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是一個社會性動物,所以需要一些個條條框框去約束,否則的話就會天下大亂。


    帝國建立之後,皇家最迫切的事情便是找到一套可行的道德標準加在人們身上,好代替法律,代替皇家去約束萬民。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冰冷的法律是無法製約天下的,必須要有一個道德標準的條框去約束人們。


    這個時候,皇家就需要借助各家學派的學說,最後聖靈大陸曾經一位聖君選擇了儒家。


    儒家思想講究一個修身治家平天下,講究一個三綱五常和倫理!


    其中三綱五常是皇家最看重的地方,規定了君權神授這樣子虛烏有的事情之後,皇權就變得至高無上了。


    之後儒家體係之中陸陸續續添加了各種各樣的條框,去約束人們忠君愛國,卻刻意去模糊家的概念。


    忠君愛國是皇家經常給那些文武官員講的事情,目的很單純,洗腦。


    到了赤帝掌權的時候,這種洗腦到了頂峰。憑借赤帝的人格魅力,加上儒家完美的理論,這個偽傳銷組織前所未有局的強大起來。


    林萬方算是一個比較個性的家夥,或者說是聰明的過頭了,感覺自己也可以坐上皇位,將赤帝取而代之。並且采取了積極的行動,舉起自己的大旗就造反了。


    結果卻被赤帝揍的找不到北,砍了腦袋,削了功勳,可以說得不償失。


    在這場鬥爭之中波及了無數人,當年烈火帝都遍地鮮血的場景在很多人心中還曆曆在目。


    其中薛弛第一時間將自己的老丈人包圍,完成了忠君愛國的使命,但是卻毀譽參半。


    當年薛弛之所以能夠在軍部之中飛快地崛起,其自身的實力毋庸置疑,統禦才能更是得到了赤帝的肯定。但是這一切都開始於林萬方遞出的一個梯子,才讓薛弛爬上了軍部的巔峰。


    這相當於是知遇之恩,而且林萬方還將待字閨中的寶貝女兒嫁給了薛弛。


    知遇之恩,加上姻親關係,這才讓薛弛登上了軍方的大舞台。不知道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說薛弛是十分幸運的。


    正是因為這層關係,讓薛弛夾在忠君和報恩之間。但是薛弛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忠君!這讓其在官場之上被孤立起來。


    這些年中,薛弛真守邊關,看上去風光無倆,如果一朝真的惹了禍患,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替其求情。


    但是,正是因為是孤臣,所以在赤帝麵前,薛弛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這些年中也是頗受重用。


    薛弛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關於那場叛亂更是隻字不提,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任憑他人去說。


    在這種放任的態度之下,說書人給出了各種各樣的版本出來。說書人隻是想讓故事更加精彩而已,至於事情本身的是非對錯,誰會去管?


    林血迴去管,因為這件事情之中,最大的受害者其實是林血。一個尚不懂事的孩子,在那場權利斡旋之中變成了一無所有的“孤兒”。


    “殺!”


    林血手中的利劍夾雜著磅礴的殺機,刹那間就斬向了馬博淵!


    劍氣如虹,已經受傷的馬博淵斷然逃不過這致命的一劍,所以一旦被擊中,必死無疑。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馬博淵都閉上了眼睛,隻能自認倒黴了。


    湖畔之上,薛弛身披戰甲,手握長槍,盤膝而坐,雙目緊閉。


    當殺聲響起,薛弛的身影驟然消失於湖畔,湖泊之中無數錦鯉越出水麵,湖泊之上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鐺,金戈交鳴聲響起,林血的劍被一杆長槍擋了下來,馬博淵也幸免於難,急忙一個難看的驢打滾逃出了戰圈。馬博淵原本躺著的地上,出現了一個淺淺的水印,顯然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生死邊緣,不管是地位境武者還是天位境武者,沒有誰能夠做到淡定從容,哪怕是戰場之上的瘋狗馬博淵,同樣會害怕。


    薛弛傲立於長街之上,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飛快地撤了下去,就連老管家都不例外。


    這件事情畢竟是薛府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薛弛也不會允許別人插手。


    一條街,兩父子,時隔數年,最後相見卻是拔刀相向的局麵。


    薛弛身披戰甲,在陽光之下顯得異常高大,身影被拖得很長,手中的長槍分為兩段。


    數十年來,這個身影守護烈火帝國西北之地,用手中的長槍守護了西北之地數十年!在所有人心中,薛弛就是帝國的守護神。


    “你長大了,也變得很強大!”


