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定是誤會初櫻了,初櫻心儀之人乃是宸王殿下,並非大殿。”


    初櫻言辭肯定,她既已搞清楚其中原委,自然是不願意跟夜離澈繼續糾纏下去,這樣不僅傷了衛寒霜,更將自己置於何地?


    豈不是真成了那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人?


    “既是如此,便是我妄自揣測了,還請姑娘見諒。”衛寒霜聲音溫柔清涼,與之前唯一的區別便是有氣無力。


    “該求得王妃原諒的人,應當是初櫻。”


    初櫻愧疚不已,說完便忍不住紅了眼,“王妃你的身子……”說到一半阿覓立馬踩了她一腳,她忙住了嘴,改了要說的話,“王妃進來消瘦不少,一定要好生養息身子。”


    “多謝,我會的。”


    衛寒霜禮貌迴到,最後又與初櫻聊了一會兒,便先迴去了。


    想必是身子撐不住了,隱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攥在一切,直冒冷汗。


    初櫻看出來她不舒服了,在衛寒霜起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起身抱住了她,哽咽道:“王妃,初櫻自到重華宮便一直得你照拂,不管你是否怨恨初櫻,初櫻都已把你當姐姐對待,以後若是有什麽地方需要初櫻幫忙,還請姐姐告訴初櫻,初櫻定當全力以赴。”


    她這些話都是肺腑之言,也許隻有這樣,她心裏才會勉強好受些。


    衛寒霜紅了眼睛,有些站立不穩,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聽你這樣說,我高興都還來不及,怎會怨你?”


    她和夜離澈之間的關係,就算不是初櫻,後麵也還是會有人。


    那個男子沒個三妻四妾的,本就是她心胸太過狹隘了,竟想著要一心隻有一人,試問這世間,又有幾人做得到?


    初櫻最後含著淚送走了衛寒霜,卻沒有選擇迴去。


    反倒是阿覓,從一出門就一直念叨著要迴去,初櫻耳朵都快要聽出繭子了,瞧了他一眼,“你若是想迴去,便自己先迴去了,我晚點再迴去。”


    阿覓見她不走,自然是不會走的。


    初櫻也不再理會他,叫了滿滿一桌子酒,大有一副不醉不歸的架勢。


    “來,阿覓,陪我喝。”舉起酒杯衝著一直極不樂意的阿覓說到,然後強迫他喝了一杯。


    阿覓看著她喝酒如喝水一般,本來想攔著,但是聽到她說的話的時候,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清楚地聽到她說的,祈求衛寒霜能度過這一劫。


    “喝夠了嗎,喝夠了就迴去了。”


    阿覓今天倒是清醒,沒有跟初櫻一起喝,見她已經差不多了,便提議道。


    可是此時的初櫻,已經全然醉了,隻是她自己沒發現而已。


    阿覓本來想扶著她迴去的,可是後來才發現自己有點想多了,因為初櫻根本就不聽勸。


    看著她這般模樣,阿覓無奈歎了一口氣,現在便如此這般感情用事,日後又怎麽招架得住?”


    “走吧,我送你迴去。”


    初櫻不走,趴在桌子上,也不說話,隻是覺得心裏實在是憋屈得很。


    “阿覓,你說,若是王妃真的有一天走了,是不是我害的?”


    “那也是大殿下害的,與你何幹?”


    阿覓立馬開口反駁了一句。


    “小櫻。”


    房門被打開,阿覓抬頭,最先看到的便是鬱塵,自然是猜到夜南冥來了,也不說話,喝了一口悶酒。


    夜南冥站在門口看著滿桌子的酒壇,忍不住蹙眉,“為何讓她喝這麽多酒?”


    “她自己要喝,又不是我逼著她喝的。”


    阿覓冷不丁應了一句,也不管自己是否得罪了夜南冥,把臉別到一邊去,默不作聲。


    “你為何不攔著她?”


    言外之意,一個當師傅的,為什麽盡是不教些好的,盡是教她喝酒。


    阿覓翻了個白眼,望著樓下,冷哼道:“又不是我媳婦,我為何要攔著她?”


    夜南冥神色微頓,隨即無可奈何道:“她也是你徒弟,喝酒本就傷身,你應當攔著些的。”


    “我也日日喝酒,怎還活得好好的?謬論。”


    阿覓絲毫不留情麵,看了一眼初櫻腰間的酒葫蘆,“我不也試著收了她那酒葫蘆,最後還不是被她變著法兒要迴去了。”


    夜南冥知道自己跟阿覓講道理是將不不通的,也不願意子繼續跟他說下去。


    上前將初櫻抱起來便轉身走了。


    阿覓也不跟上去,似是很不願意跟夜南冥一起。


    夜南冥抱著初櫻剛下樓,便看到剛上樓去的夜離澈,眸色沉了幾分,沉步出去了。


    而此時,城北尚書府。


    “榮安,吩咐下去,讓廚房準備好晚宴,宿兒快迴來了。”


    尚書令宇文桓沉聲吩咐管家,隨即抬步進了書房,不出半個時辰,送茶進去的婢女就發出了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嚇得站在房頂上的女人忍不住輕蹙娥眉。


    書房裏,宇文桓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案前,隻是他的頭顱,早已不翼而飛,剩下還在隱隱冒著鮮血的脖頸。


    適時,整個尚書府都亂成了一團,人聲大作……


    而在離尚書府十米之外的長巷之中,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手中拎著一個人頭,正緩步朝前走著。


    尚未凝固的鮮血滴了一路過去,而她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巷子深處。


    “月出皎兮,奴家哀之……”


    一時之間,全城警戒!


