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間,如白駒過隙。得遇良人,乃安寧之幸。”安寧看著愛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堅定地對他說道。感覺到似乎因為之前經曆過一些不好的事情,愛人對周圍的人有一股強烈的不信任感。沒關係,他們有的是時間,他會讓愛人慢慢接受自己的。


    聽到安寧告白的話,七皇子麵上雖然十分冷靜,但內裏卻一寸一寸的酥軟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怎麽會突然之間跳的這麽快,強掩住自己不自然的神色,轉過頭不去看安寧說道:“本王就暫且相信你,若是你,罷了,先歇息吧,明兒一早還得進宮請安呢。”


    “安置吧。”門外的丫鬟聽到七皇子的這句話,端著寢衣等物走了進來,廣寧王府裏地這些丫鬟一看就被調教的極好,伺候時並未像其他世家的丫鬟那樣做一些類似“紅袖添香”的多餘的動作,安寧細細的觀察下來,發現有幾個似乎還是練家子。


    “你帶來的那幾個,得先讓福永調教一下,才能再迴這裏伺候。”七皇子注意道安寧的眼神,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那幾個丫鬟,於是,出聲解釋道。


    他這永寧王府裏也並非是什麽太平的地方,單前一個月拔出來的釘子,就有一個手掌的數那麽多,安寧從家裏帶來的那幾個丫鬟,雖然他一早就查過她們的底細,此刻再複查也顯得有些多餘,但畢竟是正房裏的人,小心點總歸是無大錯。


    “清染,緣安,釋迦,菩提,你們四個這一段時間負責伺候王妃。”七皇子說道。


    聽到七皇子的話,幾個婢子臉上的訝然之色一閃而逝,然後恭敬的給安寧磕了個頭後,起身退了出去。


    看到幾個人退了出去,七皇子,將輪椅轉到床邊,然後,雙臂一用力,就將自己挪到了床上,“本王一貫喜歡睡在床邊,你睡在裏麵吧。”


    安寧點了點頭,掀起了鴛鴦合歡帳,從七皇子腳邊爬到了床裏,然後蓋上了那床用上等雪蠶絲做成被子,躺在了被窩裏。不久,便唿吸清淺,已然睡沉了。


    七皇子一向是一個人睡慣了,此刻身邊多了一個人,竟然有幾分睡不著。昏暗的床帳裏,七皇子仔細地打量著身邊的小妻子,國公府將他教養的極好,謙和,知禮,果然不愧大慶國第一公子的名頭,可惜了,為了那一道寓言,如此可人竟要嫁給自己這麽一個殘廢。七皇子用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安寧的臉頰,低聲道:“你我如今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若不負我,我也必不負你。”


    安寧隻覺得自己躺在床上還沒睡多久,就被人從床上薅了起來。


    “離去夫子那裏的時辰還早呢,好姐姐,讓我在睡一會。”睡意朦朧地安寧完全忘了自己已經嫁人了這件事,還以為自己還在國公府裏。


    “王爺。”菩提看著又縮進被窩裏,把自己裹成一個蠶寶寶樣子的安寧,然後為難的看著七皇子。


    “交給本王吧,你去拿一塊冰帕子來。”七皇子忽然起了幾分逗弄之心道。


    “王爺,帕子。”菩提將絞好的帕子遞給王爺。看到王爺似笑非笑的目光,菩提並未多言,即便王爺說了要冰帕子,她也不敢真的拿冰帕子給王爺,何況,她昨晚就被王爺調去給王妃,忠心護主並沒有什麽大錯。


    安寧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裏,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竟不知今夕何夕。


    “一會,不管皇後和其他人不管說什麽你也不要理會。若是她們給你難堪,隻管懟迴去,我雖無能,但也護的住你。”七皇子在進宮前就細細地和安寧交代道。


    安寧聽了七皇子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揶揄地看著他,笑著說道:“前朝太平,後宮和順,妻賢子孝,當今聖上果然是好福氣。”


    安寧壞笑的樣子頗想一隻偷腥的小狐狸,七皇子看到他的樣子,再聽到他腹黑的話,嘴也忍不住向上翹了翹。本以為自己的這個小王妃是個要需要靠自己保護的小羊羔,沒想到是頭披了羊皮的狐狸崽子,不過,這樣的結果倒也不壞,如果自己的另一半真的那般蠢笨,隻怕整個廣寧王府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大明宮內,帝後及眾妃已經等候多時了。


