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濤和東方沐相互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二人誰也沒說話,一起加快了腳步,東方沐不禁狐疑:這一路鄭濤很奇怪,自己不說話,他都知道想什麽!是不是掌握了某種秘術,能夠讀懂人的心思,還是...心有靈犀,一抹紅霞,飛躍在她俏麗的兩腮。


    二人一路披荊斬棘,速度不減絲毫,越是靠近那聲音和光亮的源頭,越是心驚,突然,二人齊齊停住了腳步,麵色一變,警惕的看著四周,下一刻,兩人如同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東方沐雙手抱頭,四處逃竄,跑了幾步,又拿出了玄鐵鞭,不停了胡亂揮舞著,口中大喊:


    “啊~不要過來,走開,殺~殺~我殺了你這怪物!”


    鄭濤也好不到那裏去,整個人眼睛通紅,赤手空拳,胡亂的揮舞著,口中更是大喊:


    “草木皆兵!”


    “鬼磨!淬靈!煉獄!”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萬佛朝宗、九陽神功”......


    一出手,都是殺招,招招製敵於死地,甚至,其中一道九字真言,還落在了不遠處東方沐的身上,後者當場就吐血暈倒,生死不知!而鄭濤置若罔聞,不斷的變換著身形,一道道靈力打出,最後,體內靈力匱乏,竟然使出最原始的拳頭,對著一棵參天古樹,不停的擊打著,手上沾滿了鮮血,卻渾然不覺,似乎眼前的不是一顆大樹,而是生死仇人。


    容不得鄭濤不使出渾身解數,此時,他眼前已經變化了好幾道場景:先是神農架中,一個全身赤紅的怪物,帶著灼熱的氣息,如同鬼魅般揮舞著大手攻擊他,每次被大手拍中,身上就有一塊肉被灼傷,而那怪物又力大無比,速度出奇的快,好不容易戰勝了怪物,那怪物卻突然爆了,把四周的天地都炸成了灰蒙蒙的,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在這灰蒙蒙的天地中,一道道身影出現,青麵獠牙,頭頂生瘡,腳底流膿,說不出的惡心駭人,忍著讓人嘔吐的感覺,強行驅趕開這些身影,突然,又出現了許多奇醜無比的怪物。


    這些怪物一個個眼睛赤紅,骨瘦如柴,身體漆黑,流著口水,成群結隊的湧來,看鄭濤的眼光,如同窮年卒歲沒有食物的惡鬼看到了每餐,一個個爭先恐後,互相擁擠的撲來,前赴後繼......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勉強殺出一條血路,眼前場景一變,屍山血海出現!


    伏屍百萬,白骨遍野,血流成河,各種兵器胡亂的插在眾多死人的身上,天空禿鷲盤旋,發出令人心悸的鳴叫,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麵而來,四麵八方,殺紅眼的敵人人嘶吼震天,全部衝向鄭濤,這一刻,他明白,眼前的屍山血海,都死在自己的手中,而想要解脫,唯有盡數誅滅四周的敵人,殺......


    殺盡了最後一兵一卒,眼前突然出現的,是洛陽城中,鄭家的府邸,父親鄭博先正在緊張的督促家人收拾細軟離開,齊王的兵馬卻破門而入,一家老小,先後喪生在那閃著寒光的刀刃之下,獨留鄭濤一人歇斯底裏的吼叫著,揮舞著手臂阻止那些行兇的元兵,可是無論他怎麽阻攔,都於事無補,家人一個個倒下,元兵殘忍的笑,如同一把大火,燃燒著鄭濤最後一絲理智。


    直到齊王穿著錦袍,笑吟吟的看著鄭家所有屍首堆積在一起,親手扔過去一個火把,鄭濤發現,自己終於不再是一道幻影,而是能夠實實在在的打到齊王的身上,沒用使用任何武器,也沒有使用一絲絲的靈力,一拳接著一拳,十拳,百拳,三百拳.....不知道打了多久,雖然自己手臂沒有了一絲絲力氣,雖然拳下的齊王已經快成為一灘肉泥,鄭濤還是奮力的打著,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喘息,否則,將會悲憤而亡......


    手上的劇痛,全身的乏力如海浪一般襲來,鄭濤渾然不覺,眼前三人合抱的參天大樹,樹身已經被他活生生的打碎了一半,鄭濤的手已經沒有了皮肉,森森白骨掛著血絲,機械般的揮動著拳頭,口中殺聲震天,喉嚨喊出了鮮血。“殺!”


