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靈兒原本準備等著子希自己想明白,但是一連七八日。,子希那邊都沒有動靜,倒是玉嬸子有幾次來說話時欲言又止,盛靈兒終於忍不住了。


    ?這天洗漱過後來到了子希家,玉梅花一大清早便起來了,此時正在把家裏的被子往外搬,看見盛靈兒來了便招唿道:“你來啦。”


    “你今兒倒是挺起挺早。”她手腳麻利,邊做事邊道:“我屋裏煮了紅豆稀飯,你要不要來一碗?”


    “嬸子,我吃過了,子希到哪裏去了?”


    玉梅花道:“他啊,一大清早就到謝先生那裏去了。”


    盛靈兒點了點頭,玉梅花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哦,也沒什麽事,我就隨便問問。”


    盛靈兒道:“那我先迴去了。”


    ······················


    她在路上想著這個謝先生,他是一年前來到這裏的,聽說是村子裏遭了大難,家裏人都死光了,他逃出村子後就來到了這裏。謝先生在他自己口中,不過是個落榜的書生罷了。


    但是村子裏的人對他卻很尊敬,盛家村讀過書的不過就那兩人而已,這哪怕落榜書生也比他們學問高上一大截。而且更別說謝先生還有別的‘職業’了。他在村子裏時常幫村裏人寫些書信,這一手毛筆字就比村裏幾個讀了書的卻還七歪八扭的可是要好多了。


    加上他對人對風水也頗為精通,盛家村和外麵的許多村子也一樣,家裏遷墳造房子都會請專門的人來問問。這好了可是對祖輩積德的事情,福蔭能庇佑到下一代呢。沒多久。村裏頭就把幾個孩子送到了他那裏去念書。起初不過是兩三個孩子罷了,還沒過兩個星期,這些村民發現自己家娃竟然大變了樣子。連說話舉止都與眾不同了,這才讓村子裏其他家也起了心思,這本來三四人的規模,迅速擴大到了二十來人。


    小的不過十來歲,大的二十來歲的都有,被謝先生分別來教,之前與他退婚的那個林安謝,就是先生門下的,因著這個被村裏的人另眼相待。


    盛靈兒來到盛家村這麽多天,路早就熟了,她輕車熟路的穿過子希家的房子往村前走去。


    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謝先生教書的地方是個小院子。謝先生便站在院子中央。他手中並未捧書,穿著一身泛白的長衫,卻看起來有一股書卷氣。


    一看便知是讀書人,長的也是溫文爾雅,跟村子裏五大三粗的漢子太不一樣了,難怪村裏人對謝先生很是尊崇,盛靈兒而這樣想著。?


    到了地方,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院子裏沒人,突然她耳朵一動,快步走了過去。


    果然是子希。


    他正躲在院子後麵,盛靈兒走了過去,直接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少年看著她眼裏浮起那麽一分希冀,隨即卻又退了下去。


    盛靈兒執住子希的手:“走吧。”


    經過院門的時候,謝先生看到他二人了,停下教書對二人笑了笑,看著子希道:“這位是玉梅花家的孩子吧。”子希立馬衝他做了一個禮:“先生好。”


    謝先生見他有禮也是一笑:“以後想聽的話直接進來坐吧,我這裏不多你一個人。你這天天在外麵。跟街上的捕快巡邏似的。”


    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衝從兩人和煦的一點頭,轉頭又對門下學生說起了話。


    ?盛靈兒看了一眼子希:“發什麽愣,走吧。”


    她率先向前麵走,子希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盛靈兒一直往前走,到河邊才停下來。


    河水的凍早已化完了,初春的暖陽照在上麵,映照的河麵波光粼粼,煞是好看。盛靈兒坐在河邊的大石塊上。見子希還在呆呆的站著:“做吧!”


    她等子希安安穩穩坐了下來後才道:“你前幾天有點不對勁?是在為什麽而擔憂嗎?有什麽······你盡管說出來,不必藏在心裏。”


    子希唿吸都漏空了兩瞬,過了一會兒,子希囁嚅道:“我······靈兒姐,我錯了,前幾天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有些惴惴不安。


    盛靈兒直接點了點頭,不待少年有些惶然的顏色,便說了出來:“我生氣不是你與我家走的過近。”她看著河麵上的水說:“你還記得第一次我帶你上山打獵嗎?”


