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晃晃的劍身,魏荷語反倒冷靜下來了,推開不敢還手的巧如,然後冷笑起來。


    “怎麽?你還想殺我了不成?”魏荷語瞪向那把雁翎刀,眼中滿是不屑。


    蕭容並不迴話,抬直了雁翎刀,目光孤冷。


    這讓魏荷語有些膽寒了。


    她氣勢漸漸軟下來,瞥了瞥蕭容,又瞥了瞥一旁的巧如,抽抽地笑道:“蕭容,你以為你是誰?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然後換上一身官服,就可以目無王法了嗎?”


    她說著,再次加重語氣,喝道:“今日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我保證讓你們一個個都沒好日子過!”


    蕭容卻絲毫不顯畏懼,將雁翎刀逼得更近了,以至於魏荷語都不敢再多動一下。


    “說到目無王法……”蕭容輕輕一笑,側目瞥著魏荷語,“上迴禮部侍郎的家眷,貌似就是死在夫人的手裏。夫人似乎也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還換上了一身夜行衣。若是我將此事稟報給皇上,真不知到時候沒好日子過的,會是誰呢?”


    聽聞蕭容連皇上都搬出來了,魏荷語先愣了一下,隨即嗤聲笑起來,笑得發髻上的珠釵都跟著直打顫。


    “蕭容啊蕭容,你以為你真的能奈何得了我嗎?”


    她說著,伸出手推開蕭容的雁翎刀,傲氣地走上前來,帶著睥睨一切的氣勢,最後,還滿含同情地對著蕭容搖搖頭:“我們就走著瞧吧,看看你到時候會死得有多慘!”


    饒是蕭容臉上依舊沒有畏懼的神情,可她的心裏卻愣住了,不由得暗暗琢磨著,即使魏荷語是夏國派來的,也不至於囂張至此。


    難不成,她連玄棣都不放在眼裏嗎?


    蕭容無從細想,魏荷語已經大笑著扭著腰肢離開了。走前還不忘狠狠地剜了巧如一眼,帶著殺意般的警告。


    巧如大抵還是被嚇住了,魏荷語走後。她就全身發軟地半跪在了地上。


    蕭容收起雁翎刀,扶起巧如,端了一杯茶水遞給她,“先喝口茶壓壓驚吧。”


    巧如哆嗦著接過來,低垂著眼眸喝了一小口,才緩過氣來。


    即使到了這時候,她依然很害怕魏荷語。


    蕭容深深吸一口氣,坐下來,看著巧如,聲音不鹹不淡:“說吧。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巧如的唇都嚇得發烏。卻還是強撐著笑了笑。說:“蕭媵侍還想聽什麽呢?小的早已知無不言。”


    蕭容有些無奈地輕輕歎息,最終還是沒再多問。她知道,巧如不肯說的事情,她就算是拿著刀子逼問。也絕對是得不到答案的。


    魏荷語氣衝衝地迴到慧心閣,一進屋就開始摔東西。可這一次已經沒有人前來勸阻她,也沒有人前來當她的出氣筒。


    若靜已經不在了,巧如也反了,如寧被打得雙臉紅腫,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府裏其他的下人見到她發火都避之不及。


    她現在連個撒氣的地兒都沒有了!


    悶了好久的火,終於來了一個人,卻是陳妾媵。


    陳妾媵快速地掃視一遍這亂成一團的房間。略顯慵懶地笑了笑,道:“我的好表姐,怎麽又著急上火了?”


    魏荷語坐在妝台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白了一眼陳妾媵。冷聲道:“你倒是閑情雅致,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幫我想想怎麽才能弄死那個賤女人!”


    陳妾媵悠然地繞開地上的碎渣,走到魏荷語麵前,清冷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哼聲道:“蕭容現在有死士保護著,還有大帥疼愛著。弄死她?你當這還是兩年前嗎?”


    魏荷語抬了抬眼皮,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太心慈手軟,因此才讓那個賤女人越活越久,越活越囂張?”


    她這句話一落音,便猛地一掌擊打在鏡台上。


    “那倒不是。”陳妾媵低頭而笑,擺擺手,“這天底下誰敢說表姐心慈手軟,我第一個跟他急!表姐的手段……那可是絕頂的高明狠辣,要換成我是蕭容,恐怕早已死了幾百次了。”


    魏荷語聽著聽著,煩悶地閉上眼,冷聲斥道:“你還在這兒說什麽風涼話?蕭容現在動作多多,仗著自己那點兒姿色,竟敢進宮去勾引皇上!撈了個有名無實的侍衛長,尾巴就翹上天了!更可恨的是,她居然敢向我出手,還打聽到了定北將軍府去……”


    魏荷語沉沉一歎,眉心緊擰,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這個賤女人,是真的,再也留不得了!”


