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土，香煙這種東西，絕對是管製物品，哪怕是參謀部，也是限量供應。當然，戰時不算。
不過，對於已經六階覺醒的駱上校來說，香煙這種玩意還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人這種東西，人這種生物，矛盾而真實。在麵對無盡供應、唾手可得的東西時，往往毫不在意；而當資源稀缺、求而不得的時候，又如饑似渴、渴望擁有。
也不知是否如此，駱上校平日裏，並不抽煙，分配給他的香煙，往往放在辦公桌上，變成小參謀前來匯報工作時的福利。
但此時，駱上校坐在辦公桌前，雙眼緊緊地盯著手中的報告，眉頭緊皺，手中的煙一根接一根，煙屁股幾乎就要將煙缸塞滿。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任憑煙氣在肺部流轉，仿佛在汲取著這片刻的寧靜和思考，就連手中的煙已經燃燒到一半，煙灰積累了好長一截，都無暇顧及。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沒等駱上校迴應，已經有人開門進來，正是楊傑。
駱上校看著楊傑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遞上一疊資料。
“上校，據點的情報，還有管偉霆、尤破軍的資料都在這裏了。”
駱上校看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怎麽隻有這麽一點？”
“我記得，管偉霆和尤破軍都是二級情報目標，都打起來了，你們才報上來？”
楊傑默不作聲，上司語氣不善的時候，反駁爭執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最好的辦法就是默默挨罵。
駱上校見楊傑不說話，微微搖頭，用力將手中的煙蒂按在煙缸裏，煙灰四濺。
“二級情報目標，這麽重要的信息，每一分鍾，每一個情報，都可能影響到整個局勢，你知道嗎？！”
駱上校的責備聲越來越大，但楊傑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頭微微低垂，仿佛在聆聽駱上校的話語，眼神卻是無比空洞，盯著那煙灰缸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駱上校無奈看著楊傑，他當然知道那兩個高階覺醒者極難監控，又是綠華的高層，明目張膽的監視肯定不行。他一頓罵，更多還是想敲打一下眼前的楊傑。這家夥來了參謀本部以後，突然多了一堆資源，立馬就覺醒到了四階，整個參謀三組都給了他，可以說自身和職位都有了顯著的進步。
但這家夥似乎毫無不在意，布置多少任務，就完成多少任務，明明看出來不少問題，卻看好戲一樣，半天打不出一個悶屁。
看著楊傑憊懶的模樣，駱上校頓時沒了罵人的興趣，擺擺手道，“說說吧，這事。”
“什麽事？”，楊傑抬頭，一臉無辜的樣子。
駱上校深吸一口氣，忍下罵人的話，“那兩個人，還有這個據點，說說你的看法。”
“尤破軍一直都是老大的人，但現在和韋尚文走得很近，應該能代表特勤組的利益，起碼是韋尚文的棋子。之前，裁判所的人，以為用六個審判長就能牽製住她，顯然失算了。但韋尚文應該指揮不動尤破軍，所以，這個據點裏肯定有什麽東西，是尤破軍自己也很感興趣的東西。至於管偉霆，他一向都是何將軍的人，但這人向來看不上那些小軍頭，金家應該搭不上他的線，能讓管少將親自出馬，更說明了這個據點的價值。”
“不管這個據點裏到底有什麽，或者他們兩方想要找什麽，恐怕局勢馬上就要失控了，哪怕他們背後的人，也控製不住的。”
“這次對峙，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和勢力卷進來了，特勤組和金家是核心，總裁辦的樂辦、周辦，裁判所，我們的頂頭上司何將軍和還有機動部隊司令劉將軍，幾乎綠華一半的勢力都在博弈，我甚至有證據，連倉庫那邊的研究所也介入進來了。”
“至於這個據點，金家不管如何，都不會有特別有價值的東西，畢竟一個小軍頭，有好東西也隻會換成軍需，他們的核心利益，都在城外的聚集地。到了蘇城裏麵，金家也不過就是一個覺醒者多一點的小家族罷了。隻是，我不明白，金家為什麽要弄這麽個據點？”
楊傑有些疑惑，這麽敏感的時間點，金家每一分力量都極為寶貴，若是說為了十幾二十個貧民女孩，弄出這麽個據點，他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而且，管少將的兒子居然也跟了進去，那幢樓裏到底有什麽？
“你太小看金家了”，駱上校活動了一下脖子說道，“為了六階，他們找到了批量突破六階的辦法。”
“不可能！”，楊傑脫口而出道，若是金家能找到五階批量突破六階的辦法，哪裏還需要搞出這種陣仗，別說綠華，恐怕整個江北都會把金家供起來。
“確切來說，是偽六階”，駱上校擺手淡淡說道，“至於管公子，純粹就是去打架的，那個據點裏有好幾個偽六階，正好夠他打。”
“六階......”，楊傑呆愣著喃喃道，依舊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
“金家弄出來的六階，從力量上來說，的確超越了五階，但是......”
