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憐兒瞥了南郊一眼,笑著戲謔地問道:“南郊,你與裹兒天天廝混在一起,你跟師姐說句實話,你有沒有親過你的裹兒妹妹呀?”


    南郊一愣,搖了搖頭,迴道:“沒有!我有時倒是想要親她來著,隻是我不敢!”


    上官憐兒訝然問道:“你不敢,不會吧!你跟她關係那麽鐵,你們嬉鬧慣了,你就算跟她開一個玩笑,她也不至於真的跟你生氣吧!”


    南郊點點頭,道:“萬一她生氣了呢?我怕她生氣!”


    上官憐兒笑著反問:“你剛才對師姐提出那種……要求,膽子這麽肥,那你怎麽就不怕師姐生氣呀?”


    南郊搖搖頭,道:“你跟她不一樣!”


    上官憐兒問道:“怎麽不一樣了?”


    南郊神色肅穆,鄭重地迴答:“師姐,我得罪了你,你生氣了,不理我了,我會很難過,會很傷心的,但是,若是裹兒生氣了,不理我了,我的天就塌了,我就活不了了,我就死了!”


    上官憐兒見南郊迴答,這些話在別人聽來覺得好笑,但是對南郊而言不過是真情流露罷了,她便定定地瞅著南郊,訝然問道:“這麽說來,在你心裏,跟裹兒比起來,師姐在你心裏還是比不上裹兒重要呀?”


    南郊一愣,反應過來,神色一滯,臉頰一熱,訕訕一笑,連忙擺手,大聲叫道:“不是,不是,不是的,師姐,你別誤會,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上官憐兒見了南郊一臉羞愧,神色慌亂地進行辯解,噗嗤一聲,溫柔地拍了拍南郊的頭頂,柔聲笑道:“師弟,放心放心,師姐跟你開玩笑的,不必認真,其實,師姐理解你對師姐的感情,也理解你對裹兒的感情,師姐不會像孩子似的,跟裹兒爭風吃醋的,更不會去羨慕嫉妒的,師姐見到你們相親相愛,互幫互助,隻會開心快樂,隻會祝福你們的,知道嗎?”


    南郊聽了上官憐兒的寬慰,心中大安,嘿嘿一笑,點頭笑道:“師姐,你對我們就像大姐姐一樣,總是那麽溫柔體貼,和藹可親,南郊很是喜歡,真是愛死你了!”


    上官憐兒哈哈一笑,說道:“南郊,看你小嘴甜的,師姐真的有那麽好嗎?”


    南郊神色一斂,點頭說道:“師姐,你真的很好的,南郊跟你在一起,心裏是很喜歡,很開心的!”


    上官憐兒笑道:“既然師姐這麽好,你又這麽喜歡師姐,那麽,你是不是應該心疼心疼師姐呀!”


    南郊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做弟弟的,當然要心疼姐姐了!”


    上官憐兒笑道:“南郊,你說你心疼師姐,光在嘴上說說那是不行的,得拿出實際行動來才行!”


    南郊問道:“要我送你禮物嗎?”


    上官憐兒笑道:“你天天呆在山上,身上能有什麽好東西,我才不稀罕你的禮物呢!”


    南郊問道:“那你想要怎樣嘛!”


    上官憐兒說道:“裹兒走了這幾天,你都沒有給我好好煮飯,除了麵條,還是麵條,師姐都被你餓瘦了,你要是真心心疼師姐,你就去給我炒幾個小菜來,咱們好好吃飯!”


    南郊一愣,笑著點了點頭,就起身進廚房炒菜去了。


    上官憐兒擱下吃了一小半碗的麵條,也起身跟著去了廚房,燜好米飯,就給南郊打個下手,二人有說有笑的,一會,就整了幾樣小菜來。


    飯菜擺上桌子,開吃。


    上官憐兒端起一碗白米飯,就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狼吞虎咽,酣暢淋漓的,就是一頓痛吃。


    南郊衝著上官憐兒那不雅的吃相,問道:“師姐,你慢點吃,你至於這樣嗎?”


    上官憐兒瞪了南郊一眼,道:“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師姐之所以這麽饞,還不是被你害的!”


    南郊一臉黑線,委屈地道:“怎麽又是我的錯呀?”


