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承何處?尊師並未教導,隻是在下平日裏觀先人筆記,略通一二。”


    “哈哈,哈哈......”這次不僅賽諸葛笑了,就連圍觀的人也笑了起來,事到如今,言語上,鄭濤稍占下風。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彪形大漢,來到兩人麵前,朗聲說道:“有意思,有意思,我剛剛出來就見到這熱鬧場麵,有意思,你們兩人都替我算一算,誰算的準,誰就贏,這銀子就給誰了。”


    說完就把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圍觀的群眾一陣嘩然,這人出手大方啊!有好戲看了,不知他們誰能贏呢!


    鄭濤抬頭望去,隻見此人:


    山根低陷發青,臉色蒼白,兩眼雖大卻無光渙散,這是剛剛出獄的表現啊。


    又見:


    發外眼角發青、發黑額暗青眉黃眼突,眉頭處有赤色,眼頭青暗,這是又要坐牢的麵相啊,加上一雙倒三角的眼睛,此人應該報複心理極強,心中已然有數。


    那賽諸葛看到桌子上的銀子,眼睛一轉,計上心頭,靜靜的看著那彪形大漢也不說話。


    那大漢開口道:“你們就算算我要去哪裏?算對了,這銀子就拿走,算錯了,可別怪我砸場子!”


    “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憑真本事,不像某些人,空口白牙說大話,不僅師出無名還信口雌黃,剛剛那三人是我先算的,這個我就讓你這個小輩先算,給你個機會,算不準我再算。”


    那賽諸葛捋著胡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如意算盤打的響著呢:


    讓你先來,算對了,我就是說我算的也是這樣,算錯了,你說向東,我就說向西,你說南,我就說北,蒙對的機會比你大。


    鄭濤看了一眼賽諸葛,他心中的小九九,自己當然知道,隻是他看了看賽諸葛的麵相,又看了看那大漢,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仿佛自己已經看到了,忍不住笑了一笑,隨即對大漢說:“人生如霧,何處是路?我算不出你將要去哪裏,這錢你拿迴去,不過在下有一句忠告:‘凡事忍三分讓三分,退一步海闊天空’。”


    說完又看向賽諸葛:“老人家,我剛剛的勸告希望你還有效。”


    說完拱手告辭,踱步而去,人群中讓出了一條道,同時議論紛紛。


    “這是認慫了啊?年輕人到底不行啊!”


    “剛剛那年輕人給那老道什麽忠告?”


    “這就認輸了,我就看他年輕不行,你不知道,這算命的事啊,還得年紀大的,經驗豐富!”


    “就是啊,你看賽諸葛,那仙風道骨的,以後有什麽事情,還真得找他!”


    人群的議論,自然傳到了賽諸葛的耳中,這時的他,很是得意:略施小計,你小子就落荒而逃,哼,跟我鬥!學人家砸場子,最終還不是把我捧起來了!


    得意完還不忘記桌上的錢,對那大漢說:“壯士請坐,把手伸給我看看。”


    那大漢沒有說話,仿佛在思考這鄭濤對他的忠告,隻是木訥的把右手伸了過去。


    “男人手如綿,身邊有閑錢;婦人手如薑,財帛滿倉箱,壯士這手相,一看就是有錢人啊!”


    賽諸葛看了看大漢的手,雖然有幾個老繭,跟普通人比起來卻也算是細軟,加上大漢出手闊綽,就念起了口訣。


    “我問你去哪,扯這些沒用的幹嘛?算算我去哪?”


    “這算命講究個天人合一,這樣,你寫個字,我來測一下。”


    賽諸葛被大漢這麽一說,自顧自個圓起場來,想著多說幾句,套套大漢的話呢,哪知道這大漢這麽著急就要答案。


    周圍的人也小聲說著:“是啊,人家問的去哪,又沒測財運。”


    那大漢提筆歪歪扭扭寫了個“那”字,說到:“既然求去哪,我就寫個去哪的‘哪’字。”


    賽諸葛腦袋急轉:去哪?去哪?看你目不識丁,連個‘哪’字都寫成‘那’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去哪無非是為求財,不識字,隻能幹苦力,兵荒馬亂的,外麵也不好混,無非隻有迴家鄉才能賺錢。


    想到這裏,賽諸葛心裏又想怎麽樣才能不說你去地方的名字,又說出你去的目的地呢?一番思前想後,賽諸葛故作高深。


    “去哪嘛,自然是從哪裏來迴哪裏去!”


    圍觀人群剛想議論說這賽諸葛萬金油,說了等於沒說,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從哪來迴哪去,我迴你姥姥;手如綿又手如薑,我讓你如薑,打的你火辣辣,讓你知道薑是怎麽辣的!”


    那大漢左走提起賽諸葛,右手左右開弓在賽諸葛的臉上打著。


    “啪、啪、啪”


    耳光之聲不絕於耳,賽這個鼻血直流,整個人都懵了,這哪跟哪?


    怎麽就動起手來了?