楊傑迴過神來，仔細聆聽，“但是什麽？”
“但是這種六階覺醒者，是不完整的六階，最核心的，就是缺乏理智，能力全開後，沒辦法控製意誌。”
“意誌？”楊傑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是的，為什麽六階是個門檻，就是因為，晉到六階都需要用到精神力量。金家取巧，讓那批五階的覺醒者提前擁有了精神力量。但這種六階沒法收束意誌，確切來說，是力量滲透到了他們的意誌之中，那種狀態下，根本控製不了思維，事實上，隻要展開六階能力，那群家夥就會變成瘋子。”
“瘋子？”
“是的，瘋子。”
“那也是六階的瘋子”
“嗬，這種六階，覺醒者之間的戰鬥也就算了，放在幾百上千人的戰場上，除了集火，消耗一下對方的彈藥之外，什麽用都沒有，連打亂陣型都做不到。所以，這種秘密算不上什麽戰略性核心機密，但對於很多小勢力來說，也算得上價值連城。嗯，換幾個聚居地一點問題都沒有。”
楊傑這次沒有追問，雖然駱上校說算不上核心機密，但這種秘密很可能已經涉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底線，若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說不得過幾天就會因為某些意外死在哪個角落裏，這點敏感性他還是有的。
但駱上校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隻是繼續說道，“用那種辦法晉階的六階，最後都是上不得台麵，也就和管磊這種五階打得有來有迴，送到戰場上，純粹就是高階炮灰。”
楊傑嘴角囁喏，最後還是忍住沒出聲。
駱上校看著楊傑，又是一笑，“你很好，嗅覺很敏銳，劉司令說你是個好苗子，這幾天已經晉升4階了吧，他關照過，讓你也試試鍛煉精神力量。”
楊傑唿吸重了不少，他聽到了什麽？劉司令居然親自關注到他這麽個小參謀，而且，聽駱上校的意思，自己或許有望六階？
駱上校自然是看出來了，但他也沒說什麽，隻是整理起桌上的材料，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他也的確要去劉司令那裏匯報一下。
是的，向機動部隊的司令劉將軍匯報，而不是參謀部的參謀長何將軍。劉司令才是一手建立起參謀部的真正核心，若不是總裁大人強製讓劉司令與何將軍對調職務，恐怕現在參謀部早就一統軍部了。
但是，既然是總裁大人的命令，不管是何將軍還是劉司令，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隻是，總裁大人消失得太久了，久到已經讓不少人都開始動起了心思，久到已經讓人忘記了陸子慶總裁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陸家隻有總裁一人，據說原本有兩個兒子，卻都不在蘇城，但那也是末日之前的事了。
事實上就是，目前的蘇城，無後。
所以，總裁真正的嫡係，是誰都不肯服誰。但綠華本就是江北七盟中第二強的勢力，包括蘇城在內，下轄的資源、金錢不可計數。
所以，所有人都動心了。
駱上校心中有數，或許楊傑也猜到了一些，但他經手的情報太少、層級太低，就算猜到幾個勢力會有動作，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現在的事情，隻不過是幾個大勢力的試探罷了，真正的全麵戰爭，恐怕還會再拉鋸一段時間。
而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是那個叫陳新的小家夥。
章宏偉那一次行動有他，聽說樂家公子也吃了一次暗虧，新出現的數千根無縫鋼管的背後，也有他，這次情報裏幹脆他就是主角。
很是有點意思。
或許他還會覺得，自己還在隱藏的很好，但事實上，估計每家勢力的案頭上，都已經擺滿了這家夥的情報。
嗯，現在，大概唯一頭痛的，就是周民副總裁了，唯一的女兒似乎和這小子有些不清不楚。
而周民副總裁，原本可是堅定的金家支持者，不要說武器彈藥，據說都要把女兒許配過去了。
不過，這些都和他無關，他隻要，幫劉司令守好幾個參謀組就行了。
若是能發掘幾個楊傑這樣的潛力股，那更是再好不過。
駱上校看了看手表，心中暗暗計算，或許，金家在據點裏藏著的東西，差不多就要被找出來了罷。
不過，對於已經六階覺醒的駱上校來說，香煙這種玩意還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人這種東西，人這種生物，矛盾而真實。在麵對無盡供應、唾手可得的東西時，往往毫不在意；而當資源稀缺、求而不得的時候，又如饑似渴、渴望擁有。
