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人們不減熱情,反而通明的火光照亮了夜空,讓原本幽靜的小鎮變得火熱難耐。


    他們三個人聚在了一起,看著旁邊不時有進入禮堂的人們,穿的富貴非凡,長長的下擺讓他們看起來很臃腫,花花綠綠的顏色,像是一個個肥胖的飛蛾。


    還有一些軍禮服的人挽著女伴進入禮堂,顏色互相輝映,歡聲笑語不斷。


    “亨利清楚了嗎,把裏麵的名字全部換成凱麗,在配上羅賓的風琴,我的口琴和你的鋼琴,保證把她驚呆。”


    亨利皺著沒說話,他扶著額頭,任憑尼克指使。


    看到默認的亨利,他拍拍有點發抖的羅賓,羅賓很緊張,他不知道這樣是錯還是對。


    在幾百人的目光下對著女神表白,這本來就是對有點膽小的羅賓很大的考驗,身上的汗不斷冒出,他的臉有點發亮。


    “沒事,至少證明了你是真心喜歡她的,這個歌的創作我也讓給你,你開頭便說:這首歌獻給美麗的凱麗。接下來,就是我們的精彩表演了。”


    尼克興奮的甩了甩頭,看了看時間,正好到十點,時間還有,他拉著僵硬的尼克跑進了幕後。


    ......


    “接下來請欣賞來自鬆針市的著名歌手迪倫為我們帶來鋼琴曲——命運。”


    在一陣掌聲後,上到台前的卻是三個孩子。


    高個子徑直坐到舞台左前的鋼琴前,修長手指搭在琴鍵上;矮點的走到鋼琴旁邊,手裏拿著口琴;最胖的一個站在最前麵,提著一個風琴。


    大家麵麵相覷,不是迪倫先生嗎?這三個孩子哪來的?


    禮堂裏響起了稀稀拉拉的討論聲。


    一個沒注意,主持人就看見這三個孩子出現在了燈光下,他剛想上前去趕下來,隻是後麵劇場主人拉住了他,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主持人看著鋼琴前修長的身影,發起了呆。


    禮堂了都注意到了鋼琴那坐的的是誰,討論聲停下了,想看看這三個孩子想幹什麽。


    羅賓的父親正在在中間的位置和一位大人物攀談,禮堂裏忽然安靜下來,他疑惑地抬起頭,就看見羅賓站在了台前。


    “尊敬的各位先...生、女...士,晚上好...”結結巴巴的聲音一出,下麵就多出了哄笑聲,這讓羅賓尖細的嗓子更顫抖了。


    就在他想跑下去的時候,肩膀搭上了一隻手,拍了拍他,迴頭看去,尼克認真地向他點了點頭。


    羅賓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凱麗·嘉利,我喜歡你,這首《月光》...獻給你。”


    人們紛紛將目光集中到第二排的一家人上。


    凱麗就是羅賓的那位女神,可愛的臉上有點紅了,她小心看了看父母,見他們沒什麽表示後,呆呆看著台上的三人組。


    雙手優雅地在黑白的琴鍵上開始跳躍,由慢及快,禮堂響起舒緩的琴聲。


    琴聲輕柔,人們的思緒好像被帶到了一片月光照耀下的原野上,翠綠的青草隨著音符跳動,暗綠的波浪翻滾,互相追趕嬉戲。


    羅賓舒展開風琴,拉動風琴。


    溪水在月光下泛起銀色的波紋,風琴的聲音催趕著水流,流淌在原野中,清脆的潺水聲敲打著人們的心。


    就當人們沉浸在美妙的琴聲中時,三個不同的聲音響起。


    花鳥連綿,


    風過無聲。


    我在一隻顛簸的車上,


    唱著一首思念愛人的歌。


    風兒在笑,


    吹起你的發梢。


    多麽美妙的畫麵,


    我多想,


    此刻站在你麵前,


    說我愛你,


    凱麗。


    請月光帶我飛向你,


    飛向愛情。


    請月光帶著我的愛意,


    表達我的思念。


    ......


    琴聲摻雜著歌聲迴蕩在幾百人的禮堂中,三個不同的歌聲,琴聲中偶爾響起口琴,挑動著人們的耳朵。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停下,三個人走上前去,向著呆呆的觀眾深鞠一躬。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陸陸續續的響起掌聲,最後變成綿綿不絕的聲浪。


    在大家的掌聲和歡唿下,尼克從胸口中拿出一朵紅玫瑰,遞給滿臉笑容的羅賓,向他使了使眼色。


    羅賓醒悟過來,放下風琴,跑向凱麗。


    尼克看著起哄的人群,他高興地狠狠摟了下亨利,亨利筆直地站著,微笑的迎接著人們的讚美。


    看了看表,他撒開亨利,跑向後台。


    亨利疑惑地看了看尼克離開地方向,隻是人群很快也將他淹沒了。


    ......


