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深鑽出光門,發現自己位於某條山穀裏。周圍密布粗壯、高聳的樹木。因為樹木和山巒的遮掩,杜深一時也辨不清,秘境入口的斷崖是否就在附近。


    杜深調動奈何珠,嚐試采集原力。方圓六公裏內,零星分布少量的原力。杜深一麵製造射手,並且將之收入吊墜,一麵向東南方行進。


    此時圓月升得老高,潮汐之門已經無法使用。


    杜深采光原力,取出一顆水晶聯絡馬裏奧。在了解死亡山脊此時的情況以後,杜深略微放心。杜深讓馬裏奧暗中緝捕海倫妮。


    杜深開始全力趕路,沿途大量的動物受到驚擾。有兇猛的野獸妄圖捕食杜深,卻轉眼被杜深故意泄露的力量嚇走。


    杜深抵達附近的傳送點,瞬息飛躍數百公裏的距離。他放鬆下來,紮營休息。


    第二日天明,杜深也未趕路。他就留在荒野裏消化偽神力。一天的時間平靜的過去。夜幕降臨,明月剛剛冒出頭來,杜深總算等到趕來接應的巫師。


    杜深簡略吩咐,鑽進潮汐之門,頃刻迴到死亡山脊。幾個剛趕來的巫師,自然會把潮汐之門帶迴。


    杜深在死亡山脊四處巡視,安撫巫師。


    得益於杜深在外圍布置的數以萬計的屍鬼和射手,也得益於杜深及時聯係幾個心腹,下令撤退。聖殿的此次突襲,雖然人多勢眾,奮不顧身,但黑鋒軍團的損失並不大。前後也就五六十人死亡,數百人受傷。


    杜深四處安撫、表揚一番,返迴臥室。寬敞的臥室裏,早有三人恭候。海倫妮雙手、雙腳被縛,站在中間。一男一女兩個巫師相伴左右。


    杜深命令兩個巫師出去,關閉石門。房間裏頓時隻剩杜深和海倫妮兩人。


    杜深微笑著圍繞海倫妮踱步:“你一定很失望吧?”


    海倫妮憤恨的瞪視杜深。在被緝捕前,和緝捕的過程中,海倫妮多多少少從巫師的口中獲知真實的情況。通過這些信息,海倫妮基本推斷出事情前後的發展。海倫妮已經明白,自己被杜深利用。用來分散和吸引聖殿的兵力。


    海倫妮滿心不甘,漠然不語。


    杜深停下腳步,平靜的注視海倫妮:“說說你的真實情況吧!你的真名叫作什麽?你為什麽成為聖殿的間諜?”


    海倫妮不甘示弱的跟杜深對視,就是不說話。


    杜深笑起來:“說吧。隻要你說真話,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海倫妮昂起頭,挺直身軀,堅強的道:“我不怕死!”


    杜深微笑著緩慢點頭:“我相信你不怕死。但你真的甘心?如果你死啦,你的仇怎麽辦?”


    海倫妮心頭一動,緊繃的麵容略微緩和下來。她垂下頭猶豫片刻,抬起頭問:“你真的會放過我?你就不怕,以後我殺死你?”


    “嗬嗬嗬……”杜深輕笑,笑出聲來。他連連搖頭:“我沒有輕蔑的意思,隻是客觀陳述現實。我覺得以你的天資和能力,一輩子都報不了仇!眼下,咱倆的實力天差地遠。往後,你也不可能追上我。咱倆的實力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海倫妮的眼中噴出怒火。她咬緊牙關,捏緊拳頭。她的胸膛劇烈起伏。海倫妮好不容易才忍住撕咬杜深的衝動。


    杜深微笑,循循善誘:“說吧!我給你一次機會。一次繼續報仇的機會!”


    海倫妮深深唿吸,滿腔的怒氣化作旺盛的鬥誌。她冷漠的質問:“隻要我說,你就安全的放我離開?”


    杜深略微嚴肅起來,點頭:“隻要你滿足我的好奇心。我保證,絕對放你安然的離開!”


    海倫妮的嘴巴微微張合幾下。她垂下頭,麵無表情的陳述:“我的真名,就是海倫妮。你應該還記得,你曾經從某個伯爵的莊園裏搶走一塊曼洛石碑?我就是……”


    杜深吃驚,打斷詢問:“你是說,你是利昂.瑪亞伯爵的女兒?菲利普.瑪亞,是你的親大哥?”


    “是的,”海倫妮抬起頭來,雙目微微發紅,“你不知道吧?當年你殺死我的父母和哥哥的時候,我就躲在酒窖的深處……”


    杜深突然慨歎起來:“原來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啊!”杜深怔怔的注視海倫妮:“我知道的!你以為,我當年沒有發現你?”


    “什麽?”海倫妮震驚。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搖頭:“你發現我?不可能!那你當年怎麽沒有殺死我?”


