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於停了,一縷久違的光芒從雲間射出。


    樹的枝葉在風中輕輕搖擺,仿佛在香甜地照耀這無盡的浪漫。


    天與樹碧藍相接,水與風無分相依,心中盡是一片無邊的恬靜,令人仿若置身於不然絲毫塵埃神仙境地。


    小路尚還有些泥濘,讓人走的頗為費力!紀然躺在滿是泥水的地上,身子下麵露出一片詭異的茵紅!


    原已落下的鳥兒卻突然受驚般的飛起,讓人不覺在心中問道:難道必死無疑的他得救了嗎?


    “還沒到嗎?哥你不會帶錯路了吧!”


    這雨停了還沒多久,山間便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走的甚是急切,像是在趕時間。


    隨著聲音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子,淡紫色的紗質長裙依附著身體,勾勒出宛若嫋柳的嫵媚身形,細嫩纖巧的手指不住在吹可彈破的麵容上點動,透著別樣的風情。


    “放心吧,為了防止那小子逃債,我可在他的身上做了記號,就是這條路,沒錯的!”身邊的龍丞淡淡的笑道,語氣淡雅的令人傾心,一張清俊儒雅的麵容,一襲素白的長衣,讓他堪稱傲世的風姿深入人心。


    “真是的,迴迴都要我們千裏迢迢的跑來救他!真該把他仍在野地裏喂狼!”龍嫣然小聲嘟噥著,惡狠狠的,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淑女樣,穿著小蠻靴的左腳用力踏地,又濺起了不少泥水。


    龍丞玩味的笑了笑,道:“是嗎?你舍得嗎?哪次不都是你最上心紀然那小子嗎?”全然不顧女子局促的表情。


    “哥,說這個幹嘛!我可要生氣了!”龍嫣然略微有些嗔怒,麵色緋紅,可語氣裏卻含著無限的嬌羞。


    “好好好,我不說了,快去找找吧!應該就在這附近!”龍丞笑彎了腰,可又不得不直起,畢竟,現在還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兩人結著伴尋找,想要找到什麽線索,可是還沒走出幾步,山間景色便變了一番模樣,恬適的林間成了過去,浸滿血跡的地上盡是被斬下來的肢體與頭顱,殘缺的屍體掩蓋了一切,宛若是神話故事裏才有的幽冥煉獄。龍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看來這小子真的是不要命了!”旋即便熟練的查看起了地上的屍體。


    濃重的血腥味籠罩了一切,他已經無法再通過鼻子來尋找紀然的位置了!


    突然,他的耳中傳來了一絲不為一般人所能察覺的呻吟。


    是紀然,真是個命大的家夥!


    這聲音頗顯熟悉,不是他還會是誰呢?


    “嫣然,那小子在這裏!”龍丞出聲唿喚,語氣卻沒有了剛才的淡然。


    不可否認,他在來之前,便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是,戰況的慘烈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想必紀然的傷會極重吧!


    “在這裏!”龍嫣然喊道,彎腰扶起了紀然,完全不顧地上的血汙,麵色驟然變化,竟吃了一驚:不可否認,與哥哥一起從醫這麽多年,她還沒有見過這麽重的傷!


    此時的紀然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絲完好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傷口隨處可見,一把鋒利的劍器穿過胸口,就連頸部的要害也有一道淡淡的劃傷。她粗略一數就找到了十幾處要命的傷。


    “你來啦,要是……再……遲點,我怕……是就要……見……閻王了!”紀然的眼睛竟然緩緩睜開了,費盡全身的力量,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具屍體,喘息了半天才再度開口:“取下首級!”可是掛在嘴邊的笑容還沒有褪去,整個人就立刻放心大膽的昏了過去。


    “真是個懶蟲!”看到紀然沒有什麽事,她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去,微微瞪了他一眼,伸出手去拔插在紀然胸口的劍!


    “快住手!”隻是耳邊風聲一閃,身為哥哥的龍丞連忙收起了剛才的倦怠,一把推開冒失的妹妹,接著道:“小心點,這把劍傷了他的心脈,千萬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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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太陽毒辣的炙烤著一間不大的屋子。


    剛剛醒來的紀然,呆呆的看著木床上的雕花紋飾,心中一陣狂喜,劫後餘生的歡愉充斥在腦海裏。


    “你醒了?”


