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已經沒外人了,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麽時候?”馬車裏,七皇子看著依然“昏迷不醒”地安寧,有些好笑地推了推他,說道。


    他自小長在靜安大師的身邊,靜安大師的一手玄黃之術被他學了七七八八,因此,剛剛抱住安寧時,他伸手一探,便知道對方是裝暈。


    “安寧,安寧。”幾次唿喚都沒有得到迴應,七皇子察覺到有些不對,忙伸出手去探著如同睡著了一般的安寧的脈搏,發現對方的脈搏不知何時竟然變得微弱起來。鼻翼間隻留了微弱的唿吸。


    “多福,快,去宮裏請太醫,把所有的太醫都給本王請來!”七皇子大聲吼道。


    “怎麽樣,你們看得出來是什麽病症嗎?”七皇子看著躺在床上,如同睡美人一般的安寧,皺緊了眉頭,看著瑟縮在一旁苦著一張臉的太醫們。


    “還請王爺恕罪,臣等學識淺薄,委實看不出來王妃這是什麽病症。”為首的太醫院院首看到七皇子漆黑如墨的臉色,隻覺得不好,說完話後,忙跪伏在地,主動請罪道。


    七皇子麵帶殺氣地看了他們一眼,給了多福一個眼神,了解自家主子心思的多福便心領神會地便把這群太醫們(庸醫)送了出去。


    “王爺,國公爺和夫人來了。”福安進來說道。


    因七皇子並未對大張旗鼓請太醫入府為王妃診治的事進行掩飾,因此,不過一個時辰,京城裏街頭巷尾便都知道了廣寧王妃進了宮一趟便昏迷不醒這件奇聞異事。


    這消息傳進了國公府中,向來疼愛安寧的國公爺和夫人便坐不住了,二人顧不得規矩,匆匆趕了過來。


    “冒昧打擾,還請七皇子恕罪。”國公爺對七皇子施了一禮道。然後問道:“不知犬子如今情況如何?”


    “安寧已被安置在山月居內,還請國公爺和夫人隨本王來。”七皇子看著二人焦慮的麵孔,又想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安寧,在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轉動著輪椅在前麵帶路。


    “兒啊,你醒醒,娘來看你了。”一進屋,看到床上的安寧,國公夫人便撲了過去,拉著安寧的手,不住的哀切的哭訴著。


    一旁的國公爺看到這一情況也不禁悄悄漲紅了眼。


    “沒有照顧好安寧,是本王的錯。”七皇子啞聲說道。


    “事出突然,哪裏怪的到殿下身上。”國公爺搖了搖頭,說道。


    “明日,本王會派人將安寧遷去京城外的別莊。”七皇子看著床上的人,說道。


    聽到七皇子的話,國公爺和夫人均是一愣,瞬間各種陰謀論浮現在二人的心裏,莫不是這七皇子覺得娶了安寧這個男妻折了他的麵子,所以如此這般,將安寧毒害了,遷去別處,給別人倒地方。世人都說皇家無情,果然真真是無情,隻可憐他們無辜的兒子了。早知如此,當初自己哪怕落個抗旨不遵的罪名,也不該答應這門親事。


    七皇子一看國公爺和夫人的麵色就知道他們想歪了,想到二人也是真心疼愛安寧,七皇子強壓著自己的性子溫聲解釋道:“太醫說,因為無法確認病症,還是溫養為妙,恰好本王在郊外有個溫泉,問過太醫,他們說會對安寧的病症應該也有一些效用。所以,本王便決定明日帶他遷到郊外去住一陣子。另外,國公爺和夫人也不要太過憂慮,本王已派人去接靜安大師入京為安寧看診,相信不日便會抵達。”


    “勞王爺費心了。”聽到七皇子對自家兒子如此費心費力,國公爺和夫人放下心來,想起自己剛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不禁有些羞愧。


    國公爺看著細心勸慰著自己夫人的七皇子,再想到自己聽到的傳言,在心裏默默想道:他這人活在世上隻有兩條軟肋,一個是他夫人,另一個就是安寧,無論流言是否為真,那些人和自己兒子的昏迷都脫不開關係。別人讓他不開心一時,他便讓人不開心一輩子,這是他做人一貫的道理。看來,自己這把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了。