    夜南冥將初櫻帶迴去之後,鬱塵便匆匆來報,他神色微變,,卻帶著絲絲涼意。


    宇文環乃是一心想要擁護他登上太子之位的人,與擁護夜離澈登上太子之位的公孫奇乃是死對頭,突然被人刺殺,定是要斷自己的羽翼。


    而能做這種事情的人,又斷然不會是夜離澈,因為他不會那麽笨。


    “王爺……”


    屋內的初櫻低聲呢喃,他斂了神, 冷聲吩咐到:“派人過去好生查查,明早過去看看。”


    說完便進屋去了。


    “小櫻!”


    他在床邊坐下,柔聲喚道,但是初櫻並沒醒,聽到聲響,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他的手臂,“王爺!”


    “我在,睡吧。”


    夜南冥柔聲安慰道,臉上卻心事沉沉。


    見她眉頭依舊緊蹙,極薄的絲綢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雖才十六,但已經是婀娜多姿了。


    他靠著床沿坐下,將她身上的絲綢往下拉了一截,露出如玉的肌膚,他心神動搖,竟起了心思。


    房間裏,臨榻而立的男人,修長的手緩緩抬起,外套一件件退去,最後隻剩下貼身的衣服,傾身而下。


    “小櫻……”


    聲音低沉夾雜些許被浸泡過的沙啞。


    隨後,隨著身下的人一聲低吟,月色籠罩下的房間裏,便隻剩下一片旖旎。


    夜深人靜之際,夜南冥又從寢殿出來,候在門口鬱卿始終低著頭,心中及就算有所疑惑也不敢問,見夜南冥出來了,立馬讓到一邊,隨即跟在身後離開了。


    下半夜夜南冥是在書房讀過的,因為宇文桓的無辜被殺。


    “吩咐下去,熬點湯給小櫻送過去。”已經陷入沉思許久的夜南冥突然開口,鬱卿連連點頭退出去吩咐。


    半晚上,宸王府的廚房卻是熱鬧非凡,廚子都再悄無聲息的忙碌著,隻因為夜南冥的一句吩咐。


    但是,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


    初櫻清晨一醒來便不見夜南冥,便開口問道:“王爺可是去早朝了?”


    她順口問了一句,若是在的話,自己也順便進宮去,她想去見見那個跟衛寒霜看病的太醫,因為她想知道衛寒霜到底是什麽情況,已經病到哪一步了。


    “早早便走了。”


    “扶我起來吧。”


    初櫻開口道,扶桑立馬上前攙扶她,順便讓廚房把熬好的湯送來,初櫻喝了一點,覺得舒服多了。


    正要出去,玄雲便來了。


    “王爺讓姑娘在府中等他,下午王爺要帶姑娘出去。”


    玄雲仍舊是一副秉公辦事的樣子,倒是比鬱塵更加要不懂人情幾分。


    初櫻沒有心思去在乎這些,隻是問了一句,“去哪裏做什麽?”


    “屬下不知,”玄雲冷聲迴到,“屬下不打擾姑娘用早膳了,先告辭了。”語音落,人已經離開了。


    既然夜南冥不讓自己出去,初櫻便也沒有了出去的打算。


    夜南冥是中午些迴來的,命人給初櫻穿了一身素衣,便帶著她上了馬車,離開了府邸。


    “王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她放下車簾,迴頭好奇的詢問在旁邊不說一句話的夜南冥。


    他今日,似是有心事。


    “尚書府。”


    夜南冥語氣淡淡的開口,卻是讓初櫻更加不明白了,“王爺帶初櫻去那裏可是要拜訪什麽人?”


    “是悼念一個人。”


    說完他就迴頭看了她一眼,馬車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不要亂跑。”他叮囑了一句,接著便下了馬車。


    初櫻心中一驚,心想可是他的什麽重要的人去世了?


    跟著下了馬車,看著到處一片縞素的尚書府,想著尚書令與夜南冥的關係定然不淺,不然夜南冥也不會這般心事重重。


    “屬下參見王爺,王爺裏麵請……”


    門口的侍衛一看是夜南冥來裏,趕緊派人進去通報,所有人也立馬行禮。


    片刻之間,就有一個身穿白袍的人匆匆趕來,在夜南冥麵前抖了兩下衣袖,單膝跪地行禮,“臣,宇文宿參見王爺,不知王爺到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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