    陳妾媵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思索了良久,她開口道:“其實表姐想要滅口,方法倒是多得很。”


    “可是以前那些法子,到了蕭容這裏一個個就全都不中用了!”魏荷語一邊憤恨地吼著,一邊用手掌使力地拍打在鏡台上,再次氣得大口大口地喘。


    陳妾媵依舊顯得很冷靜,似乎這一切的喧擾都與她無關。


    這次,連魏荷語都看不下去了,瞪了她一眼,低聲道:“要是放任著她這樣查下去,當年的事情一定會瞞不住的。到時候我的身份暴露了,你也別想繼續留在大帥府裏。”


    聽到這兒,陳妾媵終於有些慌了,雖然隻是一瞬間。


    “我的好表姐。”她壓低嗓門,“當年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幫了你,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魏荷語陰著臉輕笑起來:“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當年你不也看著梁夫人和魏大小姐喪生火海而見死不救嗎?梁夫人可是你的親姑媽啊,大小姐也是你的親表姐。當時你的表情和現在一般無二,那平靜而陰冷的樣子,才讓我頓時打定主意,要與你同謀。”


    陳妾媵輕哼一聲:“我那所謂的親表姐性子太柔軟了,即使嫁入了大帥府,也根本幫不了我。”


    “所以你選擇幫我。”魏荷語陰冷一笑,“也幸好有你的那一聲及時的表姐,整個將軍府的人才沒敢再懷疑什麽。畢竟,他們的大小姐常年在寺廟裏麵,女大十八變。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再者,那些丫鬟奴才鮮少見到大小姐的真麵目,因此即使被偷梁換柱了,也沒有誰真的察覺出來,即使察覺了,也沒人敢嘀咕!”


    “他們自然不敢。夫人和我那表姐都被燒成了灰,能認出你的那些丫鬟也被喂了毒藥,更何況,還有我及時地喊你一聲‘表姐’,他們誰還敢懷疑?就連魏將軍也都一直認定你就是他的親女兒。還謝天謝地說他的寶貝女兒終於不是藥罐子了。”陳妾媵說得雲淡風輕。仿佛是說著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不過能冷眼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殺害。還視若無睹,你倒還是挺讓我意外。你說你並不想攀附魏家,隻求能在大帥府內多一個有實力的盟友,我也依你所言。不與你表姐妹相稱,還讓你成了姬妾之首。這些年,大帥雖然不太疼你,卻也從沒有冷落了你。如今我們又麵臨著蕭容這樣的大敵,就更應該同仇敵愾。”魏荷語勸誘一般地說著。


    陳妾媵抽了抽嘴角,冷冷地瞥了魏荷語一眼:“如果你隻是為了防止當年的事情暴露出來而想要滅口,那我倒是很樂意幫你。可是如果你依然隻是出於嫉恨而想要除掉蕭容,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魏荷語沉下臉來,因為這句話刺痛了她。


    陳妾媵自然知道魏荷語不喜歡聽這樣的話。卻還是無所畏懼地聳聳肩,繼續道:“大帥心裏究竟愛著誰,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所以即使是殺了她,也照樣挽不迴大帥的心。”


    這句話剛落音,便聽得啪的一聲響。魏荷語拍案而起,憤怒地低吼起來:“相公是我一個人的!誰敢跟我搶,我就要誰的命!”


    她的眼底閃出駭人的兇光,緩緩瞥向陳妾媵,抖抖眉,開口道:“就連你也一樣,不該愛的人,就不能愛。”


    陳妾媵斂起眉,不再說什麽,轉身離去。


    不該愛?陳妾媵暗自冷笑,卻也不得不承認魏荷語說的話。


    第二日,陳妾媵的丫鬟思佩來到了鍾翠閣。


    巧如見到思佩,臉色一變,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問她有何事。


    思佩探頭瞥了瞥裏麵,然後滿臉溫和地說:“陳妾媵有要事與蕭媵侍相商,已經在荷花池旁的亭子裏候著了,麻煩你告知一聲。”


    巧如暗自沉下臉,心想陳妾媵找蕭容能有什麽好事?


    巧如思索了一陣,笑著答道:“最近天氣越來越涼,蕭媵侍也越發貪睡了。待我先行進去轉告,有勞陳妾媵久等了。”


    思佩滿意地笑笑:“不礙事,出門兒記得叮囑蕭媵侍多穿一些,外邊兒風大。”


    她的笑容那般溫和無害,好似真的僅僅是在好心叮囑。可巧如卻總覺得她這笑帶著某種陰森之氣。


    思佩說完那句,就轉身迴去了。


    巧如僵立在門口,良久良久,才緩緩進屋去。


    蕭容自然也知道陳妾媵準沒什麽好事,但是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前去。巧如執意要跟在她身側,為防萬一,蕭容還讓雪翼也暗中跟了過來。


    陳妾媵是練過家子的人,蕭容不得不防範著點,可是有了雪翼,陳妾媵就算再強悍,也沒法真的傷到她。


    來到那荷花池邊的四角亭子,陳妾媵已經坐在了裏麵。她依舊是那般孤傲明麗,即使是在這樣晦澀的陰天下。


    蕭容先向她行了個禮,然後才坐下來。


    陳妾媵一直冷著臉不開口,似乎在思量著什麽。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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