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今生父子,前世冤家。通常情形之下,父子之間的關係很難融洽。


    這種父子關係在封建社會之中往往被推向巔峰,孩子的叛逆和父輩的霸道相互奪權,最後兩敗俱傷是最常見的結局。


    但是,自古以來做父親的,很少有人會耐下心思去跟自己的孩子講道理,棍棒底下出孝子好像是封建社會中最毒瘤的東西了。


    正如藥王穀裏的小胖子和老爺子,隻要待在一起,總會雞飛狗跳的。


    小胖子性情之頑劣,讓老爺子恨得牙癢癢。小胖子能夠全首全尾地活到今天,足以證明是親孫子。


    父子之間的關係千百年來都無人可以破解,這是一道無解的題目。


    臨安城下,將軍府前,少年人單身隻劍,對抗將軍府最強悍的幾名將領。


    阿奎已經身受重傷,腰間和腿上被刺傷,留下了一道道恐怖的傷口,昏迷了過去。


    血霧之中,林血的神情十分淡漠,但是身上的劍氣卻十分強烈。衝天而起的劍意直插雲霄,刹那間就攪動天地氣機。


    將軍府中大將無數,為了方便統禦將領,薛弛將手下的將領全都調到了將軍府中,一旦出現什麽狀況,便可以第一時間調動將軍府的人馬。


    這些大將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每一個都有著強大的實力。


    戰場廝殺不同於江湖亂鬥,講究一個隨機應變,那是從一場場血戰和生死邊緣換迴來的本事。


    同等境界的江湖高手對上軍中的將領,通常都是被虐殺的份。江湖高手縱然時常廝殺,但隻要不是戰鬥狂人,誰都不會經常搏命。


    江湖兒女,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僅僅是少數人而已。隻不過廝殺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給人一種這樣的印象。


    林血算是半個江湖人,但是其在太安城戰場之上的作用卻毋庸置疑,同樣經曆過戰場廝殺的兇險,加上天賦秉異,絲毫不比那些沙場悍將差什麽。


    “少年劍魁,果然名不虛傳,試一試我的長刀如何?”


    一個身材矮小精壯的漢子臉上滿是欣賞神色,絲毫都不在意身邊同伴臉上難看的樣子。


    矮小的漢子名叫馬博淵,擅長使用雙短刀,在戰場之上一項都是走伏擊路線的悍將,曾經伏殺過羌族不少名將,在將軍府上單兵作戰能力絕對是前三甲的存在。雖然實力不如阿奎,但是誰都不願意招惹這條瘋狗。


    馬博淵手中耍著雙刀,臉上的笑意十分濃鬱,卻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林血無言,隻是將手中的劍微微抬起,森然的劍意蓬勃而出!


    “嘿嘿,一旦戰鬥,不管你跟將軍什麽關係,我都不會留手,我沒有那樣的習慣。”


    馬博淵說著話,用手中的短刀刮了刮臉上的胡須,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變得異常猙獰起來。


    “你廢話很多!”


    林血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劍瞬間挽出數朵劍花,磅礴的劍意洶湧而出,血霧瞬間將馬博淵籠罩其中。


    “殺!小子,讓我來教訓教訓你怎麽做人!”


    馬博淵整個人消失在原地,手中的雙刀幻化成一片片殘影,兇猛地刺向了林血的胸膛。


    文人之中講究一個人如其字,武將之中,則人如其器!馬博淵的作戰風格就像其手中的短刀一樣,鋒芒畢現,一旦出手便是招招殺機畢露!


    風雲殘卷的刀法之下,林血神情稍稍凝重了一些,周圍的血霧一時間變得更加濃鬱了。


    金戈交鳴的聲響傳遍了整條大街,周圍的人都十分自覺地讓開了地方,那些受傷的將領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戰鬥。


    噌!噌!


    短短的幾個瞬間,林血身上便出現了好幾道傷口,那些傷口外翻,深可見骨。


    馬博淵一招得手之後便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身影暴退臉上滿是驚恐神色。


    當馬博淵暴退之後,其原本站著的地方瞬間塌陷,一道道劍意從地下飛出,刹那間將青石板攪碎。


    “晚了!”


    林血冷冷一笑,然後手中的利劍再一次揮出,磅礴的劍意刹那間就將馬博淵擊飛!


    街道上,眾人目瞪口呆,雖然知曉馬博淵可能奈何不了這位少年人。但是誰都想不到,在短短的幾個瞬間,馬博淵竟然被打成重傷。


    “薛弛,出來,我數三個數,耽誤了時辰,每一刻鍾,我斬殺你一員大將!”


