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出山


    “可是爺爺……”


    “沒什麽可是的!你自幼在這深山中長大,我知道你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連南湘學院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這些不需要你擔心,出去之後,慢慢的你就會知道的,而且,就算不說修煉,你出山也是遲早的事情。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休要再議。”


    林澗還想要再說什麽,但是卻被老和尚打斷了。


    “外麵的世界很複雜,也很精彩,我對你唯一的忠告就是,不管怎麽樣,堅守本心,修行一途,心性最重要。哪怕身死道消,也不要迷失本心淪落為魔!”


    “轟!”


    就在老和尚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林澗不知道怎麽迴事,心底仿佛有什麽東西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心髒一陣抽搐,身體微微的搖晃了一下。不過瞬間之後,就又恢複了平靜,那種感覺,如若不是真真切切的發生在林澗身上的話,林澗甚至以為自己剛剛出現了幻覺。


    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林澗並沒有將其當迴事。


    側對著林澗的老和尚在林澗身體發出輕微顫抖的時候也是疑惑的將目光轉向了林澗,以其能力,當然察覺到了林澗身體剛剛細微的顫抖,但是在看到林澗毫無反應的表情之後,老和尚也是搖了搖頭,以為是林澗這段時間訓練太刻苦了,現在犯困,就這麽過去了。


    “臨走之前,我給你一樣東西,這是爺爺,也是為師,給你的禮物。”


    “恩”


    氣氛稍微有些沉重,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地方,和老和尚,林澗很是沉悶。


    老和尚這句話說完之後,站起了身體,慢慢的將自己的食指,指向林澗的額頭。


    “嗡——”


    就在老和尚的食指抵在林澗額頭的時候,林澗瞬間感覺好多東西一下子充斥著自己的大腦,一股腫脹的感覺產生。


    不過所幸過了那麽一會之後,老和尚拿下了手指。


    “這顆珠子給你,這個珠子,名叫做淵珠,是這個大陸唯一的能存儲東西的空間物品,我將使用它的咒語刻在了你的意識中,現在的你或許覺得有點混亂,等到今晚睡覺的時候你慢慢的捋一下就好了,現在的你還沒有到鍛氣境,沒有接觸到意念力這方麵的東西,我說再多你也不懂,到學院之後,學院會教你這些東西的,而等你到鍛氣境的時候,我留在你腦海裏麵的其他東西就會自然而然的明白。”


    拿下手指之後,老和尚手掌中出現一顆渾圓的,散發著神秘光暈的珠子,珠子隻有大拇指那麽大,老和尚將其交給了林澗。


    “說了這麽多,都記住了嗎?”


    感覺該說的都說完了之後,老和尚轉頭,神情鄭重的看著林澗問道。


    “恩,我記住了,不過爺爺,我有一事想知道。”


    “說吧。”


    “爺爺要去多久,我要怎樣才能找到爺爺?”


    這句話是林澗現在最想問的,不過在林澗問完之後,老和尚表情顯得有些茫然。


    “這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這一去是生是死,還能不能迴來。”


    老和尚邊走邊說,走到院子的邊緣,看著不遠處那顆參天大樹,悠悠的說道,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哀傷,還有一絲悲戚,一絲恨意。


    “那爺爺非去不可嗎?”


    “非去不可!”


    “……”


    簡短的對話結束,一時間氣氛顯得有點沉重。


    “你個臭小子,能不能指望點爺爺的好!爺爺很厲害的好不好?”


    不過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老和尚轉過身,又開始笑嗬嗬的說道。


    看著老和尚強顏歡笑的臉龐,林澗知道,卻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恩”


    “來,別悶悶不樂的,看你都長這麽高了,都和爺爺差不多了,來,這個給你。”


    老和尚走到林澗的麵前,摸了摸林澗的腦袋,笑嘻嘻的。完了之後,老和尚的手中出現一隻很小的,隻有林澗巴掌大點的金色小葫蘆,交到了林澗的手中。


    而林澗在拿過這個小小的金色葫蘆之後,看了看,將疑惑的目光轉向老和尚。


    “生死關頭,捏碎此葫蘆,我其中封印有一道靈影,隻要不是天元境的人物,都能保你不死。但是記住!不到生死關頭,切勿動用!”


    本來疑惑的林澗,在聽到老和尚對其的解答之後,頓時神色變得無比的鄭重!這變相的等於是給自己多了一條性命!


    “爺爺!”


    “砰!”


    終於,林澗砰的一聲,單膝跪地,跪在了老和尚的麵前。


    “爺爺,這麽多年,您……受累了!”


