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怎麽出來了?”柳覺寒皺眉低聲問道。


    “父親,這是女兒與陳家的定親喜宴,女兒怎能不來?”柳月兒微微欠身輕聲答道。


    “月兒,此事.......”


    “父親放心,女兒知道父親是為家族考慮,女兒明白。”柳月兒打斷了柳覺寒的話說道。


    柳覺寒聽得女兒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似乎開始接受了這門親事,眉頭也稍稍舒展開來。隨即溫柔的道:“月兒,你能體諒為父實在是太好了,這也是為家族好。你嫁到陳家去不會受到委屈的。”


    柳月兒點點頭說道:“父親不用為女兒擔心,我嫁到陳家後會與夫君好好相處的。”


    柳覺寒見女兒如此乖巧便心懷大開,哈哈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雲楓也聽到柳月兒的聲音,他和敖生又用力擠進了前麵,一進來便看到柳月兒在和他父親說著話。


    雲楓心裏也替柳月兒擔心,若她反對這門親事,勢必會與他父親其爭執,到時候說不定要受到什麽委屈。想想這事讓一個弱女子獨自麵對,雲楓的心裏就恨自己沒用,這件事情上一點忙也幫不上。


    實力!我需要絕對的實力!


    “柳兄,為何剛剛一直沒見到月兒侄女出現,是不是怕我林兒今天就帶走你的女兒啊?哈哈哈。”陳天策見那柳月兒走出來,便帶著陳林走上前去,借著酒興調笑了柳覺寒一番。


    “是啊,柳家主。難不成還想再成親之前將女兒藏起來不成?”


    賓客席上的眾人也附和著說道。然後引來哄堂大笑。


    柳覺寒也大笑說道:“諸位說笑了,柳某就這麽一位寶貝女兒,當然要看的嚴實一點啦。哈哈哈!”


    說完便又引來一場大笑。


    柳月兒沒有理會眾人的調笑,他看著站在陳天策身邊的陳林,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神情。不過也瞬間恢複平淡說道:“這位是?”


    此時陳天策用手肘推了一下陳林,低聲道:“你這傻小子還不去見過月兒姑娘?”


    剛剛陳林看到柳月兒是便失了神一般盯著她看,如此天仙般的人兒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嗎?直到父親推了他一下他才迴過神來,趕忙向前施禮道:“在......在下陳林,見過......見過月兒妹妹。”


    眾人看那陳林拘謹生硬,見到柳月兒後猶如一幅豬哥模樣,頓時心中不憤起來。


    這個草包哪裏配得上那天仙一般的柳月兒。柳月兒乃是流雲城年輕一輩中前三的人物,而那陳林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個世家公子。不知那柳覺寒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才答應這一門親事。


    柳覺寒看到這陳林如此表現心中也微微有些不滿,要不是那雲龍長老親自確認那事,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如此傑出的女兒嫁給這等草包。


    陳天策也是臉色微微有些不悅,他能感受到現場氣氛的微妙變化,大概也能猜出眾人心中所想。隨即便打了個圓場說道:“月兒侄女果然國色天香,如謫凡的仙子一般,任哪位青年才俊見到都會呆上一呆。看來我家小子也不能例外啊!”


    眾人點頭應是,不少想巴結陳家之人也紛紛出來應和。


    柳月兒也抿嘴一笑,這一笑便是讓百花也失了顏色。不止陳林,連周圍的賓客們也是看呆了。


    “陳叔叔莫要取笑月兒,待我嫁到陳家,便是陳家之人了。”柳月兒低眉螓首道。


    陳林聽到這一句像渾身打了雞血一般激動了起來,便說道:“月兒妹妹請放心。待我與你結成夫妻之後,我會全心全意待你,絕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陳天策見兒子此次卻表現得不錯,也哈哈笑道:“如此便好,若林兒讓你受委屈了,你便與我說,我為你做主。”


    雲楓在場外聽到他們這幾句對話拳頭握得更緊了,如果眼神能殺人,那現在的陳林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敖生看到雲楓這個樣子又是一驚。趕忙準備咬住他的衣角往人群外拉去。隻是還沒有所動作便聽到了一句驚呆全場的話語。


    這時柳月兒故作驚訝大聲說道:“陳叔叔,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今日與我定親之人不是你們陳家的雲楓嗎?”


    “呃......!”