    上官憐兒道:“裹兒在家的時候,天天美味佳肴,把師姐的舌頭都養刁了,現在裹兒不在家,你就天天給師姐左一碗清水寡麵,又一碗清水寡麵,連油沫子都沒有,師姐一時半刻的那裏受的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些好吃的,我怎麽也得補迴來不是!”


    南郊癟癟嘴巴,道:“說得你好像很可憐似的!”


    上官憐兒反問道:“就是可憐呀!守著一個廚子,卻天天餓肚子,就像守著一坐金山卻沒錢花一樣,心裏這份憋屈與難受,難道還不可憐嗎?”


    南郊思忖一下,點了點頭,嘿嘿地一笑,嘟嚨地道:“好像的確很可憐!”


    上官憐兒笑道:“所以,以後就算裹兒不在家,你心情不好,也不許這樣虐待師姐,要給師姐煮好吃的,知道嗎?”


    南郊笑著點點頭:“好!”


    上官憐兒給南郊夾菜,笑道:“吃飯,吃飯,多吃一點,多吃一點,不要整天想著別人,卻虧待了自己!”


    南郊就扒拉幾口米飯,疑惑地又問:“師姐,你說,裹兒與師父他們現在會在哪裏?他們什麽時侯才會迴來呀?”


    上官憐兒道:“根據他們的賭約:第一件事,看雪;第二件事,做一件好事;第三件事,裹兒沒說。遊玩看雪,時間可長可短,做好事可難可易,二件事情安排起來順序可前可後,所以,他們究竟先做那件事,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要花多少時間,我不知道,至於他們什麽時候迴來,那我就更加地不知道了。”


    南郊一臉的失望,說道:“唉!師姐,你說了這麽多,說了等於白說。”


    上官憐兒笑道:“我是實話實說,你難道要我說假話騙你嗎?”


    南郊卻一臉正經地說道:“師姐,你騙騙我又怎麽樣嘛!我剛才問你,師姐,裹兒他們什麽時侯迴家呀!你如果對我說,裹兒他們正在迴家的路上,馬上就到家了,如此一來,就算我知道你是在欺騙我,但我聽了你的這個迴答,我至少會很高興啊!”


    上官憐兒聽了南郊滿是孩子氣的腔調,知道南郊癡勁又來了,直翻白眼,隻能默然。


    南郊又問道:“師姐,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說,師父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兒,圍棋象棋樣樣精通,為什麽這五子棋怎麽就是下不贏裹兒呢?五子棋可是小孩子玩的遊戲,不就是五子連成一線嗎?這麽簡單的技法,對師父來說有那麽難嗎?”


    上官憐兒笑道:“有些東西看似容易,其實一點也不簡單,五子棋看似容易,可是一旦落子,要想取勝眾,那也是需要布局控局的,聲東擊西,圍魏救趙,縱橫捭闔,陰招陽謀,一樣不少,裹兒性子跳脫,心有七竅,似師父那種中規中矩的打法,怎是裹兒的敵手!”


    南郊笑道:“是不是師父在讓著裹兒呀!”


    上官憐兒笑道:“師弟,有些人的某些能力是天生的,裹兒下五子棋的能力那也是天生的,師父那是真的打不贏裹兒的,師父若是真心讓著裹兒,那你見過誰給別人讓棋輸了之後,會氣得砸棋子的嗎?”


    南郊思忖一下,點頭笑道:“對呀!我記起來了,有一次,師父跟裹兒下五子棋,遭到裹兒的奚落,氣得師父一天都不理人了,拉著一張老臉,好像我欠了他的錢似的!”


    上官憐兒笑道:“這就是師父輸了不服氣的表現,他要是給裹兒讓棋的話,他又怎麽會如此生氣呢!”


    南郊笑道:“這都怪裹兒,贏了就贏了,偏要不停地挑釁師父,刺激師父,說話真是太難聽了,無怪乎一向沉靜的師父,也會如此生氣的!”


    上官憐兒笑道:“他那叫一物降一物,不是冤家不聚頭!”


    南郊神色一斂,歎息一聲,一臉的索然,喃喃地道:“師姐,我真傻!”


    上官憐兒見南郊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訝然問道:“為什麽?”


    南郊道:“我早知道裹兒走了,我會這麽想她,我就應該跟她們一起去的,打死也要跟著一起去!”


