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他會怎樣?


    鄧立麵露惆容,拍著裴盛秦肩膀,勸道:“盛秦老弟,你若打了姚興,到時候姚萇必不會善罷甘休。姚興擄的女子是奴籍,又掏了錢,此事就算鬧到陛下那裏,你也是不占理的。何況......”


    鄧立澀然一笑,徐鈺傑接著說道:“何況姚興帶了這麽多健仆,咱們也打不過他啊!”


    鄧立與徐鈺傑也算是紫槿姑娘的粉絲,他們倒是不懼姚興,隻是,他們如今也並無辦法。


    若是姚興帶來的人少,他們大可也向春風樓管事出價,把紫槿姑娘搶過來。反正歌女嘛,你能出價我也能出價,大不了價高者得啊;可是,姚興卻帶了一大堆健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姚興是不敢動他們,但人家隻是指揮健仆去搶一個歌女,他們又能怎麽辦?


    難道也跟著上去搶?搶得過那群膀大腰粗的健仆嗎!


    說到底,姚興人多,此時在這春風樓裏拳頭大,裴盛秦等人攔不住他。


    裴盛秦鬆了口氣,道:“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能打過他那群狗腿子,就可以救人了?”


    王國安皺眉道:“裴侯莫要衝動!”


    王國安心裏清楚,裴盛秦隻能算是統禦型將領,本身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他們這一群人中,也沒一個能打的!王鎮惡倒是有股子力氣,但在那麽多健仆麵前也不夠看。


    裴盛秦微微一笑,站起了身來,朝姚興看去。


    姚興嚇得一囉嗦,腦中又浮現出裴盛秦那日在毆打尹緯的場景,不由一慌。不過轉念想起自己今天帶的人多,心下便又淡定了。他衝裴盛秦道:“怎麽,本官請一個歌女迴府,裴侯也要管麽?”


    姚興打定了主意,若是裴盛秦敢動手,索性叫人把裴盛秦也打一頓。反正不是他主動動手的,姓裴的非要動手,我姚興正當防衛不行嗎!


    “不好意思,這歌女裴某看上了,姚侍郎今日隻怕要割愛了。”裴盛秦一邊輕笑著,一邊從錦囊裏掏出一塊金子,順手扔給春風樓管事,道:“合法競爭,價高者得!”


    裴盛秦扔給管事的金子,明顯比姚興給的大很多。


    姚興冷笑,這姓裴的,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老子現在就將那美人兒搶走,不與你競價,你又能如何,頂多事後去長安府告老子強買強賣,一個歌女而已,到時候頂多罰點小錢了事。


    姚興心裏把前因後果想了個明白,便催促著台上的壯丁:“快,快把美人兒抓過來!”


    裴盛秦微微一笑,他也沒想過真要與姚興競價,給錢隻是找個理由罷了。到時候事情真要鬧大了,也有得分說。我給的錢多,這歌女理應是我的,因為你搶我的人,我才打的你!雖說為了爭一個歌女去打度支侍郎,多少還是有些說不過去,但總比什麽理由都沒有就插手好多了。


    裴盛秦靜靜看著姚興,眼中泛著寒意,姚興冷笑道:“裴盛秦,你還敢動手不成?”


    台上的健仆們暫時放棄了抓紫槿姑娘,紛紛又跑迴了姚興旁邊,把姚興護在身後。他們是不敢主動打裴侯,但若是裴侯主動打他們主子,他們護主便說得過去了。


    出乎意料地,裴盛秦並沒有動手,而是迴頭摸了摸正在吃東西那個小男孩的腦袋,對那小男孩輕聲說了些什麽。


    隻見那小男孩點點頭,然後便站起身,大大咧咧地朝姚興和他的健仆們走去。


    健仆們見狀,紛紛咧著嘴笑了起來,就連姚興也放肆的笑道:“裴侯,你叫這個小屁孩過來,是要他給本官捶背捏肩嗎?”


    裴盛秦搖了搖頭,坐下飲酒,懶得再看他們。


    這群傻逼,根本沒見識過真正的力量!


    “砰!砰!砰!”


    裴盛秦喝完一杯酒,大廳之中便已是慘叫連連!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裴盛秦喝完第二杯酒時,姚興帶來的健仆已經躺了一地,勃勃正麵無表情的朝姚興走去。世兄可是專門吩咐過他,要特別關照眼前這個混賬玩意兒。


    “盛秦老弟,我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裴兄,勃勃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天啊,勃勃這股子力氣,將來若是上了戰場,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鄧立王國安等人親眼目睹了勃勃打人全過程,紛紛吞咽著唾沫,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是七八歲的小孩子嗎!你家七八歲小孩子打八尺壯漢能一拳一個?打完連口粗氣都不喘的那種!


