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劍這玩意,既不能用來砍殺,也不是用來刺擊,而是用來割裂和纏繞。一旦被它纏住,就很難掙脫,而一旦被它割裂,傷口就會非常深,很難愈合。


    但若是遇到用軟劍的人,這人就必定是高手。


    陳新迴憶起謝國平聊天時的指點,心中一陣冰涼。七階的覺醒者,又是短兵器專精,恐怕謝國平本人來了,應付起來都很吃力,更別說自己一個覺醒不過幾個月的家夥。


    劍光一閃,陳新心中焦急萬分,腦海中快速閃過各種可能的方案,但似乎都沒有什麽用處。


    正絕望時,預想中的疼痛並沒到來,反而耳邊響起“叮”一聲,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尤破軍?”,陳新耳機裏響起江影驚唿。


    管偉霆也是一驚,身形一側,撈起壯漢便急急向後退去,遠遠避開,手中軟劍舞出朵朵劍花,似乎是在防備那道身影。


    “誰?”,陳新茫然問道。


    “蘇城攻堅最強者。隻是,破軍大人不是被裁判所關押起來了?”,江影語氣中滿是崇拜,又帶著一點疑惑解釋道。


    陳新抬頭看去,隻見一道嬌小的身影靜靜矗立在前,身材纖細,看上去柔弱無力,但手中拖著的大劍,卻比她整個人還要高大,劍身寬厚,散發著一股冷冽的寒光。


    “是你,小柚子?”,管偉霆站在窗口,正是方才顯露身形之地,看著眼前的少女,臉色有些猶疑,又有些凝重道。


    那女子卻沒迴答,隻是將手中大劍舉起,指向管偉霆。


    “審判所已經判你有罪,刑期3個月,時間還未滿吧?”,管偉霆看著小柚子,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哼”,少女冷哼一聲,從戰衣中掏出一把鐵製品扔在地上。


    “審判者徽章?!”,管偉霆語氣早沒了之前的從容。他很清楚,落在地上的這幾個銀質徽章都是五階以上的審判長才能擁有,也是裁判所權力的象征。


    但此刻,竟然被少女扔在了地上。


    少女自然不是裁判所的人,也不可能被授予審判者徽章,而上麵的血跡又簡單而清晰地說明了這幾個徽章的來路。


    “越獄?”,管偉霆心中充滿了震驚和警惕。


    “你話太多了”,少女終於出聲,手中的大劍又緊了緊。


    管偉霆心中一凜,他知道這個少女絕非易於,雖然年紀輕輕,但實力卻深不可測,絕不是自己能夠輕易對付的。


    “嗡”,劍鳴聲響起,少女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了管偉霆的身側,手中大劍橫掃而去。


    管偉霆心中一驚,手中軟劍化作一道匹練,迎向少女手中的大劍。但隻聽“當”的一聲,兩劍相交,他隻覺得手中軟劍一顫,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劍身傳來,根本莫可抵擋。


    管偉霆心中一驚,身形急退,巨劍果然天克軟劍。當然,用劍者水平也不能相差太多,若是地上那小子用這柄巨劍,恐怕還沒揮出,就已經被自己斬落在地。


    但少女是強手,更是高階覺醒者,手中大劍揮舞起來,簡直無從抵擋。


    管偉霆心中焦急,身形連連後退,手中軟劍在少女巨劍的攻擊下,根本發揮不出威力。心下思慮一番,便打定主意先行離去,手中畢竟還有一個累贅。


    隻是,少女巨劍再次襲來,完全不給他喘息之空,甚至連手中軟劍都崩了一個缺口,心中又驚又怒,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被關押在裁判所的少女,實力竟然如此強橫,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若是被她纏住,恐怕就走不了了。


    當然,也是因為手中拎著一人,不然以他的身手,雖然打不過,跑總是沒問題的。


    “嗡”,劍鳴嘯聲又起。


    管偉霆再不敢留手,猛地抓起血人一般的壯漢,扔出窗去,迴身又接了一擊重劍,口中猛噴一口鮮血,便也被擊飛出了那個窗戶。


    “你等著!”,飛出窗戶一瞬,管偉霆惡狠狠說道。


    少女冷哼再起,腳尖一踢,一個啞鈴如箭般跟著飛了出去。


    管偉霆的身影在空中翻滾,看到啞鈴跟著砸來,心中暗叫不好,空中根本無從借力,隻能用軟劍緩一下來勢。


    隻是,無從借力,也隻能卸去啞鈴一點衝勁,依舊穩穩砸在他的胸口。


    “啊!”,管偉霆隻覺得全身劇痛,口中鮮血狂噴,眼前一片金星。


    他心中又驚又怒,想要怒罵那個少女,但一想到她的實力,隻能硬生生把話咽下去,落地之後忍住傷勢,拖起壯漢便飛也似奔逃出去,轉眼便沒入周圍民房之中。


    陳新並沒管偉霆傷勢,原本也是挺想追上去補刀,畢竟得罪了如此一個強力人物,不趁他病要他命,又要等到什麽時候。


    但轉念想想這裏是蘇城,在蘇城裏追殺一個綠華少將實在有些自找死路。


    更何況,正主還在眼前,那少女還沒說什麽,自己越俎代庖,說不得會惹得她不開心。


    這個大腿,似乎比之前大腿都要粗一些?


