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軍令部第一處的吳中將給咱們發來的密電,一次性獎勵咱們法幣五萬元!”郭漢傑將一封電文鄭重的交到陸希言手上。


    “哦,難得呀,一次性給咱們這麽多錢,說了,這筆錢怎麽取嗎?”陸希言嗬嗬一笑問道。


    “兩個方法,第一,咱們派人直接去重慶把錢帶迴來,這顯然行不通,且不說路途遙遠,這筆錢要是在半路上露了白,估計也到不了咱的手中。”郭漢傑道,“還有,就是給咱們一個賬號,去製定的銀行取錢,但是取錢得留下憑證,租界內隸屬重慶方麵的銀行是可以兌現的,但這麽一來,勢必會在銀行留下痕跡。”


    “看來咱們想拿到這筆犒賞的錢還真不容易呀。”陸希言嗬嗬一笑。


    “說的是呀。”


    “先生,我倒是有個注意,可以不留痕跡,又能把錢取出來?”郭漢傑道。


    “有話就說,別藏著掖著的。”


    “咱們不是有個人可以利用一下嘛,她去取錢,就算留下痕跡,也不用擔心。”郭漢傑湊過來道。


    “送走那個女人之前,你還想再利用一次?”


    “這不是正好找個理由嗎?”


    “嗯,不錯,替我們取了錢,那就等於暴露了,暴露了離開,這是一個極好的理由,順理成章。”陸希言點了點頭。


    “行,安排吧,這筆錢拿到手,作為獎勵,兌換成銀元,按照慣例發下去。”陸希言吩咐道。


    “全部都發嗎?”


    “這筆錢是大家夥拿命掙來的,屬於意外之財,自然是屬於大夥兒的。”陸希言點了點頭。


    “對了,這一處還讓咱們把有功人員報上去,這是要給咱們立功受獎?”


    “嗯,應該報,不過,不能報真名,報曾用名或者化名,實在不行,把代號報上去就是了。”陸希言想了一下,他自己不在乎這個東西,可底下的人就未必了,敵後抗日鋤奸這麽長時間了,這就相當於得到一絲肯定。


    “多少人合適呢?”


    “不要太多,控製在十人以內,另外可以要一些空白的尉級軍官的晉級令,人家給麵子,我們也主動一些。”陸希言道。


    “那軍統那邊呢?”


    “他們要給的話,咱們就收下,反正不要白不要。”


    “成,這我們心裏就有數了。”郭漢傑嘿嘿一笑。


    “對了,盧文英相信詹森真的已經死了嗎?”陸希言問道。


    “傷心欲絕,看來這個女人是動了真情了,咱們怎麽做,是不是有些拆散一對有情.人?”


    “這是為了保護她,也是為了保護詹森,淺野一郎和林世群若是不確定詹森真的死亡,他們不會放心的。”陸希言道,“再說,是不是真情,還得看時間能否證明這一切,等風聲稍微過去了,再安排也不遲。”


    “那您對詹森有什麽安排?”


    “等他的身體稍微恢複一些,就安排送他去河內,譚四哥身邊需要一個人保護,他挺合適的。”陸希言道。


    “嗯,這個安排好。”郭漢傑歡喜道。


    “那個唐錦給我的頻率和唿號,別表現的太熱情了,先冷一下,看戴雨農什麽反應。”陸希言道。


    “明白。”


    “我先走了,有什麽事聯係閆磊,他會跟我說的。”陸希言真不能頻繁的進出安源綢緞莊,這個地方現在唐錦也知道了。


    這是“鐵血鋤奸團”的一處秘密機關所在地。


    ……


    “今天小蜜蜂跟我說,飛鳥給的情報,日本人從特高課改裝了一輛電台測向車給‘76’號使用,正在秘密培訓人員。”迴到家中,閆磊又向他報告道。


    “看來,他們是發現我們跟重慶聯絡的電台了,隻是沒能確定電台的位置,不然不會給‘76’號配備電台測向車的。”陸希言臉色一沉。


    “他們怎麽知道電台在租界內?”


    “這還用猜嗎?”陸希言道,“從竹下俊遇襲到情報發出去,中間不過兩個小時,情報是用日文書寫,如果要翻譯成中文,再轉成加密電碼,這起碼需要一個小時,出事地點在梵王渡,一個小時內的最遠距離多少?”


    “十五公裏半徑內!”


    “咱們恰恰在這個半徑之內。”陸希言重重的道,“日本人不是傻子,他們監聽設備和技術都不弱,隻要被他們抓住一點尾巴,就能嗅到味兒。”


    “還好,‘76’號的電台測向車想要進入法租界不是那麽容易的。”閆磊鬆了一口氣道。


    “別想的那麽簡單,電台測向儀器是可以拆下來,由單個的人操作,一輛黃包車拉著滿街跑都沒有問題,過去,日本便衣特務們沒少幹過。”陸希言道,“總之,從現在開始,要咱們的人一定要瞪大眼睛,看仔細了,別讓人鑽了空子。”


    日本人想用技術手段找出“鐵血鋤奸團”的電台所在,沒那麽容易的,法租界不是公共租界。


    他們的電台測向車想要進來,還要看法國駐軍和公董局答不答應。


    法國駐軍也是有電台的,而且,租界內還有許多商用的私人電台還有領事館也有跟國內聯係的用的電台。


    這些電台的通訊豈不是都要被日本人監聽了?