    “殺!”


    “殺!”


    嘶啞的聲音已經發不出來,隻是鄭濤的嘴型還在動,東方沐睜開雙眼,看到不遠處著了魔的鄭濤淒慘的模樣,兩行清淚瞬間流了出來,強忍著劇痛,爬到他的身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他撲到,離開那被打開了一半的巨樹。


    ......


    就在離鄭濤千丈開外之處,玄慈雙目緊閉,顯然正在施法,此時禪杖已經分成兩部分,紫金晨鍾煉成杖頭飄於他頭頂三尺之處,六道木做成的降魔杵深深的插在地上,地麵龜裂,陣陣靈氣環境從中冒出,空中梵音陣陣,度化心靈的晨鍾已經響了八下。


    不遠處,一隻巨大的龜殼蓋在地麵,遮住了周圍百仗的一切,八聲晨鍾過後,一個碩大的烏龜腦袋探出,瞪著碩大的雙眼看著玄慈,口中怒罵:


    “死賊禿,你還要糾纏到什麽時候?說了老子不皈依你佛門,六道輪迴也沒用,我乃是南華帝君使者白猿的嫡傳弟子,你這小小手段,能奈我何?惹急了爺爺,我放出火鳳涅槃之火,讓你滾去西天見佛祖!”


    “阿彌陀佛!佛度有緣人,老衲既與你相遇,便是有緣,施主不用著急否認,待老衲再念一篇《金剛伏魔經》,若是施主還不能明悟,那老衲隻有再念一篇《大日如來經》,若是......”


    “夠了,怕了你個老禿驢,為什麽總是纏著我不放,佛家講究慈悲為懷,剛剛你使出六道輪迴,使得那裏二人陷入幻境,現在生死未知,你不去看看,還在我這念經?你念吧,爺爺我就當你給我催眠了!”


    那大龜翻了一個白眼,腦袋一縮,又鑽迴了龜殼之下。


    玄慈聞言大驚,放開神識,一下看到了生死未卜的鄭濤二人,低念一聲佛號,連忙搖頭:


    “罪過,罪過,我不傷伯仁,伯仁卻因我而傷...”


    “都是你傷的!”


    烏龜在龜殼之下,嗡裏嗡氣的說著,聽的玄慈老和尚眉毛一顫,又說了幾聲罪過,起身朝著鄭濤二人而去。


    那大烏龜一看和尚走了,身形一翻,龜背朝下,四肢伸展,如同伸懶腰一般,然後短小的烏龜後退朝天,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之時,已經變成了最開始的黑熊模樣,看了一眼玄慈,連忙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沒走幾步,突然迴頭,看那和尚沒追過來,趕緊拐了個方向,變成了一個虎頭人身,速度陡然快了不少!


    玄慈和尚來到鄭濤身邊,看到二人的慘像,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唉!老衲一時心急,使出了如此霸道的度化之法,不想誤傷施主,真是罪過,定要麵壁三年,以自省!想不到小施主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重的心魔,醫好你之後,看來要帶你一同麵壁,可憐了這一往情深的女施主......”


    手指連點,道道靈力打入鄭濤體內,又取出佛門療傷聖藥續骨膏塗抹在鄭濤雙手之上,玄慈便在一旁盤膝而坐,靜待鄭濤醒來。一炷香的時間,玄慈突然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鄭濤的雙手,在續骨膏的作用下,一道紫光,從他的雙手之間冒起,和如淨當初度化龍劫時候的紫光一般無二,剛要細細查看,突然麵色一喜,轉頭朝著身後說到:


    “施主莫非已經大徹大悟,前來尋老衲皈依佛門?”


    身後站著的,是剛剛化成虎頭的怪物,此時,正兩眼放光的看著鄭濤的雙手,聽到玄慈和尚的話,一陣惡寒,忍不住罵道:


    “呸,臭不要臉的死賊禿,我是來看他的!”


    玄慈也不生氣,笑嗬嗬的問道:


    “哦?你來看他?剛剛你不是遠遁離去了嗎?”


    那虎頭怪聽了這話,竟有些臉紅,又梗著脖子說到:


    “誰遠遁了,我那是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受傷!”


    正在二人爭論之時,鄭濤睜開了雙眼,疑惑的看著眼前一人一怪,問到:


    “你們是?”


    “你是叫張無忌,還是叫鄭濤?”


    那怪物沒等老和尚宣揚佛法,迫不及待的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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