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的時候,三大爺從包裏拿出幾百塊錢遞給我說道:曉南呀,大爺知道你長大了,這幾百塊錢你留在身上,一旦有個用處什麽的省得問大人要,你爸爸最近也挺困難的,有啥事就給大爺打電話。


    我沒有客氣,接過了大爺給的錢,對三大爺說了聲謝謝。


    三大爺沒上樓,調轉車頭就開走了,看著三大爺的車駛出醫院,我又來到了小賣店,依然買了一瓶小瓶的二鍋頭,小賣店的老板一看到我立刻笑容滿麵的說道:小夥子是你呀,家裏門子挺硬呀,出這麽大的事就這麽幾天就出來了。


    我嘿嘿的笑了兩聲準備拿著酒走人,誰知那店老板卻打開了話匣子,隻見他順著賣貨的窗口向外伸著脖子說道:小夥子,你真是好樣的,那幾個小混混可囂張呢,在這醫院訛了不少錢,聽說那個領頭的黃毛家裏很有勢力,所以也沒人敢管,這一片那小黃毛也算大哥了,你這把可出名了,把那小黃毛給幹了,這地盤以後就是你的了。


    我笑了笑對他說道:您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我捅了他就成大哥了?那當大哥的豈不是天天得讓人捅。


    小賣店老板一臉正經的說道:嘿!你還真別謙虛,這幾天好多附近的小混混來打聽是誰幹的黃毛浩哥,這些小混混佩服的不得了,都準備以後跟著你混呢。


    我無奈的笑了笑拿起酒轉身要走,誰知那小賣店老板卻不依不饒的喊道:小兄弟別著急走呀,跟俺說個名,以後有人問誰幹的黃毛,我也有話迴答不是?


    我頭也沒迴的說道:誰要問就說是南哥幹的。


    沒想到就這麽普通的一句話,卻把我的人生硬拉扯到了另一個方向。


    迴到四大爺的病房,四大爺倚在床上擦著他心愛的喇叭,看到我進來後,有些為難的笑了笑說道:又得麻煩我大侄子了,你四大娘身體不好,你曉東哥一個人根本跑不過來,這幾天你就得陪我這老家夥一起了。


    我嘿嘿的笑了笑說道:沒事,反正不在醫院照顧你,我也得迴去放牛。


    四大爺嗯了一聲隨即假裝怒道:好小子,你把你四大爺當牛了哈。


    說笑了幾句,我扶著四大爺去了趟廁所,就已經到了八點左右了,期間護士來過一次,今晚巧了,竟然又是那個中年女護士的班,那女護士一見我,一張冷冰冰的臉立馬變的笑容滿麵,兩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個勁的要我去護士站睡覺,說晚上四大爺就交給她來照顧。


    反正夜裏四大爺也沒有針,而且四大爺不太起夜,所以我也就樂嗬嗬的答應下了。


    八點左右,病房熄了燈,我邁步走到了護士站,打開門進了屋子,打開電視機看著一個個無聊的節目,黃呲牙此刻就趴在沙發上懶洋洋的貼著我睡覺,小家夥現在體力明顯不好,除了吃東西的時候能精神點,其他時間一率昏睡不起。


    我喝了一口二鍋頭後,就靜靜的看著電視裏的節目。


    護士站裏擺放著一台木頭的老式座鍾,這東西的噪音很大,不時的發出哢哢聲,一到整點的時候,還咣咣的打著點,偶爾一響讓人嚇一跳。


    又是一哆嗦,座鍾已經敲響了十一點的鍾聲,我怕自己的酒勁過了,又給自己灌了一小口白酒,坐了幾分鍾後我緩緩的挪向了窗台。


    隔著窗戶向下看去,院子裏空空如也,女鬼喜歡蹲著的地方也什麽都沒有,這讓我很納悶,難道說我進去這幾天,這女鬼走了嗎?


    可剛剛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卻突然覺得頭頂一涼,頭發絲都一紮一紮的。


    我抬起頭向上一看,一張大臉突然跟我麵對麵的相遇了,就在我愣神的那一刻,這鬼臉卻突然裂開了大嘴笑了一下。


    啊~我大叫了一聲坐在了地上,雖然經常見鬼,可還沒有那個鬼能突然離我如此之近,而且還這麽突然。


    跌坐在地上的一刻我突然想起,怕什麽怕,我他媽是正中的陰陽先生,蹭的站了起來,對著這從天棚倒下來的鬼就是一拳打了過去。


    眼前一閃,這鬼卻不見了蹤影。


    我轉頭看向沙發上的黃呲牙,卻見這小家夥依然沉沉的睡著,看來這幾天它實在是累壞了。


    我拿起醫藥車上的一次性針頭對著中指就紮了下去,在黃呲牙身邊畫上了一道鎮魂符,轉身悄悄的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醫院的走廊晚上也不關燈,一排燈管散發著白亮的冷光照射著整條走廊,雖然亮如白晝,卻依然給人一種陰深深的感覺。


