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道道軍令的下達,在最初的驚慌過後,整個越城終於有條不紊地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加足了馬力,全力運轉。


    城守府前,碧瓦朱門依舊。府內密籌逃生,府外慷慨求死!


    越來越多的人,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學子武者,都被這慷慨悲壯的一幕所感召,紛紛不動聲色卻堅定地加入到原本稀少的人群中。


    人群漸漸由絲匯流,匯流聚潮,聚潮成洪;群情激憤,請戰的聲音逐漸壯大,最終直達雲霄,久久不絕!


    整個越城都為之震動!


    秦牧三人被擁擠在人群中,四周望去,全是陌生或不陌生的臉龐。但是秦牧卻有同氣連枝,血脈相連之感。


    他們都是赤誠熱血的男兒啊!


    就當我年少輕狂一迴吧!秦牧心中默念。舉起右手,用盡全身氣力隨著人浪唿喊。


    請戰之聲如高漲的浪潮,在城守府外愈演愈烈!


    此時,都督彭順,司牧焦有德,徐廣梁,楊滄海四人神色凝重,快步走下城樓。


    看到城守府外這般壯觀景象,四人大驚。這時候如果再有什麽民變或者暴動,對於越城來說,不異於雪上加霜!


    焦有德微楞,問在場的將校:“這又是怎麽迴事?”


    “司牧大人,許多人見有敵來襲,紛紛請戰,要衛我越城!”


    “壯哉!”楊滄海望著前方的請願人群,感歎道“也罷,就讓老夫助爾等一臂之力吧!”


    說罷,隻見他雙手飛快地連結成無數奇妙的手勢和手印,嘴裏念念有詞,發出奇妙又晦澀的音節。輕喝一聲:“疾!”


    楊滄海腳下的土地異變突生,隨著一陣猛烈的震動,竟硬生生的升高一丈有餘,宛如一個更加高大的土製擂台。


    楊滄海此時就站在這黃土高台上,雙目如電,掃視著台下的芸芸眾生。


    下麵的人群不禁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不愧是方士啊!舉手投足之間就有如此威力!”


    “這算什麽?聽說楊先生在虞國邊境時曾一人屠盡一個獸人部落!”


    “有楊先生在,越城定能守住!”


    “楊先生大能,徐先生亦大能,陰陽賊怎能比擬?”


    ......


    秦牧心裏無比震撼,這就是方術的力量!這就是方士的威能!召喚天地元素為己用易如反掌!


    更何況相比於武者,方士攻擊範圍更廣,群體殺傷力更強。在戰爭當中往往起決定性的作用!


    怪不得諸多強國豪門打破了頭爭相搶方士!


    這種尖端人才,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你可以不用,但你絕對不能沒有。


    就像後世的核彈一樣。這也就是為什麽後世某個國家不顧全世界的阻攔也要研發核武器的原因。


    這時候楊滄海來這麽一手,不僅給越城民眾信心,也震懾住了一些別有用心的宵小。真是好手段!


    秦牧可看得一清二楚。


    隻見楊滄海雙手虛壓一壓,群眾的喧嘩頃刻歸於平靜,許多人都用敬仰和崇拜的目光望著楊滄海。


    此時,他就是全越城人民的希望。


    這一刻,他的外表雖然仍舊平凡矮小,但更有一種不可逼視的威嚴和大家氣度。


    不論是他的方士大師身份還是他的赫赫威名,都足以讓人心生崇敬。


    楊滄海出人意料地向人群欠身抱拳道:“諸位的愛國之心,即便老夫乃虞國人,都不由得動容。大敵當前,越城的確需要諸位的幫助。彭都督已下令抽調城中青壯協助守城!”


    “我淩宗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我等淩宗門人會協助越城民眾抵禦邪教!至於此次淩宗選拔,鑒於有大敵入侵,剩餘六日的選拔老夫已稟報孔宗主和嶽宗主;二位宗主已決定,餘下選拔將在衛國國都郢城繼續進行!”


    下麵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人群中有相當一大部分人都是為了淩宗選拔而來。如若換了地方繼續進行選拔,那麽他們不僅白跑一趟,還白白耗費這一年的光陰,隻能以待來年選拔!


    這讓他們如何接受得了!


    楊滄海自然明白,接著說道:“雖是如此,大家也不必驚慌。我淩宗每年不論參加之人幾何,應招之人都為文宗五十,武宗五十!既然已在越城舉辦了一天的選拔,我們也會按照七分之一的人數錄取文宗七人,武宗七人!”


    “楊師!”徐廣梁急忙道。


    “無妨!”楊滄海擺手製止了徐廣梁“老夫相信孔宗主和嶽宗主還是會賣我這個老家夥這個麵子的。”


    徐廣梁情知楊滄海心意已決,雖然心裏焦急,卻也不敢繼續言語。


    下麵有人按耐不住,問道:“楊先生,不知錄取的人有誰?”