    空間站裏的安寧並不知道世界裏有許多人因為他的昏迷要遭殃了。這些日子,他一直再和小七研究可以治療愛人腿疾的辦法。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總算在其他世界的名醫那裏討來了兩粒解毒丸,並按摩穴位圖一張。


    “哇啊~宿主大大,不要了,疼疼疼!”小七這一周都被自家宿主當作實驗品,在它身上實驗按摩的功效,揉來捏去,怎一個慘字了得。


    “好了,好了,不弄你了。”看到小七哭的慘兮兮的樣子,安寧也有些於心不忍,在心裏第一次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些。


    “我現在要迴去了,你幫我收好這兩粒丸藥,等我管你要的時候,再給我。”安寧點了點縮成一團不理他的委屈巴拉的白團子說道。


    “咦,宿主大大為什麽不直接給主人吃下去呢?”小七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依照安寧所說的,將丸藥收了進去。


    “你個小笨蛋,我們兩個現在才剛剛認識,換作是你,你會吃我給你的藥嗎?”安寧點了點小七的頭說道。


    “小七才不是笨蛋。”聽到安寧的話,小七氣唿唿地說道。


    “好啦,好啦,我錯了。快把我傳迴世界中去吧。”安寧笑著躺了在了傳送艙中說道。


    小七忽然想起什麽說道:“對了,我得快點把大大送迴去了,這裏和哪裏的時間不一樣。如果在昏迷下去的話,原身的身體可能會出現危險。”說罷,便按下了啟動按鈕。


    郊區,七皇子別莊的佛堂內


    “師父,您之前說過,他不日就會醒來,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真的不能用別的方法喚醒他嗎?再撐下去,我隻擔心他的身體的會受不住。”七皇子坐在輪椅上,有些焦躁地說道。


    他身邊盤坐著一個年近八十,須發皆白,看起來慈眉善目地僧人。聽到他的話,靜安大師敲木魚的手微微一頓,卻依舊緊閉著自己的雙眼,隻說了一句:“阿彌陀佛,慈安,靜心。”便也不管七皇子,自顧自地禮起佛來。


    七皇子知道師傅的性格,不敢再開口打擾。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冥冥中靜安大師仿佛感應到了什麽,睜開了眼,隨後,微笑著看著七皇子說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慈安,你動心了。”


    “弟子隻是盡本分罷了。”聽到師父的話,七皇子笑著搖了搖頭,否認道。


    “阿彌陀佛,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緣既生,緣何滅。罷了罷了,癡兒如今尚未明悟。”靜安大師一雙睿智的眼睛看著七皇子,仿佛看透了他心中的所想,說道。


    “師父?”七皇子不解地看向靜安大師。


    “慈安,去吧,他迴來了。”靜安大師說完這句話,又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身邊七皇子,誦念起佛經來。


    七皇子聽到靜安大師的話,先是一愣,隨後,眼睛裏浮現出一絲不可置信,忙驅動著輪椅,出了佛堂。


    墨軒裏,清染和釋迦正在熬煮太醫開的藥。


    “王爺。”看到七皇子匆匆闖了進來,二人忙急著跪下行禮。


    “起來吧。”七皇子無暇顧及兩個人,匆匆的衝向床帳裏,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看到床上依舊沉睡不醒的人,七皇子心中十分失望,還有幾分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之感。


    就在七皇子已然絕望之時,床上的安寧的睫毛忽然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唔~”安寧隻覺得自己這一覺醒來,渾身上下每個骨頭節都十分酸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


    “釋迦,快讓師父過來。”七皇子一雙眼睛裏充滿了驚喜,迴過頭,朗聲吩咐道。然後轉過頭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的,你不用緊張。就是有點渴。”安寧說道。


    七皇子接過緣安手裏的溫熱的茶水,將安寧從床榻上扶了起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將盞中了茶喂了少許給他後,便不再喂了。