    這是哪裏找來的怪胎!


    裴盛秦將眾人表情收在眼裏,也不說話,隻是偷笑。


    這可是赫連勃勃啊,天生鬼神之力,幾百年不出的戰神人物,就算隻有七八歲,收拾一群惡仆也夠了。


    那位紫槿姑娘不知何時已經悄然來到了裴盛秦身邊,默默開始了替裴盛秦斟酒的工作。她非常清楚,得罪了姚興,這春風樓中便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為今之計,隻能抱緊眼前這位少年侯爺的大腿了。


    裴盛秦也不客氣,從他掏出金子的那一刻起,這紫槿姑娘就算是他的人了。


    “別,別打我了!”


    姚興慘叫著捂住肚子,他已被勃勃一頓亂拳打得冷汗直流。


    勃勃這還是想著世兄說的特別關照,故意控製著力度,沒給他一拳打暈。


    “我爹是姚萇!”


    勃勃氣唿唿的,一腳踢到姚興屁股中間,姚興隻覺菊花炸裂般疼痛。拚爹什麽的,最討厭了!


    “噢,好人,行行好,別打臉!”


    一拳唿在姚興臉上,姚興頓時突出一口老血,血裏還夾雜著幾顆牙齒。


    “啊,你係魔鬼嗎!”


    又是一拳正中鼻梁,姚興說話已經有些含糊不清了。


    “裴侯,裴侯,我錯了,求求你,讓他不要打我了!”


    姚興慘叫連連,其慘烈程度,已經不遜於幾日前的尹緯。


    酒樓中的客人都看姚興不爽,此時見他被一個小孩子按在地上摩擦,不由拍手稱快。整個春風樓中,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住手!”


    一隊士兵衝入樓中,為首一員將領高聲喝道。


    這些是緝巡司的官兵,負責維護京城治安,如同後世的警察。原來是春風樓的管事,一開始見姚興受到教訓還挺高興,後來見那個小男孩一直不收手,心中便有些怕了。若是姚興在春風樓裏被人給打死了,別說他一個小小管事,隻怕就連東海公也未必擔待得起!思量再三後,管事還是派人去通知了緝巡司。


    緝巡司一聽說度支侍郎在春風樓被人打了,立馬便派了官兵過來。那將領高聲道:“兀那小孩子,快快放了姚侍郎!”


    勃勃瞪了那將領一眼,依舊把姚興踩在腳底下,迴頭看了看裴盛秦。見裴盛秦點頭,這才放過姚興,迴到了裴盛秦身邊。


    “姚侍郎,您沒事吧?”將領第一時間走到姚興身邊,將他扶起。


    姚興已然是奄奄一息,他勉強伸手指著勃勃,道:“快,快抓住那個小孩子,他打我!”


    此時勃勃已經迴到了裴盛秦身邊,那將領也見到了裴盛秦,拱手道:“裴侯,這?”


    將領也很是為難啊,這事很明顯是裴侯和姚侍郎起了矛盾,他不過是緝巡司一個小小校尉,如何敢摻進去?


    裴盛秦也不願為難他,當即便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唔,大概就是這樣了,我與姚侍郎為了這歌女爭相競價,姚侍郎囊中羞澀,便欲強搶。我這世弟年幼無知,對姚侍郎動了手,裴某這廂,代世弟向姚侍郎道歉了。”


    緝巡司將領的麵色變得古怪起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把這麽多健仆外加一個姚侍郎統統打翻了?


    又問過幾個客人,皆是這般說辭,甚至姚興自己也吵著說是那個小男孩打的。


    確認無誤後,緝巡司將領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按理來說,姚興被打得這麽重,無論誰打的,都得先帶去緝巡司拘留起來,就算是裴侯動的手也不能例外。畢竟姚侍郎背景深厚,不管是誰,把他打這麽重都得給個交代。


    但問題是,打人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啊。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數千年的古老傳統,除了極個別禮崩樂壞的亂世之外,老人和小孩,在大多數時代總是能得到優待的。


    前秦便也是如此,依秦律,罪不及垂髫稚子!


    若是今晚抓了這孩子,說不定明日長安就有流言,說緝巡司為了討好權貴,枉顧律法,連小孩子也不放過!緝巡司將領背後冒出冷汗,這鍋,無論如何也不能背!


    事實上,他至今仍是難以置信,七八歲就有如此蠻力,世間竟有何等怪胎!


    思量再三,緝巡司將領吩咐道:“帶上姚侍郎和他的仆人,咱們撤。”


    姚興震驚了,他滿臉委屈地扯過緝巡司將領的衣袖,怒道:“那小屁孩把我打了這麽慘,為何不抓他。”


    緝巡司將領小心翼翼看了姚興一眼,歎道:“抓不得,抓不得,他還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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