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寰與蜃樓西邊交界處的一座宮殿,此處乃塵寰西陲的議事之所,今日卻是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為首那人身材窈窕,麵若桃花,身著光道宗弟子服,卻是一個妙齡女子。


    “譚九呢?讓他出來見我!我乃光道宗派出使者季煙霞,本次奉命前來調查魔亂。”說話之人正是那妙齡女子。


    “抱歉,我們的譚頭領不在,姑娘請自便吧。”一相貌堂堂男子冷冷言道。


    今日之塵寰,修道人眾多,此間的勢力犬牙交錯,各人修為品行也是良莠不齊,而在這些修道勢力之中,有四個修道勢力最為出眾,現今的塵寰修道界便是由他們統領。


    這四個修道勢力分別是東邊的光道宗,南邊的南山派,北邊的北辰宗,西邊的天瀾宮。


    數月之前,塵寰與蜃樓的西邊交界處發生魔族入侵的事件,塵寰人族這邊統率不利,屢戰屢敗,讓魔族侵占了許多地界,損失慘重。


    四大門派再商議之後,派出盟軍與魔族戰於塵寰西陲,經過人族修士的浴血奮戰之後,才艱難打退魔族。


    但事有蹊蹺,以往塵寰四周有幾如密不透風的防禦體係,先是陣法阻擋,繼而才到修士,若是異族入侵,陣法早就會提前傳來警報了。


    可這次魔族入侵,陣法非但不能阻擋,傳來警報,連守邊的修士也是一觸即潰,不堪一擊。


    要知道,塵寰被其他三境包圍,邊界上除了妖市保持部署少量修士外,其它邊界無一不是由四大宗門親自統領,重兵把守,昔年敵寇扣邊,從未發生如此慘烈的事件。


    而本次守衛西陲的便是以北辰宗為主,北辰宗自己人也是意想不到自己的人會出現這麽大的過失,所以盛怒之下,竟是委派了光道宗之人前來調查此事,以求給塵寰眾修道人一個交待,所以才出現了開頭的一幕。


    那譚九便是西陲北辰宗的主事之人,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然而當宗門所派使者前來調查時,其人卻是推辭不見,大有你能拿我怎樣的意思。


    “那我等過幾日後再前來拜訪吧,告辭!”季煙霞頗有涵養,雖是知道被人戲弄了,不過麵上不見有何顏色,其人禮貌道。


    “季姐,難道就這樣迴去啦?”同女子前來的隨行有兩人,一男一女,看外貌皆是與姓季女子年紀相若,都是俊男美女類型之人,此時出聲的卻是那男子。


    “暫時先迴去吧,這裏是人家的地盤,譚九擺明是給我們來下馬威,記住,我們是來調查的,我們求的是真相,不要多生事端。”


    “是,師姐!”那隨行兩人同聲道。


    “好了,在宗門待許久了,想必師弟和師妹也是想念人間美食了吧,不如我們去嚐嚐?”季煙霞道。


    “好呀!好呀!我好久沒吃人間的美食了,正好趁這個機會……”隨行女子未說完話,卻是傳來了男子的聲音:“咳咳!師妹,這裏還有許多修道人呢。”


    “哦。”女子看了看四周後,確實有許多修道人,她不好意思起來。


    修道人多半是不屑俗世間的美味的,在許多人眼裏,那些俗世的食物就是汙穢之物,這也難怪男子會提醒女子了。


    凡修道宗門,多少有些在意自己的名聲,名門大派更是無比在意,因為其一舉一動都會牽涉到許多利益,並被天下人所關注。


    在許多人的注視之下,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跟上!別跟丟了!否則你我都擔待不起!”說話之人卻是剛剛在三人旁邊看似不起眼的兩名男子,而這兩人卻是譚九的手下。


    兩人跟隨光道宗的三人而去,一路遮遮掩掩,看似有意無意跟隨,自以為手段高明,卻不曾想到此舉卻是被光道宗的三人都看在眼裏了。


    “師姐,那些人跟來了,怎麽辦?”季姓女子隨行女子問道。


    “不用理會他們,幾隻螻蟻而已,想跟就跟吧,不過看來西陲的水有點深啊。”季姓女子道。


    片刻之後,光道宗之人遠遠看見一處荒郊野外的野店,三人便落到地麵上,向那處行去了,跟蹤之人也是小心跟上了他們。


    “夥計,來三碗陽春麵,我的那碗要特大號的!”野店這處,一年輕男子對店夥計喊道,卻是光道宗一行人之中的男子,此刻三人已是坐在了野店外麵。


    荒郊野外的野店,今天看似生意不錯的樣子,三人周圍也是擺了幾張桌子,桌旁卻是坐滿了人,不過卻是有一張桌子除外。


    那桌旁之人隻有一人而已,那人是個青年男子,著樸素黑衫,姿容端莊,斜飛入鬢,眼神憂鬱,此時正一人不管不顧地小口品茶,看不出有何奇怪之處。


    跟蹤三人而來的兩名男子此時也是到了這處,他兩人環視了野店之後,看到好多位置都是坐滿了人,隻有一張桌子旁還有位置,那兩人向那張桌子走去,而那張桌子所在正是黑衣男子所坐的那一張。


