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言,你等著,老子跟你沒完……”淒厲的詛咒聲從骨科醫生辦公室傳了出來,周圍看熱鬧的醫生和病人,瞬間一哄而散。


    劉萬順在骨科方麵的確有些本事,要不然,他也坐不上骨科主任的位置。


    但是他的人品就……


    這在廣慈醫院,大家都知道,但是平素也沒什麽大恩怨,也犯不著跟這種小人結怨,所以大家能忍就忍了。


    “老師,我給你惹麻煩了。”巫錦雲低著頭道。


    “沒事兒,這種背後說人閑話的小人,該打。”陸希言溫言一聲道,“老師不也動手了嗎?”


    “老師,這下我可能在骨科待不下去了。”巫錦雲抿著嘴道。


    “沒事兒,接下來,你就在外科給你二師兄當助手。”陸希言道,“但是,你想要沒有,畢業後,是留在上海,還是迴家從醫,或者說繼續深造?”


    “老師,如果繼續深造的話,我還能跟您嗎?”巫錦雲問道。


    “說實話,跟著我的話不是不可以,但以你在骨科上的天賦,那很大可能會誤人子弟,如果你想繼續深造的話,我不建議你跟著我。”


    “老師,可我就像跟著您……”


    “傻丫頭,老師隻是你人生路途上的一個過客,你的人生還長遠著呢,老師呢,建議你出國留學,歐洲就不必去了,哪裏現在是個火藥桶,老師在美國還有些關係,可以給你寫一封推薦信,學費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能被錄取,獎學金什麽的足夠你花銷了,你考慮一下,怎麽樣?”陸希言還真的是為巫錦雲考慮過的這件事。


    但是中國人傳統思想,巫錦雲又是家中獨女,若不然,她也沒有機會跟著學到這一手的精湛的醫術了。


    “老師,我……”巫錦雲很感動,她又不是傻子,能聽的出來陸希言是真心為她的前途考慮。


    一個女孩子遠赴異國他鄉求學,這其中必定無比艱辛,但是想必能學到的東西,這些苦就微不足道了。


    想要學到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醫療技術,隻有走出去。


    若不然,她又何必考入震旦大學呢,要知道,她也是祖傳的中醫岐黃世家,跟西醫可以說是格格不入的。


    “你要是願意,老師可以資助你去美國最好的醫學院。”陸希言道。


    “你考慮一下吧,這也是我個人的建議,不強求,而且這麽大的事情,你也要跟你的父母商量一下。”陸希言道,“這樣,我放你一個星期假,迴去看望一下父母,順便考慮考慮。”


    “謝謝老師。”


    “老師,劉萬順去找安東尼副院長告您的狀了……”成誠這個包打聽,一陣風的衝了進來。


    “他還惡人先告狀了。”陸希言冷笑一聲,“甭管他,幾個大男人,打不過我一個女學生,我看他還有臉了。”


    “老師,您不也揍了一拳嗎?”成誠期期艾艾一聲。


    “好狗不擋道。”陸希言哼哼一聲。


    “老師,您真霸氣!”


    “霸氣你個鬼,開會的時間到了,幫我送錦雲先迴家休息。”陸希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吩咐道。


    “得令,錦雲妹妹,你放心,有你成哥哥在,保證沒有人敢找你麻煩!”成誠一拍胸.脯對巫錦雲道。


    ……


    巫錦雲又把骨科的劉萬順揍了,這個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廣慈醫院,幾個大男人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那叫一個狼狽。


    還有更勁爆的。


    本來以為老師過去會賠禮道歉的,結果,老師出手更狠,一拳打掉了劉萬順的兩顆板槽牙!


    就因為劉萬順擋了他學生的路。


    這對師生簡直太暴力了,眾多醫護人員都吃驚萬分,一向溫文爾雅的陸博士,居然也可以這麽暴力!


    為了自己的學生,簡直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在後來,在院長辦公會上,還有更勁爆的衝突呢!


    劉萬順雖然人品不怎麽樣,可還是有三五關係不錯的,加上陸希言太優秀,遭人嫉妒,一些人自然看他不順眼了。


    包成木乃伊的劉萬順在會上想安東尼副院長哭訴陸希言教學無方,學生不尊師重道,還暴力傷人,老師更是毫無師德,醫德,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把一個院長辦公例會直接開成了對陸希言師生的控訴大會,那聲淚俱下的表演,還真是讓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相信了他的說辭。


    陸希言一言不發,就這樣看著對方表演,仿佛神遊物外。


    “陸博士,事情真如劉主任說的這樣嗎?”作為常務副院長的安東尼,他就算有意拉偏架,也要掌握一個度,否則醫院就麽辦法管理了。


    “我的學生巫錦雲的確打了人,但是,那是自衛還擊,至於我也的確動手了,不過我沒有打他,是他自己沒坐穩,自己跌倒摔的,跟我沒關係。”陸希言輕描淡寫的迴答道。


    “自衛還擊?”安東尼微微一皺眉,這怎麽聽著也不像呀,何況現場那麽多人,你要替你學生辯解,也不該找這麽一個借口?


