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高燒的原因,我的身體本就有些虛弱,這裏又陰氣極重,我的身子被陰陽之氣貫通,一會兒猶如烈火中燒,一會兒猶如跌入冰窖。頭腦發昏的我,來不及思考,便隨著那白衣女子的指引走了進去。


    我就這樣,一腳就走進了鏡子裏。


    鏡子裏是個水藍水藍的世界,周圍泛著水的波紋,莫非是個水鬼?害風還在繼續的刮,從我的背後吹來,這讓我清醒了不少,我問她,“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她冷冷地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幾步追上去,可是她走得好快,整個人都飄在空中,而我卻依舊能感覺到腳下的地板。我追問她,“你可有害這個學校裏的學生?我在圖書館裏看見的秘密空間,是怎麽迴事?”


    她終於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著我,“你問的太多了。”我還想繼續問她,今天非問出個答案不可,我現在身處鬼域,搞不好命都要丟在這裏,不是被鬼害死,時間長了陽氣也會耗盡。要是死都不讓我死個明白,那我今天可不是慘了?連遺書也沒時間讓我寫個。不行,想到這裏,我就跑上去一把抓住了她。鈴鐺撞到她的身上出現了一縷青煙,她捂著肩膀逃到了一邊。


    我驚奇地看著手鏈,看來它果然是靈物。我問她,“你不要緊吧!”


    她詫異地看著我,躲得老遠。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麽從一開始就離我這麽遠了,原來是怕這根紅色手鏈。收複鬼是我的責任,但是也要問清楚她有沒有害過人才可行事。這樣莫明的傷害了她,我突然有種愧疚感。隻好跟她說,“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依舊詫異地看著我,“老輩子們說你是封靈族人,叫我來請你,你隨我進去就是了……”


    “哦。”原來是刻意來請我的,請,應該會送我迴去的吧。我送了一口氣,看著她站了起來,才跟了上去,也不想讓她覺得我是來害她的,於是把鈴鐺藏得深深的,不想它在傷害到它們。至少要等我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說。


    從開始一進來,我看見周圍兩邊都是流水的痕跡,甚至還有水的波紋,但是我的腳下卻感覺不到水的存在。走了許久以後,才看見前麵有一族綠油油的地,白衣女子一閃便消失在了石頭後麵。我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霎時間,一個石凳從我的背後升了起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說,“法師請坐。”


    我心裏一陣驚奇,一陣驚喜。


    我都成法師了。


    等我坐下以後,周圍的石頭都升了起來。空中飄下了無數的鬼魂,一個又一個地落坐。我看見引我進來的白衣女子,站在一個老鬼的身後。我平視著前方,光是目光所及之地,也不下二十幾鬼,更不知道我的身後,還有多少了。


    白衣女子前的老鬼開口了,“小法師,今日請你前來,乃不得已而為之,還望見諒。”


    我聽他這話的口氣,雖知我是小輩卻仍有尊敬之意,難道他們遇到了麻煩,需要我幫忙嗎?


    我也恭敬地迴道,“小女初來此地,本該前來拜訪,不想今日還冒犯了各位,實在是……”


    “法師哪裏的話,”老鬼看了看白衣女子的傷,“是我們的疏忽,應該早通知法師你的,隻是如今事態已由不得我們控製,才慌忙地請來法師你……”


    “哦?”


    藝術樓


    看來他們果然有事需要我幫忙了。


    隻聽老鬼說,“我們本是生意人,家中世代都做著刺繡的手藝,那些年來生意可謂做得紅火,大江南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惜我歐陽世家,卻不知遭了哪門子的孽,竟在一夜之間遭到天譴,滅門之災啊。”


    我連忙問他,“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白衣女子說,“我們死的時候才清朝末年,此處乃是我們歐陽家的墓地,荒了許多年,幾十年前因為政府建設才把這一地規入城市,修建了學校。”


    我問他們,“那學生之間議論的鬧鬼之事也有你們有關了?”


    老鬼連忙擺手,“不不不,大師你誤會了,我們歐陽之家雖死得不明不白,但是也從未有過報複之心和害人之心。就在我們死後不久,曾有一位法力高深的法師告訴我們,隻有封靈族八十五代弟子才可救我們,於是我們就老老實實地一直等著,直到你來。”


    白衣女子接著說,“我一直守在鏡子前,直到看見了你,就連忙迴到告訴了祖上,所以就趁你入夢的時候將你請來了。”


    “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感染了寒氣,是我們造成的嗎?”