    林血劍指將軍府,連身上的傷口都不去處理,那傷口卻在飛快地愈合。


    大街之上的那些將領一個個相對無言,這些跟在薛弛身邊的人都是親信之中的親信,自然知道那段隱秘的曆史。


    薛弛率領大軍包圍林萬方,並且親手斬下了老丈人的頭顱,這並不是什麽大秘密,甚至可以說整個烈火帝國的人都知曉。


    眾人自然也知道林血的身份,所以在戰鬥之中也都有些束手束腳。當然最重要的是,林血此時的實力遠遠超過眾人,已經到了天位境的程度。


    麵對這對父子的鬥法,眾人都十分無奈,但是誰都沒有辦法!


    “一!”


    林血冰冷的聲音響起,刹那間傳遍了全城,周圍的將軍們頓時緊張了起來。


    一隊隊兵甲從將軍府中跑出,飛快地將那些將領保護其中,這個時候,那些將領的神色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這些將領單打獨鬥不是林血的對手,但是,一旦麾下有了足夠的兵甲,那麽事情又要另當別論了。


    “少爺,走吧,別鬧了,那件事情早已經過去了,老國公最後也沒有埋怨將軍,你就不要再固執了。”


    老管家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急的團團轉,苦口婆心的勸阻。


    “二!”


    林血不為所動,身上的氣勢更加強烈起來,那森然的劍氣化作長龍飛向了將軍府內。


    劍氣之下,眾人感覺一陣冰冷,那劍氣之下的殺意實在太過濃烈了一些。


    父子冤家,這個世界上最難解開的難題,雙方好像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林血是薛弛的兒子,曾經也有一個很幸福的童年,但是那場叛亂發生之後,一切都變了。


    當年那場叛亂之中,薛弛第一時間將自己的老丈人林萬方包圍,並且斬殺了無數侯家親信。


    薛弛的妻子,林萬方的女兒林芳芳,問訊趕到,苦苦哀求,卻始終沒能讓薛弛放下手中的鋼刀。


    親眼目睹娘家人被殺,老父親鋃鐺入獄,這對於十分孝順的林芳芳而言不啻與天塌地懸。


    夾雜在父親和丈夫之間,林芳芳沒有任何能力去左右事情的發展,隻能以死相逼,想要讓薛弛放過林萬方。


    奈何郎心似鐵,薛弛毫不顧忌林芳芳的威脅,依舊下令鎮壓叛亂!


    林芳芳,一個柔弱女子夾雜在帝國勢力斡旋之中沒有絲毫辦法,又無法眼睜睜看著老父親入獄,揮劍自刎。愛女死後,林萬方痛哭流涕,放棄了抵抗。


    那是林芳芳一聲之中唯一一次選擇剛烈,卻將所有罪孽都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是一個柔弱女子對命運的最後抗爭,卻無法阻擋最愛的兩個男人對決。


    當年那一幕,林血親眼看著,然後離家出走,憑借自己的天賦進入了天武學院,成就了現在的太安劍魁!


    “三!”


    林血手持利劍,雙目已經變成了一片血紅色,森然的殺機讓人感覺好像進入了寒冬一樣,瞬間都凍得渾身發抖。


    天位境的武者已經可以調動天地氣機,在那一刻,林血身邊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


    “你還是那麽自私,你還是那麽沒種!”


    林血憤怒地低吼著,手中的利劍微微揚起,衝天的殺氣刹那間彌漫在整條街道之上。


    但是不管怎麽暴躁,林血卻沒有殺入將軍府的意思,而是將矛頭指向了那些將領。


    “不要怪我!”


    林血森然一笑,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提升到了巔峰狀態,眼中滿是執拗的瘋狂。


    當年離家出走,林血就曾經發誓,絕不會再邁入將軍府一步!


    “少爺,停手吧!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老管家神情大變,急忙攔住了林血。如果這個時候林血斬殺了這些將領中的任何一個人,那麽這對父子之間的感情就算徹底破裂了,再也沒有修複的可能。


    作為薛府的老管家,他可能比林芳芳都更加了解這對父子。同樣的天才,同樣的執拗。


    “殺!”


    林血低吼一聲,身邊的血霧刹那間就將老管家推開,臉上帶著神經質一樣的瘋狂笑意,眼中那抹紅芒變得更加濃鬱了。


    在這短短的瞬間,林血的氣勢竟然提升了一個檔次,身上暴動的真罡將周圍的石板震碎,然後化為齏粉,漫天煙塵和學血霧之中,林血亦步亦趨地走向了那些將領。


    緊張的氣憤彌漫在街道之上,好事者從遠處眺望,卻急忙縮迴了腦袋。


    西北之地雖然民風彪悍,但是遇到這樣的戰鬥,都會十分自覺地躲開,畢竟官家的事情還是不沾惹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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