    聽到柳月兒這句話後,滿場都安靜了下來。


    這是怎麽迴事?眾人麵麵相覷。陳林當場愣住了。


    雲楓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嘴角中不自覺的露出幸福的微笑。敖生看雲楓這沒出息的樣子暗歎了一聲,烈陽神族的命運真的要他來挽救嗎。


    陳天策第一個打破了沉默,有些尷尬的笑道:“月兒侄女還真會開玩笑,那雲楓乃是流雲界的罪人,早已被驅逐出陳家。今日乃是小兒陳林與月兒侄女的定親喜宴,就莫要再提那不祥之人了。”


    此時柳覺寒也是暗哼一聲道:“月兒,不要胡鬧。”


    “女兒沒有胡鬧,我以前就說過,我的未來夫君一定要是人中龍鳳。我如今已是臻靈境中期,不知道陳林公子現在是何境界?若是比我還高,也算符合我的標準,我嫁了便是。倘若還不如我,那他何德何能要我下嫁於他?”柳月兒突然言辭犀利問道。


    這句話讓陳天策與陳林臉色時紅時白。特別是那陳林,別說臻靈境了,他連融靈境都還沒達到,柳月兒這番話分明是衝著他來的。此時他的臉色都漲成了豬肝色。尷尬至極。


    但是周圍的賓客們都暗自點頭,流雲界向來尚武,實力為尊。這柳月兒天縱之資,如此年紀已經到臻靈境界,如今整個流雲界年輕一輩能與她比肩的也就兩個人。而柳月兒的相貌也屬於傾國傾城之顏。如此驚才絕豔的絕美女子怎能隨便嫁給一個草包?


    其實柳覺寒心中也讚同女兒的這番話,但是那陳林是被雲龍長老內定的神子候選人,至少那陳天策是這樣告訴他的。在雲龍長老那裏也是得到了確認。所以這陳林雖然草包一個,但卻是將來的流雲神子,身份權力可是與大長老一般無二的。如此一來陳林也算配得上他的女兒了。


    “月兒,緣由我也與你說過了,陳公子雖然現在實力等級不如你,古人尚且說莫欺少年窮,日後的陳公子必定會成為人中龍鳳,也是配得上你的。”柳寒絕臉色不悅的說道。


    陳天策也是點點頭說道:“月兒侄女乃天縱之資,對未來的夫君如此要求也是合情合理。但陳林在九歲是覺醒了筋脈,也算天資不凡。隻是這孩兒平日被我慣壞,不勤修煉,所以如今境界稍微低了一點。但今後為了月兒侄女,我這孩兒必定一改往日慵懶,勤加修煉。到時便可知道陳林也是天縱奇才。加之一個月後便是神選大會,到時月兒侄女便可看到陳林的進步,定不會讓柳家主與月兒侄女失望的。”陳天策說到那神選大會時眼神卻看了一下柳覺寒。


    柳覺寒再說道:“月兒聽話,為父不會欺騙你的。”


    柳月兒聽得父親如此說法,心中不免一陣淒涼,但她早已經想到事情會這樣,也顧不得去感傷了。美目微眯說道:“他將來如何與我無關,我隻看當前。陳家之人能符合我要求的隻有雲楓一個。要嫁,我也隻嫁給他。”


    雲楓在場外聽到柳月兒說的這一句話後,眼睛突然濕潤了起來,心中的感動更是無以複加。但是心中卻充滿了慚愧,他雲楓何德何能讓柳月兒如此對待?為了他寧願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他這個棄子辯護。自己可是什麽也沒為她做過什麽。甚至在當年他與柳月兒定親時他也隻顧自己在修煉,對這事不管不顧。想到這,他心中對柳月兒的虧欠,是今生都還不了了。


    敖生也不得不感歎,這柳月兒的確是女中豪傑,如此忠烈的女子怎麽自己之前就沒遇到過呢?


    “月兒你胡鬧!還提那災星做甚?跟我迴府去。”柳覺寒再也忍不住,想要動手將柳月兒製住,在強行帶迴府中。


    隻是他剛將一股力量裹住柳月兒時,卻被一個奇異的力量化解而去。柳覺寒頓時明白是是怎麽迴事,一定是經常跟在月兒身邊那個黑影所為,不然憑月兒的實力還無法化解他的那股力道。


    而此時在一旁臉色鐵青的陳林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那雲楓有何本事?五年前引來災禍被廢去了一身修為,曾經的他天縱奇才又如何,如今已是廢人一個,哪裏還配得上月兒妹妹?”


