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轉瞬即逝。


    宇文玦說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梁婠不催他,安安靜靜坐著等。


    他一直有話要講,這點她能感覺到。


    宇文玦漆黑的眼中閃過掙紮之色。


    片刻後,他道:“迴到藺城,我們補一個婚禮好嗎?”


    他還是沒有說。


    梁婠不解,究竟是何事叫他這樣難以啟齒?


    這實在不像他往日的作風。


    梁婠撫上他臉,笑著看他:“好。”


    宇文玦眯起眼,手臂一收,將她抱得緊緊的,嘴唇輕輕吻著她的鬢邊。


    梁婠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他陪著她那麽久,她也願意陪他、等他。


    她微微仰起臉看他:“這麽跟你坐著馬車,忽然就想到那天晚上,你毫不客氣的把我從馬車上扔下去。”


    說著還把手掌揚起來,指給他看:“呶,就是這個位置,擦破好大一塊皮,先前還沒覺得,待沾了水後,生疼!”


    宇文玦聽她這般說,捏住她的手腕,眸光幽暗:“那——下車的時候,你把我也扔下去?”


    梁婠默默一歎,勾住他的脖子:“我扔你作甚麽,你受傷了還不是得我來照顧?”


    她瞪著他無奈歎氣:“真笨,手都送到你嘴邊了,你就不知道親一口?”


    宇文玦一愣,垂下烏黑的眼,麵上浮起紅色。


    “你這是……在哄我?”


    梁婠眉眼一彎:“我想讓你開心點——”


    話未說完,她被他仰麵壓倒。


    宇文玦俯下頭親她:“有你我就開心,所以,你永遠都不許離開我。”


    在他的低語中,梁婠感覺她的腰已經被一雙手緊緊地鎖住,在她的耳側遊移著溫溫軟軟的薄唇,一寸寸留下專屬於他的印記,一遍遍宣示著內心深處的愛意。


    梁婠被他吻得癢癢的,微微喘著氣,羞得耳尖泛紅。


    她陷在厚軟的毯子,所有意識集中在一根弦上,繃得很緊,他密密的親吻便是在不斷撥弄這根弦,讓她輕輕顫著,奏響出曖昧的愛樂。


    雨點劈裏啪啦砸在車頂,車內的溫度在彼此熾熱的喘息中,越攀越高。


    急躁的熱浪急需一個宣泄口。


    她像含苞待放的花,被他一層層探開,直到她的身子完全綻放在他的懷裏。


    他停下親吻,深深凝視著她。


    在這種熟悉又陌生的目光下,梁婠臉似火燒、心跳加速。


    她隻好閉起眼,緊緊貼靠在他的懷裏,他的手停止了移動,小心握住光潔的肩頭,低下頭深深咬噬著紅潤的嘴唇。


    她細滑的手臂輕輕撫上他帶了傷痕的肩背,一麵熱情地迴應他,一麵愛憐地護著他。


    他已陷在愛與欲交織的大網裏,無法掙脫,喘息著親吻她的嘴唇、脖頸、胸口……


    所有的理智與擔憂都在纏綿不絕的親吻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壓抑太久、克製太久的欲念,在這一刻歡唿著又咆哮著奔騰而來,是那樣急切與渴望。


    忽然,濃重的雲霧中似乎劃過一道閃電,迷亂的心裏有一瞬間的清醒,他猛地抬起頭,怔怔看了她一會兒,不過轉瞬間,眸中有懊悔、有痛苦、有恐慌,下一刻閉起眼緊緊將嬌軟的身子擁在懷裏,不再往下進行。


    “婠婠,我還不能……”


    他吻了吻她麵頰,霧沉沉的眼裏藏著難以言說的心事,垂下眼拉起被他剝落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將未著寸縷的人裹住。


    梁婠歪著頭靜靜盯著他瞧,以前的陸修可會得寸進尺了,即便是克製,那也總是要得些實在的好處。


    可現在這個,極其矛盾,她能感覺到他激蕩的熱情與欲念,每每迫不及待的想要侵占她,可每每幾乎要越過底線時,他又會十分理智的停下。


    從前,他是不想強迫她。


    現在呢?


    是……不敢要她?


    怕她有孕?


    梁婠想不通。


    宇文玦將頭埋進她的懷裏。


    梁婠在他的頭頂落下一吻,輕輕撫著他的背,像在安撫一頭無措的幼獸。


    抵達藺城這天,正值雲消霧散時,暴雨初歇、月光皎潔,濕漉漉的晚風卷來陣陣涼爽,清透又舒暢。


    丹犀山莊不在鬧市,而是在郊外。


    梁婠趴在窗前,就著清亮的月光賞了一路好風景。


    不得不說,這裏確實適合避世靜養。


    馬車還沒駛到跟前,梁婠就看到有人伸長脖子等在門口。


    算算日子,這一走,竟足足走了十日。


    倒也並非是路程遙遠,實在是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到一處好景致,他總會陪她四處賞玩。


    馬車停穩,宇文玦牽著梁婠的手一起下車。


    剛站穩,就有人撲上來,白淨的臉上掛著淚珠,鼻尖紅紅的,帶了哭腔。


    “夫人!”


    是穀雨。


    宇文玦鬆開梁婠的手。


    梁婠上前一步,輕輕拍著她的背。


    潼裏鎮一別後,她們再也沒有見過麵。


    梁婠微笑著拿出絹帕替她擦拭眼淚:“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穀雨使勁搖頭,又是哭又是笑:“隻要夫人平安迴來就好!”


    說著又忙讓開,辛嬤嬤抱著曦兒等在一處。


    不等梁婠邁出步子,辛嬤嬤已將曦兒抱到她麵前。


    “夫人瞧瞧,女君是不是長大了些?”


    梁婠小心接過來,軟軟香香的奶娃娃,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四處亂看,冷不丁見到眼前人,愣了愣,扁著小嘴,欲哭不哭,瞧著又可愛又可憐。


    梁婠低下頭,往她臉上親一口,心頭又酸又軟。


    眼淚就是在這個時候忍不住落下來。


    說不上是為了自己死裏逃生感到唏噓,還是憶起南城宮裏陪著自己的故人悉數喪命而難過……


    看到眼前人哭了,小家夥睜大眼睛,抬起短小的胳膊,撫摸她濕漉漉的眼睛。


    宇文玦攬住梁婠的肩膀,梁婠偏頭看看他,又看看曦兒,轉手將曦兒塞進他懷裏。


    宇文玦沒抱過孩子,猝不及防接過軟軟小小的一團,手足失措,辛嬤嬤與穀雨生怕他不小心摔了女君,兩人忙護在一旁,一邊看著一邊叮囑。


    梁婠瞧他僵硬又笨拙的樣子,隻想笑,再一偏頭,視線觸及另一個稚子。


    白露領著他上前兩步。


    梁婠蹲下身,摸摸他的小腦袋:“阿昕,你還認不認得我了?”


    高昕遲疑一下,點點頭:“娥英娘娘。”


    梁婠搖搖頭,看宇文玦一眼,對高昕道:“以後你跟曦兒一樣,叫我阿娘,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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