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說來說起,仿品就算是仿得再成功,它本身對於華夏的意義來說,還是不如真品來的重要。就像是這麽一件價值連城的瑰寶,按理來說大家提起來那個都會是一臉讚歎,而事實上呢,在提到博物院裏的那個東西的時候,凡是這個行當裏的老鳥,都會眼對眼的會心一笑,遞給彼此一個你懂的眼神,然後大家就會閉口不談而去說一些別的話題,比如今天誰家的狗又把誰家的吃了的話題。


    隻是這些年,我卻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好像很多人都仿佛在可以淡化大禹治水玉山真品的事情,而將那個仿品推崇的特別高,鋪天蓋地的輿論宣傳,已經讓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在博物院中的那個東西便是大禹治水玉山的真品,從而遮掩了還有一個真正的大禹治水玉山存在的事實。大禹治水玉山,金甌永固杯,這些東西幾乎是伴隨著華夏文明的正式出現便就已經存在的。


    別問我為什麽在那個時候會有玉,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清楚,伴隨著文明的進程始終都會有無數的真相被湮滅在時間當中,也許,就像是我們現在的宗教信仰一樣,就像是歐洲那些為了自由而向著神祗發起自殺性衝鋒的英勇無畏的騎士一樣,這些,若不是有無數的機緣巧合讓我了解了一些,誰又真正能想到這些會讓靈魂發顫的東西?


    說真的,我現在越想越是覺得驚悚,人類整天對著頂禮拜膜奉獻上自己最純正信仰的神像背後,會藏著許多別有用心的東西。想起這個,我就總是會情不自禁的聯想到,要是某天我們忽然發現了自己不斷祭奠的祖先的墳墓裏,躺了一具別的屍體的場景,不寒而栗。


    真正的大禹治水玉山,其實並沒有博物院中表現出來的那麽誇張,根據從一些曆史文獻的相關記載上來看,真正的大禹治水玉山,其實應該隻有博物院中那個十分之一的大小,但是在那個玉山上,卻被人用刻筆記載下來了當年大禹的輝煌。


    吳懷說,那個持有大禹治水玉山的人,說起來還是他的一個老友,不過是那種意境失去聯係很多年的,當前些天他的那個老友再次找到他的時候,仿佛已經落魄的不成樣子。


    “他怎麽會找到你而不是去找別人?選擇在咱們華夏那三個頂尖的古行,似乎比選擇我們更好吧?”在這件事情上我是有些擔心,現今這世道人心險惡不可不防,尤其還是在這個人心算計尤為濃烈的行當裏,處理這些事情就更得小心翼翼。


    吳懷苦笑了一聲,跟我說道:“東家,他哪敢啊?要不是他真的碰上了大麻煩,他甚至都不會來找我的,這種東西一旦暴漏了,那等著他的絕對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事。”


    “這麽一說,也對。”我點了點頭,旋即明白了過來,倒是我疏忽了這些事情。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從古至今都沒人敢說是錯的,這種東西一旦走漏了風聲,那後果會很嚴重,不單單是會被人用各種手段把東西弄走的問題了,甚至一個不小心,不但自己沒命連子孫後代都會跟著遭殃,甚至祖墳會不會安全都得兩說了。當人被錢財蒙蔽了雙眼的時候,會變得很可怕。


    “照你這麽說,這件東西很有可能是真品了?”我琢磨著吳懷跟我描述的他所看到的大禹治水玉山的情況,不斷的在腦中複原著那個東西本身的模樣。


    大禹治水玉山本身的出處都已經無法考證,隻能大概之後它是伴隨著華夏文明真正走上正軌之後便已經出現的東西,所以它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就更加不可能去考證,更何況,就算真正考證了出來,也肯定不會有任何人聽說過那個名字。


    但大禹治水玉山的刻繪刀工之精巧,用吳懷的說法,那絕對是鬼斧神工會讓人看一眼便覺得驚為天人級別的,他還專門用了華夏一位能在小核桃上刻舟跟人物的那位大師來做比較,按照他的說法,那位祖師爺級別的大師,絕對是連給刻大禹治水玉山之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相差懸殊,天差地遠。


    “這麽說就有些誇張了吧老吳。”我搖了搖頭表示不信,那位的刀工絕對都已經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級別了,甚至都已經做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而現在吳懷卻說連給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怎麽想,都覺得不敢置信。而更主要的是,吳懷雖然在這個行當裏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他對古玩的鑒賞能力絕對是一流的,但若是說道雕刻刀工這種東西,他卻不見得能真的感受出什麽,這,倒不是說我看輕他,而是真的隔行如隔山。


    “這還哪裏用得著我誇張啊?”吳懷對我說道:“要是在沒有見到那個東西之前,我肯定不會下這種結論,但是您知道吧,那個東西我就摸了幾下看了幾眼,就再也忘不掉了,這幾天就算是睡覺都不停的能夢到那個東西,那上麵的山山水水,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裏。”