    柳月兒聽見陳林如此說道便冷哼了一聲,這聲冷哼如一把鈍刀一般,蠻橫地紮在陳林的心底。讓陳林難受之極。


    柳月兒看著陳林冷聲道:“即便他被化去修為,但雲楓何等才情,能在化靈丹的藥力之下依舊保留著三層實力。即便如此,如今的你與他對上還真不一定贏得了。還有,即便已化去修為,仍能被神器鑒光選為流雲神子候選人。如此更能說明,他比你強了不知多少倍!”


    陳林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胸口鬱悶無比。臉色也難看之極。他此時真想挖個洞鑽進去。


    他心中想道,昨日他又給雲楓吃下了一顆化靈丹,徹底成了一個廢人,甚至連小命都握在他的手上,還拿什麽與他比?至於那神選,雲楓不過是給他做墊腳石而已。


    但是他卻不能將這事說出來。念頭一轉便說道:“既然月兒妹妹對那雲楓如此有信心,不如就此事打個賭,如何?”


    柳月兒俏眉一挑,心中也是一陣冷笑,她如何不知道這陳林在想什麽,便隨口問道:“你想賭什麽?”


    陳林心中冷笑,但是表麵卻故作凝重的說道:“既然月兒妹妹對那雲楓如此看重,那我便相約一個月後的流雲神選大會,我和雲楓來一場決鬥。若是雲楓勝了,我便無話可說,此事任憑月兒妹妹處置,但若是我勝了,便......”


    “便如何?”柳月兒對這陳林可是厭惡到了極點。甚至忍不住想到場了結了他。


    陳林嘿嘿一笑說道:“若是我勝了,月兒妹妹便要答應嫁給在下。”


    此話一出,不止柳月兒,現場的賓客們幾乎都想衝上去了結了這個厚顏無恥的陳林。和一個化去修為的人單挑,輸了沒任何損失,贏了就能讓天仙般的柳月兒下嫁?開出這個條件的人已經不是厚顏無恥可以形容的了。


    陳天策也渾身不自在的咳了一聲。


    柳覺寒麵色陰沉的看著陳林。此事發展道這一步誰也想不到。但是陳林這個草包將他女兒當成了什麽?賭局的籌碼麽?在我柳家的地界,拿我的女兒作為賭注。要不是看在你是未來流雲神子的麵子上,今天便是陳天策求情,我也要卸你一條胳膊。


    柳覺寒能接受明媒正娶的將女兒嫁到你陳家,但是要是以這種賭輸將女兒賠過去,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陳林侄兒可是好魄力!來我柳家拿我女兒做賭注,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柳覺寒陰沉道。


    陳林在說完那句話後便覺得有些不妥,他剛剛聽得柳月兒一直說雲楓如何如何,早已妒火中燒,哪裏還會考慮這些事情。心中如何想便如何說了。不知這樣不僅丟了他陳家的臉麵,還得罪了柳家家主。他急忙躬身說道:“小子無禮,隻因過於在意月兒妹妹所以才一時失言,望柳家主與月兒妹妹原諒。”


    站在一旁的陳天策也拱了拱手說道:“柳兄,月兒侄女,陳林一時失言,並無冒犯之意。他對月兒侄女的愛慕之心過甚,才口出狂言,我便自罰三杯,望二位不要往心裏去。”說完便倒滿三杯酒,一飲而盡。


    柳覺寒看陳天策都如此賠罪,也不好繼續發作,便揮了揮手揭過此事。


    此時柳月兒冷冷的說道:“你這賭局倒也有趣,我也可以應了你這個賭局。”


    “月兒!你......”柳覺寒聽得月兒如此說道,心中一驚。趕緊喊了一句。


    “爹,此時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我不會兒戲的。就交給我來辦吧。”柳月兒淡淡說道。


    陳林此時心中一喜,便問道:“月兒妹妹果真要應這賭局?”


    柳月兒這次連正眼都不看陳林,讓陳林心裏更是鬱悶。


    她緩緩道:“這賭局不是我上場,要應也不是我應。我如今便要問問當事之人,他敢不敢替我應下這賭局。”


    當事之人?場上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這賭局是陳林與雲楓的對決,陳林已在這裏,那柳月兒所說的當事人豈不是.....


    “這賭局,我應了!”


    正在眾人思索之際,一個清朗且堅定的聲音便從人群中傳了出來。眾人的眼光都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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