    日本人有什麽資格這麽做?


    上海的租界又不是日本的殖民地!。


    隻要引起法方和駐上海租界內的各國領事的不滿,日本人想要滿大街的測向是不可能的,隻能偷偷摸摸的做。


    隻要不敢公開做,剩下的就好辦了,設備被搶了,車胎被紮了,出事故了,車撞人了……


    對付這個,中國人民的辦法多的是,保證讓日本和‘76’號的特務們是有來無迴。


    ……


    “中央社長沙電,民國而二十八年9月14日,贛北日軍第106師團中井岡郎太部對我會埠守軍突然發起猛烈進攻,我駐守會埠之國軍74軍57師早已構築堅固工事,嚴陣以待,對來犯之敵給予堅決之迴擊,戰鬥一度陷入膠著狀態……”


    “這是開始了,長沙之戰終於打響了。”陸希言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聽著廣播傳來的開戰的消息。


    日軍可以收買漢奸流.氓打砸報館,禁止報道一切對他不利的消息,但是對於這空中的電波,他還真沒辦法也給阻攔下來。


    當然,對於收聽重慶方麵的廣播的人,隻要被發現,都是會上他們的黑名單的。


    “也不知道這一次國·軍又要退到什麽地方,再退就要退到山溝裏去了,這還怎麽打了?”孟浩憤憤然一聲。


    “輸贏我們都左右不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陸希言夾了一塊小鹹菜,喝下碗裏最後一口粥道。


    “對了,姐夫,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碼頭上接人?”


    “嗯,我在法國一個師兄過來參加醫學研討會,我得去接一下。”陸希言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有熟人,今天碼頭歡迎會,他還真不太願意去呢。


    “我今天也要去碼頭維持秩序,要不然我跟你一塊兒去吧?”孟浩道。


    “你也要去?”


    “是呀,說是今天來的都是國際醫學界重量級的人物,安全問題很重要,工部局和公董局都選派了精英強將,著便衣,隱身在人群中負責秩序和安全。”孟浩解釋道。


    “我一會兒先去醫院,然後才去碼頭,你不會想先跟我去醫院吧?”陸希言拿起手邊的幹毛巾擦了一下嘴,站起來道。


    “反正也沒什麽事兒,就跟你一塊兒去醫院唄。”孟浩撇了撇嘴道。


    “你願意,就跟著唄。”


    “小五哥,今天我來開車,怎麽樣?”出發之時,孟浩搶先一步,拉開車門,鑽進了駕駛的位置。


    “先生……”麻小五不敢做主,看向了陸希言。


    “得,就讓他過一迴癮。”陸希言嗬嗬一笑,就知道孟浩這小子要跟他一起走,準有目的。


    原來是惦記著開他這輛防彈轎車呢。


    麻小五從另外一邊上了車,陸希言則坐進了後一排車廂。


    ……


    “鬼塚,你研究幽靈的資料有好幾天了,可有什麽收獲?”服部一男將鬼塚交到自己辦公室,詢問道。


    “隊長,我感覺如果我們接下這個事兒,會有不小的麻煩。”鬼塚那近乎金屬質感的聲音響起。


    “哦,比我們在滿洲的那個對手如何?”


    “這個沒有交過手,我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但是這些人一定都是中國軍中的精銳,他們精通近身搏殺,夜戰,在黑暗中跟我們一樣,還有,從他們留下的有限的資料中分析,他們當中有槍法極為精準的高手,還有搏殺高手,戰鬥素養極高,而且,行事縝密,難怪淺野君和憲兵隊特高課追蹤他們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能找到他們具體老巢所在地。”鬼塚分析道。


    “他們一定有一個基地,這些人身上的氣質太明顯,是藏不住的,而且,能訓練出這些人的,一定也是一位高手,他們時隱時現,行跡飄忽沒有規律,但內部卻嚴密異常,這說明,這支隊伍的領導者是一個擁有極強控製力的人,冷靜,果斷且控製力極強,這樣的對手好久沒有遇到了。”服部一男拔出一把小太刀,輕輕的在空中一斬,興奮的滿眼放光道。


    “還有一點……”


    “你還發現了什麽?”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很像是我們在徐家橋遇到的那些人。”鬼塚想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


    “鬼塚,你從來不相信直覺的,為什麽你會這麽說?”服部一男驚訝道。


    “我是不相信直覺,但並不等於我沒有直覺。”鬼塚道,“盡管我的直覺很多時候會出錯。”


    “哈哈哈,鬼塚,你真是太可愛了。”服部一男大笑,“大川失蹤了,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我們如果僅僅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既然淺野一郎找上門來,那我們為何不借助他的力量呢?”


    “您是說對付陸博士?”


    “據我了解,淺野君跟這位陸博士之間也有很深的淵源。”服部一男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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