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中廳時他們沾了點池中的水,在額頭上點了一下之後分開,坐在了兩旁的長條木凳上,這個教堂並不是這座龐大莊園裏屬於富有一列的鄉村教堂,隻有一些簡單的木凳。僅在祭壇後部有一些椅子,但那是留給教職人員的,盡管莊園的主人和他的家人來到莊園小住時,也有權坐在那兒。


    堂區執事休伯特費朗是唯一的另一個可以坐在上麵的教民,因為他是單身漢,而他的前任是個已婚男,因而盡管他已經升至初級神品,仍得離開那兒,隻能與普通信徒站在廳堂裏。


    他們一邊等待,一邊繼續熱烈地交談,最後,代牧威廉先生進來了,身後跟著堂區執事和莊園管理,人們馬上安靜下來。不過儀式開始後,許多人又繼續聊天閑扯,對儀式似乎漠不關心。


    神父的聲音單調低沉,在吟誦禱告詞,或與執事一起吟唱讚美詩或應答詩時,高一聲低一聲。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即使耳朵最聰明的人也隻能聽到一些不知所雲的嘟噥聲,夾雜著“光輝之神與我們同在”“我們祈禱”之類的話。這幾句話經過無數次的重複,人們已經聽熟了,即使那些經常高聲吟誦的神職人員自己也聽不明白。鄉村信徒中很少有這類有文化的人。


    儀式就這樣進行著,約翰卻陷入了沉思。這裏的一切對他來說太熟悉了,因為從小至今,他一直虔誠的參加周日的禮拜---至今已有五十餘年了,隻要不耽誤領主的勞役,他就會常常在周日來這裏,但是情況從今年開始改變了


    他最疼愛的一個小女兒不明不白的死去,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屍體,盡管莊園的人告訴他,人死於意外,但莊園的狗屁話約翰一點也沒有相信,直到有一天,他才從同村一個農民閃躲的眼神裏找到了真相。


    一些龐大的莊園,其內會有多座村莊,每個村莊的中心都有教堂,所以村莊裏最高的職位是堂區執事,其下才是莊園管理員,


    本地的執事休伯特費朗有一個紈絝不堪的小兒子休伯特迪福,在本村無惡不作幾乎人人憎恨,但礙於他父親執事的身份都隻敢怒不敢言,當然他最出名的還是好色,前些年經常在杜布羅夫的娛樂街廝混,在各大煙花之地流連,直到有一天染上了奇怪的病,執事花了大價錢才從教堂裏買到了那神奇的聖水治好他的兒子,但也讓執事家裏貢獻出了幾乎一半財產,從此他像農奴一樣被家裏禁止在莊園以外的地區活動。


    被困在莊園的迪福,閑著沒事整天騎馬到處調戲女子,除了莊園上層和其他村子的執事家人不敢惹以外,自己村子裏幾乎被他搞的雞飛狗跳


    約翰的女兒是被他從橋上推下去的,同村的村民在遠處看到了這一切


    如果約翰還是個單身的話他一定會試著殺了迪福之後逃出這裏,可是他還有其他家人,沒有辦法拋棄他們一走了之,這也讓他不禁對教廷與信仰產生了懷疑,三十多年來的虔誠信仰為什麽換來了這樣一個結局,光輝之神真的看不見嗎。


    等到祈禱完畢眾人準備散去的時候約翰才迴過了神,這時執事卻叫住了大家,拍了拍手提醒的說到“大家先別散去,我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伸了伸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些又繼續說道“昨天,我們的領主大人派人傳來消息,今年的人頭稅要提前繳了,並且是原來的兩倍-每人4金”


    轟~~下麵傳來一陣議論聲,數百人在教堂內發出的聲音猶如洪鍾一般不斷迴響,似乎房頂都快要被震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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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講完了收稅的事情,約翰起身遞給自己的子女和老婆一個眼色,便跟著一小群人從側門走了出去,接下來他要去教堂側廳去學習大陸文字,莊園規定每個家庭每周都要選出一人來接受教堂的教學,而且隻可以是男性,所以所有的女性在祈禱完畢之後已經隨著家人離開,隻留下了一部分人在這裏學習


    村子大概有五十多戶,兩百多人口,但是整個莊園卻有上萬人口


    這樣的小村子在大莊園裏比比皆是,卻仍然隻占莊園人口的一半,莊園下人和領主訓練的私兵則站了另一半。


    來到側廳,神父還沒有趕來,人們卻已經陸陸續續的坐了下來,大家都在討論著人頭稅的事情,今天下午莊園就會來人陸續收繳稅金


    約翰隨便找了一個凳子坐下,身前是一個獨腿支撐的小型方桌,上麵斜放著一本書籍,書籍上則是密密麻麻的大陸文字仿佛字典一般


    沒錯,教堂要教他們的隻是簡單地文字,誰會愚蠢到讓自己手下的國民天文地理無所不通,最後奮起反抗推翻自己國家呢?


    對於書上的文字,約翰已經記住了每一個字,可即便在這裏學習了幾十年來過無數次的約翰今天也不得不再一次來到這裏,為了趕時間收割自己的田地,他必須留下來,讓他的兩個年輕力壯的兒子去完成任務


    約翰坐下來和周圍的同伴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披著黑色兜帽長袍的神父,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進來時,教堂的喧囂才停了下來,他低著頭,整個臉部都埋在兜帽的陰影下,似乎一點抬頭的想法都沒有


    “翻到第157頁”他低著頭漠不關心地說道,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眾人紛紛照做,然而翻到這一頁時約翰的臉色卻變了


    這本書他讀了不知多少遍,每一頁都記得清清楚楚,157寫的什麽他怎麽能忘記,可是今天的這一頁內容卻變了,仿佛一封書信一般但乍一看又有些看不懂的開頭,以及那能讓他陷入深淵的內容


    膽小鬼約翰問候問候無名約翰和磨工約翰


    祝福他們並懲罰強盜霍比


    看到他的身體隻剩下腦袋


    從敵人那兒了解你的朋友足夠時說:“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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