    “嗬……”杜深複雜的輕笑,憐憫的打量海倫妮,“好好迴想一下,我當年所說的話。你不覺得奇怪嗎?現在,你應該對我了解得很詳細吧?你應該知道的,我前前後後跟秘法兄弟會幾乎沒有瓜葛。那我當年所說的話,豈不是很奇怪?”


    杜深當年的狂笑和話語,海倫妮可是記憶猶新。她時常迴想。隨著對杜深了解的加深,海倫妮的確對杜深當年的表現有所懷疑。但她沒有深想,隻以為杜深隱藏得夠深,以為杜深曾經的確為秘法兄弟會效力。


    此時此刻,海倫妮聽到杜深親口解釋,仍然心中懷疑。她不停搖頭,腦海中浮想聯翩:“不。你肯定是騙我的!你肯定曾經……”


    杜深歎息,認真的道:“我為什麽要騙你?你覺得有必要嗎?”


    海倫妮語塞,基本相信杜深的解釋。她突然感覺全身發冷,渾身乏力。她失魂落魄的呢喃:“那為什麽?你當年沒有殺我?你明明……”


    “首先,我在利用你,一方麵構陷兄弟會,一方麵也是引起他們的注意,”杜深停頓,略微猶豫,繼續道,“其次,因為你在未來沒有大惡,所以我不忍心殺你……”


    “不忍心?”海倫妮冷笑。她瞪大猩紅的雙眼,衝杜深怒吼:“你有什麽資格不忍心?虛偽的混蛋,你既然不忍心,為什麽要殺害我的父母和兄長?他們是無辜的。你搶走石碑就好,為什麽還要殺人?為什麽?”


    杜深愈發憐憫,暗自感慨。他默默等待一陣,等到海倫妮略微平靜下來。


    杜深淡漠的道:“你想知曉真相?為什麽我特意殺害你的家人?隻要你如實的迴答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我的真實想法。”


    海倫妮怒瞪杜深,半天沒有迴應。


    杜深皺眉,緩慢道:“你如實告訴我。為什麽聖殿會讓你向我坦白?”


    海倫妮狀似走神,目光渙散。


    杜深等待片刻,陰沉的提醒:“你不想報仇啦?告訴我這個問題,我就放你走。”


    海倫妮迴過神來,短暫猶豫,發出略微沙啞的嗓音:“因為聖殿早就知道,你已經獲得疾風核心。”


    杜深眼睛一亮,貫通前後:聖殿知道杜深獲得疾風核心。所以,他們讓海倫妮坦白,妄圖通過杜深搶劫疾風核心的行動,讓海倫妮博得杜深的信任。從而打聽出杜深融合七種核心的具體時間和地點。


    大致上,聖殿就是這個算計。其中自然包含很多推測和其它的目的,比如打草驚蛇什麽的。


    杜深不大在意聖殿之前的心思和目的。他追問道:“聖殿是如何知道我早就獲得疾風核心?是不是霍華德.萊恩,向聖殿告密?”


    海倫妮搖頭:“我不知道。聖殿沒有告訴我,從何獲得的消息。我沒聽說過什麽萊恩。”


    杜深暗自咬牙切齒:“多半就是萊恩這個混蛋!”杜深暗自冷笑:“這小子,膽子不小嘛!以為聖殿護得住你?嘿嘿,前麵還有賬沒跟你算。既然你不義,就休怪我不仁!”


    海倫妮催促,驚醒暗自走神的杜深:“趕緊兌現你的承諾,放我離開。”


    杜深點頭,注視海倫妮,極為認真的道:“實話告訴你。你若是像之前編造的謊言那樣,是因為波米亞城死亡的親人向我複仇。我沒什麽好說的。時代的浪潮,總會拍死某些看似無辜的人。盡管我已經盡力避免。”


    杜深略作猶豫,繼續道:“既然你是瑪亞家族的女兒,我告訴你實話。你的父母和哥哥,如果沒死,極有可能在未來犯下滔天的罪孽。他們所犯的罪孽之嚴重,讓我無法承擔那個可怕的後果。而且,他們的生命力實在頑強,簡直像天命所鍾,屢屢逢兇化吉,越挫越強……”


    海倫妮皺眉,越聽越惱恨:“你在說什麽?我的家人,早就被你殺死!”


    杜深歎息,沉默片刻:“你可以這麽理解。你的家人,是命運挑選出來,注定一步步強大到毀滅這個世界的壞蛋。而我,隻是按照命運的指引,提前扼殺他們,以便拯救這個世界。”


    “住口,”海倫妮怒不可遏,眼中淚光隱隱,“你殺死他們還不夠?還要汙蔑他們!”


    “哈……”杜深攤開右手,伸向海倫妮的臉蛋,“我現在,可以立刻殺死你。而你根本無法反抗?你認為,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那麽多,聽起來荒謬的話語?”


    海倫妮愣住。


    杜深沒有真正觸及海倫妮的臉龐。他收迴右手:“我隻是覺得你可憐,不想讓你沉陷在無謂的仇恨裏麵,白白浪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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