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人自然是傳東。


    如齊鵬宇所想,傳東確實不想招惹麻煩,他一心隻想要修複氣海、恢複實力,哪有閑心去理會它事,但這曹進都找上門來了,他難道還要躲在外麵,不敢冒頭嗎?


    那不是低調不想惹麻煩,是怯懦!還做個什麽戰士,買塊田去當個地主得了。


    此時齊鵬宇堵在了過廳外麵數米,艾飛機站在了他後麵,武信、劉西禪兩人也已經從明誌戰館的學員裏脫身而出,到了齊鵬宇身後,曹進站在齊鵬宇斜側近三米外,他後麵的六個明誌戰館的學員就散開在過廳門口。


    傳東突然開口,身形出現在過廳的另一頭,把明誌戰館的學員嚇一跳,特別是正站在過廳門口中間的三人,身體一顫,然後同時一個跳身急急往旁邊閃去。


    以普通人之身敢於挑戰戰士、甚至戰而勝之的人不是沒有,但絕不包括這幾位,麵對一名戰士、哪怕是新晉戰士,他們也沒有與之對抗的勇氣。


    這等情況下,他們要找麻煩的戰士突然出現在身後,如何能不嚇一跳。


    傳東緩步踏入,看都不看這幾個嘍囉,隻將目光放在曹進身上。


    曹進上上下下打量了傳東好幾眼,笑道:“傳兄果然是氣宇軒昂,怪不得大師兄對你念念不忘。”


    傳東挑了挑眉:“哦?是方逸華方兄?想不到隻是匆匆一麵,竟是勞他如此掛心。”


    曹進再笑:“可不是嘛?大師兄對傳兄可是惦記看重得很,誠邀傳兄去明誌戰館一會,若少了住處,我們明誌戰館肯定可以給出比飛宇戰館更豪華數倍的住所。”


    曹進說話時,小花園裏秦紅葉的身影悄然而來,待曹進語畢時,她已經與武信三人站在了一起。


    聽到曹進的話,飛宇戰館一方都是臉有怒色,曹進挖人也挖得太肆無忌憚了,讓他們如何不怒?


    發怒的同時,幾人心裏也有些緊張,生怕傳東就此答應,特別是齊鵬宇、秦紅葉兩人,他們已經是初步見識過傳東的劍術水平了,更加不願傳東離去。


    傳東不置可否地“哦”了聲,然後輕輕一笑:“聽曹兄說的方兄對我如此看重,怎麽不親自上門相請?”


    飛宇一方緊張更甚,心想著若方逸華親自上門,難道傳東就真要再投明誌了?


    武信眼裏都有了點鄙夷之色,他的心裏藏不住事,心性正直,略魯莽,若傳東真要去明誌戰館,他指不定都敢當麵唾棄。


    “副館長是什麽身份,你是什麽身份,如何敢讓他親自前來?”


    剛才被嚇的猛一跳的三名明誌戰館學員之一,或許是羞於剛才被嚇得一跳、想找迴麵子,或許是真個對方逸華景仰無限,又或許是表現給他人看,總之這個學員是開口了,帶著種既想叱喝又底氣不足的奇怪語氣說著。


    方逸華現在是掛著副館長之職,和方家的幾名叔伯一起管理明誌戰館,方希衡已經很少親自管事了,一心準備著進階朝陽。


    傳東臉上無動於衷,依然不看那學員,隻對曹進搖了搖頭:


    “窺一斑而見全豹,區區一名普通學員就這麽不分尊卑、沒上沒下的,曹兄,你們這明誌戰館我卻是不敢去的。”


    那學員說完話有點洋洋得意的臉色頓時煞白,若真是因為他的原因,使得傳東不去明誌戰館,他的下場會有多淒慘都不敢想了。


    曹進狠狠瞪了那學員一眼:“自己掌嘴,不叫停就不要停!”


    他嘴上說得狠,眼底深處卻是透著絲喜色,暗想著等迴去後要給這學員一點好處。


    其實他根本不想傳東去明誌戰館,方逸華越是表現出對傳東的看重之意,他越不希望傳東過去。


    曹進雖然才新晉戰士不久,心卻頗大,有心要在明誌戰館裏謀奪更多的資源,以幫助他更快變強,乃至進階朝陽,自然不想有方逸華看重之人去分一杯羹。


    當然,這點心思肯定是不能直接表現出來的。


    在那名學員啪啪的掌嘴聲中,曹進又對傳東露出笑臉:


    “讓傳兄見笑了,不過傳兄卻是誤會大師兄了,他不是不想親自前來,而是戰館裏事務繁多,無有空閑,而且也怕親自過來,會讓齊館長等不安,齊館長、秦姑娘你們說是嗎?”


    最後一句時曹進轉身對齊鵬宇等人說的,還對秦紅葉怪異一笑。


    齊鵬宇臉色難看,秦紅葉眼神冰冷,不過曹進說的是事實,讓他們無法迴答:


    半年前帶隊過來的正是方逸華,當時齊鵬宇與之對峙片刻後,都沒敢出手,他不是覺得自己會戰敗,在當時他的勝率應該還是偏大的,但他沒把握一定戰勝。


    他若都輸給方逸華,自己的麵子裏子固然都得蕩然無存,飛宇戰館怕也是得立即關門了。


    方逸華忙碌得沒空過來,傳東自然是不信的,之前在世界殿廣場看方逸華那悠閑勁,就不像是很繁忙的樣子,他更是有聞到一絲淡淡的酒香和胭脂香氣,說是繁忙著喝花酒倒是還可信點。


    不過傳東本來也隻是隨口一說,曹進同樣隻是說著做做樣子,自然不可能就此來與曹進辯論方逸華是有沒空。


    “是嘛……”傳東笑了下,“不過我挺喜歡這裏的環境,卻是要跟曹兄說聲抱歉了,也行曹兄代我跟方兄道個歉,若哪天得閑了,傳某自當登門拜訪。”


    曹進笑容淡了些:“這麽說傳兄是不給我曹進和大師兄、明誌戰館的麵子了?”


