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塊烈日令?”


    陸星河猛得彈身而起,情緒激動之下,他的麵上浮現出病態的血紅。


    他的傷並沒有好完全,隻不過身為宗主,陸星河也是無奈,不可能如鳳澤長老那樣,說閉關就閉關,一閉關就是幾年,總有些宗務是需要他親自過問的。


    淩易連忙躬身,口中應道:“是,還請師父恕罪!”


    陸星河瞪著他,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逝,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怒哼一聲:“糊塗!”


    淩易得到第五塊烈日令的消息,卻沒有即刻向他稟報,而是借由任務之機離開烈日宗,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陸星河隻需要稍微一想,便能明白當時淩易這麽做的目的。


    烈日令的作用巨大,對武者而言可謂是無價之寶,要說淩易對此一點想法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陸星河氣淩易沒有立即稟報,但隨之一想,若是自己換到他的角度,隻怕最終能夠作出的選擇,也是與淩易一般無二。


    更何況,淩易的行動也不慢,可才隻走到半路,這烈日令便又被人奪走,即便他之前稟報了自己,結果也不會改變。


    一念及此,陸星河頹然坐迴座位上,擺了擺手,道:“罷了,念在你也是想為宗門出力,此事就不追究了。”


    “但是這烈日令,烈日宗是一定要追迴的,既然已經有了消息,就一定不能放過!”


    話音落下,陸星河雙拳一握,麵色堅決。


    烈日令是烈日宗先祖所留,有一塊遺失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曆代宗主的一塊心病,無不想要在位時將之尋迴,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


    陸星河自然也不例外。


    淩易看著他,猶豫道:“師父,弟子認為……這事情怕是與黃長老脫不了幹係!”


    在試探過陸星河的態度之後,他這才將禍水往血七的身上引。


    “嗯?”


    陸星河劍眉倒豎,道:“你不是說烈日令的消息都是黃長老告訴你的麽?”


    “不錯,是他告訴弟子的,師父自然也能明白,他告訴弟子的目的。”


    淩易緊接道。


    陸星河頷首,黃長老的目的也不難猜。


    在不知道對方其實是總督府派到烈日宗的臥底的情況下,陸星河很自然的,也作出了與之前淩易同樣的判斷。


    “這老小子是想借你之口來向我求情,保他在烈日宗的地位?”


    細思片刻之後,陸星河開口問道。


    “對,弟子也是這麽想,事實上,黃長老也是這麽告訴弟子的!”


    淩易也是點頭應是。


    “那有什麽問題?”


    陸星河不解。


    他並非親眼見到兩人的交談,隻是從淩易的口述中獲取內容,總歸沒有淩易看得透徹。


    作為與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弟子,陸星河當然相信淩易而非黃長老。


    然而他卻不知,淩易自己也是抱著不可告人的私心。


    “因為林炎的失勢,之前被他收買的那些長老們,如今可謂是風聲鶴唳,為求自保,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淩易沉聲開口道。


    陸星河點頭,他自然明白這點,也符合他對黃長老用心的推測,於是示意淩易繼續說下去。


    “所以黃長老找到弟子,想要送弟子一個人情,將那烈日令帶迴烈日宗後,不僅可以讓弟子幫他求情,他自己的身上總歸也是有一份功勞在的,兩相一加,足夠抵消掉他投靠林炎的罪過。”


    說到這裏,淩易抬頭看向陸星河,道:“師父,你認為,如果弟子真將烈日令帶迴來,你會不會赦免他的罪過?”


    陸星河皺眉,認真思索了一番,道:“這畢竟是個假設性的問題,具體到時候我會怎麽做,還得依其他因素綜合而定。”


    “不過……”他搖了搖頭,道:“就算我會放過他,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難逃,至少試煉堂長老這個位置,他是不要想坐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


    淩易點頭接口道:“弟子也是這麽認為的,黃長老白白送出這麽一件大功,可到頭來,他除了保住一條命之外,多年在烈日宗所得都會吐出來,試問黃長老會怎麽想?”


    “他真的甘願麽?”


    不待陸星河開口,淩易又接續道:“據聞黃長老當年曾受過重傷,導致修為無法再寸進,那麽他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在試煉堂匯聚巨額的財富。”


    “若是試煉堂長老的位置一失,也就代表著,他連最後的這份念想也將失去,弟子私人認為,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陸星河沉默,認真思慮之後,點頭,“不錯,這應該是他的心態。”


    “那麽這不是很奇怪麽?”


    淩易攤手,“他找弟子幫忙,頂多隻能保命,可保不住他的地位,這是個下下策才對!”


    陸星河摸摸下巴,有些明白了淩易的意思,道:“所以你覺得……他做了兩手準備?”


    “不排除這個可能!”


    淩易心下一喜,麵上不露分毫,說了這麽多,他就是想將陸星河的思路往這上麵引。


    “那麽你的意思是……”


    陸星河順著淩易這看似合情合理的推測,順利地進入了淩易想讓他想到的事情。


    “他拿你隻是做一個保障,或者說,是最後保命的本錢?”


    “然而烈日令的話,他其實是想獻給另外一個,既能保障他的性命,也能讓他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的勢力?”


    陸星河順著這個思路往下說道。


    “弟子與黃長老一同離開烈日宗,據在路上時對黃長老的觀察,他似乎……對弟子能否拿到烈日令並不太著緊,所以有此猜測!”


    淩易故露沉思,沉吟半晌道:“照說若弟子這裏是他最後一個機會的話,他應該比弟子更緊張拿到烈日令才是,可是當收到消息,賢陽洛家已經被滅,烈日令再度不知所蹤時,黃長老在刹那間表露出的,並不是絕望,而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雖然隻是一瞬間,可弟子自認絕不會看錯!”


    陸星河點頭。


    淩易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當初奪宗主之位時,其實就是淩易為他定下計策,這人心思之細膩,絕對不容小覷。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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