    “那位雕刻出來的東西我也不是沒有見到過,甚至我自己就收藏著兩件,但還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跟玉山一樣的情況。”吳懷說的很興致勃勃,提到這事兒,他的精神都出現了一種亢奮。


    但我卻皺了皺眉頭,這玩意棘手了,原本還想著隻是個很單薄的物件,卻沒想到竟然又是一件粘紅的東西。


    “是不是你這幾天一直都睡不好?”我問吳懷,他點頭,我便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第四百零一章 那些古老傳說


    粘紅物件對人的影響,是長年累月的,會在不知不覺中,給人本身帶來不小的傷害。


    而想吳懷這樣,隻是看了幾眼摸了幾下,便產生了這麽大反應的,那麽隻能能明一點,那個物件上的紅很厚很重,甚至到了一種前所未有,我從來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程度。


    也許是能跟鳳翠那種紅如血海相比擬?我暗自猜測,心裏並沒有半點恐懼,反而充滿了一種濃濃的去挑戰挑戰的想法。


    大禹治水玉山,為了這個東西,冒一些險也絕對是值得的。想著,便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興奮了起來。其實我在某些方麵上,真的跟趙七九是同一類人,他能夠為了一些屍體而豁出性命不顧一切,我罵他偏執神經病,但我卻能為了這些物件而豁出性命不顧一切。


    “這兩天多曬曬太陽,沒事的時候就呆在店裏,把你身上的紅化一化,如果你不想再重蹈自己以前的覆轍的話。”我對吳懷說著,他的神情便驟然一緊。我想就算是吳懷再對自己當初死抱著古玩這個行當不撒手的決定不後悔,那一段妻離子散的淒慘日子也肯定已經成為他的夢魘了吧。


    “你說你那個朋友,對這個東西的要價是多少?”我開始關心這個問題,並且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當聽到吳懷對我說的數字之後,我還是大吃了一驚。


    “九千萬,他說少一分都不行。”吳懷在說起這個數字的時候,嗓子似乎也有些發幹,這是一個天文數字,在這個普通月工資才一百塊錢左右的時候,九千萬是一個讓人望之生畏的數字,而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就算是將自己收藏的那些不準備賣出去的東西全都脫手,包括南柯一夢在內,甚至是連帶著翡翠會所的所有股份一起轉讓,恐怕,都沒法湊夠這個數字吧。


    “他以為是在賣元青花麽……”我敲著桌子感歎了一句,這個價錢真是有些離譜了,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如果真的是大禹治水玉山的真品的話,其實這個九千萬的要價卻是再合理不過,甚至已經可以說是賤賣了,不然,就算是給九千萬這個數字的後麵,再加上一個零,都會有人很樂意的花這樣的大價錢將之收藏,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無價之寶。


    “十個元青花,也賣不了那個價。”吳懷悠悠的對我感歎了一句,然後說道:“我這些天也為這事情頭疼,東家,這個價位我們要拿下,真是有些吃力了。”


    吳懷對店裏的狀況很了解,而翡翠那邊最開始也是他一手操辦的,於那邊的財務狀況多多少少自己心中大概也有個數。所以他說這樣的話,其實已經很是在照顧我的心情了,這哪裏是吃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件事情真的一點都沒得商量麽?老吳你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跟你那個老友說了沒有?如果那個東西是在他的手裏……”我沉吟著,對吳懷說道。


    吳懷道:“哪裏還用我說啊,他自己都知道,但他跟我說,他也是實在沒法子了,很需要錢,不然那個東西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拿出來,他自己也知道一旦暴露了絕對就是天大的麻煩,但因為一些事情,迫不得已了。”


    “迫不得已?因為什麽事情?”我眯了眯眼睛,忽然覺得這裏麵有大文章可做,也許這事情能夠變成一個突破口吧,就看能不能抓住某些關鍵點了。


    “這個……我問了,但是他沒給我說,應該是很慘的吧。他以前混得可是風光無兩,隻是我這次再見他,他那種模樣……”吳懷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


    “你現在先迴去,明天來我這裏,然後我們去你那個老友那裏先看看那個玉山的情況。”我不打算繼續在這種問題上糾結著,現在猜再多也沒用,等我親眼看到了那個東西的時候,確定了它真的是大禹治水玉山之後,再去想怎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吧。


    “如果大禹治水玉山是真品的話,我建議你不顧一切代價也要把那個東西弄到手。”小黑布一直都在聽著我跟吳懷說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它就一直靜靜的站在旁邊,聽得十分認真。