    當今聖上看著底下向自己行叩拜禮的一對新人,朗聲笑道:“好,好,好。”


    三個好字就足以看出聖上對這門親事的滿意程度了。


    “老七,你先隨我到禦書房一趟,朕有點事要和你商量。”當今聖上想到自己桌案上那幾封加急地密報,說道。看到七皇子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被後宮的鶯鶯燕燕包圍著的安寧,又補充道:“朕保證,絕不超過一個時辰。”


    “記住我和你說的話。”七皇子在安寧耳邊小聲提示了一句,然後,就隨著聖上離開了大明宮。


    隨著二人的離去,麵前的女人們,順利卸去了自己麵上的偽裝,剛剛和樂的氣氛蕩然無存。


    “皇後娘娘,妾身有一個提議。不知當說不當說。”德妃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五彩琉璃盞,拿起帕子輕拭了一下自己嘴,姿態萬千地向上首的皇後行了一個半禮,說道。


    “哦?說來聽聽。”皇後漫不經心地問道。


    “臣妾想著,雖然老七已經成家,但老七和安寧都是男子,想來府中一些瑣碎的事情兩個大男人有時會顧及不到。所以,還請娘娘開個恩典,從宮中挑兩個聰慧的可人兒,賞賜給廣寧王府。一來可以幫幫安寧處理府中的大事小事,二來也可以幫老七開枝散葉,綿延子嗣。不知娘娘意下如何?”德妃說道。


    “皇上素來誇你蘭心蕙質,果然後宮裏,論起最體貼皇上心的人,當屬你德妃。”皇後微笑著誇讚道。


    “娘娘謬讚了,臣妾不敢當。”德妃笑著迴應道。


    安寧看著她們這兩個素來不對付的人,如今為了給廣寧王府裏塞釘子,竟然聯起手來對付他,也是覺得好笑。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本宮就做主,將碧桃,浣碧兩個……”上首的皇後剛要賜下旨意,就聽到安寧說道:“娘娘且慢。娘娘的好意安寧心領了,可是安寧恕難從命。”


    安寧起身跪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上首眾人,看到皇後與德妃難看的麵色,他心裏十分滿意。(安小寧內心os:你們不但之前欺負我老公,竟然還想往我們府裏塞小三,哼!不懟你們一下,你們不知道我的厲害!)


    “廣寧王妃,你這是何意?”聽到安寧直白的拒絕的話,皇後頓時覺得自己顏麵掃地,頗有些氣急敗壞地問道。


    “娘娘息怒,安寧隻是想到聖上再賜婚時的聖旨了,安寧如果沒記錯,聖旨上可是清楚的寫著,嘉禮初成,良緣遂締。情敦鶼鰈,願相敬之如賓;祥葉螽麟,定克昌於厥後。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結鸞儔,共盟鴛蝶。所以,安寧是萬萬不敢違抗聖命,抗旨不遵的。”安寧跪在地上,朗聲說道。


    聽到安寧的話,室內一默,上首的皇後被氣了個倒仰,眾妃麵麵相覷也不知該說什麽。


    “素日裏,本宮隻聽人說過廣寧王妃能言善辯,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德妃用手掩著口,嘲諷地笑道。“王妃乃是謙謙君子,我們自然是不能以女子的禮節來要求王妃。隻是,王妃熟讀四書五經,勿要忘了“德”和“行”二字才好。”


    講到這時,德妃忽而沉下臉,冷聲說道,:“來人,廣寧王妃對皇後娘娘不敬,念及初犯,皇後仁慈,罰他在殿外跪半個時辰,小懲大誡。”說罷,便揮了揮衣袖,示意殿外的心腹們把人拖下去。


    皇後聽到德妃的話,並沒有出聲反駁,眼睛裏暗光一閃,看著坐下德妃得意揚揚地表情,心裏嗤笑了一聲,暗罵:果然是個冒失地蠢貨,不過既然有她在前麵擋刀子,自己也就不怕了。皇後嘴角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然後低聲對身旁的大宮女囑咐了一句,大宮女便匆匆走了出去。


