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侖之巔,山頂下凹為丘,又名昆侖丘。


    瑤池仙境,西王母居所。


    一座金碧輝煌,氣勢威嚴的宮殿屹立於朦朦白霧之中。


    西昆侖半腰之上早已覆蓋上皚皚白雪,瑤池之中卻還春意盎然。蒼鬆翠柏,鬱鬱蔥蔥。奇花異草,爭奇鬥豔。


    造物主總是神奇的,昆侖丘四季如春,鬼斧神工,並無半分人為匠氣。雲霧縈繞,靈氣四溢,一派人界聖境。


    仙家所在,確實非凡。


    瑤池之上,紫氣蒸騰,煌煌金蓮,皎皎白蓮。蓮葉接天,花開並蒂。


    池邊小亭碧瓦青木,玲瓏而剔透。


    悠揚琴音彌漫在蒸騰紫氣之中,如山澗泉鳴,似環佩鈴響。空靈之聲如幽蘭盛開於空穀之中,高古之音似禦風於彩雲之中。餘音繚繞,使人心曠神怡,如墜夢中。


    浪子羽雙目微閉,嘴角上揚,左手持樽,右手五指於案上輕跳。低首微搖,沉醉於其中。


    琴音方畢,浪子羽讚道:“清脆悠揚,淡雅如菊,餘音杳杳,使人不能忍自拔,已然一代大家。”


    並不誇大,雖比不上數年之前於洛水之畔那溫雅和悅,卻也是算是三界難逢。


    青紗女子雙手收離古琴之上,臻首微點盈盈一笑道:“公子卻是過譽,妾微末之計,能堪入耳就已不錯,哪敢得大家美譽。”


    一笑傾城,令池中並蒂也黯然失色。呢喃軟語,宛轉悠揚,如山澗清泉變琴音卻也更為動聽。


    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雙鳳目透著些狡黠。


    浪子羽淡笑道:“知音對麵,又何必謙讓。”


    青紗女子捂嘴嬌笑道:“千古知音最是難覓,妾今日倒是好大福氣。”花枝輕顫,如幽穀清泉汨汨而下。


    浪子羽道:“是我好大耳福,今日能聞得如此天籟。”


    青紗女子道:“公子卻是好會哄人,世界不知多少佳人將要倒黴。”


    嬌嗔之態,能使百花失色。


    浪子羽道:“那不知姑娘可要倒黴。”


    青紗女子正欲迴話,隻見一威儀女子款款而來。


    容顏莊重,修短得中。有曼妙之風姿,絕世之傾城。


    既有威嚴之莊重,又有天資以掩藹,鳳冠霞帔,母儀天下。


    青紗女子忙躬身道:“見過娘娘。”


    浪子羽也拱手道:“不請自來,小子卻是叨擾了,望娘娘莫怪。”


    西王母擺手淡道:“羽公子乃灑脫隨性之人,又何必在本尊麵前做此惺惺之態。公子逍遙天地之間,今日來此,倒使鄙處蓬蓽生輝。”


    浪子羽道:“娘娘乃至尊至貴之軀,小子縱使荒唐,卻也不敢放肆。”


    神態乖巧,低眉順耳,一副心悅臣服之態,就差投五體於地。


    西王母鳳目一撇道:“早聞公子乃妙人,何必如此做作。還是收起這套做派,本尊豈是好哄之人。”


    浪子羽不由單手撫鼻,神色訕訕道:“娘娘卻是慧眼如炬,小子妄為了,見笑,見笑了。”


    說完一臉笑意的微躺於案邊,哪還有半分惶惶之色。


    西王母道:“今日羽公子難得光臨,卻也不能怠慢,青鸞你去采幾枚蟠桃來此,請於公子品鑒。”


    那青紗女子聞言,雙手一揖道:“是,青鸞領命。”


    說完緩步後退而去。


    浪子羽望著緩步妖嬈而去的身軀,不由望的失神。


    西王母清咳道:“公子何必故作失態。”


    浪子羽道:“佳人難尋,最是賞眼悅心,不免有些失神,卻非做作。”


    稍迴過神來,運氣頗為誠懇道。


    西王母譏笑道:“原是本尊不夠悅心,卻是入不得公子之眼。”


    浪子羽忙擺手道:“娘娘威儀自再,和藹可敬,小子哪敢褻瀆造次。”


    西王母道:“本尊實是年歲大了些,老太婆一個,比不上豆蔻少女,有勃勃朝氣。”


