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深離開山穀,迴到紅日高懸的野外。他連接上散布野外的幾隻幽鬼。


    方圓七八裏內,沒有人影。那夥跟蹤杜深的歹人,已經跑到十多裏外。七個歹人似乎感應到杜深身上的追蹤咒。他們停頓,短暫商量,轉身向杜深追來。


    第二金丹雖然已成,杜深尚需要時間調理身體,以便融合。他放出1200隻怪物,命令屬下襲擊7個歹人。杜深也不管結果如何,飛速衝向山林深處。


    杜深甩掉歹人,尋找一處隱蔽的水潭落腳。水潭麵積不大,中心處有幾塊龐大的岩石突出水麵。岩石的表麵尚算平整,杜深飛至其上盤坐。


    杜深按照《燭龍變》中的說明,接連吞服丹藥,溫養某些經脈。經脈猶如水道,供真氣奔流、運轉。修道的過程,也是不斷開拓、鞏固經脈的過程。使得天生的纖細溪流,變作磅礴大江。


    杜深雖已先天,體內的經脈悉數貫通,但多有纖細和脆弱。便是金丹期真元平靜狀態下的運轉,杜深的某些經脈都可能承受不住。所以,在融合之前,他需要先拓寬某些經脈。並在體內積攢藥力,方便經脈輕微受損之後,迅速恢複。


    一番準備,太陽早已落山。就目前的修為而言,杜深認為自己已經竭盡全力。他平心靜氣,從晶塵裏取出金丹。


    金丹剛剛出現手中,杜深感覺微風忽起。天空原本並無多少雲朵,突然間就變得昏暗。大團烏雲不知從何處出現,籠罩杜深頭頂的半片天空。


    烏雲翻滾,地麵的微風變得猛烈。杜深被異狀吸引,不由抬頭仰望半空。烏雲裏,響起滾滾悶雷,卻不見電光閃爍。


    杜深驚詫,略微忐忑:“莫不成,還要渡個丹劫?”


    靈華界裏,無論妖類還是人族,凝結金丹都必須經曆天劫。尋常假丹,也隻是在煉製成功的時候會有異象。雖有天劫降下,卻輕易就能消弭。


    如今第二金丹早成,杜深隻是從晶塵裏拿出來。頭頂的異象,卻顯示天劫的烈度不會太小。


    杜深有喜有憂。歡喜,是因為手裏的金丹多半不同凡響。憂慮,則是靈樞子沒有提醒杜深,杜深此時毫無準備。


    雷劫已現,杜深唯有硬撐。他咬牙,正在做防備,手裏的金丹突然蕩起一股波動。力量波動無形無質,卻非常清晰。


    杜深感覺金丹釋放的波動衝到天上,竟是把濃密的烏雲一下衝得七零八落。波動綿綿不絕,頭頂的烏雲轉眼消散,地麵的狂風驟然止息。


    也就三五秒鍾,天空和周圍的異象消失不見。杜深環顧、遠眺,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杜深垂首望向手裏的金丹。隻見原本紫紅色的丹丸,變作紫金色,體積也略微縮小一圈。


    杜深此時哪裏還不明白?手裏的金丹恐怕超出第二金丹的設想,成為此界從未有過的寶物。寶物現世,有違常理,自然就有天劫加身。


    而本應降下的天劫,肯定是由靈樞子留下手段抵消。杜深的心中不禁湧起感激之情。


    杜深不做他想,張嘴把金丹放入口中。金丹化作金液,沿著身體墜入丹田。金液盤踞氣海,重新凝聚成為圓珠。金丹緩慢旋轉。源源不斷的真元衝出氣海,沿著經脈流遍杜深的全身。


    杜深感覺很多段經脈隱隱發出撕裂之痛。他閉目凝神,催化體內藥力,修複疼痛的經脈。真元滾滾,杜深的經脈時而作痛,時而溫熱或者清涼。一轉眼,就過去整個夜晚的時間。


    天光大亮,朝陽未升,鳥獸啼鳴。杜深站起身來,感覺體內的真元基本穩定。之後,就是緩慢適應,逐漸熟悉金丹帶來的力量。


    杜深在水潭裏調整數天,也熟悉兩件法寶。此時,杜深已然擁有結丹期的戰鬥力。


    更高的戰鬥力,需要緩慢磨礪提升。杜深打算離開,先行完成靈樞子的遺願。


    靈樞子留下的寶物,若說杜深不垂涎,那是假話。隻是,一來根據靈樞子臨終囑托,杜深認為寶物燙手;二來,靈樞子幫助杜深良多,杜深打算稍作迴報。


    主意一定,杜深不由思索寶物的分配。靈樞子說,寶物能助人成道。杜深很希望靈華界能有人飛升上界。如此,將來痛苦邪神降臨,上界應該會更重視才對。


    杜深尚不知曉三件寶物的具體效用。他念頭一動,取出三件寶物打算依次查看。


    寶物剛剛出現,周圍再次風起雲湧。杜深驚愕環顧:“搞什麽鬼?為何三件寶物現世,也會引發天劫?”


    周圍的異象,比數天以前的丹劫更加嚴重。狂風唿嘯,黑雲翻湧。轉眼間,半邊天空就被突然出現的雲層遮蔽。周圍的大地好似提前陷入夜幕。


    杜深感覺天劫非自己能敵。他打算收起寶物,離開此地。然而,杜深兩次動念,漂浮半空的三件寶物都沒有響應他。寶物沒能進入晶塵。杜深伸手,隨手握住玉冊。他縮手。手中的玉冊卻好似定在半空,紋絲不動。


    杜深逐漸加重力道,最終使出全身力氣。手中的玉冊,仍然沒有絲毫移動。杜深愕然,鬆手,去抓白玉丹爐。丹爐的狀況相同,仿佛生長半空,杜深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使之動搖。杜深鬆手,又去嚐試金屬令牌,結果一樣。


    杜深茫然:“怎麽會這樣?我該如何把寶物送給其他修士?”


    電閃雷鳴。頭頂的雲層蔓延,已經遮蔽視線所及的整個天空。狂風愈發猛烈,吹起波浪,也吹得落葉、雜草紛飛。


    杜深冥思苦想,尋找辦法。半空中的三件寶物突然大放光明,飛舞起來。寶物合而為一,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光影正是靈樞子。


    老頭失望的仰視天空。不見他有何動作,狂風停歇,雲層消散。整個世界,轉眼恢複清朗。


    杜深行禮:“前輩。”他暗自慶幸:“幸虧,我沒打算吞沒寶物。”杜深以為,老頭是想借助三件寶物重生。


    老頭的身體仿佛投影,模糊而不穩定。他身體巨大,俯視杜深:“我隻是一縷殘念,維持不了多久。舊友決絕,就連道統,都不許我傳承下去。”


    “罷了,”老頭的手中出現一本虛幻的玉冊,“不就是覬覦我的帝位。那我便澤被蒼生。”


    老頭冷笑,右手往玉冊狠狠一拍。玉冊炸開,化作一篇篇殘頁,電射飛往四麵八方消失不見。


    老頭的左手,又出現金屬令牌。老頭左手一握,令牌化作各色符籙,同樣飛射消失。


    老頭的手中,出現白玉丹爐。他正要抬起左手拍下,突然停手,看向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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