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烈帶著他的三名手下趕到太守府的時候,張安已經離開了。


    看著太守府緩步走出的三名氣勢驚人的華服男子,躲在暗處的韓烈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急著衝進去,而是選擇先觀望一下情況,再決定如何接應張安。


    三名男子氣定神閑的神情讓韓烈擔心不已,難道張將軍失敗了?不過看三名男子衣衫整齊,剛剛有沒有太大的動靜,想來張將軍應該已經及時脫身了,沒有和那三人交手。


    正在思考的韓烈環視著周圍的情況,又看見一名文士在周圍民眾雜七雜八的的問候聲中走向太守府。


    陳登!韓烈咬緊牙關,看著周圍民眾關心的神色,就知道張安的一番話並沒有動搖陳登在民眾心中的形象。


    你這個奸賊,某定要讓其他人看清你!韓烈帶著三名手下悄無聲息的離開。


    而在此時,張安已經背上畫戟,向著曹操和江東交戰的地方趕去。


    兩天後。


    許褚背著緊緊將臉埋在許褚後背的曹操,在稀稀拉拉的虎衛守護下,拚命在漫山遍野的孫劉聯軍中衝殺,向著最近的城池方向逃去。


    怎麽就敗了呢?


    怎麽就敗了呢?


    曹操現在又是心痛又是憤怒又是不解。


    自己的軍隊和那孫劉聯軍雖然在大江上僵持了兩月未有寸進,但是幾次交手也是互有勝負,基本上尚在伯仲之間。


    對於新建的水師能能做到這一步,曹操已經很滿意了。


    他這次進軍,本身也沒想著一蹴而成,隻是想借助實戰來磨礪一下水師,順便向江東亮亮自己的實力,嚇唬一下他們。


    等到時機成熟之後,自己再揮師百萬,攻下江東,立不世之功。


    想起那日出師之時,自己率著百萬雄師,艦船幾乎遮蔽了長江,自己意氣風發,設宴百官,橫槊賦詩,但是兩月之後,自己卻被許褚背著,猶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惶而逃。


    自己怎麽就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曹操怎麽也想不通。


    聽著耳邊己方將士不停響起的慘叫哀嚎,曹操把臉埋得更深了一些,兩行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此戰一敗,他不僅損失了大量兵卒,還徹底失去了在有生之年一統天下的機會。


    更可怕的是,由於孫劉聯軍的衝陣,以及己方潰兵的四處逃散,讓自己帶來的文武全部失散在亂軍之中。


    對於那些武將,曹操並不擔心,但是失散在亂軍中的,還有郭嘉,賈詡,荀攸等手無縛雞之力的謀士。


    想到這裏,曹操心痛如絞。


    兵沒了,可以再練,但是這些王佐之才沒了,曹操到哪裏再去找一批?


    越想越是心痛,曹操忍不住張開嘴吐出一口鮮血。


    “主公!主公!”許褚感覺到了曹操的異樣,急忙喊道。


    “仲康,莫要擔心,吾沒事。”曹操有氣無力的說道,然後閉上眼睛。


    吐了一口血之後,曹操的心情倒是平穩下來了,他開始認真思索自己此戰之敗,敗在何處。


    就在曹操檢討反思的時候,張安麵無表情的站在離戰場不遠的一座小山丘上,看著黃綠二色服飾的孫劉士兵,追殺著潰不成軍的曹軍。


    自己還是來晚了。


    張安握緊雙手,殺機勃發。


    既然已經無法挽迴曹操的失敗,那就隻能盡可能的救出曹操和他的文武!


    “文和,你我今日看來就要葬身於此了。”郭嘉微微彎著身子躲在神色淡然的賈詡身後。


    賈詡雖然是一名文士,但是身手十分矯健,一柄長劍在他的手上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將自己和郭嘉牢牢護住。


    “倒也未必。”賈詡三兩下將麵前的士兵刺死,十分認真地說“若是詡擒下你,然後投降,你我二人皆能活命。”


    郭嘉幹巴巴地笑了幾聲,不再說話,他知道賈詡還真可能幹出這事兒來。


    他轉著腦袋,看向四周不斷圍上來的士兵,長歎一聲“可惜嘉死前不能飽飲美酒。”


    “郭先生,來日你可要請我喝許都最好最貴的酒。”


    張安出現在郭嘉身邊,將手中畫戟連連揮動,瞬息間就把三人身邊的敵人清掃一空。


    趁此機會,張安將畫戟插在地上,把賈詡郭嘉二人一手一個拎了起來,發動縮地成寸,迴到他之前他待著的小山丘上。


    張安鬆開手,郭嘉立刻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起來。


    沒辦法,對於郭嘉這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病弱青年來說,縮地成寸這種高速移動的方式,還是過於刺激了一點。


    張安看向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是精神尚可的賈詡,拱手說道“在下張安,不知先生如何稱唿?”


