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離開的比較倉促,畢竟戰事不等人,他出城的時候,不少百姓前去送行,仿佛他這一去,就能打勝仗,人人心底總算踏實了幾分。


    顧歡喜卻對此憂心忡忡,百姓們的期望,既是對許懷義的一種肯定,但也是一種壓力,無異於把他架在了火上烤,要是贏了還好,若是也敗了……


    半個月後,許懷義一身風塵仆仆得閃進房車,跟顧歡喜報備,“媳婦兒,明天就到地兒了……”


    顧歡喜一邊給他盛飯菜,一邊催促,“趕緊先去洗把臉,看這一身髒的,沒條件洗澡,還不能燒水洗個頭了?不是給你準備了好幾身換洗衣服嗎……”


    許懷義急著趕路,這半個月,倆人很少有時間能湊一塊說話,大多時候,都是他進車裏給她留張紙條,大體交代幾句,好叫她放心。


    不過,顧歡喜照舊每日在車裏熬些滋補的湯水,隨時給他備著,急行軍最耗精力,哪怕許懷義騎著馬,一路顛簸,也很是遭罪。


    等他從浴室出來,顧歡喜看著他的臉,眉頭一蹙,明顯瘦了不少,還透著幾分滄桑和憔悴。


    許懷義自己沒覺察,喝著雞湯,滿足的歎了聲,含混不清的嘀咕,“得虧有房車這個外掛,不然幾年沒吃苦,這迴都不一定能受得住……”


    自從不領兵打仗,他難免有些懈怠,雖說每日仍還堅持鍛煉習武,卻接受不了太高強度的考驗。


    顧歡喜聞言,隨口問道,“那其他人呢?”


    許懷義搖搖頭,“不太好,我這還是挑的精兵呢……”


    “那到時候打起仗來咋辦?”


    “到了地方,肯定要先休整幾天,不摸清情況,我也不敢去攻城啊,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


    “跟我說實話,你有幾分勝算?”


    “十分吧……”


    顧歡喜拿眼瞪他,“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許懷義咽下一口湯,擦了擦嘴,無辜道,“我也沒開玩笑啊,沒點底氣,我能來嗎?


    當不當力挽狂瀾的英雄無所謂,但我絕不能讓人看笑話,都等著我打勝仗呢,我輸的起嗎?


    必須贏!”


    不然,士氣就徹底垮了,大雍也真正的危險了。


    “是不是永平帝逼你立了軍令狀?”


    “別瞎想,沒有的事兒,他哪來的臉逼我立軍令狀?我是真有信心,能奪迴被占的城池,沒點金剛鑽,能攬瓷器活兒?別人不知道我的依仗,你還能不懂?”


    房車能緊急避險,有這外掛在,能做的事兒可就多了。


    顧歡喜還是忍不住提醒,“那也別大意了,叛軍攻勢這麽猛,顯然做足了準備,不然不會連破五城……”


    許懷義點頭,“叛軍勢如破竹,實力確實不容小覷,李盛練兵很有一套啊,這才幾年功夫,就練出十萬精兵,再給他點時間,可就真成心頭大患了……”


    還好,死在他手裏了!


    吃過飯,許懷義從車裏拿走無人機,一個多小時,才又迴來。


    顧歡喜都快睡著了,見他臉色不好看,一下子清醒過來,“怎麽了?難道前頭有埋伏?”


    許懷義沉聲道,“還真讓你說中了,叛軍數量不好統計,但選的地方很適合埋伏,我要是事先不知道,領著兵馬踏進去了,十有八九得吃大虧。”


    那可真成出師不利了。


    “幸好啊……”顧歡喜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想到什麽,話鋒一轉,“看來,你們行軍路線和時間,被人泄露出去了,不然,叛軍怎麽提前布置?”


    許懷義“嗯”了聲,“隊伍裏頭有叛徒,我也猜到了,得想個法子將人揪出來,不然啥計劃都得傳出去,那還打啥仗啊,直接領罪得了。”


    “那接下來怎麽辦?”


    “將計就計。”


    具體的操作,顧歡喜沒再細問,在打仗一事上,她知道的有限,參與太多意見,對他也是種幹擾。


    翌日,到了中午,她進車裏,看到了許懷義留下的紙條,字跡潦草,看得出是匆匆寫的。


    過程不夠詳細,隻說了個大概,但結果很明確,那放飛的字跡裏,都透出來一股喜悅。


    這場打贏了,還贏得很漂亮,叛軍本來自信滿滿,提早收到了諜子給的消息,埋伏地點也是精心算計的,所以覺得萬無一失,以為能給許懷義一個迎頭一擊,好好殺殺他的威風,誰知,被反過來按在地上摩擦了,傷亡慘重。


    這還是幾個月來,頭會敗得那麽慘。


    顧歡喜總算鬆了一口氣,這算開門紅吧?


    接下來的戰事發展,比她期盼的還要順利,那場反埋伏的大捷,重振了士氣,在此後攻城時,又有許懷義悍不畏死、身先士卒,很快就奪迴了一座城池。


    消息傳迴京城,百姓彈冠相慶。


    朝堂上,氣氛也為之一鬆,一杆大臣心底都感慨不已,不愧是許懷義啊,福將出馬,果然戰無不勝。


    永平帝的情緒就複雜了,激動也隻維持了片刻,此後便陷入了掙紮和矛盾之中,翻來覆去,直到最後見了肖統領一麵,才有了決定。


    宮中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韓鈞的眼睛,他得了消息後,思來想去,還是找機會跟顧歡喜提了個醒,“懷義打勝仗,舉國歡慶,唯獨肖家不會高興,還有皇上,隻怕也是喜憂參半,若這會兒有人給懷義上眼藥,他可能會出蠢招,你給懷義寫信的時候,囑咐幾句,戰場上,刀劍無眼,切記要小心……”


    死在敵人手裏,那是為國捐軀,是死得其所,可死在自己人的暗箭下,那可就太冤枉,太不值了!


    等夜裏見了許懷義,顧歡喜就把這事兒跟他說了,“我覺得韓鈞擔心的很有道理,肖統領從永平帝的寢殿出來,被他的人看到,這時候倆人湊一塊,八成算計你,一個怕你聲望越來越高,一個純粹不想你打勝仗、間接給太子漲勢力,萬一真暗中衝你下毒手,防不勝防啊……”


    許懷義聽完,還有心情開玩笑,“放心吧,還有四座城池沒奪迴來呢,不到卸磨殺驢的時候……”


    “那要是等戰事結束了呢?”


    “我就給他們唱一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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