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多了,誰也別想朝一個方向奮鬥。


    蕭子蘇帶了三名舞姬,連她在內隻有四名女子,不多,也就動搖不了她的決心。


    她不是來爭清王神秘禮物的。


    蕭大家樂舞雙全,開館授徒,三名舞姬是她的得意弟子。她來,也是有目的。數日前,蕭氏海船傳訊風朝王儲選妃。族裏飛船將她送至內海,就是為了妃位,而不是讓她出海。不然的話,此刻她肯定還在曲國,陪弟弟蕭子韓參加明晚的血緣祭。嫁進風朝王室,也是為給弟弟鋪路。正妃之位,誌在必得。


    蕭子蘇飛上琉璃台後,自然而然地就麵向夜宴主人的琉璃花榻。


    她看著那白光風帶縈繞中若隱若現的清美男子,還有他身旁絕美傾城的那一抹大紅,有些遲疑,似乎難以抉擇。最後,她還是遺憾地決定遵從族裏最初的安排,嫁入風朝王室。淳元皇族身份更尊貴,正妃有點難。而且那位也美得太過妖異,看一眼都緊張,如何與他朝夕相處。


    蕭子蘇修行多年,已不是飛蛾撲火的少女,清楚知道她該要什麽。她的長項,是幻韻。尼氏之幻,乃天賦神通。她是修的幻道,不敢與之相較。雲漣王儲的霧道,才與她的幻道珠聯璧合,相輔相成。


    接下去,她就要讓雲漣王儲看到她的價值敬重她。高水流變薑見笑的愁韻成功後,她也打算變高水流的怒韻為幻韻。但薑見笑尚未接韻,還須等待。


    她瞥了一眼離地半尺那盞最低的琉璃花,本應掉在地上打迴原形,幸虧榻上修士用己身靈力補了半尺,卻已再無資格參與鬥韻,算被淘汰了。那麽現在場上,實際隻有九十九榻。其中還有兩榻沒參與,一是夜宴主人清王的主榻,另一榻則是最後加入的彩菊七日店。


    兩榻都各有一名她心儀的男子......


    不考慮這兩榻,再加上她所在的琉璃榻,就隻有九十六榻。九十六個對手。蕭子蘇心中百轉千迴,精明計算後,決定用柔韻幻韻,對戰怒韻和愁韻。


    天闕沉沉夜未央,碧雲仙曲舞霓裳。幻境惟恐見離人,離人又離何淒涼?


    嚐盡離人愁的薑見笑,不知蕭子蘇也想好了用幻韻來對付他的愁韻。琉璃花榻被高水流連下了三尺後,尚在沉吟:愁可加愁,怒無更怒。愁無邊際,怒有霸道。


    高水流之怒韻,不好接啊......


    席上八人皆豪客,唯一女子也巾幗。一拍桌,怒瞪,“看我作何?我隻會舞劍,不會劍舞!”


    主賓一噎,訕訕雲道,“嗨!這個大家都不會啊......”舞劍和劍舞還不是一迴事!


    算了,說了她也不會應下。何況比他還糙,樂不懂,舞更沒看頭!


    眾友一籌莫展中,薑見笑揮揮手,放棄。久而不應一樣算輸,又降一尺就降一尺,還有十一尺。所以他的愁韻必先出手,多存上一些,就為應對意外。


    定韻琴師琉璃花再降一尺,而高水流那一榻,自他下場後,轉眼就升了四尺,已浮空七尺。對手放棄,高水流也不好馬上又接著戰,畢竟是娛樂,轉一輪方妥。


    他收迴衍生光帶,開始靜待蕭子蘇。


    薑見笑心平氣和坐定,正想對策時,“唰”地,另一束光帶又連上了他所在的琉璃花榻。


    變韻升格了鬥韻規則,放棄也可被挑戰。落井下石,情理上不應該,但這是清王的琉璃宴。窮寇必追,弱就出局,不服就戰迴去。清王不上場,但他的規則,有等於參與,變韻相當於變[態]。


    薑見笑榻上眾人又心塞了,傳說中的樹大招風風撼樹,一陣更比一陣急。


    “子蘇無禮,得罪薑前輩了!”琉璃台上,蕭大家盈盈一福,歉意十足地說到。於情於理不應該,但規則如此她也隻好抱歉。舉手投足也堪稱典範,甚合正妃之姿。


    “請。”薑見笑搖頭一笑,還能說什麽?對他來說韻道終非殺道,生性豁達,怒從何來?惟離愁二字解不開,也不願解。否則,也不會名見笑了。別離苦,相見歡。


    薑見笑道心暢,心境寬。身靈境二階對上一階,於琉璃宴鬥韻規則,亦是無可奈何。


    琉璃台上,蕭大家拜過薑見笑,卻又分出光束,搭上了高水流那一榻的琉璃花,再拜高大師。


    高水流早有預見,點點頭,麵色如常。閉上雙眼,靜待其音,不觀其舞。


    蕭大家的舞正為煉化高水流的怒韻。見他閉眼不看,貝齒輕[咬]紅唇,暗惱。迴眸看了清王琉璃花榻一眼,嬌怯一笑,算是投訴。隨後懷抱琵琶,扭身就是一輪指,“得嚨咚咚......”