    上官憐兒聽了南郊的解釋,直翻白眼,真是無語了,不由說道:“拜托,南郊師弟,有點出息好不好,裹兒隻是出來一趟門,這就把你給苦的,要是她那天嫁人了,離開你了,你還不得抹脖子上吊,不活了呀!”


    南郊一愣,眉頭一皺,反問道:“師姐,想念一個人怎麽能叫沒出息,每次你離山不在家,沒有迴來,我可想你了,難道我那時候也是沒有出息嗎?”


    上官憐兒神色一滯,即兒,苦笑著道:“南郊,想念親人,當然不是沒有出息的表現了,隻是你想念也該有一個尺度,世上每個人都會想念遠離的親人,但是,卻沒有人像你一樣,你都一個大男人了,裹兒離開這才幾天功夫,你就像一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魂不守舍,生無可戀的,這怎麽行呢!”


    南郊有些不悅,大聲問道:“師姐,你說清楚,怎麽就不行了,怎麽就不行了?”


    上官憐兒見南郊急了,神色一緩,溫柔一笑,聲音輕柔地耐心地說道:“師弟,人這一輩子,聚合離散,各種意外,生離死別,乃是常態,是迴避不了的事實,所以,對待某些事情與感情,我們要學會豁達通透,需要學會適當的放手與釋懷,如此一來,當我們麵對一些糟糕的情況之時,才會不至於使自己悲傷沉淪,無法自拔,你明白嗎?”


    南郊當然聽明白了,但他還是表情執拗,搖頭叫道:“不明白,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上官憐兒見南郊對雲舒兒有一股子癡心,對這個又單純又善良又情義的師弟很是憐惜心疼,輕歎一聲,溫柔一笑,繼續勸解道:“南郊師弟,師姐說了你可能不愛聽,師姐知道你跟裹兒關係親昵,非同一般,你很喜歡她,在感情上也很迷戀她,依賴她,但是,所謂男女有別,除非你們結成夫婦,否則,終有一天,你們還是要分開的,如果等到那一天,她有了喜歡的人,要遠嫁了,到那個時候,你還像現在這樣迷戀她,要死要活的,割舍不下,那你怎麽受得了,你該怎麽辦呀?你難道還要繼續跟著她嗎?就算還能繼續跟著她,你們的關係還能像現在這樣親密無間,隨心所欲嗎?”


    南郊瞪著上官憐兒,叫嚷了起來:“為什麽不可以?就算裹兒嫁人了,我也可以跟著她呀?我給她當哥哥,當保鏢,當傭人,那怕當奴才也行呀!隻要她願意,隻要我能夠留在裹兒的身邊,每天看見她,跟她說說話,我做什麽都願意,我都喜歡。”


    南郊繼續氣唿唿地說道:“再說了,裹兒妹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我跟了她,她難道還會舍得虧待我,傷害我嗎?”


    南郊下顎一揚,臉上露出了一絲得色來,語中含著驕傲,說道:“其實,裹兒妹妹也舍不得我,我們可都說好了,要是她那天要嫁人了,她要我也跟著一起去,永遠跟她在一起,她說要給我娶老婆,要幫我成家立業,而且,等她有了孩子,還要我給她帶孩子呢!”


    上官憐兒見南郊將很多的人生大事說的就像過家家似的,滿是孩子之氣,登時一愣一愣的,真是哭笑不得,她瞅著南郊,嘴唇動了一動,欲言又止,暗歎一聲,搖頭苦笑。


    南郊臉色柔和了一些,歉然一笑,柔聲說道:“師姐,我剛才說話的時候,可能態度不好,你可別生氣,其實,我知道你這樣說我,是為我好,是在關心我,我也不知道我這樣迷戀依賴裹兒,究竟是對還是不對,隻是、隻是我真的很喜歡裹兒妹妹,我離不了她,我要是離開她,時間久了,我就會空虛寂寞,我就會覺得生活都沒有方向,都沒有了意義了,我都覺得活不下去了,我的生命之中,若是沒有裹兒,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咦!南郊哥哥,你在說些什麽呢,這活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死呀?誰欺負你了?是師姐嗎?”


    一個聲音大笑著在院子裏叫喊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桃花賦之一裹兒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行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行焉並收藏桃花賦之一裹兒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