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一良從唐門中救出了唐夫人母子,自以為那少婦唐夫人會對他另眼相看。誰知出了唐門,唐夫人便與一良生分起來,從他手中拉走了唐夕,低頭快步離開了。唐夕自然是不舍的,張一良也希望能和他們一起應付眼下的困難,便說:唐夫人,我可曾做錯了什麽?我哪裏得罪了你呢?


    唐夫人停住腳步,迴過頭來道:沒有誰錯,我此生不想再見到你,你與我夕兒的師徒情分,也盡於此吧!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張一良著急了,說道:你這又何必呢?


    看著唐夫人那輕紗素白裙,以及她那波瀾不驚的麵容,心生憐憫,又覺得好氣。


    唐夫人見狀,低聲道:我李唐月兒從此歸隱山林,不問江湖事,也希望你別再叨擾我們孤兒寡母的生活,可好?


    張一良向他們走了起步,蹲在唐夕麵前,將他的火銃送給了唐夕,對他說:你我師徒情分已盡,師父把這火銃送與你,留作紀念。這裏還有幾百發子彈,你可好好練習練習,這火銃足以防身,也足以保護你娘親。我們就此別過吧!


    聽到此處,唐夕嗚哇嗚哇的大哭起來。唐夫人拖著他離開了。


    如果有一天你們需要幫忙,到洛陽找我。張一良對著他們的背影說。他知道,唐夫人高冷,始終都瞧不起他……無所謂了,從此陌路,未來,我們各安天命吧!……


    張一良讓蕭建離帶著豹軍先迴洛陽,他在城都還有些未了之事。他想去看看關小婉,想去拜拜陸念吳,甚至想潛入氐族王城的懸崖下找找蕭可……似乎這裏有他做不完的事情。


    一良與小婉之間,要說情感多深,可以說情深似海。但要說有多淡,又可以說淡入白水。他們喜歡麵對麵飲酒,他們有過肌膚觸碰,他們可以擁抱……卻不願再往前一步。


    小婉天下絕美,貌似尤物,言行高雅端莊,卻沒一個好出身,混跡於名士院這種魚龍混雜之地,也習慣了這鶯歌燕舞,紙醉金迷的日子。張一良生來自帶使命,他是要成為英雄的男人……


    小婉的閨房如何關得住張一良,張一良的馬背上又豈能載得動關小婉……


    罷了!罷了!知音至此,夫複何求?


    酒到半酣,張一良為關小婉唱了他前世最喜愛的一首歌——《難念的經》。小婉雖聽不懂粵語,卻發覺這首曲子猶如天神之音,讓張一良重唱一遍,她則當場改編成了琵琶曲。小婉才藝過人,記了譜,練上一遍,就瀟灑的彈奏起來。


    彈到半夜,屋外圍滿了婢女,衛士以及院內的妓女們,他們從未聽過這曲子,都驚為天音,妓女們暗暗記下調子,迴頭給客人們彈奏。


    在名士院住了幾天,每天看關小婉演各種各樣的角色,每晚與她飲酒暢談,張一良樂不思蜀,漸漸就有了不願離開城都的念頭。小婉知道,他終歸要走的,在某個月圓之夜,命人在名士院的瓊樓之上擺了一桌酒菜,為他餞行。


    張一良告訴小婉,他想去看看念吳,去告訴她陸家目前的情況,告訴她思吳尚在人間,他一定會找到這個妹妹。


    關小婉又想起念吳為她擋刀的情形,想起念吳最後的囑托,心中隱隱有些愧疚,覺得自己辜負念吳,沒有幫她照顧眼前這男人。於是要和張一良一同去拜拜念吳,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


    張一良也不好再拒絕。次日天一亮,兩人騎著兩匹馬,出了城都,朝西關鎮的奇門遁甲而去。


    一良曾讓小念教他如何在那奇門遁甲陣中尋找啞人村的入口,小念用筆給他寫了尋找啞人村入口的方法。可以根據星位圖來找,也可以按照不同季節對應不同八卦卦象尋路。此時正值十月份的晚秋,按照離卦的卦象即可找到入口。


    關張二人也不急,邊找邊欣賞路邊的美景,行了三日才來到啞人村的世外桃源。這裏依舊繁花似錦,四季如春。草屋邊的油菜花開得更爆,去年的油菜花沒有收割,花籽被風吹散,那草屋旁的山坡都開滿油菜花,風一吹過,花浪湧動,沁人心扉。


    兩人在念吳墳前祭拜了一番,向念吳訴了各自的衷情,分隔數月,念吳的音容笑貌,成了他們最幸福的迴憶。


    小婉也對這個世外桃源情有獨鍾,決定在這裏小住了幾日。張一良便也留下來與關小婉過幾天山野村夫般的日子來。白天喂馬劈柴,燒飯做菜,翻地種花。晚上讀書交談,通宵達旦,困了就各自房,睡到自然醒。