    薛弛臉上帶著僵硬的笑意,嘴角抽搐了兩下,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最後隻能放棄,看上去有些尷尬。


    在漫長的歲月之中,薛弛從沒有露出過笑容,在叛亂事件發生之後,更是沒了笑臉,如今已經忘記了如何微笑。


    “帝國守護神!”


    林血冷笑一聲,嘴角的嘲諷之意十分明顯,那聲音像是刀子一樣鋒利。帝國軍神,卻無法守護住自己的家,卻無法守護自己的妻兒,這也算是一個大笑話了。


    刹那間,林血身上爆發出強橫的殺意,那股殺意化作長龍席卷了整條長街。


    這件事情始終是林血的一道心結,不解開的話會變成心魔。


    “家國天下,我是軍人,忠君之事擺在首位,侯家不該覬覦皇位?”


    薛弛臉上的神情有些漠然,看上去是鐵了心一樣,但是眼底之中卻閃過一抹慘痛的意味。


    這些年中,薛弛始終不曾續弦。雖然薛弛在朝堂之上被排斥,但那些商賈之家卻有不少想要攀關係的,隻要薛弛開口,自然會有大批的人送上門來。


    但是,這位帝國大將卻選擇了沉默,將大半生都奉獻給了帝國邊關。


    “我要給我娘報仇!”


    林血神情變得更加激動起來,身上的真罡之力瞬間蓬勃而出,刹那間將周圍的一切都擊碎。


    戰場之上的不斷廝殺,實力的不斷提升,造就了現在的林血。


    長街之上,林血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手中的利劍化作長龍斬向了薛弛。那森然的劍氣之下,帶著無盡的血浪!


    嘭,薛弛將長槍接上,然後橫於胸前,整個人倒退三尺,將地上的青石板踩成了碎末。一隻腳也踩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


    林血一語不發,手中的長劍攻勢更加猛烈起來,強橫的劍氣席卷周遭的一切,連空間都變得扭曲起來。


    金戈交鳴的聲響迴蕩在長街之上,周圍的人想要看一看這種熱鬧,但是誰都不敢近距離觀看。


    薛弛手持長槍並未進攻,而是全麵防守,整個人在林血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


    但是不管形式多麽嚴峻,薛弛始終不曾主動攻擊。作為帝國第一悍將,薛弛自身的實力主要在軍事指揮才華上,其自身修為也僅僅是地位境後期而已。


    “殺!”


    林血的攻擊愈發的強悍起來,手中的利劍每一次都夾雜著萬鈞之勢。


    每擊出一次,林血身上的氣勢就會增強一份,但是那緊握著靈劍的手卻在微微顫動。


    “為什麽要那麽做?為什麽!”


    林血歇斯底裏地怒吼著,臉上的神情異常猙獰,像是一頭暴怒的野獸一樣。


    在暴怒之中,林血的攻擊變得更加狂暴起來,那強大的殺氣凝若實質,伴隨著血海不斷地翻騰,讓人感覺一陣陣壓抑。


    另一邊,薛弛始終一語不發,沉默的像是一塊石頭一樣,隻是用手中的長槍抵擋,每一次都被擊退數十米,雙腿都在微微打顫,嘴角流出了鮮血。


    “為什麽?”


    暴怒的林血徹底陷入了狂暴之中,一個人如果壓抑了太長時間的話,一旦爆發起來,將會非常的狂暴。


    利劍當空,強橫的劍氣直擊薛弛的胸口,緊接著林血的利劍抵達。


    長槍折斷,衣衫破碎,薛弛閉上了眼睛,精壯的上身露出一套破舊的軟甲。


    那套軟甲十分寒酸,就算最拙劣的工匠也不會把這樣難看的軟甲拿出來兜售。


    軟甲之上磨得十分光亮,有些地方已經看不出了本來麵目。誰能想到,帝國第一將軍的護身鎧甲竟然是這樣一個破爛貨。


    林血的利劍戛然而止,在距離薛弛胸口一寸處停了下來。林血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件軟甲之上,臉上的殺機緩緩退去,換來的卻是滿臉痛苦!


    長長的街道之上,父子二人就這樣站著,林血的神情卻越來越痛苦!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林血猶記得當年親手打造出那副軟甲時候的興奮!


    “啊!”


    林血仰天長嘯,聲音之中滿是淒厲,長街之上的青石板瞬間紛紛飛起,將軍府中,無數兵刃飛起,長嘯聲傳遍了整個臨安城。


    夕陽下,少年人緩緩走出長街,兩旁的牆壁轟然倒下!


    塵土中,薛弛一動不動,卻早已經淚流滿麵!


    這世間,有些東西,不是想放下,就能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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