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傾珞相親連續相了三日。<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最新章節訪問:.。這三日裏,她見過帥哥無數,奇葩也無數。姬東看得都快麻木了,漸漸地也懶得陪她一塊相親,自己躲迴客棧裏睡起了大覺。


    這日,徐長清的書童來客棧傳話,說下午邀她去酒樓見麵。書童除了拿了些小禮品過來,還帶了一副畫軸。


    敖傾珞徐徐展開畫一看,畫的竟是那日坐在包廂裏的她。當時他在雪地裏做的畫如此粗糙,沒想到他的功底是如此的好。兩人相處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他竟能把她畫得有九分像。


    她自豪地把畫給姬東看,感歎道:“徐長清真是有心。”


    姬東淡淡地掃了一眼,道:“畫的還行。”


    他在‘床’頭看著敖傾珞一副喜滋滋的神情,心裏說不出的失落。


    “丫頭,我也提前送你點禮物,當做大婚的賀禮吧。”姬東從‘床’底吃力地搬出了一壇酒,“這酒可是姬老頭我的珍藏。不過你得答應我,不到成親那晚絕不能先開了!”


    敖傾珞好奇地圍著那酒轉了幾圈,“咦?這酒看起來有點年頭了,是什麽酒?”


    姬東的眼神越過她,看向窗外。“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笑了笑,也不再追問。


    她召來的使者很快就到了客棧,將買下的一匹石榴‘花’錦緞並著姬東的酒‘交’給使者帶迴龍宮後,敖傾珞便出‘門’去赴徐長清的約。


    姬東展開徐長清的畫卷呆看半日,喃喃道:“明明是我畫的最好看。”


    今日的酒樓特別奇怪,雖然大‘門’敞開著,裏麵卻空無一人。別說是客人了,就連小二甚至掌櫃的都不在。敖傾珞出了酒樓往左右一看,周圍的商鋪大抵也是如此。沒開‘門’的大‘門’緊閉,開了‘門’的成了空城,街上就連行人都少得可憐。


    敖傾珞覺得蹊蹺,又折迴客棧裏把姬東給叫醒。姬東不情不願地從夢裏醒來,一路抱怨一路走:“我為什麽要放著覺不睡來陪你找情郎啊?”


    除了酒樓所在的街道之外,其他地方倒是‘挺’正常的。敖傾珞走啊走,忽然看到前方有很多人爭先恐後地往某處走去。定睛一看,可不是往茶樓的方向麽?


    姬東打量著那些行人,他們神‘色’憔悴,有的還眯著眼睛,似乎壓根沒有睡醒。黑壓壓的一群人像百鬼夜行一樣在街上一言不發地走著,即使頭上頂著一輪太陽,也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這裏不對勁。


    敖傾珞和姬東用輕功飛進茶樓裏一看,茶樓裏擠滿了各‘色’各樣的人,比任何時候都要熱鬧。她掃視了幾眼,居然發現徐長清也擠在人群裏頭。


    幾日不見,他有些消瘦,白淨的臉上隱隱有黑氣繚繞。<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再觀茶樓裏麵的人,比他嚴重的人更多,也有一些看起來比較‘精’神的,應該是剛剛才進來的人。


    木台上,秦笙神采奕奕地說著書。今日的說書似乎格外‘精’彩,秦笙微紅的嘴‘唇’一張一合,那聲音就開成了‘迷’‘惑’人心的罌粟‘花’,奪走聽者的神智。


    楚娘沉默地撥著琵琶,音符在弦上躍動,引領著眾人走向淒楚的故事。隨著情節的展開,茶樓裏的所有人仿佛都失了魂,張著木然的臉沉浸在說書的世界。


    秦笙的聲音漫在空中,漸漸地竟似有了形體。縷縷白煙繚繞在人們頭頂,源源不斷地吸收著他們的‘精’氣。


    “啪”的一聲,靠在最前排的一個人倒在了地上。他睜著銅鈴一般大的眼睛,形容枯槁,宛若一具幹屍。


    楚娘手上動作一‘亂’,竟生生將琵琶的一根弦撥斷了。不和諧的樂聲迴響在茶樓裏,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眾人的情緒。看到有人死了,他們也隻是呆呆地低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仰望著秦笙。他們宛若久旱的‘花’,而秦笙的聲音就是最解渴的甘‘露’。