    我貼著牆壁慢慢的向樓梯口走去,剛剛的鬼絕對不是白衣女鬼,但這地方的厲鬼肯定都和白衣女鬼有一定的關係,否則他們早就該去投胎了。


    走到樓梯口,我探出頭向下看去,樓梯口是聲控燈,我沒發出聲響,所以燈也沒亮,眼前一片漆黑,我看不到樓梯下麵到底有沒有什麽東西。


    過了樓梯就是四大爺的病房,我覺得應該過去看看,就算沒事也在病床邊給四大爺畫道符,以免後顧之憂。


    可就在我準備經過樓梯口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樓梯盡頭的黑暗處一道白影閃過,我急忙順著樓梯追了下去,跑了三分鍾左右,眼前的樓梯依然沒有盡頭,而且聲控燈也不亮。


    我看了看四周冷哼一聲道:鬼打牆?這種糊弄小孩子的把戲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完我脫掉了兩隻鞋,把鞋尖朝向自己,趿拉著向前走著,沒幾步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我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好險。


    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經來到了醫院的天台,雖然我感覺是向下走的樓梯,沒想到卻是向上走的,如果我再向前走兩步的話,明天的城市晚報就該寫,市醫院一小青年莫名跳樓身亡了。


    我使勁的唿了一口氣,彎下腰穿好了鞋子,一陣陰深深的笑聲突然在耳邊響起,一轉頭,不遠處飄起了一團黑霧。


    我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黑霧,正在這時身後卻啪的被人推了一下,這一下推的我一個踉蹌,隨即一陣嘻嘻的笑聲飄過,當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前的黑霧也沒了,整個天台又剩下了我一個。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挑四


    我迅速離開了天台的邊上,不停的打量著四周,整個天台沒有任何遮擋物,按理說我已經喝過了酒,本應該看到那些髒東西的,可眼前的天台我所見之處卻空空如也。


    雖然我跟鬼打交道的時間很長,但到如今我依然處於被動的狀態,如果鬼不出現,我隻有拿著羅盤才能勉強找出它的方向。


    眼前的情況就是這樣,這幫鬼明顯就是不想和我麵對麵的單打獨鬥,我急的臉上汗都冒了出來,卻隻能幹瞪著眼慢慢的等著。


    天台上慢慢的起了一片薄薄的霧氣,我不在四處亂走而是盤腿坐在了天台的正中央,一陣陣的霧氣從麵前飄過,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霧氣裏的漂浮的水珠輕輕的停留在我細小的汗毛之上。


    慢慢的,霧氣開始彌漫起來,眼前一米外的景色我都看不見了,冷哼一聲,我對著霧氣說道:雕蟲小技,每次見鬼都要起霧,你們以為這是拍電影嗎?能不能痛快點,要打就打要鬥就鬥,你說你們這是幹啥呀。


    霧氣中傳來一聲歎息,接著就是一個女聲在輕輕的哼著歌曲。


    我聽不清她唱的是什麽,隻是覺得這歌很好聽,從歌聲中我好似看到了一幅畫麵,一個安穩又幸福的小家,女主人此刻正坐在嬰兒床邊,一頭烏黑的頭發長長的垂下,一臉母性的光輝不停逗弄著眼前白嫩嫩的小寶貝。


    剛想到這,就覺得自己突然化為一道白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了嬰兒床裏,床邊坐著那位慈祥的女性,那女人很漂亮,漂亮的有些不真實,我想站起來,卻發現腿腳無力,手也不大好使,這時我有些急了,不對呀,我怎麽莫名其妙的成了幻覺中的嬰兒了?我大聲對著眼前的女人喊道:放我迴去,這算什麽?咱們有本事麵對麵的鬥一下。


    可張開嘴發出的竟然是斷斷續續的啊啊聲。


    眼前的女人依然微笑的看著我,可當我看到她眼睛的時候,我卻再也不能淡定了,剛剛還溫柔的眼神此刻竟然突然變的冰冷,嘴角溫暖的笑容也變成了詭異的笑。


    女人死死瞪著我,伸出了一雙白的嚇人的雙手慢慢的掐上了我的脖子,我拚命的掙紮,可眼前這女人死死的掐著我就是不肯放手,慢慢的我看到眼前女人的眼睛裏開始向外流血,溫熱有些發鹹的鮮血滴了我一臉,此時的我跟嬰兒一樣軟弱,即使使勁掙紮也就是不停的扭了幾下罷了。


    女人是嘴角鼻孔耳朵眼睛,都開始向外流血,突然一個眼球掉了下來,接著另一個眼球也跟著掉了下來,可女人依然詭異的笑著,脖子一陣疼痛,我感覺自己脖子的骨頭都要斷了的時候,突然胸口發出一道白光,女人嚇的一收手,我整個人又化作一道光飛迴了自己的身子。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身體四周已經被白霧給圍的嚴嚴實實,伸出自己的手,放到眼前才能勉強看到。


    四周的歌聲從我飛迴體內的一霎那便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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