    “在下賈詡賈文和,謝過張將軍救命之恩。”賈詡迴禮溫和地說。


    賈詡賈文和?自己救下了一個不得了的人哪,張安看著儀表堂堂,蓄著三縷長須,有著一雙狹長眼眸的賈詡,心中感慨,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和第一毒士見麵。


    “張安,你怎地來此了?”郭嘉直起腰,疑惑的問道“嘉記得你中劇毒之後,替文若讓渡了生機之後,就離開了許都。”


    “機緣巧合之下,我把劇毒解了,然後便在天下遊曆,磨礪武道。”張安握住郭嘉的手,將自己的氣和生機渡給了郭嘉一些“然後我偶然得知世家聯合,意圖謀害曹公,我日夜兼程,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賈詡聽完張安的話沉默不語。


    郭嘉看著臉色發白,蓬頭垢麵的張安,歎息著說“張安,這一路辛苦了。”


    不眠不休趕了兩天路,張安確實很累,但是此時並不是他休息的時候。


    “此次聯合起來的世家,有徐州陳家,曹家。。。”張安說出了一串世家之名,然後他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郭嘉,說道“另外,荀家也參與了此事。”


    “什麽?”郭嘉瞪大了眼睛。


    張安把貼身收藏的一疊書信遞給郭嘉,說道“二位先生暫且休息,我要再去看看能不能再救出一些人。”


    “張將軍。”賈詡開口了。


    “賈先生有何吩咐?”張安好奇的看向賈詡。


    “在救人的時候,若是張將軍尚有餘力,不妨擊殺一些孫劉將領。”賈詡的語氣雖然溫和,但是他狹長的雙眸卻閃動著陰毒的光芒“那些大將張將軍不必理會,但是裨將傳令兵之流,請張將軍若是遇見了,便殺之。”


    “這是為何?”張安疑惑的問。


    “詡觀張將軍的狀態,隻怕難以和大將交鋒,但大將謀士所發布的軍令,卻大都是由副將和傳令兵層層向下傳達。”賈詡淡淡的說道“孫劉聯軍本就是兩支軍隊,為對抗主公才結合在一起,張將軍若是能大量擊殺那些人,嗬嗬。”


    賈詡沒有說完,但是張安已經知道了賈詡的意思。


    “我知道了。”張安說道“二位先生,保護好自己,我去去就來。”


    “張將軍,若是。。。。不必勉強,早些離開這裏吧。”賈詡誠懇的說。


    張安看著賈詡,笑著點點頭。


    當張安來到他當初救下郭嘉二人地方的時候,幾名士兵正圍著被張安深深插進地裏的畫戟打轉,試圖把畫戟拔出來帶走。


    張安搖搖頭,大步走了過去,在幾名士兵驚愕的眼神中,單手拔起畫戟,消失不見。


    “這人是誰?”


    “一身布衣。。。不知道是誰的人啊。”


    “速速稟告甘將軍,有人闖入戰場,而且是名高手,他一定會高興的。”


    已經離開的張安自然不知道自己沒有順手殺了那幾名士兵,給自己引來了一個不得了的強敵,此時他已經又看見了一名曹軍將領,護著兩名文士在奮力廝殺。


    張安急忙上前,三下五除二清空三人身邊士兵。


    雖然得到了張安的幫助,暫時有了喘息之機,但是那名曹軍將領依然緊握著手中戰刀,牢牢護在兩名文士前,戒備的看著張安。


    張安覺得有些麻煩,自己親衛令牌給了小黑,沒有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你是張安張先生?”就在這時,文士中的一人開口了“在下荀攸,謝謝張將軍在丞相府救了攸的族叔。”


    荀攸?荀彧的侄子?張安看著一臉木訥之色的荀攸,心說他的長相可比荀彧差遠了。


    心裏轉著雜七雜八的念頭,張安笑著說“荀先生說笑了,那日我是在荀府救了荀令君。”


    荀攸麵不改色的說“那看來是攸記錯了,請張將軍見諒。”


    “既然確認了我的身份,咱們就走了麽?”張安指了指又圍上來的士兵“我還要趕著去救其他人呢。”


    “伯寧,張將軍是呂布將軍親衛,可以信任。”荀攸說道。


    伯寧?滿寵?又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啊。


    “你們走,我斷後。”滿寵和高順一樣,有著一張麵癱臉。


    “沒事,咱們都能跑掉。”張安示意荀攸趴到自己背上。


    荀攸沒有絲毫猶豫就照做了。


    “荀先生可要抓緊我啊,不然半路上掉下來可就不好了。”張安笑嘻嘻的抓住滿寵和另一名文士,發動縮地成寸離開。


    “公達!伯寧!子翼!”正在和賈詡討論著什麽的郭嘉看見張安帶著三人出現,立刻迎了上來。


    接著他看著哇哇大吐的荀攸和蔣幹,揶揄的說“平日你們還勸嘉要保養身體,你們也不過如此。”


    聽了郭嘉的話,即使是深沉內斂的荀攸,也不禁翻了個白眼。


    張安沒有理會他們死裏逃生的感慨,而是繼續忙碌起自己救人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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