    明天又將離別,君問歸期未有期,未來充滿疑問。他們決定今晚通宵烤野兔,兩人準備好了炭火,處理好野兔,還從山洞中找出幾壇美酒。到了晚上,在滿天的星空下,就著月光喝起酒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獨處。關小婉道。


    我就沒你這麽好了,我過去那哥兒們讓我變成了一個風流公子,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張一良打笑說。


    過去的你不就是現在的你麽?關小婉喝了些酒,滿臉通紅,問道。


    張一良也微醉了,笑道:我是穿越來的。從那顆星球穿越來的,你看,就那顆,一閃一閃的那顆。我是來自星星的,來救你的。


    哈哈哈,來自星星的你,卻不知是我救了你,還是你救了我。小婉說。


    當然是我來救你,哪天城都大亂,我一定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麵前,把你從危險中帶走……張一良道。


    你說我們圖什麽?金錢麽?我的財富夠花幾輩子了,我們就躲在這神仙之地,不走了,好不好?不走了……小婉越發醉得厲害,帶著一絲哀求,一絲無奈。


    我的財富,夠我們花二十代,比你多~比你多~可這裏有什麽意思呢?要是有台聯網的電腦,哪怕一台有wifi的手機也好。要不然關在這地方有什麽意思?有什麽意思?張一良也胡言亂語起來。


    電什麽?你說電什麽?哈哈哈,你看你醉成這熊樣……


    張一良不勝酒力,小婉也喝不了多少,搬出來的兩壇酒卻都喝光了。兩人醉得不行,相互攙扶著踩進油菜花叢,背靠著背坐在油菜花叢中,對著滿天星空亂指。一個說你看那流星,另一個說你看那天上的火苗……卻是因為他們喝醉了,兩眼冒星星。


    正值秋高氣爽,夜風吹了一陣子,酒意更濃了。兩人便背靠著背睡著,又一陣風吹來,他們都倒在油菜花叢中,深深睡去。


    第二天一早,告別的時刻終將來臨。小婉送一良一隻香囊,再三囑托千萬不可拆開。張一良將香囊放在襦裙貼胸的衣兜裏。他身上卻沒有什麽送的出手的東西,隻好說下次帶。兩人離開了啞人村,在西關鎮分別了。


    迴到洛陽,休息了幾日,宮中派出密使招張一良進宮麵聖。張一良見到了新任皇帝司馬衷,和外界傳聞的一樣,是個木訥遲鈍之輩,話也不怎麽會說,聊了幾句便與身邊的宮女嬉戲起來。一個年輕的公公將張一良帶去見賈南風。


    這一次見到賈南風,卻與上次大有不同,醜皇後賈南風梳妝打扮了一番,穿著一身低胸的綠裙,臉上嘴上都塗抹了胭脂,皮膚稍好一些。發型也可以梳理了一番,兩邊波浪卷鬢,她的臉顯得小了許多。


    張一良跪在地上,賈南風把所有宮女太監支出去,拉起張一良,把他扶到自己的軟沙發上,挨近張一良坐下了。賈南風問了張一良的好,將楊駿在朝堂上鼓動大臣罷免了他的虎賁校尉之事解釋了一番。


    張一良道:皇後如若需要,我可立即組建一支完全聽命於皇上和皇後的虎賁新軍。


    賈南風大喜,親自給張一良端上了一杯茶。一良喝了一口,味道竟與那日鄭隱給他開的藥一模一樣,他自知厲害,便說出征沙漠,身子有恙,不能喝茶,將茶杯放到一旁的茶托上。


    賈南風忽然撒起嬌來,嗲聲嗲氣的傾訴了皇上已數年不與她同床等事。張一良心想:握嚓,這不很正常麽?你讓司馬衷有了心理陰影,還整天一副兇神惡煞,誰會來受氣?再說,老皇帝剛死不到半年,你要不要這麽急?


    張一良道:先帝駕崩不久,也許皇上還太傷心吧!


    暗示不成,那賈南風便暴露本性,玩起心眼來。她從沙發旁的茶托又取了杯茶,有意無意的將茶倒在自己的裙上,說:哎呀,張將軍快些幫我擦擦吧……


    張一良取來沙發邊的手絹,揉成一團,在賈南風裙子上點了點,扭過頭去不敢看她。賈南風知道自己得逞了,一把抓住張一良的手,往她裙帷裏推。張一良忙抽迴手,跪道:皇後高貴無比,末將毛手毛腳冒犯了皇後,請皇後賜我死罪。


    你真願意領死?賈南風忽然變了臉,暴躁的問道。張一良終於領教到這個女人的可怕,他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罪啊,死啊的就免了,我現在命你喝下這杯茶。賈南風把張一良擱在一邊的茶又端起來,遞到張一良眼前。


