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聽完呂布的話,思索一陣,有了個大概的計劃以後,對呂布提出要借地圖臨摹一份的請求。


    畢竟在這個年代,地圖算是稀少品,市麵上就算有地圖售賣,細節之處依舊比不上呂布這樣大將持有的地圖清晰明確。


    要知道,呂布書房中的地圖可是軍用地圖,山川要道,有多少軍隊駐守等等機要信息全部標注在其上,比那些市麵上流傳的地圖不知道要方便多少。


    對於張安的請求,呂布自然不會拒絕。


    始終纏著張安的呂玲綺眨巴著大眼聽著自己爹爹和張叔父聊天,忽然出聲問道“張叔父是要走了嗎?”


    “是啊。”張安捏了捏呂玲綺的小臉蛋“叔父要去各地走走。”


    呂玲綺癟了癟嘴,小臉有晴轉多雲的跡象。


    “玲兒,怎麽了?”呂布楞了一下。


    “玲兒不要讓張叔父走嘛。”呂玲綺泫然欲泣的說道“張叔父好久都沒看玲兒了,好不容易來了,又要離開,玲兒不高興了。”


    呂布和張安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呂布對呂玲綺張開手“來,玲兒過來,讓爹爹抱。”


    結果呂玲綺一點不給呂布麵子,抱著張安的脖子就是不肯去自己老爹那裏。


    張安得意的一笑“哈哈,奉先,看來玲兒還是跟我比較親,不如給我做了女兒吧。”


    呂布瞪眼看著呂玲綺,結果沒過多久,自己就泄了氣,喃喃自語道“女大不由爹啊。。。”


    張安不再去管自憐自艾的呂布,對著呂玲綺說道“玲兒,這樣好不好,張叔父用最快的速度去外麵轉一圈就迴來,然後給你帶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迴來,好不好?”


    呂玲綺眨巴著大眼“那麽要多久呢?”


    張安想了想,指著廳外的一株梅花樹說道“等梅花開了又謝,我就迴來了。”


    如今是夏末秋初,一年多的時間,應該足夠自己把石頭收集齊了吧。


    呂玲綺雖然早慧,但是畢竟年紀太小,哪能完全明白張安的意思。


    不過她要的也隻是張安明確的答複,聽見張安親口承諾,小臉又多雲轉晴,舉起了自己的小手說道“叔父要和玲兒擊掌為誓。”


    這孩子也太聰明了吧?擊掌為誓都知道?呂布平時是怎麽教的孩子?張安詫異地看了一眼呂布。


    呂布自然看懂了張安的眼神,他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張安伸出自己的大手,輕輕和呂玲綺的小手拍了三下之後,然後斜乜著呂布說道“奉先你平日多在外征戰,玲兒如此聰慧,想來都是嫂子的功勞,你得意個什麽勁?”


    呂布頓時漲紅了臉,強詞奪理說道“虎父無犬女!玲兒能這麽聰明,都是因為她爹聰明!”


    張安冷笑一聲“那你怎麽聰明了?”


    呂布思索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除了武力過人,在計謀策略上確實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例子,支吾一陣之後,臉紅脖子粗的說道“張安!來來來,某要和你大戰三百迴合!”


    張安瞟了一眼呂布,笑著對呂玲綺說道“玲兒呀,叔父今日要教你一個詞。”


    “叔父要教我什麽?”呂玲綺語氣軟糯的問道。


    “這個詞呢,叫做惱羞成怒,意思就是說有人被抓了痛腳之後,無法反駁,又羞愧又堵心,因此十分生氣。”張安笑眯眯的說。


    呂玲綺懵懂的點點小腦袋,追問道“那惱羞成怒是什麽樣子呢?”


    這個問題太棒了!張安真想親小玲兒一口。


    他指了指此時火冒三丈,差點沒氣的頭升青煙的呂布,笑著說道“這就是惱羞成怒的樣子了。”


    呂布氣的直喘粗氣,恨聲說道“張安,某定不與你幹休!”


    張安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廳外毫無征兆的爆發出一陣兵器交際之聲和慘叫怒吼聲。


    “有刺客!”


    “速速攔住他,刺客往後院去了!”


    “竟然敢有刺客來某府上造次!”呂布臉上的神色驚訝大於惱怒,他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張安,某去後院,你就待在內廳,和玲兒在一起。”


    把呂玲綺放在張安這裏,呂布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如今的張安和十個月前相比,猶如脫胎換骨一般,在自己手中也能撐過幾招,就算有什麽意外發生,隻要張安出聲唿救,再稍微抵抗一段時間,足夠讓呂布趕迴來了。


    張安抱著被驚嚇到的呂玲綺,一邊小聲安撫,一邊打量著廳內有什麽可以做武器的東西。


    呂布和張安畢竟是在呂布家裏喝酒聊天,自然不會隨身攜帶兵器,誰能想到竟然還真的有刺客敢潛進呂布家裏行刺?


    張安此時還未到罡氣境,無法凝氣成兵,隻能依舊借助外物。


    不對!正在找尋兵器的張安忽然一驚,覺得事情不對勁。


    呂布雖然是在家中和張安飲酒,不會像在行軍打仗的時候一樣,刻意對外界進行感知,但是身為絕頂武人的直覺卻是在自發搜尋著周圍的訊息。


    刺客既然能避過呂布潛進呂府,自然也能悄無聲息的摸進後院,怎麽可能會被呂府上的護衛發現?