    在林澗跪下的一瞬間,老和尚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老和尚現今幾百歲的人,膝下無兒無女,隻有這麽一個姻緣巧合之下撿到的孩子,某種程度上來說,和自己的親生兒子差不多。這一跪,頓時讓老和尚鼻頭發酸,眼淚爍爍,險些哭出聲來。那種感覺,無法言語。


    “快起來,快起來,好孩子,這麽多年,爺爺還想說多虧了你的陪伴,這森林中才多了那麽多樂趣呢,你天賦異稟,如若好好修行,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千萬不要浪費了你的天賦。”


    扶起林澗之後,彎下腰,拍了拍林澗膝上,那副模樣,哪有平日裏的那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就是個自己的孩子即將遠行而不放心的父親,雖然兩人一直爺孫相稱。


    “去收拾東西吧,天色不早了,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南湘城。”


    看著林澗眼中閃爍的點點淚花,老和尚慌忙的推著林澗向著自己的房子走去。


    直到到林澗房子門前的時候,老和尚才停了下來,揮了揮手,示意林澗進去。


    “哦對了,看我,差點忘了,收拾東西的時候,把外麵那柄錘子也帶上,背上!那柄錘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一件神器呢,是由天神用天外隕石夾雜百煉鋼鍛造而成,隻是因為殘缺的原因,隻能稱之為半神器,但也當屬世所罕見了,它會隨著你本身力量的不斷增長而增加重量,和你的鞋子一樣,哦說起鞋子,等你十八歲的時候再脫掉,十年的時間。聽到了沒有。好了,進去吧,我出去一下。”


    將林澗推到門口的時候,老和尚記起了還沒有說完的事情,一股腦的拳告訴了林澗,也不管林澗有沒有記得住,說完之後,就轉身出了院子。


    “記住了爺爺!”


    看著走出院子的老和尚,林澗大聲的對著老和尚的背影喊道。


    夜。


    躺在床上的林澗,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也沒有一絲不用在遭受這種罪的開心,滿腦子浮現的全是小時候的記憶,尿床濕了老和尚的衣服、哭鬧著不吃飯老和尚滿院子追著喂自己吃、偷喝老和尚的酒,就連自己床上的這張虎皮,也是因為和老和尚在森林抓吃的的時候被忽然出現的老虎將自己嚇哭了,老和尚一氣之下將那老虎抓住剝了皮。


    點點滴滴,往事如泉湧一般,盡數的浮現,又一想明早起來就要和老和尚分別,這一分別,再見之日,尚未可期,林澗的鼻頭一陣陣的發酸。


    忽然,就在林澗還在哀傷的時候,自己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一些自己之前沒有過的東西,一串複雜晦澀的咒語。


    林澗頓時明了,這應該就是老和尚之前所說的開啟淵珠的咒語,想清楚之後,林澗直接閉上了眼睛,就那樣躺在床上,腦海中反複記憶著那串咒語。


    夜已深,林澗想著想著,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點點晶瑩的淚花滾落。


    “臭小子!起床啦!”


    第二天,天明,林澗因為昨晚睡得太晚的緣故,還在夢鄉的時候,老和尚就在外麵吆喝了起來,和多年前剛開始訓練他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沒清醒的林澗,還以為自己在訓練,睡過頭了,慌忙的起床,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門。


    打開房門,出現林澗麵前的老和尚,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門外清醒的空氣吹進來,林澗頓時清醒了好多,也想起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給你。”


    就在林澗還愣神的時候,對麵老和尚順手就扔過來一個東西,林澗慌忙的接住。


    原來是自己用了五年時間的那柄錘子,隻不過老和尚給錘子隻做了一個專門裝其的套子。


    拿過錘子,看了看,林澗又看了看老和尚,發現老和尚還是笑嗬嗬的盯著自己看。


    “臭和尚!”


    林澗也笑了一聲,反手將錘子綁在了身上,大小剛好合適,而且也不妨礙錘子的取放。


    “咒語熟悉的怎麽樣了?”


    看到林澗的說話和語氣,老和尚出奇的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加開心,笑著問道。


    而聽到老和尚問話的林澗,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拿出老和尚昨天給自己的那顆淵珠,嘴裏生澀的念了一聲,隻見院子裏老和尚的那把躺椅卻是忽然憑空的消失不見。


    “好,什麽都準備好了吧,準備好了咱們就出發。”


    “也沒什麽東西可準備的,就這樣吧。”


    “好,那咱這就出發。”


    看到一切的事情都已安頓完畢,老和尚說了一句,說完之後,袖袍一揮,頓時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高空之上,老和尚停了下來,和林澗二人望著底下那座院落。


    “一百六十年!”


    “十三年!”


    老和尚和林澗先後開口道,說完之後,忽然看向對方,相視一笑,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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