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白猿過來了。


    “你小子終於是醒了,不知道該說是你命大呢,還是該說我藥好,這幾天可沒少浪費我這生肌續骨丸啊。”


    白猿看著鄭濤,一臉肉疼的表情。鄭濤聽了白猿的話,又看了看自己的傷勢,忽然覺得成為肉泥也不是沒有可能,至少腿部的傷情自己當時是清楚的,白猿前輩生肌續骨丸的效果,自己也是知道的,當初小小一粒,就使孟叔斷臂重生,自己這雙腿現在還沒有恢複,說明情況確實很嚴重。


    當下連忙像白猿說:“謝謝白猿前輩救命之恩。”


    “不用謝我,你本就是我此次尋找之人,救你也是分內之事。”


    白猿說完,俯身查看了一下鄭濤身上的傷勢:“如今我已經停止給你服藥了,就等你醒來,近一步改變你的身體素質,看這情況,應該是可以了,秦煙你稍後扶他起來,隨我到院中來。”


    說完就轉身朝外走去,臨出門又一臉壞笑的對鄭濤說:“走路會有點疼,忍著!”


    在秦煙的攙扶下,走了幾步,鄭濤才明白那白猿一臉壞笑的含義:雙腿之上,如萬千刀子同時割著,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骨頭斷裂之後,全都紮在了肉裏,每走一步,鄭濤都是一哆嗦,走到院中,整個人已經是大汗淋漓,衣服都濕透了。白猿走到鄭濤身前,如抓小雞一般,將他整個人提起,放入那口大缸之中。


    大缸之中裝滿了熱水,裏麵泡著一些草藥,這是剛剛痊愈的秦父按照白猿說的準備好的。在鄭濤昏迷的這幾日,白猿將那巨蟒的屍體處理了一下,得到不少好藥材,秦煙又跑去那錢記藥鋪賣了,雖然價格比較低,奈不住那巨蟒大啊,一身的好東西,也是賣了些銀兩,除了秦父的病治好之外,還照著白猿的藥方子,配了幾副藥來,今天這大缸之中,正是這些草藥。


    山術之中,除了修煉之外,還需要這丹藥、藥浴來補充身體自身的不足。人之初,在母親體內,屬先天之境,帶有先天之氣,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但因年紀尚小,無法修煉,卻是浪費了這先天之氣。出生後,食五穀雜糧,先天之氣逐漸淡去,人長大了,底子卻沒有小時候好了,這時候,輔以丹藥、藥浴,可在一定程度上去改善身體,強筋健骨,隨著修煉,直到整個人再次突破,到達先天之境,才開始真正的修煉。


    先天之前,都是打基礎,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是一個奢侈的過程,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吃飯都成問題了,還怎麽去藥浴?所以說,窮學文,富習武,家底殷實,才有修煉的資格。鄭濤被白猿放在這水中,整個人皮膚燙的發紅,額頭上也分不清是水還是汗,整個人眼睛微閉,卻無一絲難受的跡象,反而舒服的很。


    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一絲絲的熱氣竄入其中,癢癢的,麻麻的,說不出的舒暢,就像四月天的微風拂麵,柔和而帶著些許溫暖。一個時辰後,鄭濤睜開了眼睛,神不住讚歎一聲:“舒服啊!”然後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全身的疼痛感也不那麽強烈了。


    轉頭看向周圍,卻不見一個人影,想來秦煙見自己在沐浴,也不好意思在旁邊照看。隻能靠自己了,試著走出大缸,腿上的疼痛感又傳來了,鄭濤連忙大喊:“秦煙,秦煙,過來扶我一下,我這腿,好像又斷了。”


    秦煙連忙從屋子裏麵跑了出來,沒好氣的說:“好了也不知道叫我一聲,又再自己逞能。”


    白猿也是出來看看:“你小子不要著急,這藥浴雖說有用,卻也不能這麽快見效,晚上你再服用一顆生肌續骨丸,然後再泡幾次就行了。”


    白猿之所以停止給他服藥,就是不想鄭濤在昏睡中身體就痊愈了,這藥浴在全身骨骼未完全康複之前進行,效果要比痊愈之後再泡要好的多,骨骼在痊愈的過程中,吸收藥性,滲入其中,待到骨骼痊愈,自然會變得更加堅硬。不然的話從外表慢慢滲入,不但效果差,也浪費時間。


    這鄭濤,也算是因禍得福,不然這好端端的骨頭,總不能因為藥浴見效慢,給他全打斷重新長吧。當晚,鄭濤服用了白猿給的藥,慢慢感受那筋骨重鑄的感覺,絲毫不亞於白天藥浴的舒服,整個人如同躺在順流而下的河中,沐浴著陽光,清涼而又舒爽,第一次覺得用藥也是一種享受。


