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霽月樓黑衣殺手


    天邊逐漸泛白,身前的大火已然逐漸熄滅,徐涼生這才看到了前麵不遠處的呂大江,一手挾著個二百多斤的胖子,一手持一杆長槍,腰脊直直的挺著。


    在呂大江身前便是一片平地,看來敵軍的確是退去了,徐涼生也緩了口氣,走到呂大江近前,低身一禮,說道:“辛苦將軍了,敵軍已退,這便迴去吧……”


    呂大江沒有應下徐涼生的話,而是死死的盯著前方的一片荒地。


    “走不了了……”呂大江雙目微垂,像是認命了一般。


    “你我身後便有三位高手,格勒那也該迴來了!”徐涼生陡然驚醒,他才想起對方必然過河的幾位高手。


    也不知莫蒼貂如何了,徐涼生深怕莫蒼貂也遭遇不測。


    雖然被一群高手包圍,徐涼生卻是不太怕的,畢竟這位左賢王還在呂大江手裏,對方不可能不顧及他的性命。


    正在此時,前方一根箭矢唿嘯而來,竟是朝著烏蘭蘇圖的麵門而去,呂大江一把抓住這根箭矢,大喊道:“呦?真不要你們左賢王的性命了?”


    話音剛落,幾道身影從前方策馬本來,待到了近前,為首這人正是格勒那。


    冷笑一聲,格勒那雙目不夾一絲感情的看著蘇蘭蘇圖,說道:“左賢王的烏蘭部落,牛羊良馬甚多,我相信大可汗會為烏蘭部落重新找到一個好主子,至於這個愚蠢的胖子,還是死在這裏的好,免得放虎歸山,我格勒那可是吃罪不起!”最後那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若是先前烏蘭蘇圖沒有威脅格勒那還好,既然已經說出了讓他不得好死,那格勒那還能放過他不成?


    此時烏蘭蘇圖心中也是十分後悔的,自己慌亂之間被呂大江幾句話給挑起了怒火,口不擇言的威脅了惟一一個能救自己性命的人。


    一臉慘狀的烏蘭蘇圖求饒道:“將軍,將軍,本王隻是無心之言,將軍千萬不要在意啊,若是救下本王,迴去之後必有重賞!”


    聳了聳肩,格勒那表示無動於衷,視線轉向呂大江,譏笑道:“呂將軍想好了怎麽逃命沒有?”


    搖了搖頭,呂大江高聲道:“嘿,何必要逃?你格勒那憑什麽?”


    “就憑這幾位!”格勒那大手一揮,三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來到了徐涼生和呂大江的身後,人手一把短刀。


    迴頭看了一眼這三人,呂大江發現他們左肩上皆是紋著一道皓月,瞳孔猛地一縮,驚唿道:“霽月樓?”


    “呂將軍覺得能跑?”格勒那陰惻惻的笑著,坐在馬上俯視著三人。


    “霽月樓好大的膽子啊!我西涼和草原的戰爭都敢橫插一手,日後,定叫你霽月樓滿門盡死。”斜撇了一眼身後三人,呂大江厲聲道。


    三人中的為首一人笑了笑,說道:“如此色厲內茬的說辭呂大將軍還是不必再講了,既然我等三人已然現身,哪能有事後一說?隻要你們三人一死,誰知道我霽月樓插手了此事?再說,天高皇帝遠,你西涼就是權勢再如何滔天,還能把手腳伸到淮南不成?”說著,身後兩人也是附和著笑了起來。


    呂大江側過頭,麵色有些陰晴不定,對徐涼生低聲道:“一會兒我護著你逃迴去,你抓緊我的胳膊。”便說著,一刀紮進了烏蘭蘇圖的脖子裏,既然已經威脅不了對方,那這個二百多斤的胖子就是一個巨大的累贅。


    “啊!”一聲慘厲的大叫,烏蘭蘇圖倒在地上的時候眼神中滿是悔意,如果自己當時向格勒那求饒,此時是不是已經獲救了……


    呂大江甩了甩手,挾著一個二百多斤的胖子一夜,實在是酸痛的很。


    豪邁的一聲大笑,呂大江長槍向前一指,大喝道;“哪個先來送死?”


