看起來挺高端的電腦,弄得像個機房。


    塗輕語去廚房做飯,付溫晴閑極無聊又不甘心就此離開,便去幫忙。


    不過她小姐千金慣了,連菜都洗不好,執刀切了兩下更是差點切傷了手,塗輕語便不敢再讓她幫忙了。


    晚上付溫晴沒有留下吃飯,因為塗輕語敲門叫白莫寒出來吃飯的時候,白莫寒說晚些再說。


    想著再待下去也見不到人,付溫晴和塗輕語告別後便離開。


    她走後,白莫寒也肯從機房中出來,尋著香味到廚房。


    “餓了……”他從背後擁住塗輕語,看著她盛菜。


    塗輕語迴手塞了一塊筍尖進他嘴裏,“餓就吃……”


    白莫寒含進嘴裏,一手搬過塗輕語下巴揚起,唇貼上去,將咬成兩半的筍用舌尖推送進她嘴裏。


    “我們一起吃。”他笑得愉悅,意猶未盡舔了舔唇邊。


    塗輕語已經嚐不出竹筍的味道,囫圇咽了下去,盛飯的動作也因為那個似吻非吻變得笨拙起來。


    晚上,二人自然是睡在一起。


    久違的相擁而眠。


    幽白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灑到床上,映著手腳相纏的二人。


    白莫寒將塗輕語抱得很緊,整個人都摟在懷裏,這姿勢讓他很安心,很快便睡著了。


    感冒來得快去得也快,隔天白莫寒便完全恢複精神,塗輕語覺得自己來這裏有點多此一舉,除了陪白莫寒睡覺好像也沒做別的。


    想像中的冷敷,煮粥,吊鹽水,噓寒問暖,她一個都沒來得及做,病就好了……


    不過既然來了,也不能馬上迴去,白莫寒帶她到x市比較漂亮的地方逛了逛。


    付溫晴之後有沒有再來塗輕語不知道,二人白天不在家裏,有人敲門也不知道。


    三天後,白莫寒上課,塗輕語迴到s市。


    付溫晴的私家車停在校門前,看到白莫寒的身影後才下車,與她一起走進校門。


    “這兩天我去找姐姐都沒人在,你們去哪兒了?”


    白莫寒其實不太喜歡嘈雜的外麵,帶塗輕語出去就是為了避開付溫晴的打擾,但她的毅力顯然超出預期,又或者該說是臉皮?


    白莫寒在教室門口停下,“我記得我說過,我有喜歡的人了。”


    付溫晴錯愕的看著他,輕輕恩了一聲。


    但心裏並不相信。


    “塗輕語並不是我親姐姐,我喜歡的人就是她,不要再纏著我,我不希望她誤會。”白莫寒說完,不管付溫晴是何反應,快步進了教室。


    獨留付溫晴,好半天才迴過神來,剛要開口反駁,發現白莫寒已經不在麵前了。


    她追過去,急切道,“你就想拒絕我也不用這麽說,你討厭我,我不煩你就是了,別拿姐姐當借口。”


    姐弟相戀?她死活不信的。


    這時,老師過來,在教室門口問大家,“莫寒在嗎?”


    “在。”白莫寒站起來。


    “出來一下,有人找你。”老師朝他朝朝手。


    白莫寒跟著出去。


    本以為又是校長找他說獎學金之類的事,沒想到老師將他直接帶到校外。


    校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賓利,車門打開,身著黑色西裝的司機下車,為白莫寒打開後座車門。


    “少爺,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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