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海倫妮冷笑,眼中溢出淚水,“你先殺死我的父母,再來可憐我?”


    杜深皺眉:“別人也有父母。你的家人不死,數以億計的家庭就會……”


    “算了,”杜深惆悵的搖頭,“估計我解釋得再清楚,你也不會相信。總之,我隻想告訴你。我殺你的家人,很大程度,並非出於私心和私欲……”


    眼見海倫妮冷笑不停,淚流不止,明顯的不相信。杜深話鋒一轉:“罷了!你愛信不信。我隻提醒你。未等實力足夠,不要出現我的麵前,也不要妄圖算計我。一旦讓我察覺你對我存在威脅,我肯定立刻殺掉你!”


    杜深打開石門,指向外麵:“你走吧。馬裏奧會送你們離開。”


    海倫妮緩慢向外移動,扔下一句低聲的話語:“你等著吧!”


    杜深注視她的背影,不以為然:“期望你不會被仇恨吞噬,忽視這個世界的美好。也希望你不會像你的家人那樣,墮入黑暗,危害其他無辜者。若不然,我真的會後悔,兩次放過你。但願,不是你們瑪亞家族的血脈天生就肮髒、邪惡!”


    “你說什麽?”海倫妮猛然轉身,衝向杜深。可是,因為雙腳被很近的綁縛一起,海倫妮頃刻摔倒。


    杜深站立原地,俯視掙紮起身的海倫妮:“我就把話說明白點。我懷疑你的家人,因為流淌著邪惡、肮髒的血液,所以會在未來殘害成千上萬的無辜者。我秉持正義、仁愛之心,消滅他們,以拯救世人……”


    “住口!你住口!”海倫妮搖搖晃晃,被衝進門來的兩個巫師夾住。


    杜深平靜的笑起來:“怎麽,覺得我在汙蔑你的家人和家族?哈哈……”杜深輕笑幾聲,繼續道:“未來會證明我的正確。你的身體裏,也流淌著瑪亞家族的血液。我敢打賭,你在未來肯定會走上邪惡、肮髒的道路!”


    “住口,”海倫妮奮力掙紮,妄圖衝向杜深,“你住口!你給我住口!”


    杜深朝幾個巫師揮手:“把她帶出去,交給馬裏奧處置。”


    幾個巫師應命。一男一女兩個巫師架起海倫妮,拖向門外。


    杜深不理會海倫妮的掙紮和咒罵,自顧自的大聲道:“等著看吧!海倫妮,你自己,將在未來證明我殺死你家人的正義性。你們瑪亞家族的人,都是邪惡、殘忍的魔鬼!”


    “住口!”海倫妮嘶啞尖叫,轉瞬被女巫師緊緊捂住嘴巴。


    馬裏奧早就帶人守在通道裏。他愁眉苦臉的主動迎向海倫妮,低聲勸告:“安靜點吧!至少你還能存活下來。難道你非得激怒他殺死你?”


    海倫妮的掙紮驟然輕柔,迅速平息。她淚流不止,木然的配合行走。


    馬裏奧帶領海倫妮走出山腹,登上飛艇。之後,馬裏奧將帶領海倫妮等間諜,前往遠方的城市釋放他們。這些間諜都經過甄別。他們並不知曉黑鋒軍團內部的機密信息。杜深想借助他們的嘴巴,讓聖殿乃至世人,愈發清晰的了解己方的實力。


    與此同時,距離死亡山脊比較遙遠的克雷姆山區。


    一處相對寬敞的山坳裏,突然響起悶雷聲。月朗星稀,天空沒有漂浮多少雲朵,山坳裏的雷聲卻連綿不絕,越來越響。


    雷聲持續兩三分鍾,山坳裏,某棵大樹下的景象逐漸模糊起來。好似突然出現一團薄霧,遮蔽周圍。又好似光線折射,以致景物扭曲。


    雷聲未息,大樹下的景象突然恢複正常,卻多出一具石棺。石棺古樸,筆直豎立。


    石棺剛剛出現,附近的空間閃爍黑色和藍色的閃電。閃電纖細,密密麻麻,包裹整個石棺,持續十餘秒鍾。


    雷聲和閃電消失,封閉的石棺緩慢張開蓋子。“砰!”一聲巨響,石棺的蓋子整個倒落於地。石棺裏,一道蜷縮的人影隨之摔倒出來。


    “砰!”人影觸地,左右翻滾。他好似非常痛苦,時而發出輕微的悶哼。人影全身的皮膚焦黑,頭發暗紅。


    人影翻滾片刻,逐漸平靜下來。他在地麵安靜的側躺好半天,才以雙手支撐,緩慢的坐起身來。人影緩慢挪動身軀,恨恨的痛罵:“該死,這個世界的泛意識比預想的還要嚴重。痛死我啦!”


    人影癱坐半晌,顫顫巍巍的起身。他走到石棺跟前,伸手輕輕觸摸。石棺眨眼消失。


    “該死。”年輕的男子緩慢的舒展身體。他挺胸直背,高昂起頭。他像犬類那樣,抽動鼻子,左右亂嗅。


    男子的臉上,很快浮現笑容。他邁步,緩慢的朝東南方向行走。沒多久,男子就看見綿延的田地,以及田地深處的村莊。


    男子大喜,飛快行走起來。或許是因為身體疼痛的緣故,男子的身體時而搖搖晃晃,仿佛隨時可能摔倒。


    尚未接近村子,男子突然聽到一聲大喝:“誰?你來做什麽?”


