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蠢女人,不知道死活。”


    瑪格麗特血跡斑斑地綁在柱子上,頭上紅紅一片,分不清頭發和血液,她的衣服也破破爛爛,血不斷流淌到地麵,看來她這樣已經有一會了。


    說那句話的是一個高大強壯的黑衣男子,臉上的疤痕在燈光閃耀下,讓他很猙獰,隻是他臉色很平靜。


    房間中暗處有很多黑衣的人,隻是將舞台讓給了瑪格麗特和這個男子。


    “克裏克王國真是不死心,竟然派出諜衛科副科長來盜取資料。”他用皮鞭挑起瑪格麗特尖瘦的下巴,粉白的皮膚上滿是汙垢。


    瑪格麗特笑了笑,還是鈴鐺般的聲音,隻是很虛弱:“布魯諾王宮的夜手,你也很不錯啊,這個體格很合...我口味。”


    她向“夜手”吐了一口血沫,隨即便大聲咳著。


    “夜手”隨意抹去胸膛上的血跡,一個手下跑過來給他一個針管,管內的液體泛出藍色的光。


    “我知道你一直想報十年前的仇,老師讓你們一敗塗地,你們就死盯著不放。”


    他扭過瑪格麗特的下巴,針管抵在修長的脖彎處。


    “我當然也可以,你很快就如那年凋落的紫荊花一樣了。”


    瑪格麗特無力地笑了一下:“不,你比我笨。”


    “為什麽?”男子並沒有很快將針管紮進去,而是有點疑惑道:“你在我手裏,這就是優勢,你是我這幾年最大的收獲。”


    說完他不再猶豫,藍色的液體順著針尖進入瑪格麗特的身體,瑪格麗特的笑容直到她閉上眼都還在。


    看著手下將瑪格麗特拖走,他腦子還是想著瑪格麗特在昏迷前的笑容。


    難道我還有什麽遺漏嗎?


    一個手下跑過來:“大人,鎮長邀請你去共度篝火晚會。”


    他緊了緊黑色手套:“走,今天我心情不錯,大家也跟著好好放鬆。”


    肯定是那個女人故弄玄虛。


    隨即大跨步向外走去,很快屋裏沒有動靜,隻剩火光照亮著地上的暗黑色血液。


    ......


    尼克穿梭在森林中,他還有十分鍾就要到鎮子了,看見外麵透出一點亮光,開心地向前跑去。


    森林中響起一聲槍聲,尼克下意識向下一蹲,隻聽耳邊“嗖”的一聲,一顆子彈穿了過去,帶起刺耳的破風聲。


    趕忙向旁一滾,靜靜的趴著,夏天沒過小腿的青草給他在夜色裏最好的掩護。


    他滿頭大汗,緊張地一動不動,過了一會,除過輕微的風聲,沒有其他聲音。


    這樣反而更說明有問題,他慢慢脫下上衣,夜色下已經看不清到底是什麽顏色了。


    抓過旁邊的樹枝,將上衣撐在樹枝上,緩緩冒出草尖一點,搖了搖,沒有動靜。


    他將衣服放下來,忽然抬高,猛地用力扔了出去。


    連著幾聲尖厲的槍聲,尼克聽見子彈穿透衣服,將衣服撕成了幾片。


    槍手似乎離他有兩百多米,這個距離在夜色下可以準確地命中幾次,便說明槍手有不錯的槍法和眼力。


    森林又靜了下來,他聽見身後有腳步慢慢在靠近,越來越近,就快要看到他了。


    宗廟那忽然出現一聲爆炸,火光一霎那照亮了夜空,煙硝彌漫著空氣,尼克很快就聞到了硝煙味。


    槍手在爆炸聲響起時就停下了,他轉身便向邊境方向跑去,很快腳步聲就不見了。


    這次安全了,因為尼克聽出槍手的腳步已經淩亂了,不像之前很沉穩。


    他一下向前衝去,利用樹木做躲藏,消失在月色中。


    ......


    “你就是安德森?”“夜手”坐在高台上,他坐在最中間,身後依然是黑衣人,包裹在黑色的披風下。


    安德森站在鎮長的身後,他彎著笑著:“我曾經在鬆針市中見過您,大人。”


    鎮長不耐煩地打斷了勞倫特:“好了,快吩咐你手下的人開始吧。”


    “是。”


    安德森快步跑下高台,吩咐著手下。


    在北區的篝火晚會很快開始了,先是一群穿著暴露的女子,圍著篝火,高台上一眾人物坐著欣賞。


    人群圍在篝火四周,大家的目光卻都集中在高台上。


    “那不是安德森嗎?他迴來了?”