    兩人來到那張桌子旁,看也不看那黑衣男子,問也不問就在位置上坐下了,似乎根本不將黑衣男子放入眼中。


    “這位兄台,抱歉,在下兩人實在無處可坐了,可否行個方便,讓在下兩人落腳此處?”坐下之後,兩人這才感覺氣氛不對,明明這裏有好幾個位置,卻不見人來坐,反而其它桌子旁卻顯得有些擁擠,其中一人便對那黑衣人試探道。


    “嗯,坐吧,兄台幾人還算客氣,懂得尊重人,不像那些言辭粗俗的家夥。”那黑衣年輕男子說道,竟是不顧四周之人何種態度,仿佛此中隻有他自己一般。


    剛坐下的兩人也是暗暗心驚,此人看似普普通通,甚至都無法查探修為深淺,但兩人終究為人手下久了,懂得察言觀色,兩人知道遇上高人了。


    “那多謝兄台了!”於是兩人客氣答謝道。


    “可恨啊,這北辰宗搞得西陲烏煙瘴氣不說,連魔族入侵這種事都能當兒戲對待,今後我們西陲之人如何是好呀?”一張桌旁的一個大胡子男子道。


    “別講了!北辰宗畢竟是名門大派,人家光說不練,你又能怎樣?”又一個女聲迴道。


    “此次魔族入侵,我塵寰損失慘重,北辰宗卻是實力幾乎完好無損,把我們擋槍使。”一老者道。


    “哼,當初說的好聽,說什麽隻要打退魔族,便許給我們無數好處,等魔族被我們和新來之人打退了,先前許諾的好處便通通不做數,這就是名門大派的做法麽?”又是一年輕男子言道。


    前來跟蹤的兩人聽聞這些話之後,瞬間麵色大變,然後急忙遠走了。


    “諸位,在下剛來西陲,不知西陲出了什麽事情,竟讓大家怨聲載道的樣子。”說話之人卻是那個光道宗的年輕男子。


    “有什麽好怕的,說白了,北辰宗在西陲統率不利,讓魔族大舉入侵我們塵寰,在需要修士抵禦入侵的時候,許以我們散修大量好處,魔族退去之後,說什麽捍衛塵寰乃修道人的本分,以此為借口不兌現諾言!”先前的大胡子道。


    “竟有此事?難道都沒有人來查嗎?”光道宗男子問道。


    “查有個屁用!欺上瞞下,還不允許告狀,我看下次還有誰敢來西陲抵禦魔族!”大胡子越說越激動,以致於麵上都鐵青了。


    “剛剛誰說北辰宗的不是了?”一道聲音如驚雷般傳來,在場修為低的人都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聲音過後,現出一條矮小男子身影,那人體態臃腫,滿臉橫肉,此刻正環視在場眾人,似乎在等一個迴答。


    在場之人中,許多人都不敢再言語,因為他們發現此人正是北辰宗的副統領汪用離,一個性格乖張的老者,凡說他不是之人,皆是無生無息地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老友,我還有些事情,先告辭了!”


    “老友,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就此分別吧!”


    在汪用離的目光注視之下,眾人紛紛借故走脫,不敢再聚於此處。


    片刻之後,場中除了主人家和夥計,光道宗三人還有黑衣年輕人外,其餘人都走光了。


    “哎呀,抱歉,原來是光道宗的季仙子還有兩位同道,先前老夫眼拙了,還望幾位莫要怪罪。”


    “不敢,不知汪統領所為何來?”季煙霞起身迴禮道。


    “哦,是這樣的,日前譚統領公務繁忙,所以常常不在宮中,這些手下也真是,不懂待客之道,居然讓幾位白來一趟,在下在此向幾位請罪,還望幾位莫要放在心上才好。”汪用離口中說抱歉,其實麵上卻是笑著的。


    “汪統領,我看還是不要拐彎抹角了,直接說明來意吧!”季煙霞平靜道。


    “譚統領想請幾位宮中一敘,在宮中盤桓幾日。”汪用離此時收起了笑容,平靜道。


    “我要是說不呢?”季煙霞此時態度與往日大有異常,因為她察覺對方來意不善。


    “哦,這可由不得幾位了!”汪用離冷冷道,話甫落,四周卻是有許多蒙麵人出現了,而且看似修道之人。


    “咦,怎麽還有人敢在這裏,找死麽?”汪用離此刻才注意到那黑衣年輕男子,出口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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