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那亭裏的石桌上就擺上了許些精細茶果,沉香和木香亦已站在亭外候著。(..tw)易風原之前就覺得白文蘿與一般閨秀不同,如今再瞧她這大大方方的樣,更是對了胃口。於是也不藏私,然仔細指點了幾次白文蘿對古雅文的不明之處後,他便覺白文蘿竟是個能舉一反三的。很多語言上的訣竅,他還未說出來,白文蘿就已經自己總結出來了。易風心裏不禁輕歎,一個深閨女子,竟能聰慧至此。


    幸而白文蘿問的也不多,沒一會,就將話題轉到那書中所介紹的種種事上。易風這些年來的所見所聞,比那書中所說還要豐富,正愁沒人聽了,於是就打開了話匣子,侃侃而談起來。


    沒多會,趙武也從那竹林內走了過來,坐在一邊,聽著易風的高談闊論,隻是不時會往白文蘿這看過來一眼。白文蘿隻是專注地聽著,偶爾會問上一兩句,一來二去,倒是挑起了易風的興致。於是便由單人演說,慢慢展成了相互討論,連河馬也加入其中,趙武隻是不時插上一兩句


    一直到那東邊的太陽慢慢爬上了頂頭,木香進來提醒一句,該用午飯了,於是這一場茶話會才算散了場。白文蘿從那涼亭內走出去時,心裏歎了一句:真沒想到,這樣的時代,居然還會有那樣的地方。。。。。。


    午飯過後,河馬一邊打著飽嗝,一邊拍著趙武的肩膀,用一副老氣橫秋地口吻說道:“小武啊,老哥跟你說句話,你可別不愛聽。”隻是他話才―剛落,就又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趙武趕緊走開到一邊去,然後又進入到那竹林中,輕輕推著從竹子上麵垂下耒的石塊。河馬跟在他後麵,嘿嘿一笑,隨手搖了搖旁邊的一株竹子,然後道:“記得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呢,也是一身血氣方剛,凡見到漂亮點的姑娘,就兩眼直,恨不能直接撲上去!”


    “你那不是血氣方剛,是色欲熏心!”趙武咧嘴一樂,就將垂在他旁的石頭往河馬甩了過去。(..tw)


    “臭小子,我說你就聽著,是想顯擺你比我多認得幾個字還是咋的!”河馬一側身,就躲開他甩過來的石頭,然後一掌拍在旁邊的竹子上,就見那竹子猛地彎了彎,隨即一塊石頭就朝趙武飛了過去!趙武一邊躲,一邊反擊,河馬亦是不甘下風,於是兩人就在這竹林中邊說邊打起來。


    “我說,你跟那上官夫人到底是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


    “我瞧著你小子好幾次都要將眼睛貼在人家臉上了!”


    “胡說!”


    “什麽胡說以你現在這樣的道行能騙得了我去!”


    “莫不是真瞧上有夫之婦了吧,小武啊,迴頭是岸,這天底下,女人多得是,千萬別自討苦吃啊!”


    趙武沒說話,兩人比劃也有一炷香時間了,林中的飛石頭別處都是。因河馬提起這事,他不由得就想起在上午亭內的時候,白文蘿同易風侃侃而談時,麵上隱隱散出的光彩。。。。。。他覺得心裏有些亂,有些厭煩,於是便又一頭倒了下去,四肢敞開地躺在地上說道:“不玩了,沒意思!”


    “是被我說中心事了吧!”河馬也靠著一株竹子坐了下去,然後接著說道:“小武啊,老哥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真瞧著你這幾天有些魔怔了。說來,咱這一趟,事情談得很順利,算算時間,也待不了幾日了。不是老哥沒提醒你,今年的這事,大當家可是很看重,你可千萬別分心了,把事情做好,以後不愁大當家不看重你。”


    “我知道。”趙武看著天空,淡淡地應聲道。


    “所以說,那天邊的人,就別瞎想了,隻要你幹成一番事業了,以後想要什麽樣美人兒沒有的。”


    “她是我前的鄰居,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趙武忽然說道。


    “什麽?”河馬一愣。


    “後來她父親找了他們一家子迴去,然後她就成伯爵府的姑娘,我一直就不知道。”


    “。。。。。。難不成。。。。。。”河馬瞅了趙武一眼,才接著道:“你小子那幾年,聲聲念念說要找自個那未過門的妻子,就是她?”


    趙武沒應聲,河馬頓時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嘖嘖,你這孩子還真是倒黴催的!老哥理解理解,不過這也隻能算了,反正人家都生米煮出熟飯了,你就節哀順變吧,外頭沒被送進鍋的大米有的是。”


    趙武懶得理他的瘋話,翻身坐了起來,撓了撓頭,然後看了看天空,就轉頭問道:“我們什麽時候下山?”