也不知是否如此，駱上校平日裏，並不抽煙，分配給他的香煙，往往放在辦公桌上，變成小參謀前來匯報工作時的福利。
但此時，駱上校坐在辦公桌前，雙眼緊緊地盯著手中的報告，眉頭緊皺，手中的煙一根接一根，煙屁股幾乎就要將煙缸塞滿。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任憑煙氣在肺部流轉，仿佛在汲取著這片刻的寧靜和思考，就連手中的煙已經燃燒到一半，煙灰積累了好長一截，都無暇顧及。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沒等駱上校迴應，已經有人開門進來，正是楊傑。
駱上校看著楊傑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遞上一疊資料。
“上校，據點的情報，還有管偉霆、尤破軍的資料都在這裏了。”
駱上校看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怎麽隻有這麽一點？”
“我記得，管偉霆和尤破軍都是二級情報目標，都打起來了，你們才報上來？”
楊傑默不作聲，上司語氣不善的時候，反駁爭執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最好的辦法就是默默挨罵。
駱上校見楊傑不說話，微微搖頭，用力將手中的煙蒂按在煙缸裏，煙灰四濺。
“二級情報目標，這麽重要的信息，每一分鍾，每一個情報，都可能影響到整個局勢，你知道嗎？！”
駱上校的責備聲越來越大，但楊傑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頭微微低垂，仿佛在聆聽駱上校的話語，眼神卻是無比空洞，盯著那煙灰缸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駱上校無奈看著楊傑，他當然知道那兩個高階覺醒者極難監控，又是綠華的高層，明目張膽的監視肯定不行。他一頓罵，更多還是想敲打一下眼前的楊傑。這家夥來了參謀本部以後，突然多了一堆資源，立馬就覺醒到了四階，整個參謀三組都給了他，可以說自身和職位都有了顯著的進步。
但這家夥似乎毫無不在意，布置多少任務，就完成多少任務，明明看出來不少問題，卻看好戲一樣，半天打不出一個悶屁。
看著楊傑憊懶的模樣，駱上校頓時沒了罵人的興趣，擺擺手道，“說說吧，這事。”
“什麽事？”，楊傑抬頭，一臉無辜的樣子。
駱上校深吸一口氣，忍下罵人的話，“那兩個人，還有這個據點，說說你的看法。”
“尤破軍一直都是老大的人，但現在和韋尚文走得很近，應該能代表特勤組的利益，起碼是韋尚文的棋子。之前，裁判所的人，以為用六個審判長就能牽製住她，顯然失算了。但韋尚文應該指揮不動尤破軍，所以，這個據點裏肯定有什麽東西，是尤破軍自己也很感興趣的東西。至於管偉霆，他一向都是何將軍的人，但這人向來看不上那些小軍頭，金家應該搭不上他的線，能讓管少將親自出馬，更說明了這個據點的價值。”
“不管這個據點裏到底有什麽，或者他們兩方想要找什麽，恐怕局勢馬上就要失控了，哪怕他們背後的人，也控製不住的。”
“這次對峙，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和勢力卷進來了，特勤組和金家是核心，總裁辦的樂辦、周辦，裁判所，我們的頂頭上司何將軍和還有機動部隊司令劉將軍，幾乎綠華一半的勢力都在博弈，我甚至有證據，連倉庫那邊的研究所也介入進來了。”
“至於這個據點，金家不管如何，都不會有特別有價值的東西，畢竟一個小軍頭，有好東西也隻會換成軍需，他們的核心利益，都在城外的聚集地。到了蘇城裏麵，金家也不過就是一個覺醒者多一點的小家族罷了。隻是，我不明白，金家為什麽要弄這麽個據點？”
楊傑有些疑惑，這麽敏感的時間點，金家每一分力量都極為寶貴，若是說為了十幾二十個貧民女孩，弄出這麽個據點，他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而且，管少將的兒子居然也跟了進去，那幢樓裏到底有什麽？
“你太小看金家了”，駱上校活動了一下脖子說道，“為了六階，他們找到了批量突破六階的辦法。”
“不可能！”，楊傑脫口而出道，若是金家能找到五階批量突破六階的辦法，哪裏還需要搞出這種陣仗，別說綠華，恐怕整個江北都會把金家供起來。
“確切來說，是偽六階”，駱上校擺手淡淡說道，“至於管公子，純粹就是去打架的，那個據點裏有好幾個偽六階，正好夠他打。”
“六階......”，楊傑呆愣著喃喃道，依舊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
“金家弄出來的六階，從力量上來說，的確超越了五階，但是......”
