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劫的後背,正貼著沈衣雪的前胸,二人倒飛出去十幾丈,也就逐漸穩住了身形,懸浮在了半空當中。


    如此親密地接觸,卻是讓二人連尷尬的時間都沒有,就覺得眼前突然騰起一片紫中帶赤的光芒來!


    二人幾乎同時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卻見南宮流火雙手連連揮動,一道又一道帶著熾熱氣息的真氣,鋪天蓋地地朝著芳容身上的血色霧氣砸了過去!


    血色霧氣同樣畏懼南宮流火真氣當中的熾熱屬性,轉眼之間再次散開,從一個血色圓球,成了一縷一縷血色輕紗,在半空當中飄來蕩去,最後消失不見。


    血色霧氣凝聚出來的圓球消散之後,原本是芳容身體的位置,那一具森白骨架也跟著完全消失,連灰白色的粉末都沒有留下來。


    撲通!咕嚕嚕……


    隻有一顆人頭,臉上還保持著扭曲而猙獰的神情,卻又夾雜著詭異至極的微笑,失去了所有的依憑,落在了地上赤紅的沙地上,又隨著地勢滾了兩下才停止不動。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最後竟然連上前去看一眼芳容的人頭,還有那四堆骨灰的勇氣都沒有!


    南宮流火頭疼地撓著自己的頭發,最後一揮手,全都讓那些人散了開去,同時宣布進攻鬼界之事,暫緩。


    畢竟,出了芳容和那四個修者之事,萬一到了鬼界之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他們和自掘墳墓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曆劫和沈衣雪,更加在意的問題是,為何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


    接下來,南宮流火自然是要徹查包括芳容在內的五個修者的真實身份,結果發現,他們全都是在魔界出生,曾經是魔癡之體,在沈衣雪改換聖山的真魔氣為七彩混沌真氣的那一個月中,改變了體質。


    至於為何突然就變成了活人鬼修,曆劫在檢查了芳容的頭顱,和另外四個修者所遺留下來的骨灰之後,臉色就再次變得無比難看。


    其時,四周圍觀的那些修者已經各自散去,隻剩下南宮流火,沈衣雪和曆劫三個人,已經一顆頭顱,四堆骨灰。


    曆劫眉頭微皺,神念從那四堆骨灰和一顆人頭上掃過,最後久久沉默不語。


    沈衣雪知道他在檢查芳容等人最後的遺物,就是想要確定問題的原因,因此也不打擾她,隻是無聲地看著南宮流火,挑了挑眉。


    南宮流火將自己一頭火紅的頭發撓成了鳥都不肯住的窩,哭喪著一張臉:“魔妃姐姐,事情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你給我的那一絲青色氣息的緣故?”


    沈衣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聞言瞪了他一眼:“那是鬼界的本源之力,你的確是用到了芳容身上,可另外四個人呢?該怎麽解釋?”


    南宮流火就不說話了。


    他的金針隻紮了芳容一個,沈衣雪給的他的那一絲鬼界本源之力,也隻是作用大搜了芳容一個人的身上。另外四個人,他卻是挨也沒挨,碰也沒碰。


    沈衣雪眯起眼睛:“你說,這五個人,全都曾經是魔癡之身?”


    南宮流火點了點頭:“不錯,而且全都是曾經受過你的恩惠,才改變了魔癡之體,得以修煉。”


    明明是受過沈衣雪的恩惠,可背後對於沈衣雪,以及沈衣雪的生母幻如魔帝卻是極端地毀謗,搬弄是非,惑亂人心,想想就讓人覺得心寒。


    南宮流火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沈衣雪自然也能夠明白他心中氣憤,當下莞爾。


    她沉思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於是又問:“那這幾個人的年紀呢?可都是二十出頭,卻又不超過二十五歲?”


    包括芳容在內,以及被南宮流火的真氣直接焚燒的那四個人,從外表看去,年紀的確都是二十一二的樣子,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五歲。然而畢竟是修者,都是駐顏有術,沈衣雪也就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南宮流火的神色依舊憤憤不平:“可不是?!都是魔癡之體,難道還會駐顏之術不成?一個個剛剛修煉沒有多久,卻是如此的過河拆橋!”


    沈衣雪又問:“魔癡之體,其實也就和人界的普通人差不多吧?”


    南宮流火點點頭:“沒有任何分別!生老病死,一樣跑不了。”


    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正是魔界天地意誌所說的,無法確定究竟是天道作用之下的魔癡,還是在鬼界人為掌控之下出生的魔癡的那一部分人。


    而這一出現情況,就正是這一部分無法確定的人。


    當初,沈衣雪從藏雲山出發之前,就曾對那些魔癡說過,她臨時置換聖山四周的真魔氣為混沌之氣,讓這些魔癡全憑個人意願趕去,能夠改變體質也全憑機緣。


    所以,在知道有一部分而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的魔癡成功地改變了體質之後,沈衣雪一度還曾感慨這些人的幸運,隻是想不到最後竟然落得這樣一個結果。


    同時心中也在疑惑,為何出現情況的,恰巧就是這一部分無法確定具體情況的魔癡?更讓沈衣雪不解的是,這些剛剛改變魔癡之體的修者,本身修煉的時間就不長,修為更是不見得多高,為何夜天縱竟然會讓這一部分人,參與攻打鬼界?