    另一個人接話道:“他好像又翻身了,你看看他都站在鎮長大人後麵了。”


    “還不是“傻子”。”


    又一個人說:“不能這麽說,他也做了不少好事的,村外的路,那幾年的礦工工資也很高的。”


    有人附和有人譏笑,但話語中都透著嫉妒,這個勞倫特·安德森看來是一位爭議很大的事。


    這個消息很快散開,在西區中,尼克的姑媽得到這個消息後都呆住了,她擦擦淚水,又開始忙著準備食物,廚房傳出一陣陣歌聲。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小鎮都知道以前知名的“傻子”又迴來了。


    而且翻身了。


    “夜手”翹著二郎腿,他張了個哈氣,站起身來:“沒意思。”說著便向下走去。


    高台上的人拱手相送,隻是一個黑衣人對高台上的人說:“大人不需要送。”


    看著黑衣人漸漸離開,鎮長的鼻毛都氣地一翹一翹。


    他扭頭氣憤地對安德森說:“這就是你請到的最好的表演?”


    甩了袖子後,他也下去了。


    高台上人開始漸漸散去,留下安德森有點胖的臉上汗液不停地流,他不斷彎著腰歉意的笑著,隻是有點肉的眉毛讓他看上去有點可笑:“對不起各位,對不起各位大人,對不起,我的錯我的錯...”


    低下的觀眾也注意到了高台上的變化,又開始議論:“看見了吧?翻的再高也是鹹魚。”


    眾人都附和道:“就是,“傻子”還是傻子。”


    燈光襯托著安德森落寞的背影向下走去。


    就當大家都要搬出自己的食物,要開始最後的狂歡的時候,爆炸的聲音由遠及近,傳到了小鎮每個人的耳中。


    大家都停下了動作,看著爆炸的方向,火光照亮了半邊天,伴隨著滾滾的濃煙。


    “夜手”周圍的黑衣人快速向駐紮地衝去,他皺著眉頭望向火光消逝的遠方。


    這就是嗎?紅玫瑰送給我的見麵禮。


    鎮門口人漸漸多了起來,人們注意力都集中在遠處的爆炸方向,尼克從他們中間穿了過來。


    他扶著牆角喘著粗氣,身上沒了上衣,隻有白色的長衫,隻不過到處都有刮痕。


    想起剛才的劫後餘生,尼克現在腦子都發蒙。


    舒緩一點後,他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不是遠處的爆炸聲,也不是抬高脖子看向遠處的人群,而是很淡的一種味道。


    血的味道。


    這些味道混雜在人群中,尼克感覺到幾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可他分辨不出哪些人在看他。


    多虧這些目光隻停留了一會,不至於讓尼克大喊大叫。


    這股味道很像之前在南區晚上的味道,但僅僅是很像。


    他從右手口袋拿出一瓶藥,倒出一顆藥丸,幹咽了進去。


    這是基德配置的鎮定藥物,它可以緩解尼克腦中對於血的渴望,讓他自己控製自己,具有清醒的意識。


    感覺到欲望的火苗漸漸熄滅後,他長舒一口氣,他並不想讓人看見他發瘋。


    今天晚上的一切很特殊,有人開槍想殺他,而外麵響起了爆炸。


    這一晚不像他們的那首《月光》一樣安靜。


    他跑向了姑媽家,尼克不想參加任何活動了,還是早點迴去能讓他安心。


    ......


    “夜手”染血的左手剛想給手槍上子彈,一顆子彈就唿嘯著進入了他的肩膀,左手無力的下垂,軟綿綿的靠在牆上,刀疤瞪著眼看著眼前的情景。


    他麵前隻有三個人,他們穿著不同的服飾,可是都戴著一枚戒指。


    三個人確認了這個房間裏的黑衣人全死後,其中一個人拿著消聲手槍站在了“夜手”麵前。


    “你們是什麽人?”


    他們那恐怖的能力,一個人的腳步快速,雙手成刀,瞬間幾個人就身首分離,血液都沒反應過來,之後才噴湧而出。


    另外兩個人沒有什麽動作,隻是一個人在他按下遙控器想要引爆地下的炸藥時,那個人伸手他就不能動彈了,好像他被禁錮了一樣,之後便被巨力踢向牆角。


    肯定肋骨斷了,其中一個還險些刺穿肺部。


    “夜手”自嘲的想著,房間裏彌漫著濃厚的血腥氣味。


    站在“夜手”麵前的人沒有說話,他抬起手槍,手上的紅色戒指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亮。


    “夜手”瞪大了眼睛:“你們是......”


    蚊子叮咬的聲音響起,“夜手”雙眼不閉,隻是額頭的洞孔緩緩流出紅白的液體。


    那個人沒有動作,很快那個在“夜手”眼中腳步移動快速的人出現在那個人身邊,輕聲說到:“隊長,那個女人不在這。”


    隊長沒有說什麽,皺了下眉頭,向門外走去,三個人都將手槍扔到不同的位置,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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