    西王母不過三十之容,風姿最是綽約之時,儀態萬千,絕世獨立,哪是糟老太婆,明明正是風華絕世之際。


    浪子羽笑道:“娘娘自謙太過,一看也就二八之齡。高貴典雅,蘭心蕙質,冰肌玉潔之類也是難讚萬一。小子詞拙,實是難以找出能以匹配娘娘之詞。”


    西王母淡淡道:“收起你這油嘴滑舌,今日來找我到底何事。”


    浪子羽道:“卻是不巧路過昆侖,若不前來拜見,難免失禮。”


    西王母道:“這麽多年來你也路過多次,怎麽不怕失禮。”


    浪子羽道:“哈哈,娘娘卻是說笑。昨日將小子坑的不淺,今日隻好貿然前來。”


    西王母道:“原來你是興師問罪而來。”


    浪子羽道:“哪敢,娘娘所行必然早有深意,小子不敢置喙。隻是有些疑惑,望娘娘開解。”


    西王母道:“不過是助你一把,效果不是更顯。”


    浪子羽道:“小子卻是差點命喪於燭陰之手,心裏難免有些芥蒂。”


    西王母道:“這麽多彎彎繞繞,總算直入主題了。”


    浪子羽道:“望娘娘開解一二。”


    西王母道:“兩個心懷鬼胎的小子,如今卻來本尊這討巧賣乖。”


    浪子羽疑惑道:“卻是不知和解。”


    西王母道:“旁觀者清,那貳負之劍何其銳利。燭陰一時迷了心性,硬受了那麽多下。若非其藏拙,燭陰恐怕早已一命歸天。


    浪子羽恨恨道:“好個貳負,枉我一片赤誠,原來卻在匡我。”


    西王母譏諷道:“五十步卻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去。”


    浪子羽道:“小子赤誠之心,娘娘卻是冤枉了。”


    眼中透出說不上的委屈,一副悲壯莫名之態。


    西王母道:“你兩皆是少年英傑,燭陰雖修為驚天,畢竟迷了心智。你兩卻出此拙劣演技,不怕貽笑大方。”


    浪子羽道:“娘娘冤枉啊。”’


    如有冬雷震震,六月飛雪之冤在身。


    西王母淡怒道:“那做派能瞞過誰去,你兩皆是心知肚明,裝傻充愣,如今卻來本尊這賣乖。”


    眉目一翹自有一番威嚴,膽小之人受此一瞪。恐怕早已瑟瑟發抖,難以直立。


    浪子羽卻是神色不變道:“早說娘娘慧眼如炬,我這點小伎倆,哪能瞞過您去。”雙唇放下,嘴角早已上揚。恐怕是天生如此,卻是好麵相。


    西王母道:“我倒好奇,你兩皆知瞞不過對方。卻偏偏惺惺作態,隻是將燭陰哄的好慘。”


    浪子羽道:“雖瞞不過,倒也可以難得糊塗。”


    西王母道:“你兩卻是一代天驕,特別是你小小年紀雖比不上燭陰,卻也不弱本尊多少了。”


    浪子羽道:“娘娘謬讚,小子哪及您萬一。”


    西王母道:“我卻是好哄,何必在我麵前藏拙。”


    浪子羽訕笑道:“不敢不敢。小子惶惶不可終日,去也要留些後手。”


    西王母笑道:“卻是有趣,你之來曆早落入明眼之人眼中。你也心知肚明,偏偏倒要做出一副裝傻充愣之態。”


    威嚴一笑,卻是一下天朗氣清,百花齊放。


    浪子羽欲帶插科打諢,卻見青鸞以手捧長案緩緩走來。


    案上兩盤蟠桃水嫩欲滴,一抹嫣紅,仿若含羞少女。


    瑤池蟠桃,卻是三界奇珍。十步之遠早已香氣撲鼻,浪子羽口舌一時生津。


    正所謂,夭夭灼灼,顆顆株株。夭夭灼灼花盈樹,顆顆株株果壓枝。果壓枝頭垂錦彈,花盈樹上簇胭脂。時開時結千年熟,無夏無冬萬載遲。先熟的酡顏醉臉,還生的帶蒂青皮。凝煙肌帶綠,映日顯丹姿。樹下奇葩並異卉,四時不謝色齊齊。左右樓台並館舍,盈空常見罩雲霓。不是玄都凡俗種,瑤池王母自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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