    “為什麽?雖然我也承認那個東西的確是無價之寶,但是那個數字我就算砸鍋賣鐵的也拿不出來的吧,難不成要我用別的手段?”我皺起了眉頭,如果非說要不惜一切代價的話,那對於吳懷的那位老友,可真是太過於殘忍了一些,甚至我想象都覺得有些不情願,那跟強盜何異?甚至這樣的大物件,一般全都牽連甚廣,若是萬一在這件事親上給鄭氏種上了什麽因果,那可不一定能吃得消。


    小黑布嗤笑了我一聲,它應該是對我說的別的手段覺得可笑,但卻罕見的沒有冷嘲熱諷的反駁我什麽,而是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它才說道:“你等會好好去補補關於它的知識,就知道為什麽了,每個時期有關於它的傳說都不能疏漏,你肯定能發現一些好玩的事情。”


    說完,小黑布便倏然沒了蹤跡,它躺迴了我的衣兜裏。


    無可奈何的抓了抓頭,這些日子小黑布這貨真的跟轉了性子一樣,它這種冷冷的酷酷的模樣,讓我就算想說些狠話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是,這家夥的性子轉換怎麽這麽頻繁的?我問著自己,忽然就想到了當時菩薩對我說的,小黑布已經不斷的開始在天理跟人理之間徘徊了。天理跟人欲,這是兩種極端的東西,天理總是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度可言。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開始在書房中瘋狂的翻找著各種曆史文獻甚至包括了一些野史跟一些雜集,從上麵不斷的尋找著可能跟大禹治水玉山有關的一切。


    在以前,雖然對大禹治水玉山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從來都沒有真的去認真做研究過這些事情,幾乎都是掃一眼心裏大概有個數,在提起來的時候腦海恍然,啊,原來是大禹治水玉山。但也僅此而已,對這個物件本身,我並不算是很了解。


    我把自己關在書房便沒有再出去,巨大書架上擺放著的書被我拉得散落了一地。這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跟瘋了一樣,把一本書快速的翻一遍,集中著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去搜尋一些關鍵的信息,若是從一本書中沒有找到,便會順手將其丟在地上繼續下一本。


    東漢末年,有記載左慈隱居於古老荒山中推衍天下格局,後從古老荒山中而出行走於江東地界,名聲大噪被尊稱為左神仙。有人尋訪左慈當時隱居荒山位置,順著線索找去發現的卻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左慈自成是從山中走出,也有人證明親眼看到左慈於山中而來,但連綿大山卻仿佛憑空消失。有人說,親眼看到左慈將一件碩大的東西買入地下,後有人去發掘,在那被指出的位置土壤是翻新的,但那據說埋下去的東西去不見了蹤影。


    後左慈於華夏名聲斐然,時常推衍別人福禍命數,並且於世人說自己從一神山中走出得了神仙傳承。左慈成名第十九年,於家中暴斃,被人發現時候,屍體慘不忍睹,據記載,渾身被千鈞重物砸得沒有一塊好肉,整個人連帶著骨頭一起,都被壓成了肉沫。


    左慈死前,身邊留有一封懺悔書,裏麵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都是在歸結自己在人命理上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並告誡後人,神山不可欺,若近之,需篤行,心若無大毅力,那碰到神山的話還是有多遠跑多遠吧,他自己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沒人能明白左慈說的是什麽,但有一雜集上,卻點出了另外一段,說是葛玄在左慈死的前一年去尋找過左慈,葛玄勸說左慈收手左慈不肯,葛玄留下一句禹皇豈可欺之乎之後,便再沒有跟左慈有過任何往來,要知道,這兩人原本可是無話不說的好基友,呸!是好朋友。


    此後,好像便再也都沒有出現過大禹治水玉山的影子,從三國鼎立時期一直到了隋朝末年,大禹治水玉山似乎才出現過一次。說是在開鑿大運河時候,路上擋著一片連綿山巒,農夫怎麽都挖不動,所以便將這種怪事層層上報了上去,一直鬧到了隋煬帝那裏,隋煬帝雖有雄才大略,但在這種事情上他卻一籌莫展,於是便去請了欽天監的人。值得一提的是,欽天監當時的主管姓袁,是道門的老祖宗,更是後來大名鼎鼎的袁天罡的師父還是父親,號稱已經活了三百多歲的老神仙。當然,老神仙總跟常人不同,他們六十九天算一年。


    就是這位袁大仙,在聽到這種怪事之後立刻啟程前往探查,在看到那連綿山巒之後麵容大驚,立刻率領眾人連續極點十九日,那玉山憑空消失,在地上出現了一個青色的石頭疙瘩。袁大仙便命人挖了一個四點九米的深坑,將這種怪石頭埋了,告誡周圍人不可再掘開此地。


    後來隋煬帝聽說了這事情,按捺不住好奇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於是派人去發掘,地下卻空無一物。


    第四百零二章 小插曲


    值得一提的是此事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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