    子希道:“記得。”


    盛靈兒淡淡一笑:“我很喜歡那時候的子希。”


    因為話說的直白,子希身體僵了一瞬······


    再開口時卻沒糾纏這件事,而是抬起了眼睫,試探道:“你會離開這裏嗎?”


    盛靈兒被他跑馬的思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還是迴答了他:“我住在這裏,能到哪裏去?”


    子希卻沒罷休,唿吸都不知不覺的變得有些急促:“那以後呢?你會一直在盛家村嗎?”


    子希看著她的眼神,不但有些執拗,而且那種孤注一擲的態度,生怕自己被丟棄在世界之外的感覺······他緊緊盯著盛靈兒,一瞬間眼神居然有那麽點占有和強製的意思。


    細看卻又無端的又有些傷心。


    盛靈兒就著他的眼神端詳了一會,好像有些理解他這些日子發神經的原因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子希眼神中的那種帶種有點兇狠的意味,漸漸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茫然和害怕。


    “對······對不起。”


    盛靈兒能用冷冷地看著他:“你對不起我什麽?”


    子希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全身都漏了氣,隻是咬了咬嘴唇避開了盛靈兒那種迫人的目光。


    金光的光撒在河麵,把這個地方映照的溫暖又美好,沉默卻在河邊悄悄蔓延著······


    好久,子希仿佛蚌殼似的嘴卻悄悄地開了一條縫,聲音從那裏麵傳出來。?


    “原本我在家裏這麽多年,也不覺得這裏怎麽樣?可是你來了……原本還過得去的日子現在怎麽看怎麽難受?那個男人······也就是我父親,他死了,我卻沒有一點傷心和難過,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我以前也想過。盛老三要是不在就好了,可是現在他不在了,好像也沒有好到那裏去,我每次有什麽事就會想起他,自己······”


    他聲音有細細的顫抖。


    他分明是敏感又害怕。


    盛靈兒猶豫了,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由於練武,比以前寬厚了那麽一點的肩膀。


    沒有安慰過人的盛靈兒聽見自己的聲音:“不管怎麽說,盛老三的人已經不在了,這事過去你再害怕都算是過去了。”


    “從今往後沒有人會在無緣無故的打你,你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就算再有一個盛老三似的人出現在你麵前,你也不會再讓他欺負,對嗎?”


    子希點了點頭:“是,但是這些都是你給我的,要是哪天你走了,我連個找你的方法都沒有,我又不像盛雲,她是你的的親妹妹。無論怎樣,你都會帶著她,我就不一樣了。”


    ···························


    盛靈兒終於懂了,他是這麽個意思。


    這小崽子在盛靈兒死去之後有些敏感,這事兒對他衝擊太大了。加上有些別的閑言碎語,子希分明是想那裏討個好,讓自己被重視罷了。其實這事說了也是好玩,一般的安慰兩句,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可惜子希不懂得表達,盛靈兒又從來沒有與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相處過,哪裏懂得這些?


    小事情弄硬是弄出了大陣仗,子希那邊還在說,像是自暴自棄一樣:“你跟我們這種人不一樣,我本來就懦弱,連跟盛老三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又滾做一攤爛泥了。”


    他可以不說,他在村裏忍了這麽多年,要是他不想提,沒人能逼的出他的真話,而現在在盛靈兒麵前,他就是想把自己的恐慌,多年的不滿發泄出來。


    盛靈兒此時心裏已經在冒火了,聽了這話,現在又忍不住了,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就是一推-----她手勁兒可不像一般小姑娘撒嬌似的,差點把子希推·進了河裏。


    子希被他推了一把。臉上也有些尷尬,他今年過了年十六歲,盛靈兒也不過十七罷了,隻是盛靈兒從前營養不良,看起來跟他分明是一般大的歲數,被一個貌似同年的少女弄成這樣。他也感覺自己略微有些丟人現眼。?


    盛靈兒看著他,怒氣而把眼瞳裏麵燒的很亮,臉上都浮出了血色。


    盛靈兒冷冷的看著她,隻聽她冷冷道:“別人看不上你,你就是一攤爛泥了,別人說你是大英雄,難道你就真建功立業了不成?你自己就是你自己。管別人怎麽想做什麽?!”


    子希卻不罷休,接著問,一定要弄個清楚似的:“······那你呢?那你是怎麽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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