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兒子,你怎麽就說出這種話來了呢?”方家華氣唿唿的看著兒子花魁,“你把你爸看成什麽了哇?我不幫你,我怎麽不幫你嘍?你都沒說,叫我怎麽幫你啊?”


    方家華越說越來氣,越說就越急。而花魁卻故意裝沒有看到,花魁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直到把臉都喝紅了,依然不說半句話。這一來方家華幾乎就要急瘋了,方家華突然一把搶過兒子花魁端著正要往嘴裏灌的酒杯,然後自己一飲而盡。


    “嘿嘿,爸你……你咋亂……亂搶我酒喝呢?”花魁故意裝喝酒醉,而且還東倒西歪的,“哈哈,我爸喝酒醉了!爸你喝酒醉啦!”


    “啊呀,兒子呐,我都快要被你急瘋了!”方家華一臉的清醒和急切,根本就沒有半點嘴意,“快告訴爸兒子,你是遇到什麽困難了?給爸說,天大的困難,爸都幫你!爸向你保證!”


    “爹——”花魁突然一聲尖叫,聲音拖得長長的,“叔叔,我說,我——說!”花魁居然喊起了京劇裏的道白,而且還拖聲拖氣的唱起了京劇《智取威虎山》裏麵的唱段,唱的還是花腔女高音呢,“八年前風雪夜大禍從天降……”


    剛唱到這裏,花魁忙“嘎吱”一下停住,因為方家華已經被嚇得從凳子上摔到地上去了。花魁急得忙將老後爹方家華扶起來,直後悔自己太頑皮,居然把老後爹嚇成那樣。


    “啊呀兒子呐,你嚇死我了!”方家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不過突然間就笑了,“咦,兒子,你嗓音蠻好的嘛!等等,爸去把京胡拿來。嗬嗬,我們父子好好來一段嘛!”


    “嘿嘿爸,你還當真了啊!”花魁見老後爹如此,也不好掃他的興,因此隻好答應,“那好,爸你拉京胡,我來唱。爸我們還是唱我剛才唱的那段嘛。”


    “嗯,好,兒子,就唱你剛才那段《隻盼著深山出太陽》!”方家華居然比兒子還瘋,拿上京胡調了調弦,“來嘛兒子,我們開始。”


    方家華說完便拉起了京劇樣板戲《智取威虎山》裏的唱段“隻盼著深山出太陽”。花魁也不含糊,站起身來腰身一扭,居然扮起了女兒身。而且唱的還是正宗的京劇樣板戲《智取威虎山》裏常獵戶的女兒常寶那段著名的唱段,花魁從京戲裏的“反二黃導板”開始,之後轉入“快三眼”,“原板”等等。


    “叔叔,我說!我——說!”花魁把常寶和楊子榮的對白喊出,之後一甩頭,正二八經的唱起了“反二黃導板”——“八年前風雪夜大禍從天降。”花魁唱得像模像樣,感覺都已經是《智取威虎山》裏的常寶了。當花魁轉入“原板”——“白日裏父女打獵在峻嶺上,到夜晚爹想祖母我想娘。”方家華突然停住不拉了,而花魁也陡然不唱了。


    父子兩個互相對視著,誰也不說話。不過還好,誰都沒有哭。兩個大男人,誰好意思哭呢。很快方家華就清醒了,方家華突然想起兒子花魁還沒說有什麽煩心事,而他方家華卻糊裏糊塗的跟著兒子花魁瞎胡鬧。


    “哎呀兒子呐,我又上你當嘍!”方家華哭笑不得的看著兒子花魁,忙把京胡拿去放好,“你看我這是?啊呀,還唱什麽京戲嘛!兒子呐,你還沒告訴爸有什麽事情呢。快給爸說,你到底怎麽了!”


    方家華幾乎是在懇求了。花魁一看時機已經成熟,再鬧下去就沒意思了,而且說不定老後爹還會醒呢。因此花魁先在心裏偷偷笑一迴之後,這才一本正經的坐挨攏老後爹方家華。


    “爸,其實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花魁故意賣關子,急得方家華忙催促,花魁這才繼續說道,“我在縣城和我姨合夥做生意那事爸你是曉得的,我就不說了。我另外還和趙紅衛合夥開了個建材店。爸,你看我都好久沒去照管了,全憑人家幫我弄,爸你說我心裏咋不急嘛!唉,沒辦法啊爸,你又不肯幫我。”


    “啊呀,你看我啊!”方家華突然一拍大腿,如夢方醒的一般,“唉,看來你爸我真是老嘍!兒子呐,都怨爸,是爸太粗心大意。”


    方家華一陣的懊悔,都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了。方家華在心裏直埋怨自己,“兒子在縣城和人合夥做生意,你方家華倒好,退休了沒事幹居然來和兒子嚇胡鬧,就不會到縣城去幫兒子看著!簡直太不像話了!”


    “爸,這不能怨你!”花魁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要怨就怨我多事,閑著沒事做和人合夥做什麽生意呢?這不是自找麽!像爸你多好多輕鬆啊,一輩子就隻幹一件事,哪裏不輕鬆嘛。唉,看來我是得跟爸學學嘍!”


    花魁說得老後爹方家華臉紅一陣白一陣。不過方家華卻不敢生氣,不好意思呢。自己沒出息,一輩子窩在這山裏受苦受累,要不是兒子花魁,隻怕他方家華這條老命還搭進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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