    合琉璃花的韻才是正韻!


    清王花榻上,林韻問道,“還可以雙鬥?”又自問自答,“真變[態]!”


    她見蕭大家的衍生光束分成了兩支,分別搭在了薑見笑及高水流的琉璃花上,乘機明知故問,對清王也來了個窮寇必追。


    清王一再示好風流和她,想借淳元帝國之勢,從她上了清王主榻就已明了。並且清王心思縝密,並非草包,連接近她和風流都不著痕跡,利用弟妹。但就算他懷著怎樣的惡意與風朝王室為敵,也永遠得不到她的寬恕。


    林韻就想,若擠兌清王將神秘禮物換成起誓迴答她一個必答的問話,到不妨考慮下場......


    風流聽到小韻韻有問,他就必答,也不管她真問假問,“樂舞雙韻,可向鬥韻雙方挑戰。”


    他解釋了,清王和雲漣王儲就未再多言。淤泥的問答對答錯,都是一臉淤泥。


    至於真變[態],幹脆就沒聽見,誰知道她說誰!


    而雲漣王儲不發話,雲鶯公主和雲濔王子就下不了場。真[變]態假變[態],雲鶯公主也不感興趣,她還想著待她上場也可以同鬥兩榻。瞥了一眼林韻,又冷哼一聲,沒見識,琉璃宴都沒參加過!


    琉璃宴,清王花榻不入場,無人會來主動挑戰,這是對主人的尊重。


    蕭大家的琵琶曲可急可緩,可怒可怨。霓裳羽衣舞可飛可仙,可愛可憐。樂韻舞韻合韻,視聽皆享受。縹緲幻境,美得引人無限遐思。


    蕭大家的光束如舞頻拋,薑見笑笑了,高水流也怒不起來了。但這不是三個人的舞台,韻道高修的智慧也不是還未清場,就先鬥個你死我活,最後末流稱霸。


    隨後琉璃台上挑戰不斷,激烈酣暢,三大韻道高手控場下,上場鬥韻人的琉璃榻節節敗落。


    樂舞對決美輪美奐。如癡如醉時,忽地一聲長吟驚破夜海。“啊————”


    又變韻了。這次是一吟唱問韻,來自韻道潛修。曠古幽思,振聾發聵。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


    ......


    遂古天問無解對,連問一百七十一,此韻綿綿無絕音。


    全場寂靜。


    “死機了?”隔著遙遠的距離,林韻和尼東還是對上了眼。羊咩咩的廣告,隔著時空,依然記得。吟唱者隻問不答,長籲短歎,疊加之韻,一如死機。


    全場寂靜,獨領風騷。


    “去吧。”雲漣王儲終於發話了。清冷動聽的聲音,自霧中傳出。


    雲鶯公主和雲濔王子一聲歡唿,被侍琴帶著衍生光束一手一個牽著,飛向了琉璃台。


    “清王主榻入場了。”正當九十九盞琉璃花榻上的眾賓客被問韻所困,苦苦思索答案時,便見一雙金童玉女飛至。金石起,童謠問。眾賓既解脫複又生懼,又是問韻?沒人喜歡哲思好不好!


    然,隨後便發現,同樣疊韻,此韻卻無困擾之嫌。


    因有問韻,也有答韻。天真清脆的童音,穿透力強,也使人煩惱頓消。


    雲漣王儲場外敗潛修。


    一問一答,思無邪。


    如果,金童玉女不讓侍琴分一條衍生光束出來連上彩菊七日店的琉璃花,的確如此。林韻感覺到清王主榻升了,再看到彩菊七日店的琉璃花榻降了,不由暗惱。


    尼瑪,王室成員沒一個思無邪!


    彩菊七日店的琉璃花榻上,胖菊心中默念:不要靠近我,不要試圖和我講話......


    風琴頓了頓,起身準備應戰。總不能幹看著琉璃花掉地上。


    風流冷冷看了一眼琉璃舞台,伸手拉過林韻的小手,起身說到,“告辭。”他不會和明示敵意的人同榻,小孩也不行。他隻有一個小女孩!


    雲漣王儲看著他倆飛離的背影,微微歎了一聲。王妹王弟,竟然失控了......


    清王也歎。苦心算計,終有意外......


    林韻一迴彩菊七日店琉璃榻,便悍然宣布,“準備迎戰!”


    有煤球老祖在,怕個飛機。


    點兵點將,“尼東、胖菊、我!”樂、舞、歌全齊了!


    “我?”胖菊慫了。她不行啊。琴無韻,舞無練,歌無全......


    林韻不由分說,“你就跳你的鍋邊舞!”


    胖菊一噎。鍋邊舞?......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嘛?


    “你行的。”林韻肯定點頭。她見過胖菊同時烹飪十爐菊[花]烙的舞姿,超讚!


    風流也見過,“你可以!”小韻韻說可以,必須可以。胖是胖了點,但很柔很有韻!


    尼東也以目光激勵。他還看過放鳥舞,捕魚、砍柴、鋤地舞,鍋邊舞當然也行。不過......


    “用哪個韻?”他問出了小夥伴們的心聲。


    “死機韻!”


    風箏風琴:“......”


    隨後風琴不好意思地問道,“那我呢?”


    好歹他才是專業人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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