    我搖頭,“天氣的原因,不礙事。”


    老鬼又接著說,“不過近來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跟學校有關的。我們也不知道為何物,還望法師解救。”


    他說著,便一揮手,周圍的鬼都站了起來,我也跟著站了起來。隻見他們將身上衣物拋開,露出軀體,老人,大人,小孩,無一例外的有著黑白兩種顏色。老鬼說,“想必法師所見之鬼也多了,可曾見過我們這樣的?”


    我搖頭,也感到很奇怪。


    善者無色,惡者為黑。而他們如今竟然染上了兩種顏色,從他們的心誌來看,應該都是好人,難道是有惡俗之氣侵入此地。


    我問他們,“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白衣女子說,“大概是十年前,隻是一些黑色的斑點,後來便成了這樣。”


    黑色斑點?那是鬼咒。


    難道還有鬼修煉了鬼術,然後控製做其他的鬼,好展開什麽行動嗎?


    我無奈地看著他們,告訴他們,“應該是被法力高深的鬼下了鬼咒。”


    “該如何解除?”


    我搖頭,“我沒有辦法,除非可將它收複。隻是……隻是,我現有的法力也收複不了能下鬼咒的鬼。”


    老鬼他們已將衣物收迴身上,又坐下對我說,“法師不必謙虛,既然曾有人告之八十五代法師可解救我們,那我們定當相信法師的能力,隻希望可以脫離此地,早日超生。”


    白衣女子簌簌地落下淚來,“你不知道,我們平日裏在這裏受苦遭罪,一百多年來卻不明不白……”


    老鬼連忙安撫著白衣女子,“我這苦命的孫兒,還未嫁人就……法師,還望你早日調查出事情的真相,還我們一個公道。”


    就在這時,空中落下一些鐵鏈來,將他們拉了迴去。我這才注意到頭頂上,滿是刑具,慘不忍睹。白衣女子也被掛在了石壁上,尖刺一根一根地插進她的身體裏。整個鬼域都傳著叫喊聲。我的心也像被刀割一樣,疼得厲害。眼淚終於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瓔珞,瓔珞,你怎麽了?”


    許久之後,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薛佳她們焦急的眼。終於安心了下來。


    我剛才是在做夢嗎?


    畫麵又湧入我的腦海。如果真的是走了一遭鬼域,那樣的刑法也太殘忍了,究竟歐陽世家做錯了什麽事情,會遭到這樣的懲罰?


    課堂


    薛佳將我搖醒以後,給我端來一杯熱水,“還不舒服嗎?剛才一直說著胡話,我們都快要被你嚇死了。”


    有好幾個女孩子也說,“是啊,我們剛才正在說這個學校鬧鬼的事情,結果你就開始說夢話,真是把我們嚇死了。”


    我搖頭抱歉地笑,“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的。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


    我又躺了下來,全身都發熱,卻不能掀開被子,怕病一時半會都好不了。但是這次的病說來也奇怪,我雖然平日裏穿的衣服單薄,但是身體一直都不錯的,不然快十二月的天,也不敢穿著兩件衣服都在外跑。風再大也與平時無異,我隻是擔心,擔心這場病又是被下了鬼咒,小命又交到鬼手裏了。還好次日醒來,發現身體並無大礙,隻是頭腦發昏,走路也不怎麽塌實。和薛佳吃了早飯迴來,就搖到了教室去,林皓白坐在那裏似乎已經等我很久了。他看著我疲憊的樣子,連忙走過來,才知道我是高燒發的。薛佳跟他說了昨天晚上我生病的事情,他就著急了起來,“不如去醫院吧。”


    我說,“就生個小病用得著大驚小怪的嗎?行了行了,都去坐著吧。”


    “要不你迴寢室休息吧,我給你請假。”


    “不用的,真的。”


    我坐到位置上,晃了晃腦子。林皓白也坐了過來,我問他,“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


    “聽了他們講了一晚上的鬼故事,老實說,比自己親自遇見還可怕。”他說著還誇張地抖了一下。


    我問他,“都說了些什麽?”


    他驚訝地看著我,“你不是不想知道嗎?昨天晚上為了躲避鬼故事,才跑到外麵去,還惹了一身感冒迴來。今天又想知道了,發燒燒糊塗了?”