    你這怎麽讓我幫你說話?


    “姓陸的,你眼瞎呀,我們都被打成這樣了,她一點兒事兒都沒有,這叫自衛還擊?”劉萬順氣的肺都炸了,跳起來,吐沫混著血沫往外噴,大叫起來。


    “我看到的是,你們幾個大男人圍攻我學生一個人,她這不叫自衛還擊,難道,還是一個人追著你們這麽多人打嗎,如果是這樣,你們為什麽不跑呢,還眼巴巴的湊到人前,讓人打,你們這是有多賤呀?”


    “你,你……”劉萬順氣的差一點兒沒倒過氣去。


    “詭辯,詭辯,誰都知道,你那個女學生身手不凡,她一個人打幾個人都沒問題!”一名跟劉萬順不錯的醫生站出來指責道。


    “我還是那句話,既然知道打不過,為何不跑呢?”陸希言斜睨了對方一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萬順人品不怎麽樣,這個醫生在醫院風評也不是很好,好.色,還騷擾過女病人,被家屬揍過。


    跑,跑得了嗎?


    這話,隻怕是羞於說出口的。


    “姓陸,你學生巫錦雲的事兒先不說,我這一拳是你打的吧,這兩顆後槽牙不是他自己主動掉下來吧?”


    陸希言瞥了那兩顆還帶著血的後槽牙,眼皮子微微一抬:“兩顆都被蟲蛀的槽牙,自動掉落有什麽奇怪的,在座的都是學醫的,這點兒醫學常識不會不知道吧?”


    “你,你這是胡說八道,這分明就是被你打掉的。”劉萬順氣瘋了,指著自己腫脹的半片臉,嘴裏“喔喏喏”的道。


    “從我專業的角度看,這兩顆牙的確已經被蟲蛀了,理論上講,自然掉落是可能的。”牙科主任站起來,扶了一下眼鏡兒,認真的觀察了一下兩顆後槽牙,鄭重的說道。


    “郎醫生說的不無道理。”


    “是呀,是呀……”


    郎醫生這話一落地,不少醫生居然都開口附和起來,簡直就是“啪啪”的狠狠的打劉萬順的臉。


    “郎醫生,劉萬順主任這腫起來的臉做不得假吧?”剛才那個替劉萬順申辯的陳醫生站起來質問一聲。


    “蛀牙容易引起牙床以及牙周發炎,產生水腫,這有什麽奇怪的?”郎醫生道,“劉主任,您還是趕緊吃點兒消炎藥,不然你這張臉比現在還要難看。”


    “郎世炎,你……”


    劉萬順一下子氣迷心了,腦袋一歪,直接就暈過去了。


    這樣的事情,廣慈醫院創院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安東尼副院長也忍不住撫額,頭疼了,這下該怎麽處理才好?


    現在明顯是陸希言在詭辯,把黑的說成白的,可這事兒真說起來,還是劉萬順自己嘴上無德在先。


    做學生的,聽到有人汙蔑自己的師長,那能當做什麽都沒聽見,跟沒事人似的嗎?


    這種背後亂嚼舌根,跟長舌婦似的人,就該有這樣的教訓。


    所以,會上,即便有很多人都沒有開口發表意見,但他們不說話的態度就很明顯了,他們是站在陸希言這一邊的。


    這種喜歡背後說人閑話的人都是惹人厭的。


    劉萬順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行為根本就是惹了眾怒了,平時大家不跟你計較,現在終於碰到硬茬子了,被揍,兩字兒:活該!


    郎醫生就是因為長的不太好看,經常被劉萬順背後嘲笑,這一迴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氣了。


    劉萬順氣暈過去了,被人直接抬出會議室,更是引爆了整個醫院對這個話題的大討論,沒過多久,會議上的控訴交鋒的情況不知道被誰給泄露出來了。


    這一下,“後槽牙自然脫落”就成了人人談論的笑柄了,劉萬順剛蘇醒過來,就聽到外麵議論這件事,立馬又給氣暈過去了。


    背後說人的人,也嚐到了被人說的滋味兒,這真可謂是一飲一啄,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呀!


    區區一個劉萬順陸希言還沒有放在心上,他若是真想保護,能讓這個家夥分分鍾滾出廣慈醫院。


    隻是他不算是大奸大惡之輩,既然教訓過了,也犯不著窮追猛打,置人於死地。


    倒是那個景三兒背後的人需要認真對待。


    這小子開煙館,放高利貸,逼良為娼,還倒賣過文物,至於平常的小偷小摸的事情多了去了。


    小東門的菜市場本是杜老板的徒弟徐海濤的地盤兒,杜老板避走香港後,徐海濤沒了靠山,於是,就跟章嘯林走的近了。


    景三兒在小東門附近開了好幾個“燕子窠”和小賭檔,跟這個徐海濤關係不錯,所以他才敢在小東門菜市場對孟繁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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