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姬龍城東門,一行四人漫步,其中三人神情疲倦,麵容憔悴,顯然有一段不好的日子。


    “你堂堂玉衡洞天真傳,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竟然去挖礦?要是讓你的那些師妹們知道,可要傷心欲絕了。”


    “嗬!薑藥皇,你別落井下石了。”


    玉衡洞天的真傳道,他抬頭看向王宮,眸中閃過一絲忌憚。


    “我這算什麽落井下石?如果不是我路過那裏,你們還得挖半年山石礦!所以,你還是想想,怎麽報答我的恩徳吧。”


    薑藥皇笑道,當他看到自己這位老友時,也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玉衡洞天的年輕人,不再有囂張氣焰,他身旁的師弟也閉口不言,這段時間,對他們來說,衝擊很大。


    “先等著吧,先去你家待著,等我們離開時,一起結算。”


    玉衡洞天的真傳大笑一聲,繼而看著這座城池,十萬裏主城,九十萬裏外城,一萬裏王宮,可真正的王宮,也不過千裏,真是一處大國!


    “你們這位城主,倒是有趣,談什麽都離不開山石,連自己的王宮也拿出九成來賺取山石,簡直掉到山石裏去了,可這地方,倒是昌盛繁華,眾生平等麽,好大的心!”玉衡洞天的真傳感歎。


    薑藥皇笑著點頭道:“王上為何對山石情有獨鍾,這在龍城不是什麽秘聞,隨便問問都知道,至於這地方,竟是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連十年前的我,也沒有想到。”


    說著,薑藥皇道:“如此盛世,長者功不可沒!”


    “便是那位內庭長者,百官之首,孔柏?當年齊天朝千的古一相?”


    “嗯!”


    薑藥皇點頭。


    玉衡洞天的真傳苦笑道:“你們城主的心胸可真是寬闊,弄了一個內庭,也不怕被人鳩占鵲巢啊。”


    薑藥皇搖了搖頭,道:“在這姬龍城,王上是無敵的存在,任何陰謀手段,一刀之下,盡皆消散,何懼鳩占鵲巢,鳩能占鵲巢,但豈能占龍巢!”


    “難道這是因為他是你未婚妻的兄長,你才如此言話?”真傳嬉笑一聲。


    “不!”


    薑藥皇搖頭,道:“他真的很強!”


    說著,薑藥皇看了一眼身後的年輕人,道:“便是這位的老祖,如果城主拚命,絕對會讓其銘記終生!”


    “憑借這姬龍城王道之力嗎?”年輕人嗤笑,涉及到自家老祖,可不能幹看著。


    玉衡洞天的真傳也看了過來。


    “不是!”


    薑藥皇道:“因為王上有一刀,可斬人壽元!”


    嘶!


    年輕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與玉衡洞天的真傳相視一眼,心中對那位姬龍城王上,第一次鄭重對待。


    “如今,我倒是想見一見,這位王上了。”玉衡真傳道。


    “以後機會多的是,你們來這裏,不會就是想見一見王上吧?”


    “說是你也不相信,我們來這裏,自有任務,至於是什麽,天意不可言,但你放心,絕不會對你們姬龍城不利。”


    “你真的要爭奪那吞山訣?”


    “當然不會,隻是收了身後這家夥老祖的好處,帶他來看看。”


    “如此便好,我可不希望你死在這絕境。”


    “你這是看不起我?”


    “看不起!”


    “實話太傷人。”


    玉衡真傳歎了口氣,如今爭奪吞山訣的,可不止幽冥七山,還有整個山界,以及異界各族天驕!


    他玉衡洞天,除了那位傳承玉衡之名的第一天驕,估計無人,能與那些異界年輕至強者爭鋒。


    “七星再現,可惜,沒有帝星以輔佐,七星終究隻是七個洞天!”


    薑藥皇搖頭,如今七星洞天傳承者再現,但正如他所說,若無帝王,終究隻是七個勢力。


    “是啊。”


    玉衡洞天真傳長歎,如今七山以大秦為尊,大齊已經化作異土,可惜,七星洞天是不可能臣服秦帝的。


    驀地,薑藥皇臉色微變,他猛地抬頭,凝視玉衡真傳,久久不語。


    “你猜到了麽?”


    “果然!”


    薑藥皇點頭,道:“那些老家夥,估計花了很大的代價,否則也不會由此布局。”


    “有三位聖人老祖身隕,衍化天機。”


    洞天真傳悲傷一笑,釋然道:“所幸都是值得。”


    “西方隻有你一人?”


    “自然,這蠻荒之地,一人足矣。”


    “也就是說,其他六大洞天,有六個和你一樣的人,在東天境?”


    “對。”


    “還真是一網將絕境勢力打盡!”


    “所以,還需薑兄,為老友引見城主。”


    洞天真傳對薑藥皇躬身一拜,年輕人亦拜,另外一人亦躬身。


    “不用了。”


    薑藥皇搖頭。


    真傳麵露失望之色,但沒有多說什麽,至於那位年輕人,則一臉憤怒,想要開口大罵時,卻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


    “薑兄,這是要迴府嗎?”


    這是一輛精致的馬車,其上符文密密麻麻,而令三人吃驚的是,那頭拉車的兇獸,竟是一位上位大罪,甚至比那日將他們鎮壓的那人,還要強。


    馬車上,一個黑衣男子不苟言笑,一手持馬鞭,一手拿著酒壺,另一人則不羈放縱,一頭白發披散,發冠提在手裏,此時正將他的發冠,放到一條大狗頭上。


    大狗?


    大狗!


    三人相視一眼,忍住出手的衝動,這隻該死的大狗,害他們挖了幾個月的礦,自己倒是過得瀟灑。


    “不錯。”


    薑藥皇笑語,這時,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從那個不羈放縱的少年人腳下,爬出一隻狗崽般大小的異獸,雙眼放光的看著薑藥皇。


    “哈哈,貪吃的小東西。”


    薑藥皇大笑,揮手間,便扔了一個玉葫蘆出去。


    玉衡洞天的三人,眼睜睜的看著那隻異獸,像吃糖果一樣,吃著數日前薑藥皇給他們吃的丹藥,風中淩亂。


    倏爾,玉衡真傳俯身朝年輕人一拜,道:“玉衡玉希子,見過葬王!”


    另外兩人大驚,望著那個不羈的少年郎,根本無法同那個氣吞山河的葬王聯係在一起,但他們相信自家師兄的判斷,故而隨之一拜。


    “玉衡?”


    少年人睜著眼,朦朧地看著三人,道:“爾等所謂何來?”


    “欲求一職!”


    “哦,你去跟著薑藥皇這家夥去找孔柏那個老家夥吧,我先走了。”


    少年的話說完,黑衣男子手持馬鞭,揮打在大兇身上,馬車浮空而走。


    就這樣?


    這就好了?


    青年驚詫的看著薑藥皇,見他點了點頭,才知此是現實而非夢幻。


    “城主這是去哪兒?”


    “東邊。”


    “喔,東邊?”


    玉希子頷首,了然道:“據聞望東城剛剛戰爭平息,此時前去,必可得民心,為君者,當如此!”


    薑藥皇看著一臉了然的玉希子,實在不忍揭穿,他可知道那位打的是什麽主意。


    當年若非業火燃身,早在十年前,那家夥就想當甩手掌櫃了。


    這些年的種種,無一不是為了他的遠行做鋪墊。


    用那位的話說——


    “你有齊昇,姝兒有你,可小家夥已經隻剩下我了,我不能扔下它,我要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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