    我說,“不是,昨天晚上歐陽家的人來找我了,請我幫忙,幫他們查出冤屈,帶他們脫離苦海,早日超生。”


    “死人?”他歎了一口氣,“你怎麽老是遇到鬼啊?”


    我點頭,“這次還是老鬼,死了一百多年的老鬼,還好心善,不曾害人。不過在十年前被另外一股力量控製,我懷疑有其他的惡鬼侵入了校園。”


    “他們在哪裏?”


    “就是藝術樓那裏,歐陽世家乃是做刺繡的,聽他們說也曾風雲一時,如此一來,我們也方便查到他們的家事。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做了什麽事情,竟然在鬼域裏受到殘酷的刑法,我現在想來都……都……”


    他輕拍我的背,算是安慰我,“如果有懲罰那必定是他們罪有應得,天是不可能犯錯的,你能幫的就幫,可別勉強了自己。”


    我點頭,“我知道的,但是曾有高人指點他們,說是封靈族八十五代弟子可以解救他們,而八十五代弟子就我,你還有楊岸三人,我想,這裏麵一定不隻我一人的事。”


    林皓白笑了笑,“他們可沒來找我啊!”


    “說得也是,昨天晚上你明明也站在鏡子前麵的,她怎麽都沒看出你也是我們族裏的?”


    “誰?”


    “我在鏡子裏看到的白衣女子。”


    林皓白說,“也許是因為你的靈眼吧,直接提示了他們。要是等他們知道我是封靈族的,肯定都進攝魂冰裏去了。”


    “一百多年,承受著痛苦,卻依然有著善心,他們真不容易……”


    林皓白搖了搖我,“好了好了,你就別想了,要上課了。”


    “哦。”


    我這才把書本翻了出來。


    課堂


    整個白天我就這樣昏昏沉沉地過著,筆記記得亂七八糟的,林皓白實在看不下去了,硬是將我的筆記本搶了過去。


    他一邊看著裏麵的筆跡,一邊跟我說,“瓔珞啊,你這樣記筆記可是有損你的形象的,不要求你把它當作一門藝術,好歹你也要象模象樣啊?你這分明是在畫符嘛!”


    我把筆記搶了過來,“你說誰在畫符呢?”


    “你自己看看!”他說著就往我的筆記上一指,定眼一看後便緊張地站了起來。筆記正好是橫著對著他的,我把筆記換了個方向朝著自己,才看清楚,上麵,果然是一的奇怪的圖案。


    我們記筆記的時候,會順著格子豎著記下來,要不是林皓白跟我搶筆記,也不會這麽快就看到這個圖案。


    林皓白把筆記拿了過去,這次我也沒跟他搶了,他問我,“這是什麽?”


    我搖頭。“可能是巧合吧?”


    “哪有這麽巧的事?”他把圖案指著放在我眼前,“雖然隻是個大概的輪廓,可是也能看出個形狀來。”


    他看著我問,“你真的沒什麽嗎?”


    我說,“我感覺和以前高燒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他說,“怎麽沒區別了?冬天人家都感冒流鼻涕,就你一人高燒了!”


    他把頭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地說,“人家都說高燒容易被鬼上身!”


    我恨了他一眼,“你才被鬼上身了!”


    “你們在幹什麽啊?”薛佳從一邊走了過來,林皓白想藏筆記卻沒有來得及,薛佳一把就奪了過去,還舉起老高老高的,“怎麽了?寫的情書不讓人看啊?”


    她抬眼驚唿著,“這是你們誰送誰的,真是太有創意了!”


    有創意?


    我和林皓白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隻是跟著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後。隻見燈光透過了今天我做筆記的那兩頁紙,四麵都重合在了一起,組合成了一個房子。準確地說,是一間設計很典雅的宅子。


    薛佳笑著說,“真想不到你們兩人這麽浪漫的,上課居然還有心情設計未來的家。不過這也太古典了吧?像是古代的房子似的。”


    “古代的?”林皓白仔細地看了看,“其實跟那些老房子也差不多嘛!”


    “哪裏差不多了?這可真是差多了。你看啊,古代的房子很講究的,尤其是門和屋頂。你們畫的這個房子在古代,那一定是有錢人家的。但是從門口的石雕看,應該不是官府人家,嗬嗬,我猜是生意人家也不定呢!”


    我拉著薛佳問,“你哪懂那麽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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