    他固然不願傳東去明誌戰館,但他過來邀請,傳東卻不去,就是不識抬舉、不給他麵子,他同樣感到不喜。


    所以說從一開始,傳東與他的第一次見麵就注定了不會太友好。


    傳東淡淡道:“曹兄說的太過了。”


    “行了,別扇了,丟人現眼的家夥。”曹進向那臉上已經紅腫的學員低喝一聲,然後又對傳東道:


    “也罷,傳兄既然這般嫌棄我明誌戰館,曹進也不強求了,曹進倒是有些手癢,想和傳兄交流一二,不知傳兄意下如何?”


    原本方逸華是有交待,若傳東不願意去明誌戰館,就要隱晦地對他威脅一番,總要讓傳東害怕屈服。


    這樣的事他們都已經做熟了,以前有不少飛宇戰館的學員甚至是教習,就是被他們威脅、甚或實質行動逼走的,雖然傳東沒有家人在安遠城,少了個很好用的威脅手段,但對個人依然有其它威脅之法,比如最簡單粗暴的威脅傳東在出城時要注意安全。


    隻不過曹進怕威脅過後,傳東真的害怕要去明誌戰館,那就不是他所願的了。


    反正方逸華若有問起,他也可將責任推給剛才那學員,就說傳東已經對明誌戰館大起惡感,沒希望拉攏。


    至於剛才還想著要給點好處的那位學員,會不會因此被剝掉一層皮什麽的,就不是他所在意的了。


    曹進話還沒說完,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刀,那是把明亮若秋水、護手是一個咆哮著的狼頭的三尺長刀。


    教訓傳東這新晉戰士,在眾人麵前耀武揚威一番,是曹進很喜歡的事。


    有人卻不想讓他如願:


    “曹進你也真說得出口,你都已經成為晨曦戰士三個月了,也好意思來挑戰傳老弟?”


    開口的是齊鵬宇。


    他心裏雖然對傳東有不小的信心,但也不敢說傳東一定能勝過曹進,因為在他想來傳東新晉戰士,戰氣稀薄,而且還無法自如使用戰氣,即使有高明的劍術水平,也不能保證戰勝曹進。


    他不知道的是,傳東的戰氣情況比他想的還不如,是根本沒有戰氣,但要戰勝曹進這勉強剛脫離新晉戰士者,卻不是什麽難事。


    傳東本來也不想和曹進打上一場,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益處,聽到齊鵬宇開口,也就不說話,默認了。


    曹進有些遺憾,他還想著傳東會不會剛成為戰士,心氣高漲,狂妄地答應下呢,這等情況下,他隻要在一兩招之間將傳東打敗,傳東心理素質再稍弱一點,就有可能被打擊得就此一蹶不振。


    這樣的事不算太頻繁,但每年安遠城總會有那麽一兩起。


    不過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曹進便又緊跟著道:


    “嗬嗬,是我的疏忽,那傳兄我明天再來,給你一天時間熟悉下戰氣,想來以你的天姿,一天時間足夠將戰氣掌控自如了。”


    這一下子,就連明誌戰館的幾名學員,都目瞪口呆了起來,他們都沒曾聽說,安遠城有誰是在新晉戰士,一天之內就將戰氣掌控自如的,曹進這所謂的“以你的天姿……”也不知是怎麽看出來的,真真是厚顏無恥之極了。


    齊鵬宇看著曹進愣了有一會,才憤怒地一挺虎頭槍,怒聲道:“曹進,今日齊某方知‘厚顏無恥’是何意,不必多廢口舌了,來來,齊某與你戰個痛快!”


    曹進自然不願與齊鵬宇戰鬥,輕咳了下:


    “咳,時間太短了嗎?那兩天如何?……要不三天?這已經是不短的時間了,安遠城傳說中可是有不少人……”


    “最少一個月!”齊鵬宇打斷了曹進的話。


    一個月初步掌控且在戰鬥中使用戰氣,是屬於很一般乃至稍稍偏慢了,齊鵬宇相信傳東不至於這麽慢。


    曹進眼珠子一瞪:“一個月!豬都能學會了,不過是憑白浪費時間罷了,依我看,傳兄至多四天就能用好戰氣。”


    “不行,你若不願等就不必打了,一個月最少。”齊鵬宇不願冒險。


    曹進陰冷地看著齊鵬宇:“嘿,齊館主,你是當我曹進好欺負嗎?最多七天,若再不同意,有什麽讓你們不愉快的事發生,就莫怪我言之不預了。”


    齊鵬宇氣勢頓消,飛宇戰館勢弱,明誌戰館稍稍整些小手段,就能讓他們很難受,當下便將目光投向傳東,指望傳東能救救場。


    飛宇戰館的其他人也都看向傳東,目光裏有羞愧、有期盼。


    傳東一直冷眼旁觀,沒有插嘴,能省點事是最好,不過此時看來這場麻煩是少不了了。


    “行吧,就七天。”他有些無趣地開口道。


    許多人眼睛都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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