    “這得取決於你們。”楊滄海不動聲色“選拔尚未完成,現在不管怎麽選擇,都有失公允。”


    “那該如何安排呢?”有人問道。


    “這樣吧,我們淩宗選拔以協助守城者為準,不論是拿刀槍,殺賊人,衛越城的武者還是清點後勤,照顧傷員的文人,我們一視同仁。當我們成功守住越城時,由司牧,都督等諸位大人和淩宗同仁做評判,貢獻最突出的七位學子和七位武者,即可入淩宗。如何?”


    下麵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地點頭,以守城之貢獻來評判,的確是再公正不過的了。


    “既是如此,我願協助守城!”


    “不管於公還是於私,保衛越城,我定不會落於人後!”


    “我雖不能上陣殺敵,但清點軍資,在旁打下手也是可以的!”


    看到這種場麵,趙佑符再也按耐不住胸腔的熱血,道:“這種事情,我趙義公定是要去的!輔言,子嶽,你們呢?”


    “這還用說?”莫空拍拍自己的胸膛“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但吾血尚未冷,吾身尚能一戰!”


    “不瞞你們說,我本是不想去的!”秦牧無奈道“不過我知道如果我不去,你們一定不會認我這個兄弟的。所以,我也隻有舍命陪君子了!”


    “哈哈!”趙佑符放聲大笑“同去,同去!”


    莫空和秦牧也跟著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秦牧發現今晚的星辰格外明亮。


    不知我還能見幾迴如此華麗的夜空,秦牧表麵放聲大笑,心裏卻仿佛有千鈞之石壓著一般......


    不遠的城外處,十五萬大軍正團團將越城圍住。


    因為已是夜晚,陰陽教早已安營紮寨,無數營盤星星點點,綿延數裏。看似中規中矩,無甚所長,其實營盤間相互支持,相互照應,牽一發而動全身,端的是變化多端。


    布營之人,真乃胸有溝壑之士!


    帥帳當中,燈火通明。二長老詹俊江坐在主位,四長老柳迪,赤焰營統領洛清以及其餘眾將分別坐在下首。正在商量攻城事宜。


    柳迪不同於詹俊江像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他身材矮小,卻身材肥碩,配合一身紫棠色的肌膚。看上去就如一個紫色的大茄子似的,極為滑稽可笑。


    可在座的卻無人敢嘲笑他。


    且不論他乃本教的四大長老之一。單論他已入人道境的實力,就無人敢小視!


    況且嘲笑他的人大多已喪命在他的玄尺之下,魂歸地府了。


    隻見,柳迪搖搖晃晃地起身,對詹俊江道:“二哥,探子已打探清楚,越城本有府兵兩萬五千,水軍五千。後因為衛國的楚王遊玩江南,城守鬱寬為迎合楚王,分兵五千保護楚王。此時城中尚有兩萬府兵和五千水軍。”


    詹俊江絲毫沒有因為己方數量數倍於敵而驕縱,仍舊仔細的問:“那你可查清楚此次越城淩宗選拔有誰來否?”


    “嗯!”柳迪點頭“據探子報,此次淩宗以黃曦,劉明甫兩位大儒及文宗二十位優秀學子;楊滄海,徐廣梁帶領武宗二十位優秀武者。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楊滄海此人在北虞抗擊獸人數十載,是個難纏的角色;徐廣梁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方士,天賦異稟。此兩人不除,大計難成!”詹俊江淡淡地道。


    “那楊滄海成名已久,盛名之下無虛士,定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但徐廣梁雖然名聲在外,但畢竟沒經曆過大戰陣的洗禮,難免有不足。你我兄弟二人聯手,勝算應不低於六成。”柳迪分析道。沒想到他一派粗獷外表,竟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話雖不錯,隻是這越城城守鬱寬雖然是個膿包,但司牧焦有德和都督彭順可是有些作為。我們應該當心。”詹俊江提醒道。


    “二長老,四長老放心。”下首一個身高九尺,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起身,拍著自己肌肉虯結的胸膛道“我們足足六倍於衛賊,隻要你們二老一聲令下。我範奎立馬攻上越城,提楊滄海老兒的狗頭來見!”


    “二長老,四長老,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末將明日請打頭陣!”


    “都別爭了!”洛清站起身,傲然看向眾將道“這頭陣,自然要我赤焰營來打!”


    “你什麽意思?”


    “你們赤焰營哪次不是軍功最多?這次該輪到我們了吧?”


    “我們破甲軍可不輸於你們......”


    “行了,諸位將軍!”詹俊江看見士氣高昂,心情大好“誰打頭陣不都一樣?都是自家兄弟,何必相爭?”


    說來也怪,詹俊江此時笑嗬嗬的一團和氣,和藹得仿佛鄰家老人。可眾將都知趣的閉上了嘴,不敢再言。


    “好!”詹俊江麵帶微笑,眼神卻有掩飾不住的淩厲“傳我命令,探子們保持和教主,副教主的聯係,哨兵加強警戒!將士們吃飽喝足,養精蓄銳。明天一早,攻打越城!”


    “萬勝!萬勝!”眾將皆舉起拳頭,高聲喝道。


    他們都是入境的武者或者方士,聲音中氣十足,如黃鍾大呂,錚然有聲,不停向外激蕩。


    在帳外駐守的士兵聽到此音,不禁被此中高昂的戰意所感染,不由得高聲附和:


    “萬勝!萬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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