    秦笙也隻是頓了一頓,然後繼續說起書。他的臉紅得仿佛能溢出來,頗像喝醉了酒。


    但是敖傾珞知道,他根本沒有喝酒。


    楚娘怔怔地看著冷漠的秦笙,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良久,她扔下手中的琵琶,撲到秦笙麵前哭喊道:“笙哥,別說了,別說了!有人死了,你停下來啊!你不是這樣子的!”


    秦笙終於看她一眼,眼神如刀。“不夠,我要更多。”


    楚娘睜大眼睛,“你不是我的笙哥。”


    湧進茶樓裏的人有增無減,他們好像都是受了秦笙聲音的召喚,一個接一個進來,任他吸取自己的‘精’氣。


    二樓也站滿了人,敖傾珞和姬東從二樓一躍而下,落在桌上看著秦笙。


    她高聲道:“楚娘,這是怎麽迴事?”


    她看得清楚,秦笙分明早就死了。為什麽他的魂魄還在體內,為什麽他還能活動自如?


    楚娘下意識地擋在秦笙麵前,“不關他的事!是我!都是我的錯!”


    那日秦笙死後,楚娘傷心難當。想到秦笙平生唯一的願望就是說書,而今他卻不能再開口說話了,楚娘不免悲從中來。在悲痛中,她忽然想起一個傳說。


    據說這世上有一種‘花’,如果有人死的時候執念太深,便可以種入此‘花’,將他複活。‘花’寄宿在他的身體裏,能夠通過聲音將人引來吸食‘精’氣。楚娘以為‘花’體型小,不會吸多少人的‘精’氣。況且她不想秦笙死,而這‘花’不僅能將他複活,也能為他吸引一些人來聽他說書。總之,在絕望之中,楚娘決定鋌而走險,給秦笙喂下‘花’種一試。


    最初的時候,秦笙果真活了,‘花’也沒有吸引多少人來吸食‘精’氣。誰知道隨著時間的增長,那‘花’越來越貪心起來,甚至控製了秦笙的思想。現如今,‘花’引了這麽多人來吸食‘精’氣,秦笙也被它控製了,這局麵的轉變讓她始料不及。


    “你說的蠱。敖傾珞沉思了一會,終於從模糊的記憶裏想起了相關的內容。“楚娘,你犯下大錯了!這種‘花’叫枯骨,最為貪婪,一旦開始吸食人的‘精’氣便停不下來,直到對方隻剩下屍骨為止。等它吸到一定程度之後,它還會爆炸!”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花’,以往是用於戰爭之上的。出征之前,將軍會服下‘花’種,讓‘花’在體內生長。如果戰敗被俘,或者勝利的希望渺小的話,將軍就會在敵營裏催動枯骨‘花’,將敵營的所有人都吸引過來,然後引爆自身,以一人的生命消滅整個敵營。


    枯骨‘花’非常霸道,種‘花’之人刀槍不入,法術也動不了他分毫。除了讓他爆炸,沒有任何解救的法子。因為曾經害過不少無辜百姓,所以後來越來越少人使用,幾乎是絕跡了。沒想到楚娘運氣這麽好,居然能找到它。


    此時秦笙已經吸食了很多‘精’氣,原本瘦弱的身軀一點點膨脹起來,蒼白的膚‘色’被撐成了半透明,隱約可以見到裏麵的血管脈絡。楚娘看得分明,他估計是快要爆炸了。


    “快點把這些人趕出去!”姬東喊道。


    當務之急,是在秦笙爆炸之前救出這些無辜的人!


    敖傾珞將離‘門’最近的人推了出去,奈何他們被蠱蟲深深吸引,一出去又會不顧一切地衝迴茶樓。無奈之下,她隻好變出無數條繩索,與姬東一起將幾個人捆成一堆,然後將五‘花’大綁的他們拉出茶樓。


    茶樓裏裏外外都是人,為了保險,他們隻能將人往盡可能遠的地方帶離。可是這裏的人如此之多,眼看著秦笙的身形越來越大,球狀的身體裏隱隱透著粉‘色’的光芒,他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救人了!