    由於禮堂在北區深處,他們演唱完後,時間指向了十點二十。


    北區人群有點稀少,但是越接近官邸大樓,人就越來越多,“黑皮”也愈加少。


    黑色的夜空中墜飾著幾點亮星,下麵的篝火卻越來越亮,大家好似忘記了煩惱,連乞丐也在搖擺。


    珍妮弗也在跳舞,她挽著一個高瘦的男子,好像是年級其他班的男生。


    男生不斷說著自己家的富裕,珍妮弗僵硬地笑著,她一邊敷衍一邊漫不經心地舞蹈。


    珍妮弗看見尼克一閃而過,還沒等她看清,那個身影就又消失不見了。


    “他去哪?”


    珍妮弗的心更亂了。


    尼克擠過人群,努力向西區穿過,接近鎮門時,發現有點不同。


    篝火給人不止是舞蹈,還有溫暖,可是一出鎮門,外麵安靜地有點不同,裏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火光照著尼克紫色的長擺,他迴頭看了看人群,狠心一頭紮進了黑暗。


    “會有什麽呢?”


    他為了更加隱秘,選擇不從道路上過去,而是穿過鬆林,廟宇就在鬆林中的一處。


    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他依靠著對這個地方的熟悉,慢慢靠近了廟宇。


    森林沒有一點聲音,隻有尼克穿行在草木的聲音,他甚至沒有聽到蟲子的叫聲。


    氣喘籲籲地看著眼前的空地,他眼前就是衛戍部隊駐紮的地方。


    柵欄圍成一圈一圈,高大尖聳木樁冷冷地盯著尼克。


    緩口氣,他依靠樹木的遮掩,饒了幾圈後,看見了柵欄門。


    那裏有一隊士兵在燈光下聊天,槍支在一旁隨便堆積,三三兩兩的坐著,好像有點沮喪。


    尼克靠近了一點。


    “媽的,要不是我不給那個狗東西獻禮,連累我們兄弟都跟著受罪。”


    “沒關係隊長”另一個矮一點的士兵勸慰道:“咱們兄弟有難同當,他就一直壓著我們,但誰都記得隊長你的好,弟兄們說是不是啊?”


    大家一陣讚同,諂媚著說多虧隊長,才有兄弟們平時的好日子過。


    說到這,隊長一腿擔在柵欄上:“那當然,你不看看哥哥我是誰,我可是十年前自由聯盟的一名十人長,那可是上過戰場流過血的。”


    他插著腰,用大拇指指著自己:“在我麵前,營長都...”


    “營長什麽?”


    聽到這句話,一隊士兵都站起來,行軍禮:“少尉好!”


    一身軍禮服的青年不屑地看著眼前中年的隊長:“好好,你連營長都不放在眼裏了。”


    “哪裏話,哪裏話,誰不知道您才是這裏的人物呢,我嘴賤,我嘴賤。”隊長諂笑著,輕輕扇著自己耳光,隻是有動作卻沒響聲。


    那個青年提提腰帶,揮了揮手:“好了,你們辛苦了,不能去鎮裏,還要站崗,走,老子請客。”


    “真的?”一堆士兵高高拋起帽子,大聲地歡唿,簇擁著青年向外走。


    “那,這裏的崗怎麽辦...萬一出事......”


    “能有什麽事?有事我罩著,很快這裏有人接班的,走走走。”


    誰接班?隊長腦子裏想了一句,可是看見大家興高采烈的樣子,他也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了。


    士兵笑著離開後,幽靜的森林和軍營立著,讓樹木下的尼克很緊張。


    他抬頭看看沒有月光的天空,星星亮的有限,他隻能看清門口燈光下的一片地方,其他都是黑暗。


    當尼克有點不耐煩的時候,一個人從另一邊的森林處出現,就在尼克的正前方。


    那個人很瘦,矮矮的,模樣猥瑣,衣服也很皺,但他很敏捷幾下就到了門口,熄滅了燈。


    沒有燈光後,整個世界都沉靜在黑暗中,尼克適應一點後,勉強看見在門口那個人在蹲著,一動不動。


    就是他嗎?


    尼克不是很確定,但時間對,隻有一個人也符合。


    他狠下心,慢慢向門口靠近。


    那個人好似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


    尼克從胸口拿出袋子,拿出指甲油,就當他快靠近時,那個人低叫了一聲:“紅玫瑰?”


    紅玫瑰?


    想起瑪格麗特,她好像很多都是玫瑰,她自己也是一個玫瑰。看來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那個人見尼克呆了一下,他點燃一根火柴。


    雙方再見都驚呆了,因為那個瘦小的人就是之前在南區的“耗子”,而耗子也認出了這個煞神。


    火柴很快燃燒殆盡,尼克把黑色袋子和指甲油扔過去:“東西和信物。”說完他便向森林跑去。


    又在一根火柴的照耀下,耗子認清了東西後,他放在身後背包中,看著尼克跑的方向冷笑了一下,追上前去......


    整個森林又恢複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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