    張一良無奈,隻得接過那杯茶,一口喝盡。他相信他的定力沒問題,這麽醜的女人,隻會讓他反胃,不會勾起任何激情。


    賈南風臉上這才有了笑容,讓張一良跪著,自己去換了一套更加妖嬈的輕紗群。裏邊隻裹一層薄薄的粉色胸巾,下半身隻穿一條褻褲。大家可能不知道,古代褻褲,是開襠的。衣服換好,賈南風坐迴她的沙發上。張一良一抬頭,就看到皇後娘娘那走光的褲子,忙又低下頭,再不敢看賈南風。


    然而,張一良再一次被自己的幼稚打臉了,喝下那杯宮廷虎狼之藥,他身體的一些零部件像脫韁野馬似得,完全不受控製。這宮廷虎狼之藥果然名不虛傳,腦子裏無論多麽嫌棄眼前這位醜女人,他那老二卻很不配合,早已橫刀立馬,一良隻好趴在地上不敢動。


    張將軍,來給本宮揉揉背吧!都說張將軍縱馬疆場,馳騁草地。我倒很想領教領教張將軍那穿插自如,深入草原如入無人之境的厲害。賈南風聲音忽然變得溫柔起來,身子一側,躺在她那軟沙發上。


    末將不敢。張一良道。


    本宮命令你,起來,給本宮揉揉背後,本宮這些日子來可累壞了。賈南風嚴肅起來催促道。


    張一良隻好站起來,走到沙發旁,低頭不看賈南風,伸手去抓賈南風的肩膀,扭著頭給她按起肩來。


    此時的張一良心中跑過一萬隻草泥馬。他恨那位宗主蕭長林,安排什麽狗屁任務,讓他來接近這位皇後。他想過打暈這醜女人,然後溜走。想過一個麒麟振臂垂死這醜女人,一個輕功逃之妖妖。然而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能這麽幹。現在還不到萬不得已,還不到……


    正想著,賈南風突然翻過身來,兩腿夾住張一良的腰,伸手抓著張一良的手朝自己的胸部拉。張一良想:壞了,這肥婆要提前死了。於是下盤紮穩,內力集中到丹田,隻需一推便可結果了這賈南風……


    皇後娘娘,太傅張華大人有急事求見。門外一個太監的聲音叫到。


    握嚓!親爹啊,千鈞一發時刻來救命了……張一良內心大喜。


    賈南風哼了幾聲,憤怒的對那太監說:本宮身體不適,請張大人迴去吧,明日再來!


    稟報皇後,鮮卑段部入侵我右北平,屠戮數十鎮,擄走三千女子。皇後母儀天下,應當以您的名義下令追擊鮮卑軍,奪迴我朝女子。張華大聲道。


    賈南風自覺沒趣,推開張一良,自己去換了她的皇後朝服。端坐於沙發上,才叫公公把張華帶進來。


    本宮正與張將軍商討如何對付鮮卑人,竟又發生這等事情。依本宮看,對付鮮卑騎兵,張一良將軍是最有辦法的。賈南風道。


    末將願領一萬騎兵追擊鮮卑賊人。張一良道。


    賈南風說:極好,極好,張將軍定能旗開得勝,再立功勳。


    張華便問:這一萬騎兵從何而來?


    我看可與衛瓘將軍商量。賈南風道:南大營雖被楊太尉把持著,但這支隊伍是衛瓘將軍一手帶起來的,讓衛將軍出麵協助組建騎兵是最合適的。


    皇後英明。張華說。


    賈南風又道:衛將軍雖然素來與我不合,但茲事體大,本宮相信他會出力協助的。明日早朝,張大人可向皇上稟報此事,就說是本宮的主意吧。


    如此甚好。張華道。


    張大人退下吧!我與張一良將軍還有要事談。賈南風說。


    末將想起有別的要事需處理,攻打鮮卑人容末將日後向皇後稟報。張一良說著,忙抓住他老爹這根救命稻草,離開了賈南風這虎狼之地。


    出得宮來,一良早就把持不住,隻好彎著腰,騙他老爹說肚子不舒服,走走停停,叫他老爹先走,別讓人看出他們的關係。


    你莫不是與那賈皇後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張華看出點端倪,問道。


    你別瞎說,要是有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發生了,我的腦袋可不保。張一良解釋道。


    我警告你,與她為伍可以,如若敢上她的床,打斷你狗腿。張華義正辭嚴道。


    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張一良說完上馬跑迴家了。


    騎在馬上,迴到家門口,一良竟渾身不受控製,像抽搐,又像著魔,一個踉蹌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宋伊和小念見狀,將他抬入內屋。宋伊乃青樓出身,豈能不知這是宮廷虎狼之藥所致,便趁著張一良昏睡,用熱水敷,用手揉,……將那東西弄出來,服了一些清涼湯藥,次日才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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