    “住手,大膽餘猛,光天化日,膽敢行兇傷人,難道又想坐牢不成。”


    伴隨著喝聲,人群中快步走出兩人,一左一右押住那大漢的臂膀,按在那長桌之上。


    “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是這江湖騙子咒我在先,我才氣昏了頭動手的,本想著從獄中出來,算上一卦,問問前程去處,不想這老兒開口咒我迴獄中,我冤枉啊!”


    那叫餘猛地大漢,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過程我們都看到了,到了衙門,大人自有公斷,休在這浪費口舌,就是為了防止你們這些人,我們兄弟才日夜跟著,有家不能迴,希望這次你能痛改前非,跟我走!”


    “你招搖撞騙,也一起跟著走。”


    驚魂未定的賽諸葛剛剛坐在椅子上,又被衙役拉了起來。


    “準,真是太準了!”?


    “這是用生命在算掛啊,我服!”


    “那小哥剛剛怎麽說來著?”


    人群中又開始議論了,還有一說書先生,拉著即將散去的人逐個問前因後果,這迴去又能說上一段了啊!


    高安縣西南角,有一條靜謐悠長、綠柳蔭蔭的街巷。在這條街巷之中,坐落著一座府邸,建築布局規整、工藝精良、樓閣交錯,充分體現了輝煌富貴的風範。


    門口的石獅子擺件,以及那“蔣府”兩個鎏金大字,更是體現了這主人的財大氣粗,庭院內燈火通明,大廳之中更是美酒佳人,輕歌曼舞,餐桌之上更是各種珍饈美味,席間正座是一花甲老者,年過半百,卻無半分仁慈和藹之相,獐頭鼠目,一臉的精明,不時地撇著眾人,此人正是府邸的主人蔣天喜。


    身邊坐著一壯漢,但見那人身材甚是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穿灰色勁裝,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絡腮胡茬,平添幾分潛龍在淵氣韻,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此人乃是北方江湖人士,名叫吳通,幾日前被蔣天喜奉為座上賓,每日美酒佳肴款待,好像有事求他幫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將天喜躬身對著壯漢說道:“吳兄弟,鏟除劉基之事就拜托給你了,事成之後,定當重重酬謝!”


    “蔣公言重了,區區一個劉基,何談重謝,還要感謝蔣公你的知遇之恩。”


    酒桌上的其他人也摻和:


    “多謝吳壯士仗義出手,那劉基自任命以來,我等屢受欺淩,不少人被他害的家道中落,走投無路,你說這山高皇帝遠,我們也無處伸冤啊。”


    “朱員外說的是啊,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我等祖輩經營的產業也被劉基搗毀,簡直欺人太甚。”


    “不僅僅是我們啊,那衙門裏的高師爺,也因劉基排除異己被關進了牢房,這劉基真是太不像話了,還請吳壯士為民除害啊!”


    見吳通答應除去劉基,在座的人無一不拍手稱快,紛紛附和著。吳通舉起酒杯:“五日內,定取劉基首級,我先幹為敬。”


    說著一仰頭幹了杯中酒,其他人也端起酒杯:“好,祝吳壯士一舉成功!”


    原來,這些人除了吳通之外,都對劉基恨的咬牙切齒,


    劉基任命為高安縣丞後,勤於職守,執法嚴明,深入鄉間,體察民情,發現高安縣一些豪紳地主勾結貪官汙吏,無法無天,騙人錢財,奪人妻女,殺人害命無惡不作,傾聽百姓的哭訴後,義憤填膺,決心為民除害。


    經過明察暗訪,先後對幾個劣跡昭著的豪強惡霸,施已嚴懲,並對縣衙內貪贓枉法的高師爺也進行了整治,因此觸犯了蔣天喜等人的利益,徹底的得罪了他們這些為富不仁的地頭蛇,這才有買兇殺人的打算。卻說那吳通因在家鄉湖北荊州打抱不平,打死鄉間惡霸,被發配至雲南邊疆,後途中遇到義軍殺害了押解的差人才陰差陽錯來到江西。


    舉目無親,後經人推薦認識蔣天喜,蔣天喜看中吳通嫉惡如仇又不熟悉本地情況,才日日在府中好酒好菜的招待,又時時唉聲歎氣的傾訴自己的“不幸”,說著劉基的壞話,慫恿吳通為民除害。


    刺骨的寒風依然一如既往的凜冽,沒有了白日的繁榮與喧嘩,北風的唿嘯,卻更加襯托出了夜的寂靜。


    此時,卻有一人蟄伏在劉基庭院旁的樹幹之上,一襲黑衣,頭裹著黑巾,左手扶著樹幹,右手緊握腰間的一把一尺長的匕首,一身刺客裝扮,一雙眼睛微微眯著,死死地盯著劉府書房的那道身影,窺測形勢,伺機而動。此人正是吳通,已經是第三天了,五天之期已經剩下不到一半了,很多次,吳通有機會擊殺劉基,卻不知為何,始終沒有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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