    “先用這些吧,待師父看過,確無大礙後,再喂你。”七皇子說道。


    “好。”安寧覺得自己身上一絲力氣都沒有,懶洋洋的依靠在七皇子身上答道。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一直呆在別莊裏的靜安大師就匆匆趕了過來。


    ““師父,拜托您看看他是否是已無大礙了。”七皇子說道


    靜安大師看到自己的這個弟子焦急地完全忘了自己也會醫術這件事,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撫住了安寧脈搏。片刻後,他收迴了自己的手,說道:“阿彌陀佛,慈安不必擔心,這位小友已然大安。隻是,剛剛醒來,身子還有一些虛弱,調理半個月就會好了。藥方稍後我會交給釋迦他們,你盡可放心。”說罷,看向他懷裏的安寧。不禁在心裏暗自感歎:自己這個徒弟因為命中貴極不凡,因此必須要經曆種種劫煞,這使得他身上殺氣過重,人生難以圓滿。原本自己測算過本該無親無故的徒兒前幾日忽然紅鸞星大動,並且,之後的劫煞因著這一段姻緣竟然一一化了去。想來,便是因著眼前這位小友的緣故。靜安大師細細的看了一下安寧麵貌,在心不禁又感歎道:此子果然來曆不凡,不僅鳳命在身,還有功德金光護佑,有他陪在自己徒兒身邊,自己也算了卻了一樁塵事。


    “多謝師父了。”七皇子聞言放下心來。聽到安寧說自己口渴,忙又拿起茶盞給他喂起水來。


    靜安大師看著兩個人親昵的樣子,並未多說什麽,笑著退了出去。


    夕陽西下,安寧好不容易安撫並送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剛想休息一會,就看到菩提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走了進來。


    還沒走進,安寧就聞到了那股中藥固有的苦澀味,想到之前喝中藥的慘痛經曆,他渾身汗毛都不禁豎了起來。


    “藥先放那吧,我先沐浴更衣一下,躺了這麽久,隻覺得自己身上粘粘的不舒服。”安寧想了一個借口道。


    菩提抿嘴一笑,也不多說什麽,轉過身將藥碗交給了釋迦,自從中午王爺喂了王妃喝了一次藥之後,她們就知道,到了晚上王妃肯定不會乖乖喝藥的。不過,好在王爺臨出門前有交代過,若是王妃不想喝藥,暫且由著他,待他晚上迴來再喂給他喝。不過王妃這理由找的也委實太爛了些,全府上下誰人不知,自王妃昏迷後,王爺每天都會幫王妃清洗身體,從不假於人手。菩提想到這好笑的看了床上渾然不覺的安寧一眼,然後出去準備沐浴需要的東西去了。


    “王妃,沐浴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隻是王妃如今身子弱,不如派個小廝進去伺候王妃吧。”菩提和緣安走進來迴稟道。


    “不必了,我自己應付的了。”聽到他們的話安寧急忙拒絕了。他實在不習慣自己在沐浴時有別人在身邊。


    安寧舒服的泡在用漢白玉砌成的池子裏,池子旁的落地蓮花燈影影綽綽地照耀著周圍的環境,許是為了七皇子行動方便,工匠們將池子的每一側都設置方便七皇子入水的機關。池子裏的水都是引來的溫泉水,泡起來舒服極了。在四周彌漫著的蒸汽的作用下,安寧覺得自己有些發困,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大病初愈,還是別泡這麽久為好。”七皇子突然出現在浴室裏,看著池子裏的安寧手腳泡的都微微有些泛白,忍不住提醒道。


    “此處地滑,殿下先別過來,我馬上就出來了。”安寧看到七皇子想要驅動輪椅過來,忙製止道。然後站起身,繞到了屏風後。七皇子隻能看到屏風後的一個模糊人影,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影也足夠讓他浮想聯翩的了。


    七皇子一邊看著屏風後人的動作,一邊想著安寧昏迷時,乖巧的躺在他的懷裏,他們一同沐浴的場麵。忽然,七皇子隻覺得鼻子一熱,兩滴鮮血從他鼻子裏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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