    枯骨‘花’好像感覺到了身邊的人正在減少,秦笙低吼了一聲,邁開步子朝茶樓外走去。


    他高聲念著戲曲,聽到的人更加瘋狂地掙紮,想要衝迴他的身邊。離得近的幾個人,在同時化作了枯骨!


    楚娘一個狠心,拿起木凳朝他頭上一劈,想將他砸暈。誰料秦笙沒有任何反應,迴頭看了她一眼後,又冷漠地繼續前行。


    姬東對他用了幾個束縛的法術,卻被枯骨‘花’全數吞食掉了。秦笙毫無阻攔,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茶樓的中央。


    敖傾珞咬咬牙,對姬東喊道:“姬老頭,把這些人帶到茶樓外麵,然後把所有的‘門’窗都用法術鎖住!”


    姬東不安地看著她,“你想做什麽?”


    她沉聲道:“枯骨‘花’爆炸‘波’及十裏,我要在這裏抓住秦笙,不讓他跑出去。”


    姬東眸‘色’‘陰’沉,“我不會再看著你死。”


    敖傾珞一愣,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這時,楚娘哀歎了一聲。“笙哥,是我的錯,楚娘來陪你了。”


    她義無反顧地朝秦笙走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你們走吧!”


    她仰頭,一雙水眸裏是異常的堅定。


    秦笙憤怒地掙紮著,楚娘身子雖然嬌小,可力氣卻不差。她手上用力抱住他,同時有無數根樹枝從她身體裏長了出來,纏住秦笙前進的腳步。


    更多的樹枝包裹住秦笙然後牢牢地釘進了地麵,形成一個天然的牢籠。楚娘的臉蛋漸漸恢複木頭的紋理,整個人都變作了一塊巨木。


    “快走!”


    敖傾珞還在愣神,姬東率先反應過來,拉住她齊齊衝出了茶樓。


    姬東砰的一聲關上‘門’,同時施法將茶樓用結界圍住。隻要秦笙不碰到結界,結界就不會消失,可以在爆炸的時候將傷害擋住。


    人們圍著茶樓拚命拍打著‘門’窗,瘋狂地想靠近秦笙。敖傾珞與姬東對視一眼,喊道:“楚娘!”


    轟!


    天崩地裂的爆炸聲從茶樓裏傳出來,結界雖然擋住了大部分傷害,但猛烈的衝擊‘波’還是在瞬間將所有人衝開。敖傾珞來不及動作,就被姬東護在了身下。一塊又一塊木頭從茶樓中分離,砸到周圍人的身上。姬東忽然覺得背上一疼,似乎有什麽東西刺了進去。


    待得爆炸停去,茶樓也變成了一座廢墟。姬東站起身來走近一看,茶樓的中央躺著一具屍體,屍體下壓著一塊木頭,正是秦笙說書時候用的醒木。


    敖傾珞歎了口氣,“秦笙哪裏知道,他愛不釋手的醒木有一天會變成一個有情有義的妖怪。”


    但至少,楚娘用另一種方式和秦笙團圓了。


    秦笙一死,受到控製的人們都紛紛醒了過來。他們從地上接連三地爬起身,‘摸’著腦袋互相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茶樓老板跑到茶樓麵前,跪地大哭道:“我去,我的茶樓啊!


    她在人群裏張望了片刻,終於看到徐長清的身影,忙跑過去關切道:“徐公子,你沒事吧?”


    徐長清也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我沒事啊。不過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道:“我也不知,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


    徐長清笑笑,“真是蹊蹺。不如這樣吧,我請姑娘去遊湖如何?”


    “好啊!”


    姬東遙遙望著兩人,一步一步退開。走到轉角處,他才將手繞至背後,取下那一塊瓷器的碎片。


    嫣紅的鮮血停留在指尖,他苦澀地笑了笑,道:“你難道真的要放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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