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九鳳血撐肥了膽,燒昏了頭,和光同塵一直鉗製著畫心不肯放開。


    聽著他近在耳畔連綿又急促的唿吸聲,溫熱的唿吸落在她的唇齒間,竟連她最初的一絲窘迫都淹沒了。


    她羞恥地發現,無論嚐試多少次,她確實喜歡和他耳鬢廝磨的感覺,說不出來的熟悉,隻要閉上眼,就滿滿都是君逸的氣息,滿滿都是她和君逸那些年蜜糖般的迴憶。


    他要是君逸……


    她若嫁的是他……


    那該多好呀。


    她如是想。


    就在畫心放縱自己的大膽時,忽然感覺到和光同塵落在她身上的唇越來越滾燙。


    滾燙到幾乎要灼傷她。


    那不是正常的溫度,她也感受過書逸情到濃處的熾熱,全然不像和光同塵那般,仿佛是紅蓮業火正在他唇上燃燒。


    感覺到畫心細微的顫栗,意亂情迷中的和光同塵突然停下,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她,**未退的眼裏滿是愧疚。


    他伸手撫了撫畫心被燙的發紅的唇畔,可那手指也像他的唇一樣灼熱。


    他渾身上下,哪哪都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甚至連唿吸都呲呲冒著白煙。


    難道是九鳳血出了問題?


    不應該啊,九鳳血經了她的身,不可能再傷到他了。


    畫心立即意識到哪裏不對,顧不上羞恥,伸手攥緊了他的指節,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思忖半晌,驀然問他,“方才你是不是走火入魔,被紅蓮業火反噬了?”


    和光同塵想把她擁進懷裏,卻又怕灼傷她,隻伸手將她散亂的鬢發理順,又從嘴角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容,說,“無妨。”


    又如何會無妨?


    他雖無心向佛,卻偏偏占了一個生來就是佛身僧命的身子。


    自他從青隱湖那場紅蓮業火中逃生後,經常會做一個夢。


    夢裏總是有個神秘的聲音說,“殺生癲似魔,**欲如火,唯有兩不破,一生平安過。”


    那時他不懂,後來才漸漸明白。


    這副身子,在他奪舍之前,似乎就與佛約下了殺戒不可破,至於緣由,他而今殘存的記憶不可探之。


    而色戒,則是一月半前,他自己與佛定下的,為了解醉生夢死丸的藥性,也為了斷除自己對她的念想。


    所以,縱使佛門的其他戒律清規他都可以不遵守,唯獨殺戒和色戒絕不能破,一旦破戒便會受紅蓮業火反噬。


    殺戒,早在臨仙閣救畫心的時候便破了,那一日他一連殺了十七人,接連受了十七日的紅蓮業火灼身之痛。


    及至今日,動了**,再次被反噬,他方明白,這一世,他與她,情止於擁抱,再多一分溫存都是天地不容。


    正如赤冥所言,如今的他,都已經不能算是個正常的男人。


    欲念一起,業火焚心。


    這,便是他的命。


    無論他多麽艱難地走迴她身邊,再走到她心裏,他始終煎熬於最原始的衝動,也始終束縛於最無望的宿命。


    捕捉到他眸中的無奈,畫心突然難受極了,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他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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