    霽月樓為首的那人尖著嗓子調笑道:“將軍好威風,可嚇死奴家了,若是在床榻之上,定要看看你是不是銀樣蠟槍頭。”


    雖說嘴上滿是不屑,但三人還是將短匕立於胸前,做出隨時開打的架勢。


    “滋滋,本座先來試試呂大將軍的厲害如何?”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從山上飄落下來,與三人一樣,皆是一襲黑衣左肩紋有皓月。


    “我霽月樓的這檔生意,可不能出了差錯。”徐涼生隻覺得這道聲音有些熟悉,卻有想不起是誰,隨即上下打量起來。


    “刷!”的一聲,這人眨眼之間便來到了呂大江近前,呂大江陡然一驚,左手剛向前一探,便被此人抓了過去,隻見那人手中短匕直接紮進了呂大江腰間。


    “呂將軍!”徐涼生驚叫一聲,手中桃花向前一刺,卻直接被麵前這人抓了過去。


    此時,畫麵仿佛定格了一般,隻見呂大江不可置信的雙目死死的盯著格勒那。而格勒那卻是一聲大笑:“霽月樓果然厲害!”正笑著,格勒那突然發現霽月樓那三人皆是一副疑惑的模樣。


    格勒那立時覺得有些不對,果然著呂大江突然詭異的一笑,隨後這黑衣人抱著呂大江和徐涼生便飛進了隘口。


    “王八蛋!”怒吼一聲,格勒那眾人齊齊追了過去。


    已到出口的秦立以及其他兩名都尉皆是在為呂大江擔心,秦立更是恨不得立刻迴到隘口,看看呂大江此時是何種狀況。


    而軍令如山,他現在不能妄動,一旦自己憋不住火候,跑了迴去,另外兩名都尉也必然跟著自己過去,那誰來指揮這剩下的兩千人馬?


    除卻三大都尉,大多校尉、百夫長、什長、伍長皆以戰死,剩下的都是些年輕的軍士,此時隻有一腔熱血的他們如果沒有人指揮,一旦雙方交手,勢必紅眼胡亂拚殺,陣型觸之即潰。


    斥候已經派了出去,但願甘州的援軍還沒有繞路去隘口之後。


    即便沒有啟程最快也要明早才能到達,一天一夜還是有些太長了……


    正在此時,秦立突然看到隘口裏飛出一道身影,立時高舉手臂,示意身後士兵備戰。


    “是將軍!”一個站在前頭眼尖的士兵大喊道。


    而在前頭那道身影之後,還有六七道身影緊隨其後。


    原本已經放鬆的秦立立時又緊張了起來,長槍衡立胸前,眼神透出幾縷兇光。


    黑衣人抱著呂大江與徐涼生進了軍陣,格勒那隻能遠遠的大喊道:“呂大江,你個慫包!”


    “嘿嘿,對,老子是慫包,有本事你們幾個進來,聽說霽月樓的殺手甚是厲害,不知道進了軍陣能用出幾分功力?”站直了身子的呂大江咧著嘴,極度無恥的挑釁道。


    “但願我大軍開到之時,你還能保持這幅嘴臉!”格勒那顯然不為所動,反唇相譏道。


    “將軍大軍能開到再說,你那大營可還不太安慰……”徐涼生飽含深意的高聲說道。


    格勒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愕之色,立即帶著眾人返迴隘口,他可不想被人莫名抄了後路。


    待格勒那眾人走過,徐涼生朝黑衣人深深一禮,呂大江也是抱拳謝過。


    那黑衣人卻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笑道:“有人在霽月樓聘殺手來殺人,自有人聘殺手來保人,不過是為了些錢財,將軍大可不必。”


    皺了皺眉頭,徐涼生總感覺這道聲音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搖了搖頭,所幸就不想了,自己也沒見過幾個人,但凡認識的都和殺手這個行當不沾邊兒。


    “雖說是為了錢財,兄弟你已完成了任務,這便走吧,過會兒兩軍打起來,別白白交了性命。”呂大江好言勸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某家既然受人之托,自然忠人之事……”呂大江見勸不動這人,便不再勸了,畢竟多一個高手總是極好的。


    一個時辰過後,隘口內逐漸漫起了些許黃沙,呂大江坐在身來,未發一言,全軍皆是提槍側立。


    “咦,你這副身板也要參戰?”站在徐涼生身旁的黑衣人問道。


    “小生此時可是個小卒子,不敢違抗軍令……”微微一笑,徐涼生調侃道。


    那黑衣人被一裹黑布遮住的臉看不到任何表情,但從聲音中也能聽出那分讚許:“來,讓某家看看,你又能殺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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