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盧小魚的計劃,要拿下柳柔必須循序漸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先要讓對方相信自己,再要讓對方依賴自己,而後讓對方離不開自己。


    盧小魚沒讓她多逗留。


    他對著柳柔平靜的說:“你迴去吧,畢竟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傳出去對你不好,雖然你我之間清白的很,但不免有人閑言碎語,惹你清譽。”


    柳柔一怔,點了點頭,話也不說的轉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可就要順手掩門的時候,柳柔皺著眉道:“不是說不理會……”


    盧小魚舉起手來。


    柳柔忽的收聲。


    盧小魚想讓柳柔知道,自己完全是為了她著想。


    “你很漂亮,又善良,蕙質蘭心,聰明能幹,但畢竟是個女孩子,我得為你多想些,盡管很煩,但不得不想…”


    盧小魚看著她的眼道:“如果我把我所有的本事都教給你了,你還願意來我這嗎?”


    ……


    這段話很費解,因為前後有些承接問題,顯得沒頭沒尾。


    不知道柳柔沒有沒聽懂他的意思,反正她沒迴答他這個問題。


    隻是低下了頭,稍微咬著嘴皮,沒有說話,呆呆的看著他想了一陣。


    很顯然,她聽懂了盧小魚的話。


    盧小魚微微一笑。


    ……


    第二日清晨,柳柔一早就來了,為盧小魚打了一盆水,替他洗麵,接著為他梳頭。


    木梳在青絲間滑過。


    盧小魚欲言又止,猶豫了半晌才說道:“這又是為何?”


    柳柔走到他的跟前。


    柳柔笑了笑道:“昨天我想了一整晚你問的問題,想來想去,有了答案。”


    盧小魚並不意外,這句話本就是用來刺激她的,讓她意識到他對她的付出從未奢求過迴報。


    人和人相處的定理就是這樣,一方對另一方有恩,那麽另一方便會想辦法報恩,這是一種文化,叫做:“罪感文化…”


    “有些麻煩啊…”盧小魚道。


    柳柔不清楚他是否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她道:“如果你將你所有的本領都教給了我,我便不會在來找你。”


    “所以,所以在這之前,我會像一個丫鬟一樣,作為報答。”


    柳柔很坦白的說了,很實誠,她的確想學盧小魚的本領,但卻不願欺騙盧小魚有關她的真實想法。


    盧小魚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她的想法。


    盧小魚的笑容綻放的越來越多,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可我的本領太多,怕你這一輩子也學不完…”


    柳柔心想你和我好像差不多年紀吧?哪裏會有我一輩子學不完的本領了?


    ……


    ……


    進了柳府,兩人很快就來到東苑練武場。


    昨天盧小魚來時,這裏充滿了議論聲,今日前來,卻發現這裏與昨天好像不一樣了。


    有一人看了眼盧小魚。


    昨日盧小魚對她的眉目傳情,她久久難忘。


    若不是有柳柔在他身邊,她這會兒也許走上去,打起招唿了。


    還有一人也看了盧小魚一眼,他是昨日對盧小魚不屑之人。


    他是柳府三老爺的兒子,自幼地位尊崇,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人!那便是柳柔,昨天竟然被柳柔警告說要是在惹盧小魚,小心廢了他的狗腿。


    盧小魚走了過去,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他見盧小魚竟然跟他點頭,覺得莫名其妙,這人是什麽意思?故意向我示好嗎?本來想撇過臉去,無視盧小魚,但忽然看見了柳柔的眼睛。


    這雙眼睛清澈,帶著淩厲,這時候格外的專注,隱隱有股狠勁,像是盯著獵物一般。


    不知為何他覺得身體微寒,他知道柳柔在府中的地位頗高,最主要的是她武功高強,如果打起來,他絕不是柳柔的對手。隻好冷哼了聲,拱起手來,打了個招唿。


    盧小魚根本不在意他拱手前的冷哼,也沒有留意到柳柔的眼神,他從左到右掃過,一一點頭。


    在場的人都不由一驚。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們是絕對不相信盧小魚會一一和他們打招唿,既然盧小魚這般,他們隻好一一迴禮,態度也很有禮貌,畢竟昨日某個人給他們都提過醒。


    盧小魚和柳柔坐下,簡單的說了句:“問題?”


    他的語氣很平淡,讓柳柔稍稍一怔,隨即迴過神來。


    盧小魚定是知道她這一夜會有很多問題,所以一開始便讓她提問。


    的確那《伽羅經》上的很多內容,若不經過反複的推敲,怕是要費不少時日,盧小魚這麽做,無疑是讓她少走彎路。


    柳柔覺得有些不自在。


    盧小魚接過柳柔寫在紙上的問題。


    盧小魚道:“先從第一個說起吧…”


    柳柔“嗯”了聲,有些怯生生的道:“我是不是太蠢了?”


    盧小魚沒有迴答她,直接說道:“你這裏的想法必須糾正,氣沉丹田和氣轉丹田是兩個概念,不能混為一談,以你現在的認知,還不能清楚感覺沉和轉之間的偏差,稍後我引導你感受一下。”


    盧小魚看到第二個問題。


    柳柔臉紅了些許。


    盧小魚沒有看她,隻是盯著紙上的疑難,說道:“你連任督二脈都沒有打通,就想感知天地元氣,不免有些癡人說夢?暫時這個階段不要再想,稍後我畫個步驟給你,你就明白了。”


    然後又說起第三個問題。


    ……


    ……


    “你這句話的意思理解錯了,這是不可能的!”


    “經脈運行,必須按照特定的路線,若是走錯,會死的!”


    “前麵一個觀點是對的,可接下來卻出了問題。”


    “好吧…這一句你就根本沒能理解!”


    ……


    ……


    清風拂過,大樹下迴響著盧小魚的聲音。


    這些聲音聽起來有些直接,甚至有些刻薄,但他說的很平靜,平淡無奇,也沒有情緒的起伏,隻是在就事論事。


    但越是這樣,便聽的越明白,越能說服人,越能讓人理解。


    柳柔的頭越來越低,臉越來越紅。


    她昨天一晚都沒想出的問題,通過盧小魚簡單的這麽一說,便讓自己知道了錯誤。


    盧小魚在紙上開始寫些什麽,這是盧小魚準備跟她解釋的內容。


    柳柔在旁邊看的很認真,連唿吸的刻意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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