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下顯得格外安靜。


    晨光漸盛,陽至當中。


    一道聲音響起。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呢?”


    柳史衣走到兩人的身邊,看著這一幕,微微皺眉,又看向低著頭紅著臉柳柔身邊的盧小魚,說道:“你是什麽人?”


    在場之人紛紛與柳史衣見禮,柳柔和他解釋盧小魚是在為她解惑。


    柳史衣神情微異,看著依舊提筆書寫的盧小魚,心想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家夥?莫不是在騙人?莫要誤人子弟才是。可又看見柳柔對他的態度,不由想了片刻後,沉聲道:“拿來給我看看…”


    就在這時候,盧小魚寫完了最後一個字,柳柔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就把它遞給了柳史衣。


    柳史衣接過那張紙,本想好生訓斥一番,待見那紙上寫的字句,不由輕咦了一聲。


    柳柔不知他看不看的明白,有些期待。


    柳史衣瞪大了眼,不再說話,而是開始認真的看紙上的內容。


    這一下人們都圍了上來。


    “這是怎麽了?”


    越是往後看,柳史衣越是心驚。


    這上麵所涉及的東西,似乎是非常高深的內功心法,看過之後,讓他對之前的一些想法,似乎有了改變。


    柳史衣是一位高手,但比之柳柔,或是柳柔的那位表哥,又或是與邱念珠和龍威宇相比,他還差的遠。


    這紙上的內容,他多半是看不明白,就算看明白也沒有用,若是沒有內功心法,他不懂得那一套運行真氣的路線,這些並沒什麽用處,不過能夠開闊一些他的眼界和認識而已。


    難道眼前的這個嫩頭小子是個高手?


    柳史衣看向盧小魚的眼神變得溫和了一些。


    畢竟高手總是能夠收到重視和尊重的,之前的一些怒意和不爽,漸漸淡去。


    他把紙給了柳柔,看著她道:“爹從小就讓你跟你表哥習武,知道你現在的武功已經遠遠超過了爹,現在也不知到了哪一步?我想爹是追不上你的步伐了。以前之所以讓你向表哥習武,是因為他年紀輕輕便踏入先天,實力超群。可看你現在卻在跟一個不知來曆的人請教,爹有些顧慮……”


    柳柔輕笑了聲道:“這位姓盧,名小魚,江湖人稱浪裏小白龍。武林之中大有名氣。”


    在這樣的情景下,盧小魚的聲音忽然響起。


    “閣下這想法太蠢,應該改了才是…”


    在場變得安靜至極,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心想這位浪裏小白龍,是不是太浪了?


    他竟敢當著老爺的麵,指責他的想法?


    柳史衣先是一怔,然後又大笑起來,心想這位少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居然說我的話要改?你以為你是誰?


    盧小魚就是要引起這位柳府之主的注意,繼續說道:“聞道有先後……”


    柳柔見柳史衣的眼色,連忙拉了拉盧小魚的衣袖。


    在場眾人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盧小魚說的話,被一聲忽如其來的巨響給打斷。


    那是巨響來自府門的方向,應該不遠,因為聲音比較大,讓人不由身體一顫。


    在場所有人都奔向了府門,向天空望去,發現晴空萬裏,連一塊白雲都沒有。


    而且就算有雷暴,也比現在這巨響要震驚的多吧。


    盧小魚和柳柔走到最後,他倆自然不怎麽感興趣,不過想要去確認什麽!


    “在那裏!”


    有人大聲的叫了出聲。


    府門前正對的遠方有一柱濃煙正緩緩升空,從地麵上看去,就像是個蘑菇雲,像是投下了非常小當量的原子彈一般。


    隱隱聽見大吼的聲音,廝殺的怒吼。


    看著這一幕,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過來,這是有人在攻城!


    剛才那聲巨響,是有人用了大炮。


    盧小魚有些驚奇,這個年代便有了大炮了嗎?


    大炮是有的,不過威力一般,雖然聲音很響,煙霧又大,說它是炸彈,還不如說它是煙霧彈。


    柳史衣看著遠方的濃煙罵了句:“她娘的…”


    聽著這話,在場之人都開始變色,不過有人倒是挺興奮的,開始議論起來。


    這柳府四周慢慢響起了馬蹄,是一隊軍馬前來。


    看著這一幕,柳史衣躍上了一匹被帶過來的俊馬。


    看著那一柱濃煙,柳史衣大聲道:“走,隨我禦敵!”


    這有些出乎盧小魚的意外,這柳史衣竟然是這座城的城主!


    馬蹄聲漸漸遠去,這邊倒還算安靜,不過前方的兵刃聲隱隱約約不絕於耳,倒有些讓人心煩。


    柳柔見他臉色不好,這刻天色雖是正午,但卻沒了繼續修煉的心思。


    柳柔道:“現在好多叛亂…”


    盧小魚有些不解道:“你爹為何替韃子辦事?”


    柳柔想了想道:“我是蒙古人…”


    盧小魚實在沒有想到,她竟然是蒙古人?怪不得見到柳史衣的那一刻,發現他有些不一樣,原來是蒙古人。


    盧小魚想起了,在第一次遇到柳柔的時候,那少林寺的和尚問了她幾次,她也沒有告訴對方她師從何處,父母是誰,原來她是蒙古人。


    隻不過她的樣貌,實在不像是韃子,可能是她娘的緣故,一看在場這些少爺小姐們,便知道她爹很喜歡娶老婆,雖然在場不都是她爹的種,怕也不少。


    據說這些妻妾當中,有不少是搶來的。


    柳柔說,爹從小便接受漢人教育,生活習慣都是漢人教的,幾十年下來,便是蒙古人瞧了,也不一定知道是漢人還是蒙古人。


    盧小魚說道:“我知道我看走眼了…”


    柳柔臉色一沉,盧小魚是漢人,肯定恨她們,之後可能不會在與她交往什麽,當下心中計較許多,卻又無可奈何。


    如果盧小魚要走自己是萬萬留不住,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麽想的?柳柔看著他,心中有些忐忑。


    有人道:“這些個叛賊若是去別的城還不好說,但這襄陽城是絕對不會破的,也不看這是誰的城。”


    又有人說:“那可不是,大伯驍勇善戰,一生不下百戰,這些叛賊,哪裏是對手?”


    柳楓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府門,說道:“光是襄陽城能守住又有什麽用?這些叛賊的出現,不是因為他們天生就是叛賊,他們還不是被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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