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新來的狐妖吧?”他帶著大大的鬥篷,遮住了麵孔,黑紗下看不太清臉,但是聲音很熟悉。


    我點頭,計劃看看她接下來要說什麽。


    他說:“我不是冥界的,我是妖,聽聞你要封神?作妖不好嗎,平時喝點人血,吃點人肉,輕輕鬆鬆不好嗎?”


    可是我惡心。


    我搖頭:“各有誌向,沒啥好說的。”


    他誠懇道:“我們一樣啊,誰還不曾有過夢想,我也是啊,我也努力的去封神,但是失敗了呀,所以不要一直痛苦,咱們一起做妖吧。”


    我笑著說:“你自己作妖吧,我不奉陪了。”


    我心裏五味雜陳,我很想告訴他:你試了沒成功,憑什麽以為別人和你一樣呢?


    可惜這話就是說不出口,就沒說。


    你知道自己要幹什麽,就無需和別人頂嘴惹得一身不痛快。


    “就選擇自己堅持的。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我說。


    那個聲音我知道是誰,想了起來,是杜笙,他果然不是善客。


    我拿著意念變出的劍繼續舞著,是陸判拿來的《蜀山劍法》,招式太多,練了很久勉強記了三個,我覺得自己此刻儼然一副女俠的樣子,特帥氣逼人,一定會讓看到的所有人嚇得屁滾尿流,我想到此於是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全部都是我的劍下亡魂,我感覺我笑起來蠻變態的。


    陸判一生不坑的站在我的麵前,他說:給你講個鬼故事,你看怕不怕?


    我點頭配合。


    他說:“以前啊,有一個鬼,她四處遊蕩,然後暗夜裏顯出人形,她現在就在你的身後。”


    我叫了起來,不是因為故事可怕,而是被帶的。我們反應過來了於是紛紛看著那個傳來聲音的地方,我驚喜非常,原來是小猴子。


    我們紛紛咯咯笑了起來,但是小猴子卻是十分委屈的樣子,它哇哇大哭。


    我十分不好意思,立馬跑到它麵前,揉了揉它的頭:你沒事吧?我們錯了,不該嚇你。


    它抽泣:“我那麽堅強,怎麽會因為一個鬼就開始哭,我才沒有那麽不爭氣呢?”


    陸判問:“那是因為什麽呢?為啥來冥界?”


    我說:“肯定是想我們了吧。”


    它說:“想是想但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我的朋友一直沒迴來,我等了一年了,這都來年春天了,可它還是沒有來。”


    小猴子春天來臨時眼睛就一直盯著懸崖峭壁那邊的上空,它守著年月,梅花又開了,然後又沒開,蹉跎了歲月呀,它等的人還是沒有來,它終於等不下去了,於是才來的冥界。我們聽它講自己的故事。


    小猴子說自己跋山涉水來的這裏,早前學的法術還是派上了用場,就是到了鬼門關的時候不太好走,它用了法子才來了這裏。


    我想到了那些牛鬼蛇神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它如何穿梭過來了鬼門關,說是它站在鬼門麵前,當然吃了一鼻子灰。


    牛鬼蛇神:“你邊去兒,不看看這什麽地方,豈是你一直破猴子可以來的?”


    小猴子說:“怎麽說話呢,一點禮數都沒有啊,這是什麽傻叉。”


    旁邊的鬼看不下去了,說:“你出個錢不就行麽,罵什麽呀,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難過鬼門關。”然後白了猴子一眼,就把錢放在鬼差麵前,輕易就過去了。


    小猴子眼睛一眨,於是就立馬明白,偷偷背過身,變出了一疊鬼鈔,然後牛頭馬麵立馬笑逐顏開,開了那門。


    難怪貪財的都該死。


    小猴子進來了冥界一路穿梭誤打誤撞終於來了這裏。然後就遇到了我們。


    它說:“那牛頭馬麵真不是個東西,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陸判笑了:“哈哈,要不是因為這個你怕是還進不了冥界吧。”


    的確如此,抓住弱點,就可以利用了。


    陸判開始講故事了。故事就是:


    他碰到了那個先生。他蔽衣破衫勉強遮了身子,他骨瘦嶙峋就在地上趴著。他甚至不相信眼前苟延殘喘的人是當年風華正茂的先生。


    他試探著問:“先生?”然後急忙蹲下。


    發現此人咕隆著不知道說著什麽,他湊近聽了聽:我餓。


    人是有私心的,救命的饅頭該不該給他,他真的猶豫了。本想扭頭就走的但是良心告訴他不能這麽做,他還是拿出了那個饅頭。


    白麵饅頭和黑漆漆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明顯。先生一瞬間眼冒星光撲了過去,抓的陸判手上都有了血印子。


    人極度饑餓就是如狼似虎。


    許是良心發現吧,先生說:不存粹的感情,帶著雜質,長久不得。


    事情原原本本知道了個大概,才知道全是局。從頭到尾被人誆騙,你看這就是天真的代價。


    他徐望見不得別人好,你說都在一起了。還怕什麽?因為用了些下三濫的手段,光明不到哪裏去,怕有朝一日事情敗露所以怕了。


    先生收了錢財替人辦事,那個磊落的先生他教給我們:要視金錢如糞土。


    可笑不可笑?!