    “廣寧王妃還請遵守娘娘的懿旨,莫要讓奴才等人為難。”德妃的心腹江公公,掃了一下拂塵,尖聲尖氣的說道。


    安寧看著自己麵前的這條用來懲罰奴才的粗長的鐵鏈,正午的陽光照射下,鐵鏈散發出灼熱的溫度。安寧輕哼了一聲,皇後和德妃還真是好算計,竟用用如此陰招來對付自己,自己若是跪了,不但認了罪還自降了身份,連帶著七皇子從今以後都沒法抬頭做人。若是不跪,少不得落下一個抗旨不遵的名頭。


    “王妃,請吧。”江公公見安寧久久沒有動作,示意一旁的侍衛上前壓住安寧。


    “王妃,奴才也是依照上麵的命令行事,既然王妃抗旨不遵,那麽奴才隻能奉娘娘旨意動手了,還請王妃恕奴才無理了。”江公公看著安寧倔強的樣子,心裏清楚,若是再耗下去,自己今日隻怕收拾不了這廣寧王妃了,到時,德妃娘娘的怒火就要來由自己擔了。思及此,他拿起一旁宮女頭上帶的簪花,狠狠地朝安寧的膝蓋處紮去,他就不信,這廣寧王妃的骨頭會這般硬。


    但是,針還沒等紮到安寧腿上,江公公就被人一腳踹了出去。


    “大膽奴才,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匆匆趕來的聖上和七皇子,看著麵前這一幕,怒喝道。


    安寧看到後,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二人麵前,淒聲說道:“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娘娘既要臣這條賤命,隻管拿去就是,又何須折辱臣。”說罷,站起了身,竟想要以頭撞牆。不過,被一旁的侍衛攔住了。於是,悲憤交加,不堪受辱慘白著一張臉地廣寧王妃在眾目睽睽下氣“昏”了過去。安寧昏倒前測算過角度,不偏不倚,恰好倒在了輪椅上的七皇子懷裏。


    “快,快去傳太醫來!”當今聖上看到這一幕,忙驚聲喝道。


    “啟稟聖上,王妃隻是一時間氣急攻心才會暈厥過去。不過,怒極傷身,即便王妃醒來也要好好的調理一陣子,才會大安。”太醫院的院首被七皇子身上釋放出的冷氣嚇得戰戰兢兢迴稟道。


    “父皇,若是沒有什麽事,兒臣就先帶安寧告退了。”七皇子看著內殿裏跪了一地的“娘娘們”,眼睛裏藏著一絲殺意,就是他們,害死了他的母後,是他們,害的自己失去了雙腿,如今又是他們,逼迫折辱自己的王妃,害他暈厥過去。此刻,七皇子恨不能拿起侍衛腰間的刀,把她們一個個料理幹淨。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果可以的話,隻怕他的父皇會比他更想料理了眼前的這群人。


    “罷了,老七,你先帶安寧迴去吧。這件事朕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皇帝沉聲說道。


    七皇子聽罷,知道他父皇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代。於是將安寧抱在懷裏,讓人將他們推離這大明宮。


    臨出大明宮時,七皇子抬頭看了大明宮的宮牌,在心中暗暗發誓,待他日自己再來,就是將這大明宮大拆大洗之時。


    “陛下,臣妾等隻是一番好意,奈何那廣寧王妃實在不識禮數,臣妾等也是氣昏了,才會如此的。”德妃看到聖上的麵色,直覺不好,心中暗恨皇後奸詐,居然把出頭的事全都交給了她的人去做,自己則置身事外。見眼前形式不妙,德妃也隻能軟下身來,行了大禮,跪伏在地上,一張嬌豔的臉哭的梨花帶雨,哀哀地說道。


    “崔老先生曾在朕麵前讚譽國公府的公子,讚其敏言慎行,實乃乃謙謙君子。沒想到,如此人物在愛妃眼裏都是不識禮數之人。那麽,不知朕在愛妃心裏如何?”當今聖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德妃,冷聲問道。隨後,不待她迴答,冷聲說道:“來人,傳朕旨意。德妃德行有虧,命其閉宮三月反省,無朕旨意,不得外出。”


    “陛下。”德妃聽到皇上的話隻覺得不好,剛要哭求,就被侍從拉了下去。知道聖上動了真怒的殿裏的眾人隻覺得一股冷氣襲上心頭,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當今聖上看了自己這個雖然跪在,卻妝容不顯半分淩亂的繼後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皇後,你很好。”說罷,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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