    如此三日過後,鄭濤覺得自己跟受傷前相比,整個人都發生的翻天複地的變化,全身充滿了力量,揮掌握拳,隱約帶著勁風,唿吸悠長,吐納之時,這汲取的天地靈氣,在體內遊走一圈後,竟沒有像以前一般立即散去,而是匯聚盤旋於丹田附近,許久才慢慢彌散,以往一套拳法打完,氣喘籲籲,甚至全身會有酸痛的感覺,總是覺得自己身體承受不住所調動的力量,隨時都會被迫停下來,今天練起功來,後續之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練功完畢,整個人更是精神倍增,身題好像又強勁了不少。


    其實這些都是正常反應,白猿的生肌續骨丸,是采天地間的靈丹妙藥煉製而成,一顆丹藥就能化腐朽為神奇,活死人肉白骨,當然,這得需要一個過程,一個藥物吸收的過程;如今為了讓鄭濤早日康複,像吃飯喝水似的每天喂食,骨骼愈合速度是加快了,可是藥效還沒結束,又加上一連幾日的藥浴,鄭濤沒有那充沛的力量才是怪事呢。


    白猿看著院子裏練功的鄭濤語重心長的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你雖然因禍得福,身體變強了,但是主要還是藥物的作用,根基不穩,以後還需勤於練功,不然日後反而是害了你。”


    “謝前輩指點,晚輩自當謹記,不敢懈怠。”


    “嗯,你這身體好的也差不多了,那天說的事情可以開始了,我都想盡早看看那錢掌櫃的表情了。”


    說著,白猿一改剛剛嚴肅的表情,露出一抹壞笑。


    縣城內,錢記藥鋪櫃台前,一少年白衣勝雪,腰間佩戴一隻陰陽八卦鏡、手拿折扇,上麵繪著一副童子煉丹圖,似書生,又似道人,此人正是鄭濤,他喬裝成一個大方的世家子弟,為了煉製丹藥來買一些草藥。此時正念著一個藥方:“黨參、白術、茯苓、當歸、川芎各一斤,另外三千年人參一支,先就買這些,算一下多少銀兩。“


    那錢掌櫃半彎著腰,一臉諂笑的望著鄭濤:“這位公子,小店其他東西都有,隻是這三千年人參嗎,前幾日剛賣完,不知公子能不能用這百年人參代替一下呢。”


    鄭濤聽了這話,心裏一陣好笑:當這三千年人參是大白菜呢,還前幾日剛剛賣完,明明就是沒有,這錢掌櫃也不怕說這話風大閃了舌頭。


    心裏雖然這樣想,確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一副有錢大爺的樣子:“百年人參不行,如果有天山雪蓮倒是可以。”


    “這個嗎,也沒有。”


    “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有!!”錢掌故也是心中苦笑:這,怎都是沒有的藥材呢?


    “那也沒有,這也沒有,還開什麽藥鋪啊,幹脆關門算了,先把有的藥包起來吧。”


    鄭濤有些不悅的說著,同時從懷著摸出些許銀兩,扔在櫃台上。


    錢掌櫃聽鄭濤說話難聽,出手卻很大方,更加的低聲下氣:“公子有所不知,這三千年人參、天山雪蓮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哪有那麽好買,別說遇不上,就是遇上了,那也是天價啊。”


    錢掌櫃就是這認錢之人,你說的難聽沒關係,隨便說,隻要給錢。


    鄭濤見隻要有錢,咒錢掌櫃的關門也沒事,心裏就更加有數了,點頭說到:“你說的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我也是煉丹之人,當然知道這藥材的稀有啊,我這還有一味藥材可以代替,叫阿羅漢草,不知掌櫃這有沒有?”


    “阿羅漢草?”


    錢掌櫃有些狐疑的看著鄭濤。


    “怎麽,掌櫃是沒有還是不知道這種草啊?這草雖然稀少,卻也能采到,比千年人參和天山雪蓮好找,價錢嘛,我就無論大小,一兩銀子一棵。有多少我買多少,少了我也不夠用的。”


    “一兩銀子一棵,阿羅漢草?”


    錢掌櫃念叨著,仿佛又擔心記不住,轉身記在紙上,看來他是不知道這阿羅漢草為何物啊。


    “不瞞公子你說,這個真沒有,不過公子您放心,我這送藥的采藥人不少,我可以給你找,最多三天,三天之後您再來,應該能找到。”


    說完,錢掌櫃信誓旦旦的伸出了三個手指,一臉自信的樣子。


    “嗯,既然如此,我隔兩天再來吧,今天的藥先給我吧,剩下的銀子不用找了,就當是阿羅漢草的訂金。”說完,提著草藥就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秦煙去錢記送藥迴來,有些奇怪的問鄭濤:“唉,還真是奇怪,你怎麽知道那錢掌櫃問我什麽阿羅漢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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