    這是調虎離山!張安頓時悚然,隻怕刺客的目標不是後院嚴夫人,而是呂布唯一的女兒呂玲綺!


    這刺客顯然調查過呂布,知道呂布最牽掛的便是嚴夫人和呂玲綺。


    成婚多年,卻隻有一女的呂布遲遲不願納妾,依然對嚴夫人寵愛有加,若是失去呂玲綺,呂布肯定更不願意納妾,會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嚴夫人身上,這樣的話,呂布下一個孩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出世。


    刺客很清楚往哪捅刀子才會讓呂布最痛。


    這是想讓呂布斷絕子嗣呐。


    不過這樣做除了徹底激怒呂布以外,又有什麽好處?


    這些念頭在張安腦中如同電光火石一般閃過,他站起身便要張嘴唿喊呂布迴來。


    然而他的聲音還未出口,便被一柄突兀出現在眼前的匕首給逼了迴去。


    這柄匕首的刺殺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受到驚嚇之後,緊緊抱著張安,把小腦袋縮在張安懷裏的呂玲綺!


    而且那柄匕首散發著一種古怪的味道,張安隻是聞到一絲,就有種頭暈眼花的感覺,顯然是塗了劇毒。


    竟然對一個四五歲的可愛小女孩下如此毒手!張安勃然大怒。


    然而張安此時右手正抱著呂玲綺,隻剩下一隻左手,根本無法進行有力地還擊。


    這匕首出現得太近,速度又太快,張安雖然連連後退,但是匕首始終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死死追著不放。


    眼見著匕首就要落在呂玲綺身上,張安一咬牙,將左手護在了呂玲綺身前。


    匕首毫不費力的刺穿張安的左臂,險之又險的在呂玲綺身前停下。


    張安忍著劇痛猛然一揮左手,體內的氣轟然爆發。


    內廳頓時旋起一陣狂風,將案幾酒菜掀飛起來,落得滿地都是。


    刺客也在這一招之下徹底露出身形,正是當日蠻人軍中的那名少年刺客。


    內廳的巨大動靜頓時將本就守在廳外的護衛吸引過來。


    眼見著護衛向著刺客蜂擁而上,張安瞳孔一縮,厲聲喝道“全部退下!快去找奉先!”


    然而已經晚了。


    刺客的身子微微一晃,瞬間消失在原地。


    廳中恍若刮過一陣拂麵清風,但是在這清風中,所有護衛無一例外全部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脖頸上裂開一道不斷向外噴血的縫隙,頹然倒地。


    躲在張安懷裏的呂玲綺雖然沒看見廳中的情形,但是聽見張安的大喝聲,她依然能想象到畫麵,不禁開始瑟瑟發抖。


    張安看了一眼還紮在左臂上的匕首,臉上陰沉。


    這匕首上也不知道是抹了什麽毒,以自己換血之境的體魄和即將化液為罡的修為,竟然完全不能阻擋毒素在體內的迅速蔓延。


    就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張安覺得自己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心跳也開始加速起來。


    心跳加速並不是一件好事,過於劇烈的心跳會加速體內血液流動,讓毒素在體內蔓延的更快。


    然而即便內廳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不見呂布趕迴來。


    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呂布那裏也出現了棘手的敵人,第二種,便是這內廳也被人布下了封鎖聲音的蠻人陣法。


    當少年刺客身邊一道身影由淺轉深,凝虛為實,一名裝束獨特的巫師出現之後,讓張安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張安的設想可能都實現了。不,隻怕除了內廳以外,整座呂府都被設下了遮蔽聲音的術法,不然幾位曹軍大將的府邸就在呂府旁邊,若是聽到呂府進了刺客,還不前來幫手?


    “留下孩子,讓你走。”蠻人巫師開口了,語調仍舊怪異。


    張安的迴答很簡潔。


    “滾。”


    巫師不再說話,而是高高舉起雙手,嘴裏低聲咕噥起來。


    張安頓時心中警覺,這些巫師的能力五花八門,萬一他再給自己來個詛咒什麽的,自己立刻就要倒黴。


    讓張安處境雪上加霜的是,隨著巫師開始低聲吟誦,刺客冰冷的看了一眼張安,消失在原地。


    張安運氣加持己身,並指如劍,不假思索的向前點去。


    恰好對上了刺客遞出的匕首。


    張安站在原地,刹那間便和刺客過了七八招。


    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和刺客交手的張安心中有些疑惑,自己中了劇毒還能和這刺客過上幾招,看起來修為也不高,怎麽當初卻能一招重傷曹純,又能死死纏住呂布呢?


    就在這時,刺客用匕首橫削向張安。


    張安毫不猶豫的並指,同樣使出一記橫削。


    誰曾想就在張安的雙指即將和匕首接觸的時候,體內運轉的氣忽然一滯。


    雖然幾乎是在眨眼間張安的氣又開始流轉,但是就在那一瞬間,張安加持在雙指上的氣被匕首一擊潰散。


    饒是張安見勢不妙,立刻收手,仍舊被削掉了大塊皮肉,中指隱現白骨。


    自己該怎麽辦?張安護著呂玲綺急速後退,看著步步緊逼的刺客,和雙手間慢慢凝出一道黑光的巫師,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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