    陳新仔細打量過去,大劍少女,好像有些耳熟,偷偷打量過去,突然心中一驚


    “破軍大人,您受傷了?”


    陳新看著少女原本潔白如玉的手臂上,如今卻有一道腥紅的血液,從手臂上滑落下來,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猩紅的血跡。


    管偉霆根本沒能傷到少女,陳新看得清清楚楚。那麽少女手上的傷,之前便已有了罷。


    “那六個雜碎,以為靠著人多,就能拖住我”,少女狠狠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六個審判者徽章,重重一腳踩了上去。


    陳新心中一顫,眼前這位受傷,或許正是那六個審判長造成的。不過,那六位審判長連徽章都被搶了,恐怕隻會更慘。


    “你是陳新?”,少女突然又開口問道。


    陳新點點頭。


    少女卻是搖搖頭,皺眉說道,“太弱了。”


    陳新無語看著少女,怎麽說,自己也是五階覺醒者,哪怕在荒野之上,也算是一號人物,江北地界裏,比五階還高的覺醒者恐怕不會多過數百人。


    隻是,以少女剛才展現出來的威勢,她說太弱,恐怕一點都不勉強,甚至毫無反駁的餘地。


    陳新不說話,卻是在周圍開始翻箱倒櫃。


    少女皺眉,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幹嘛?”


    “找敷料”,陳新知道,把健身當做事業的人,必然會留著一些受傷應急物品,簡單翻找一下,這房間裏果然有存貨。


    少女疑惑地看著陳新,沒接過敷料,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抬起手臂。


    陳新疑惑看去,原本雪白的手臂根部,如今卻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依舊不停滲出來,十分觸目驚心。


    隻是,那傷口部分的肌肉,竟然在不停生長,雖然有些緩慢,但的確是肉眼可見,就好像在蠕動一般。


    高階覺醒者果然都不是正常人,哪怕不是恢複係專精的覺醒,自愈能力依舊讓人咂舌。


    “我休息一會就好”,也許是陳新翻找敷料的行為,讓少女有了些好感,語氣竟然完全不似剛才那般生冷。


    “謝謝”,陳新一時不知說什麽,才想起來少女救了自己,卻連一聲道謝也沒。


    “不用,是老韋讓我來的,我答應他出手一次。”


    陳新一驚,“老韋”,據陳新所知,估計就是特勤組的boss韋尚文了。自己是特勤組的人不假,但加入特勤組才幾天,出個任務,居然就把boss給驚動了,實在有些驚悚。


    這些大人物,或許已經注意到了自己?


    陳新心中略有些不適,但當著少女麵,卻沒有顯露出來。不管少女是因為什麽來救自己,在管偉霆劍下救了自己終究是事實。


    “還是謝謝”,陳新放下敷料,又找了一瓶水,便開始整理彈藥。


    “你還要上樓?”,少女見陳新走向樓梯,眉頭不由一皺。


    陳新才跨出一步台階,就停住腳步,也沒迴頭,就說道,“上麵還有很多人等著我去救。”


    “我隻答應出手一次”,少女語氣已經變迴最初的生冷。


    “我知道”,陳新抬起腳,走了上去。


    “樓上有你認識的人?”,少女歪頭,疑惑地問道。


    陳新這次卻沒停步,隻是繼續上樓,“沒有。”


    少女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但身子依舊沒動,隻是把手搭在了大劍劍柄之上。


    摩挲了許久,聽到陳新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原地休息起來。


    ---


    蘇城地下某處,參謀部裏。


    教室般大小的屋子裏,依舊雜亂無比,突然,一個深灰色軍服的年輕軍官猛地站起身子,拿著一疊紙片快步衝進一間辦公室。


    “上校,有情況”


    坐在辦公室裏的是個中年軍官,正是駱上校,接過青年軍官手中報告,卻是氣定神閑地抬起頭,緩緩指著門口說道,“楊傑,把門關上。”


    趁著楊傑關門,駱上校迅速瀏覽了一下報告,隻是還沒看完,也猛地站了起來,


    “管偉霆迴蘇城了?尤破軍越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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