    河馬本想細問的,隻是見趙武故意轉了話題,嘿嘿一笑,便打住了,想了想才道:“已經跟易兄和上官大人談妥了,等一收到大當家的信,跟他們兩位確認後,我們就馬上下山。”


    於是,三天後的中午,大家才剛吃完午飯,就有人將信專門送到寤寐居的河馬手裏。


    正巧那會,上官錦和易風都在。河馬拆開信,看完後,便叫上趙武和易風,一塊去了上官錦的書房。


    沒過多會,也有從康王府出來的車到了寤寐居的門口,原來是康王妃讓兩個婆子給別院送了兩筐今年新摘的水蜜桃及一些細點,說是宮裏賜下的。


    “怎麽沒見著二奶奶呢?”那兩婆子進了別院後,見接待她們的竟隻是別院的管家,和白文蘿身邊的丫鬟,便有些不快地問了一句。


    “二奶奶剛剛才吃完飯,說去園中走走,消消食。嬤嬤這一路上累了,先喝口茶,歇一會。”木香一邊陪笑著說道,一邊同沉香將茶水捧了過來。


    其中一個穿著靚藍色襖兒的婆子接了茶後,先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後就瞟了她倆一眼,又道:“怎麽二奶奶出去,你們也沒跟在身邊伺候著,這雖是離了王府,卻也不能隨便壞了規矩。主子寬厚,下人卻不能順竿子就往上爬,趁機偷懶的!”


    沉香頓時就皺了眉皺頭,卻是忍著沒有開口,隻瞅了木香一眼,,木香便笑道:“是二奶奶說不想讓人跟在身邊,嬤嬤歇著,我這就找二奶奶去。”


    那兩嬤嬤一聽,對視了一眼,剛剛開口的那位便放下茶杯道:“這麽勞煩姑娘也不好,隻是我們一會就趕著迴去了,這都過來一趟了,沒給二奶奶請安就迴去的話,王妃若是知道了,少不得會說我們偷懶不敬的。隻是這也不能讓二奶奶過來見我們,還是我跟著姑娘一塊兒找去吧。”她說著,又問道:“這會二爺可是在院裏?”


    “在的,正在書房那商議事情。”木香點了點頭,然後就領著她出去了。沉香留在屋裏,招唿另外那位嬤嬤,並負責迴答她問的這段時間來,別院裏的生的大小事。


    沉香並不笨,一瞅就知道這是王妃搞的突襲,還專門派了兩個體麵婆子過來,又特意分開了她和木香來問話。這若是有什麽事,她和木香的迴答沒對上的話,後準少不了要添點煩心事。所言辭間都非常小心,並提醒自己要收起那衝動的脾氣,省得給白文蘿添了麻煩。


    而上官錦那邊,河馬將大當家的信件交給他看後,幾個人又商議了幾句,雙方就都將事情確認了下來。完後河馬便提出告辭,上官錦隻客氣地說了兩句挽留的話,見他們並未改變主意,也就隨他們去了。


    於是河馬和趙武從書房一迴到房間,就開始收拾行李。其實也就兩套換洗的衣服罷了,兩個大男人,又是長年漂泊在外,這些事都已習慣,三兩下便什麽都打包好了。然而兩人將要出門時,趙武卻是沉默了一會,忽然就說道:“先等我一會,我去說句話,然後再走。”


    “去吧去吧,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去再看一眼,準是不死心的。”河馬似不耐煩般的朝他擺了擺手,見他跑出去後,才又嘟囔了一句:“真是個愣頭小子,那石頭腦袋,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轉過彎來!”


    在這裏住了這些天,趙武也大略知道白文羅平日裏的一些習性,比如每日吃完午飯後,她都喜歡去那小溪便散步。因此他從房間跑出去後,就直奔那而去。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要對她說什麽,隻是一想這一離開,以後再見,就不知是什麽時候了,他心裏就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腳踩著甬遂,從綠蔭下跑過,從竹林內穿過,聽到自己撲通撲通地心跳,伴著越來越清晰的淙淙溪流,終於瞧見那個站在溪邊的纖弱身影。午後的陽光灑下,清爽的涼風吹過,溪麵躍動碎光萬點,她轉過頭,眼中有幾分意外,麵上卻帶著幾分笑意。


    木香亦知道白文蘿這會指定是在小溪那散著步,於是便帶著那婆子往那邊直接走了過去。然兩人才將走近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撲道的一聲響,是什麽東西掉到水中一般。木香心裏一驚,怕是白文蘿出了什麽事,就趕忙跑了過去,那婆子也是心裏微詫,便緊著跟在木香後麵。


    可萬萬沒料到的是,當木香和那婆子跑過去後,竟會看到白文蘿正站在那溪水邊,半邊身子幾乎濕透,而趙武的兩手卻都抓著白文妒的胳膊上!並且兩人之間,靠得很近!


    那婆子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木香一時間也嚇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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