    攻打鬼界這件事情的起因,不過是沈衣雪想要返迴鬼界去尋找軒轅昰而引出來的,結果南宮流火又稟報給了夜天縱,最終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局麵。


    因此,沈衣雪也隻有問南宮流火。而南宮流火,自然是也隻能去問夜天縱。


    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南宮流火決定,再一次推遲攻打鬼界的時間,開始將趕到流火沙漠的修者,挨個地檢查,也趁機將情況匯報給夜天縱。


    結果南宮流火竟然無法無夜天縱取得聯係!


    不管是四大魔君,還是魔帝夜天縱,雖然修為高深,神念強大,然而卻都不能像沈衣雪這般,將神念擴散到整個魔界,魔界的域界範圍更是因為她神念的擴大而增加。


    他們的神念,都是有著範圍限製的,因此也就無法做到直接以神念溝通。


    所以,四大魔君與聖山的魔帝之間,另有聯絡的方式,那就是陣法。


    隻是這種方式的弊端很大,不但要消耗神念,而且還隻能局限在陣法當中,這個陣法,卻又分別在四大魔君和魔帝的洞府當中,範圍十分有限。


    當初西北冰川一夕之間,冒出無數催/情桃花來的時候,北冥默,無奇和曆劫之所以不能依靠陣法直接與夜天縱聯係,就是因為北冥默無法迴到洞府當中,也就無法啟動陣法,也就無法直接同南宮流火或者其他魔君,包括夜天縱直接取得聯係。


    同樣地,當時夜天縱也沒有留在聖山,因此就算是北冥默能夠返迴洞府去啟動陣法,夜天縱也未必能夠接受到他的消息。


    現在的南宮流火倒是能夠在洞府當中,從容啟動陣法,可接連三次,都無法聯係上夜天縱。


    也就是說,若非夜天縱本人出了狀況,就是根本不在洞府當中!


    流火沙漠氣候炎熱,同時還以沙漠為主。所以南宮流火的洞府,是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的,本身並不算太大,隻是被南宮流火布置了空間陣法在裏麵,顯得很大而已。


    沈衣雪在真魂離開軀殼的這段時間裏,就被曆劫和軒轅昰帶來此地,一直都住在這裏。南宮流火倒也實在無比,將最大的房間直接讓給了沈衣雪。


    而這與夜天縱溝通的陣法,就在沈衣雪所在房間的裏麵的一個小隔間中,十分簡單地一個赤紅色的八角石台,與八卦有些類似,卻又不盡相同,四周更是鐫刻了無數繁複神秘的紋路,應該是某種符文。


    南宮流火坐上去之後,紫中帶赤的真氣瞬間湧入上麵的紋路當中,瞬間就又一層紫紅色的光芒從石台上麵升起,宛如八麵牆壁一般,將南宮流火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曆劫還在外麵對著那一顆人頭和四堆骨灰苦苦思索,因此也隻有沈衣雪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等待著南宮流火與夜天縱聯係。


    大約盞茶的時間,南宮流火就收迴了神念,撤去了真氣,垂頭喪氣地從石台上走了下來。


    沈衣雪都不用問,隻看他的神色就能知道結果,卻又忍不住對那恢複正常的石台有些好奇,於是問南宮流火:“我能試一試嗎?”


    南宮流火的臉上帶著一絲疲倦,無力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許,同時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沈衣雪則抬腳跨進了房門,正與南宮流火擦肩而過的時候,南宮流火像是猛地響起了什麽,一拍額頭,大聲叫道:“魔妃姐姐!”


    沈衣雪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皺眉看著他:“有話快說,不要嚇人!”


    南宮流火再次撓頭,“嘿嘿”一笑:“不對吧,你好像根本就用不著這種陣法呀。”


    沈衣雪一愣,不解地道:“什麽意思?”


    南宮流火興奮地搓著雙手:“我的神念範圍有限,可你的神念卻是無比強大。既然之前能在聖山就感應到我流火沙漠的情況,想必現在也能在此地感應到魔帝河聖山的情況啊!”


    他在原地轉了個圈:“你通過神念,直接與魔帝溝通便可,根本就用不著陣法輔助啊。”


    這個陣法並不複雜,應該就是朝著某一特定的方向,增強陣法中人的神念,進而能夠讓南宮流火與遠在聖山的夜天縱溝通。


    這一點沈衣雪也能夠想明白,可她卻是更加好奇,她的神念在這陣法的輔助之下,會達到何種程度!


    因此,在南宮流火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時,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走到了石台上,以自身的混沌真氣,啟動了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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