楊傑迴過神來，仔細聆聽，“但是什麽？”
“但是這種六階覺醒者，是不完整的六階，最核心的，就是缺乏理智，能力全開後，沒辦法控製意誌。”
“意誌？”楊傑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是的，為什麽六階是個門檻，就是因為，晉到六階都需要用到精神力量。金家取巧，讓那批五階的覺醒者提前擁有了精神力量。但這種六階沒法收束意誌，確切來說，是力量滲透到了他們的意誌之中，那種狀態下，根本控製不了思維，事實上，隻要展開六階能力，那群家夥就會變成瘋子。”
“瘋子？”
“是的，瘋子。”
“那也是六階的瘋子”
“嗬，這種六階，覺醒者之間的戰鬥也就算了，放在幾百上千人的戰場上，除了集火，消耗一下對方的彈藥之外，什麽用都沒有，連打亂陣型都做不到。所以，這種秘密算不上什麽戰略性核心機密，但對於很多小勢力來說，也算得上價值連城。嗯，換幾個聚居地一點問題都沒有。”
楊傑這次沒有追問，雖然駱上校說算不上核心機密，但這種秘密很可能已經涉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底線，若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說不得過幾天就會因為某些意外死在哪個角落裏，這點敏感性他還是有的。
但駱上校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隻是繼續說道，“用那種辦法晉階的六階，最後都是上不得台麵，也就和管磊這種五階打得有來有迴，送到戰場上，純粹就是高階炮灰。”
楊傑嘴角囁喏，最後還是忍住沒出聲。
駱上校看著楊傑，又是一笑，“你很好，嗅覺很敏銳，劉司令說你是個好苗子，這幾天已經晉升4階了吧，他關照過，讓你也試試鍛煉精神力量。”
楊傑唿吸重了不少，他聽到了什麽？劉司令居然親自關注到他這麽個小參謀，而且，聽駱上校的意思，自己或許有望六階？
駱上校自然是看出來了，但他也沒說什麽，隻是整理起桌上的材料，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他也的確要去劉司令那裏匯報一下。
是的，向機動部隊的司令劉將軍匯報，而不是參謀部的參謀長何將軍。劉司令才是一手建立起參謀部的真正核心，若不是總裁大人強製讓劉司令與何將軍對調職務，恐怕現在參謀部早就一統軍部了。
但是，既然是總裁大人的命令，不管是何將軍還是劉司令，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隻是，總裁大人消失得太久了，久到已經讓不少人都開始動起了心思，久到已經讓人忘記了陸子慶總裁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陸家隻有總裁一人，據說原本有兩個兒子，卻都不在蘇城，但那也是末日之前的事了。
事實上就是，目前的蘇城，無後。
所以，總裁真正的嫡係，是誰都不肯服誰。但綠華本就是江北七盟中第二強的勢力，包括蘇城在內，下轄的資源、金錢不可計數。
所以，所有人都動心了。
駱上校心中有數，或許楊傑也猜到了一些，但他經手的情報太少、層級太低，就算猜到幾個勢力會有動作，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現在的事情，隻不過是幾個大勢力的試探罷了，真正的全麵戰爭，恐怕還會再拉鋸一段時間。
而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是那個叫陳新的小家夥。
章宏偉那一次行動有他，聽說樂家公子也吃了一次暗虧，新出現的數千根無縫鋼管的背後，也有他，這次情報裏幹脆他就是主角。
很是有點意思。
或許他還會覺得，自己還在隱藏的很好，但事實上，估計每家勢力的案頭上，都已經擺滿了這家夥的情報。
嗯，現在，大概唯一頭痛的，就是周民副總裁了，唯一的女兒似乎和這小子有些不清不楚。
而周民副總裁，原本可是堅定的金家支持者，不要說武器彈藥，據說都要把女兒許配過去了。
不過，這些都和他無關，他隻要，幫劉司令守好幾個參謀組就行了。
若是能發掘幾個楊傑這樣的潛力股，那更是再好不過。
駱上校看了看手表，心中暗暗計算，或許，金家在據點裏藏著的東西，差不多就要被找出來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