    男子一愣,抽動鼻子。他仰頭看向村子邊沿的一棵大樹。


    大樹上,爬下兩個身影,都比較年輕。他們服飾簡陋,其中一人手持生鏽的短劍。這兩人,顯然就是守夜的村民。兩個村民並肩,緩慢靠近外來的男子。


    紅發男子一喜,身子突然飄起來,飛速的撲向兩個年輕村民。兩個村民嚇得“哇哇”大叫,同時後退。


    男子飛落,抱住空手的村民。他張開嘴巴,咬住村民的脖子,大吸起來。


    “咕咚,咕咚……”好似有什麽液體,從村民的脖子進入男子的嘴巴,被他大力吞咽。


    旁邊的金發村民見狀,膽戰心驚的喝問:“放開他!你在做什麽?”金發村民握緊短劍,衝上前。


    未等金發村民接觸,紅發男子鬆開手裏的村民。紅發男子猛撲,一把抱住金發村民。未等金發村民慌張的刺下短劍,紅發男子一口咬住村民的脖子。金發村民的身子瞬間軟下來,手裏的短劍掉落地上。


    第二天,天色剛剛發白,山坳裏的村子驟然吵鬧起來。有人發現村子外麵的兩具屍體。死者的家族哭喊,村裏的民兵檢查屍體。眾人輕易發現,兩具屍體脖子上的一對孔洞。其他村民或許隻是感覺奇怪,村子的村長和民兵隊長悄悄對視一眼,暗自心驚。


    村長和民兵隊長,曾在半年前,去往領主家裏述職。當時,他們跟其他村落的同僚接受過培訓,聽說過眼前的情況。


    按照男爵大人的指示,一旦發現眼見的情景,必須立刻上報。


    村長不敢怠慢,立刻帶人趕往附近的鎮子。民兵隊長簡單收斂屍體,召集所有村民防備可能存在的敵人。


    時間流逝,下午時分,一隊人馬跟隨村長返迴村落。人馬不多,也就三十餘人。其中的二十人,服飾不同,氣質相近,一看就是那種出身優裕的學者。


    學者的頭領,與民兵隊長溝通。很快,所有的村民被召集到村子外麵的空地上。二十位學者親自動手,檢查村民的身上是否存在孔洞。


    沒多久,五個老少村民被挑選出來。五人同屬一個家庭。他們的身上,都有一對深深的孔洞。五個村民被民兵緊密包圍,顯得焦躁。


    外來的學者按照村長的指點,來到五個村民的居所外麵。二十個學者包圍居所,其中的正副頭領結伴走進房屋查看。


    沒多久,房屋裏響起口哨和打鬥聲。外麵的巫師,一聽到口哨。他們的身前,同時出現圓盤狀的黑影。身穿黑甲的人影,迅速的從黑影裏冒出來,正是漆黑射手。


    打鬥聲響起沒多久,幾道人影接連從屋裏衝出來。最先出來的,正是那個從石棺裏摔出來的紅發男子。


    紅發男子剛剛衝到院子裏,就見有漆黑甲士站在牆頂,朝自己不停射箭。紅發男子急忙躲閃。


    牆頂的甲士越來越多,射出的箭雨越來越密集。紅發男子接連中箭。他一聲怒號,高高跳起。紅發男子的後背,突然伸出一對由皮膜構成的翅膀。紅發男子張開翅膀,向遠方滑行。


    地麵的射手,自然不停放箭並追趕。紅發男子滑行的速度雖然很快,仍然接連中箭。男子體表的衣褲樸素、單薄。箭矢刺穿衣物,入肉卻不深。


    地麵的二十個巫師率領射手追趕。紅發男子時而落地,時而又高高躍起滑行。二十個巫師追出村子,漸漸落後。


    巫師頭目一麵跑,一麵向身邊的人影吩咐:“你先向大人稟報。我帶領其他人追捕。”


    副頭目點頭,停下腳步。他從儲物袋裏取出聯絡水晶,將之激活。水晶裏,轉眼出現杜深模糊的身影:“怎麽樣?情況確定沒有?”


    副頭目肅然稟報:“大人,情況已經確定。紅頭發,後背能伸展皮膜構成的翅膀,能高高躍起滑行。”


    杜深點頭:“那就沒錯。”盡管杜深知道希望不大,仍然下令:“盡量跟緊。他的實力很強,你們多半殺不死他,但可以嚐試勸服他。盡量咬緊他的蹤跡。克雷姆地區的其他小隊,會朝你們匯集,提供支援。浮空城也在趕來的路上。”


    杜深向巫師指示一番,結束通話,暗自思忖。


    按照杜深的記憶,那個紅頭發,從石棺裏摔出來的男子,應該叫作庫魯。他是一隻吸血鬼,也是痛苦邪神烏楚裏派來的探子。之所以要捕捉庫魯,杜深一方麵希望延遲痛苦邪神對曼洛世界的入侵,另一方麵,也希望將庫魯作為奈何珠的第五個怪物模板。


    庫魯雖是吸血鬼,卻比較特殊,那就是他的身體不會受到陽光的削弱乃至傷害。


    可惜,前世庫魯隻是烏楚裏麾下的小角色,杜深對他了解不多。甚至不知道他初次出現的具體位置。杜深隻能憑借模糊的傳聞,在克雷姆山區的數百公裏範圍內撒下稀疏的大網。


    如今大網雖然發現庫魯的蹤跡,杜深卻擔心無法將他抓住。畢竟,庫魯是小角色,隻是相對而言。他目前的實力,隻怕比杜深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吸血鬼控製凡人的天賦。巫師們要想咬住他的蹤跡,很是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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