    他失落的走了,沒有多說一句。後來陸判抑鬱成疾,死了。


    他失去了自己的機會沒能拚一把,這就是個局,平白的就被毀了人生,前途多麽重要,你啥也不是的時候,別人嫌棄你,覺得你不配,你怎麽如此不堪,你去努力,別人又阻攔,很不要臉吧,但是你能怎麽辦,失去的已經失去了,他人依然為非作歹,隻有你繼續痛苦著,沒有任何反手的機會。


    小猴子罵罵咧咧:“這種人怎麽不下地獄?”


    陸判笑的雲淡風輕:“凡是因為錢就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然後毀了別人的一生,你怎麽他們沒有下地獄,我一定會親自動手,不是送他們歸西,但一定是親手送他們入的地獄。”


    貪錢可以,但請正經一點,你毀了別人的一生,就要付出代價,這種後果,自己背。


    小猴子說:“爽,就要這樣啊,一定要報複,絕對不能放過啊!”


    陸判冷笑:“憑什麽失去的是我,我還忍著不作為呢?”


    小猴子補充:“惡心也要惡心死他們,也可以同歸於盡啊。”


    他點頭:“對,反正活著沒啥子意思,但是不同的是他們還想活,所以一起死,是賺到了。”


    我嘴角抽抽:“你真要教壞小孩子。不過我也是這麽想的,真的高尚不起來,說罷手真的做不到。”


    這種想法,不怎麽光鮮亮麗,很陰暗很變態很蹩腳,可以說是心態不好。但是別勸別人善良,畢竟你什麽也沒失去,不要充做大尾巴狼。


    心如死灰的人帶著還想活著的一起死,有什麽可惜?


    我拍小猴:“你這麽一丟丟大,還沒有經過這些啊。”


    小猴:“我說的是陸判哥哥遇到的那些王八蛋啊。”


    我和陸判笑了。


    陸判摟著它的肩:“你真會說笑,你共情力不錯啊。”


    它也不好意思了。


    它看著我手裏的《蜀山劍法》,就拿了看,翻看幾遍,又開始拿了我的劍開始舞著,一招一式竟然記得十分清楚,我錯愕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


    陸判鼓掌:“看來你很厲害啊,你是個絕世驚才!”


    我張嘴接舌,無言以對。


    陸判問:“你父母是何許派別?”


    小猴子卻摸了摸頭不好意思:“額,我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石猴?我笑著說:“說笑,肯定有父母的。”


    陸判:“不啊,母雞不需要公雞,蛋也下得出來,世界上驚奇的事可多呢。”


    石猴愣神像是碰到了知己:“大哥哥,你是唯一相信我的啊。”


    那些荒誕無稽的事情無非也是需要被堅定的去相信一下啊,真實的事情被相信了的感覺真的很好,因為太不容易了。


    陸判說:“吸天地日月之精華形成的石猴是世間絕無僅有的,所以你的才能並不是空懸來風。”


    石猴笑的開心:“你這麽一說就覺得自己好厲害。”


    他說:“小猴子,去找菩提老祖吧,這樣你才能真正的學到東西。”


    小猴子:“可我的朋友不知道活著沒?”它雙手一攤。


    陸判說:“冥界不管妖界的事。”


    小猴子頭一沉:“可是……這樣的話怎麽辦呢?”


    我說:“有緣自會相遇。就像我和那位姐姐,這麽多年都成了人形了,還是相遇了啊。”


    這個世間沒有什麽可以輕易作罷的心事,話語真的沒有說服力,真實的事情才更加有說服力。


    燈光亮著灑滿了冥界,與彼岸花交相輝映,照亮了這裏,小猴子奔向花問我們:“下次我能拿這裏的花做花環麽?”


    喜歡這個小猴子,因為它的頑皮態盡顯,十分可愛啊。


    陸判也是很喜歡,我看的出來,他眼裏的寵溺。


    陸判告訴了它菩提老祖的去向,於是這猴子就急忙走了,還拔了一朵彼岸花別在耳朵上。我們笑他。這修成人形是個姑娘還是男子?真的不知道,這奶腔奶調的音難以分辨,我們也從未問過。


    我多嘴:“陸判啊,你說小猴子是男是女啊?”


    陸判說:“額,男的,一定是個大英雄,成大才那種!”


    我不服:“憑什麽成大才的就非得是男的?”


    陸判說:“不要對號入座好麽?我說的是它是男的,但指的並非是男的才能成大才。”


    我說:“啊,我太敏感了,受刺激多了,不要介意啊。”


    他裝做苦臉狀:“啊呀,我知道所以就包容你了,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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