    這時,一個淡然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是龍丞嗎?


    紀然強行拉迴了自己的思緒,抬頭向門外看去。


    可,身體卻莫名的不聽使喚了,即便是用盡全身的力量也無法挪動分毫。


    “別給我亂動!好好躺著!”龍丞的話語有些惱怒,一根銀針猛然插進了紀然的大包穴上。下手重的要死,把這位不安分的病人痛的直張嘴。


    “你!”紀然想要說什麽,但醞釀了半天也隻說出了一個字,嘴巴徒勞的開閉,沒了任何用處。


    “忘了告訴你,我點了你的啞穴,別費勁了!”龍丞的話說的出奇淡然,仿佛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頓了頓才接著說:“你已經欠了我四十萬兩白銀了?打算怎麽還啊!”


    一陣微風撫來,帶著淡淡的清香。


    “呃!”紀然局促的笑了笑,摸了摸頭又指了指自己。


    他現在可不敢再惹龍丞了,不然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了。一想起以前闖蕩時的事,紀然就有些不寒而栗,生怕自己惹惱了這個屠夫。


    “還能怎麽還,不就是賣身還錢嗎?”龍丞尚還沒有開口,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女子的聲音。


    應該是龍嫣然!


    此時的她完全換了一身行頭,碧荷裁紗般的水裙穿在身上,廣袖留香,身姿曼妙,柔若絲綢的青絲自然垂下,露著一種說不出的神韻!


    “嫣然,還是你了解這小子!又想空口白話的打白條了!”龍丞沒好氣的瞪了紀然一眼,拔掉了插在他身上的銀針,連帶解掉的還有紀然的啞穴。


    “放心吧,我四公子紀然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才藝雙絕之外,信譽也是天下皆知的!”一說到自己,紀然馬上來了精神,哪裏還像個剛剛從地府爬出來的病人。


    “是嗎?你可別以為我這個足不出戶的小女子什麽都不知道。”龍嫣然呡著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過了好一會才接著說:“你四公子的信譽之差在中原也是出了名的!”


    “這……”紀然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瞋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緩了緩才道:“那是……那是因為本公子武功蓋世,風流倜儻,自然摸黑我的人也不少。”紀然舉起了枕頭邊的墨色寶劍,揮舞著手,解釋著什麽,可是還沒怎麽動,卻牽動了傷口,立馬就痛的眥牙咧嘴的。


    “是嗎?也對,你這個人除了能挨打,也就是這張小白臉還稍有可取!”龍嫣然抬手捏了捏紀然的臉蛋,頭也不抬的解開了他的衣服。


    “哎,”紀然自怨自哀的歎了一口氣,又不敢說什麽,一副憋屈像!


    一旁的龍丞曬然的笑了笑,看著紀然在妹妹手上吃憋的樣子,他總是很開心的,畢竟能讓縱橫天下的四公子吃憋的人可並不多!


    “欠的錢你打算怎麽還?”龍嫣然皺了皺眉頭,仔仔細細的把紀然的傷口檢查了一遍。


    “這個……”紀然腆著臉,又恢複了一貫的不正經,湊上去道:“反正你也嫁不出去,不如我將就一下吧!那四十萬兩就當作你的嫁妝吧!”


    “你?你值四十萬兩嗎?”龍嫣然白了他一眼,手中攥起一把銀針,把紀然的全身上下紮了個遍。


    沒有任何提醒和征兆,其出手之快,認穴之準,令人歎為觀止。


    那種襲擊全身的劇痛讓他忍不住脫口大叫,然而一塊布巾及時地塞入了他嘴裏。


    “啊!死女人,你在幹什麽!”這一下可痛的紀然想要打滾,像是受了千萬種酷刑一樣!


    “沒什麽啊!我隻是看看你的觸覺好了沒有啊!”龍嫣然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連忙拔光了銀針,不得不說,她的手法真的很好,竟然一滴血也沒讓紀然流。


    “你……”紀然恨得牙癢癢,可你了半天卻沒說出一個字,他可不敢再招惹這個小魔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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